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谋杀-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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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死了,是罪有应得。那你呢?”丁一停下脚步,站在那,接着说,“你本是一个可怜的人,值得同情。可是现在却是一个被仇恨欺骗的更加可怜的人,但不再值得同情。”
“同情,那是对弱者的施舍。而我是强者,我要的是索取,对别人的索取。”谢明凯说。
丁一没有再说话,也没有再停留,直接离去。他的心里,突然传来一阵疼痛,他憎恨自己的仁慈,他憎恨自己的感情用事,他怎么能这么大意,犯下这种不可弥补的错误?他走在大街上,身体在颤抖,他连忙掏出真知棒,剥掉糖纸,塞进嘴里,这样他才感觉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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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默在通汇市找到李宝贵的尸体后,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等拿到了法医鉴定的结果才回来。经过解剖,从他胃里食物的消化情况来分析,死亡时间大概是在下午六点左右,肺里有少量积水,是被人把头强行按在水缸里,呛水窒息而死。
“李宝贵的死,可能和之前的案子无关,作案手法完全不一样。”陈默把法医鉴定的资料扔在丁一的办公桌上。
丁一用手指敲了敲那个档案袋,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但并没有打开,而是开口说:“或许我应该跟你说声对不起。”
“什么意思?”陈默莫名其妙。
“这个案子不适合你,你还是不要跟进了,如果你没有心思做其他案子,我可以向杨局长申请,给你放一个长假。”
“不行,绝对不行。”陈默一听就急了,“我做警察就是为了丽丽的死,这个案子和她有关系,我一定要查清真相。”
“真相是要有代价的。”
“什么代价我都愿意付出。”
“你真的坚持这么做?”
“我坚持。”
“好吧,这是你自己选择的路。”
“接下来怎么办?现在是不是可以排除谢明凯的嫌疑了?”陈默问。
“不。他仍有最大的嫌疑。”丁一说。
“可是这次他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啊。”
“完美的不在场证明是啊。”丁一抬头看着陈默,意味深长的说“但他这么做,只是为了洗清自己的嫌疑。不过反过来想想,如果一个人若是没有嫌疑,又何必去洗清呢。”
“那你的意思,还是继续查他?”
“不,他不会给我们留下任何可查的线索,他太狡猾了。”
“那怎么办?”
“凶手是一个心思非常缜密的人,而眼下的案子,他又计划了很久,所以方方面面都会考虑的很周全,应该不会轻易留下什么破绽给我们。但是,这个案子肯定和之前的案子有着某种关系,那么,我们就可以拿之前的案子做为突破口。”丁一说。
“要查真正的六角人魔?那不是更难下手?”
“那可未必。你还记得我们之前去通汇市和吉海市做的调查吗?”
“记得,但好像那次并没有查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那你是记错了,我们查到了。”
“查到了?是什么?”
“我可以确定,在这六角人魔的案子里,有一个职业至关重要。”
“什么职业?”
“黑出租车司机。”
“什么意思?”
“第一个死者郭德康,他是黑出租车司机。第二个死者杨宇成虽然不是,但他的堂弟杨宇涛却是,他死的那晚应该正和杨宇涛换班。第三个死者李川峰,我们虽然没有去他的家里做调查,但从当时的记录上看,他正在经营一个小型的汽车修理部,所以车肯定是少不了的,我推测他偶尔也会开出去拉些黑活。”丁一说。
“这么说,六角人魔选择的目标是:男性、四十岁左右、黑出租车司机。”
“不错,所以我们要找到一个符合这种特征的人问问,或许能问出些什么。”
“啊,那你准备找谁?”陈默觉得他的想法有些异想天开和莫名其妙。
“一个秃顶的男人。”
18()
很快就有了那个秃顶男人的消息。
因为丁一早就安排了警员在火车站蹲点等候了。
火车票上印着那个秃顶男人的名字,叫吴大炮,当穿着便衣的警员拦下他的时候,在他身上背的那个包里还发现了十万元整整齐齐的现金。
“你们干什么?”吴大炮叫着。
“我们是警察,需要你配合做些调查。”便衣警员拿出证件说。
“可是我还要赶火车呢。”吴大炮说。
“我们会给予你补偿的,希望你能配合。”
“哼!真是晦气。”吴大炮嘴里虽然嘟囔着,但还是跟着警察走了。
到了公安局之后,丁一就叫人把他关进了审讯室,但是对他的态度却是不闻不问。渐渐的,他似乎察觉到了有什么问题,便大声嚷嚷,叫人,甚至谩骂。可是站在审讯窗外监视他的丁一却还是那个态度,不闻不问不理会。后来他说饿了,丁一就让人给他送饭,他说渴了,丁一就让人给他送水,他说要上厕所,丁一就让人给他送马桶。每次他都会趁机问一些问题,但送东西的那个警员就像个哑巴一样,一句话都没有。而与此同时,丁一还让人根据他身份证上的信息尽可能的收集资料,尤其是八年前的,越详细越好。
“你认识他?”审讯窗外,陈默问。
“很快就认识了。”丁一说。
“你为什么偏偏选他?”
