瓷性人生-冥国传奇-第74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爱死你了!”小洁搂着他脖子,拍一下鸿滨的腿,“你啥都看不出,这也就对了,能看出,那才怪了。”
“你跟个疯子出去一两个小时,就跟着一起疯,还卖上关子了,就跟那苏老爷子似的。”鸿滨从他身前钻到小洁这头。
嫂子直看得后背发热,小洁明明一口一个老公,那女人也说“你老公”,可……
“苏老爷子?那小伙子姓木,叫木识丁,真的,看了身份证的,这幅画叫《怀春》,老公真蒙对了,虽然不准确,已难能可贵。”小洁重新蹲下,“把他抬进屋,放床上,小屋里全是画,眼花缭乱,安顿好,正想走,他让我挑一幅,我说不用,他不依,就帮我挑了这幅,说这是他对初恋的记忆,但把自己的情感嫁接到一个女孩身上,是他暗恋的那个女孩,说这是自我安慰,是希望她也暗恋自己,表明胆怯,连面对自己都不敢。”
“哎,跟你刚才转换颜色有异曲同工之妙。”鸿滨已留意到嫂子神情,故意摸他的脸。
“先听小洁讲。”他装着啥也没发现。
“等会记得给我讲。”小洁指画的左部,“红色代表白天,紫色代表那个……年轻人的生理萌动,相当于大白天做了个美梦,梦到初恋。”
“这下明白了,所以上面用颜色绞在一起,表明初恋的纠结。”他结合小洁说的又琢磨。
“大体就这意思。”小洁示意嫂子喝水。
“他家条件很不好吗?”鸿滨问。
“他妈很早就离了,独自抚养儿子,正因为这种环境,才产生这样的他,他用这种风格体现出弱不禁风和怯怯懦懦,特别不容易,他说长这么大,唯一的奢侈品是妈妈给他卖纸、画笔和颜料,说靠这些像梦一样的画才成长至今,只有一个愿望,挣钱,结束妈妈的辛苦。”小洁眼眶红了。
“我们再去看看?”鸿滨从他跟前挤到他们中间。
“暂时不用,骨裂,药也买够了,自己在家换药就行,养半个月,差不多能下地,只是脚踝磨掉一大块皮,疼得龇牙咧嘴。”小洁瞟一眼嫂子,“我留了一千块钱。”
“他的条件符合昨天提到的,唯有一条,有不有可能成为画家?这是他的作品,有不有市场?”他移动身体。
“谁也说不清,画展后才能知道,就别以这个为标准了。”小洁觉得应以条件困难为准。
鸿滨扭身看他,对小洁说:“他提的这个最重要,不然,我们的想法很容易走形,久而久之,就失去了标准,目的是什么?帮助真正有能力的年轻人,像他这种野路子,只有市场才能检验他是不是人才,如果不是,那就到此为止。”
“你们真狠心!”小洁轻推她一把。
他倾过身子:“小洁,这不是狠心,为什么要提出这个?是想通过眼前实例讨论清楚,不管做任何事,都要有原则,这样才能达成共识,才能达到目的。”
“小洁,你即使手里有十亿,见谁都帮,帮得过来吗?穷人多了,政府都忙不过来,仅仅因为同情,别人没帮上,反倒把自己拽进去。”鸿滨瞟一眼嫂子。
“其实我也舍不得,看见后揪心。”小洁泪水直打转。
嫂子听得怦然心动,先前惴惴不安已转化成继续听争论的专注。
“只有帮有潜力的年轻人,捐赠的钱才能起到最大的作用。”他拉过她的手,“画展后,也许木识丁就能实现挣钱心愿,只是我们都不懂画。”
“那好,说你懂的。”小洁指着嫂子,“我跟她说好了,之前的事都不作数,就因为那个木识丁横插一杠子,要我在,就不会产生误会了。”
“你在,更会产生。”鸿滨余恨未消。
“为什么?”小洁看他。
“她喝你老公的鸡汤。”鸿滨毫不遮掩。
“啊!”小洁脸色立时转阴,“嫂子,你动它干嘛?我都舍不得喝,那是三叔花了九牛二虎之力给他熬的。”
“小洁,我是被香气给引的,没想到会这么严重,到时,我赔十锅。”嫂子先赔笑,笑得居然很有诚意。
“没事,就一口汤,我这身体不用补。”他的话相当于补充说明。
“嫂子,我身边这个女人,你千万不能得罪,雨新的新老板。”小洁明为提醒,实则为鸿滨顺气,“刚才嫂子跟我讲过了,觉得挺有意思的,你给他们再讲讲。”小洁起身往厨房去。
嫂子脑海里本已一塌糊涂,想弟弟的新老板,肯定是女富婆,竟如此轻浮,那又怎么样呢?小洁都不管,万一另有企图呢?听说人跟畜牲都有扯不清的时候,何苦去想人家的闲事?待一切想通,笑容也舒畅多了。
第117章 豁嘴
鸿滨拿画去卧室,嫂子顿感眼前一片开阔,往前挪挪椅子:“你比我大,也叫你哥吧。”见他递烟,赶忙摇手,连比带画,“哥,我家住新柳镇那边,不在镇上,在豁嘴山山脚下,离镇两里路,门前公路下是运通河,对面是豁嘴岭,山与岭之间穿过一条河,很像人的豁嘴。”
“挺形象。”他不清楚她想说什么,既然是交易,一定有她的说辞。
“形象是形象,也麻烦,你想啊,运气通经豁嘴,运就泄了,一泻就百里,豁嘴岭其实就是大坟包,实行火化之前,新柳镇和周围的人死了,全埋上面,据说埋了二百年以上,坟堆没有一万,也有八千,漫山遍野的。”嫂子思路渐清,尽量让他产生身临其境。
“哦。”他大致想清她详尽介绍的原因,“上次表叔就说了一嘴,想找个地方还不容易,听你这么一说,情况好像很复杂。”
“对的,复杂到连政府都束手无策。”嫂子瞟一瞟桌上烟盒,尽力克制,“豁嘴岭背靠一座大山,叫铁拐山,它就像铁拐山身边的孩子,这些年不知怎么了,从06年夏天开始,一下大雨,那铁拐就滑不溜秋,拄了不知多少年,终于拄不住了,那年一次暴雨就削去铁拐山的两条肋骨,肋骨往下滑,豁嘴岭受不了,修到半山腰的青石保坎被撕出一个大豁口,最惨的是豁嘴岭下的五家住户,房子没了,人没了,连头发丝都没找到一根,我们站对面看,那真是触目惊心,幸亏有运通河,冲下来的泥石几乎把它填满,眼瞅着水涨到家门口了,谁都想不知道,离河面近百米,水一下能到门口。”
“那是够惊险的!”他觉得她适合摆龙门阵,话有意思,表情也丰富,拿起烟盒递给她,“嫂子,不是外人,小洁也抽。”
“担心你们看不上女人抽烟,那我不装了,不叼支烟,说话都结巴。”嫂子点着,深吸一口,“雨大,河水也猛,泥土不断填,河水使劲往下冲,嘿,涨到门前公路下,不涨了,不然一下能淹掉几百户,大家才想起它为什么叫运通河,敢情是保护大家的。”
“坟也被冲跑了?”他想象现场,铁拐山下来的泥石相当于凭空筑起一道堤坝,截住上游雨水,没有运通河,洪水不断上涨,上游将泽国一片。
“对的,就06年那一天,至少冲走几百座坟,豁嘴岭本就残废,一下又瘦了不少,你说,新柳镇的人能不牵肠挂肚?祖先没了,青烟不冒了,是涉及每家每户的头等大事,当年,有很多人把祖坟往外迁,惊动渐渐大了,周边的山,大多是耕地和果园,百十座坟也就不提了,成千上万一起迁,得毁掉多少耕地和果园,于是,乡镇跟县里只好出面控制,迁可以,必须迁往原本就是坟场的地方,专门列了七、八个地方,这样一来,县里那些风水宝地就更紧俏,06年迁一座,也就两千块,到09年,已涨到一万多,去年,翻上二万,小洁爸妈迁上向阳峰,听说花了四万,还是合葬,那谈家人肯定不拒绝。”嫂子话没讲完,手里只剩烟嘴。
他又递给她一支:“豁嘴岭再怎么小,也是一座山,不会全冲跑吧?”
“哥,很多人跟你想法一样,我都这么想,加上祖坟靠向另一侧,真没当回事,可每年这么冲,铁拐山每年少掉一二根肋骨,头两年,还抢修加固,到了去年,所有人都绝望了,豁嘴岭现在是什么样?请几个大力士,推一推,晃一晃,就能倒,说不定哪天晚上再下大暴雨,早晨打开门,它就不见了。”嫂子闻到饭菜香,不禁瞟一眼厨房,“上次听公公一说,我心就动了,后来一直缠着小洁,连自己都不好意思,又实在没办法。”
“你接着讲重点吧,我想迁坟只是其中一个原因,不然谈不上交易。”闻到香味,他打消让她们一起听的想法。
“还是哥敞亮,怎么说呢?我们那口子和他爸,你见过了,属于三棒子打不出一个屁来,日子过得紧巴巴,对付也就过了,别的不说,豁嘴岭上有爷爷、奶奶、外公、外婆,还有我妈,合葬也行,总不能混着合葬,爷爷奶奶合一处,这行,那至少得三座新坟,按现在行情,砸锅卖铁,也凑不齐,再说不能因为死去的人,让活人没了活路,来求你们的目的是完成迁坟,其余的我来帮忙,让你们得到想要的东西,我不懂,也不知道什么东西好,只知道岭上真有好东西,每到雨季,听说豁嘴岭又掉下一块,还有人从外地专门赶来,捡到的完整东西不多,有值钱的,都是金属的,还有人捡到金碗,纯金的,铮亮。”嫂子比画金碗大小,让自己的话更有说服力。
“嫂子,我说话直,你的意思,我明白,我们不会等着盼着它再掉下来,得找出一个办法,简单说,如果,我能提供坟地,像向阳峰那样的风水之地,别人是否愿意把祖坟里的东西给我,或者是加价卖给我,得走以下程序,你的主要工作,是找出坟里可能有宝物的家庭,出面跟家长协商,谈好后,挨家挨户签书面协议,完成这一步,你的工作就做完了,同时,我们去联系你说的那七八个地方,并出钱买下相应数量的墓地,迁坟都免费,作为对你的回报,给你提供三处最好的墓地,并且都在一起。”他结合前两次迁坟,拟出一个简单易懂的方案。
“要是别人骗我们呢?说有东西,结果啥也没有。”嫂子又抽出一支烟点上。
“更简单,首先,哪些祖坟可能有东西,你事先做到心中有数,也许你已知道一些,其他的再去聊和了解,根据你提供的名单,挨家挨户单独聊,由我们自行确认签不签协议,签,那无论出现何种情况,都与你无关,听清楚了吗?”他知道她属于不见兔子不撒鹰的女人。
“哦……”嫂子拉长音,尽力理解他的话,“自己判断,就通过谈话?”
“还通过现场察看,过去的大家族,得去查阅资料和档案,确认他们是否说的是真的。”他尽量表明多种查验办法,让她打消蒙混过关的念头。
“还能查档案?只要忙完这个,就能免费得到三处墓地?”嫂子开始敲实。
“是的,再给你附加一个条件,如果真收到好东西,小洁一高兴,还会给你额外奖励。”他直接挑开她的内心隐匿。
小洁拉鸿滨坐回沙发:“嫂子,我们都听见了,只要你找出有宝物的坟,不会亏待你,同是老夏家,希望你们都好,或许这是因祸得福。”
嫂子笑道:“来前还敲鼓,觉得悬,让你们一说,倒觉得十拿九稳了,几个月不见,小洁你今非昔比,足见哥的底气,我有数了。”
小洁探过身子:“再给你交个实底,我们同时能买下二百座墓地,就看你的工作是否扎实,说不定一星期后,嫂子你就不用再开水果店。”
“那两家祖宗都能笑醒了!现在该做什么?”嫂子始终不说“稳”在哪。
“带我们去你家。”他想直接看现场拍板,如果不做,明天就送鸿滨去省城。
“那太好了!马上走?”嫂子明知故问。
“吃完再走,正做呢。”小洁招呼她,“进来帮我。”拉着嫂子进厨房。
“觉得有戏吗?”他小声问鸿滨。
“直觉,只要前期基础工作做好,应该是一次大机会,至少不会比谭家祖坟差。”她跟他耳语,“现在觉得她不是很讨厌了。”
“呵,说不定没到讨厌的时候。”他说出真实感受,又想即使她再讨厌,跟干不干已无直接关系,避开她,照样可以干,只要她讲的是实情。
第118章 象鼻
嫂子姓关名桃红,她的家跟名字一样,门前四周全是桃树,只是桃红已褪,树梢悬空,水果店的生意也清淡。
跟表叔和表姐夫打过招呼,何青屏和鸿滨站车尾眺望对岸。
关桃红到身边:“豁嘴岭,原来跟个圆圆乎乎的尖馒头似的,现在随时都能垮掉。”回头吩咐男人沏茶。
所处位置正对泥石流冲垮的西面,隐隐约约看见一些坟堆,整座山被冲掉近十分之一,从铁拐山冲下的泥石沿山坳往下,紧挨豁嘴岭身侧流向运通河,像一个刚破土动工的巨大工地,岭侧面至河道之间的泥石均被重型机械推铲过,上面山坳里的泥石淤积,与铁拐山上的滑坡连为一体,像在蓄势待发,单等又一场暴雨降临,挡都挡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