“这很复杂,也很简单。”
“什么意思?”
“郭德康是被六角人魔杀害的第一个人,他是通汇市人,他的尸体是在龙星化工一间废弃的厂房里被发现的。王强和孙刚的死亡地点都指向雄风集团,可以延伸理解为龙星化工。我第一次看到吴大炮的时候,是在华贸酒店的婚礼现场,当时他的穿着和神情都和周围格格不入,但他的目光却一着盯着邵冠阳、沈逸夫、张华建和田蓉那一桌人,他们几个是雄风集团的股东和元老,都是从龙星化工一起过来的,也都是通汇市人。我从吴大炮身上散发出来的烟味判断,那是一个叫七颗星的老牌子烟,现在市场上几乎买不到了,但上次去通汇市做调查,我看到那里还在卖,于是我推测吴大炮是通汇市人。时间往回倒退八年,也就是六角人魔第一次做案的时候,吴大炮符合六角人魔选择目标的特征,而他盯着的那桌人,也符合这个案子一直牵扯的线索。通汇市、龙星化工、雄风集团和这些关键词有关的人和事一直在重复又密集的出现,这绝不是巧合。所以,这一系列的原因,让我不得不偏偏选他。”丁一几乎是一口气以飞快的语速把这段话说完的。
“听你这么说,是有点复杂。那简单呢?又是什么?”
“简单就是我上面说的那些东西,是在我看到吴大炮第一眼的时候就完成了。”
“呃”陈默怔了一下,不知道说什么好,这时警员把收集的资料拿过来,他仔细的看着,“真看不出来呀,这家伙竟然是个地痞流氓,经常打架斗殴调戏妇女,是当地公安局的常客。不过也正因为如此,关于他的资料很详细,他没有驾照,也没有买过车,更没有工作过,所以应该不会是黑出租车司机,这并不符合你说的特征。”
“不可能。”丁一拿过资料仔细看着,“在这里,每次他进公安局都是别人告他,只有这次,是他告别人的。”
事情发生在十年前,他告的那个人叫田横,是他的邻居。
原因很简单,就是他请田横到家里吃饭,双方都多喝了几杯,两句话不对路就吵了起来,最后还动了手,虽然没有伤到人,但是却打碎了一个吃饭的碗。就是这个碗,他说是祖宗传下来的古董,被田横打碎了,要索赔十万元。
这明显是讹诈。
不过记录上说,经过警察的调解,他又不告田横了,双方和解了。
“我看不出来这里和黑出租车司机有什么关系。”陈默说。
“你可以去查一下,田横当时一定有车。和吴大炮和解后,为了感谢他的那顿饭,还有他的不计前嫌,肯定还让他开过。”丁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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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丁一的话,警员又去调查了田横的资料。果然,十年前,他的确有一辆车。至于他有没有让吴大炮开过,因为一时联系不上他本人,所以还不得而知。
丁一看了一眼墙上的钟。吴大炮到现在为止,已经被关了二十个小时。
吴大炮也算是有些经验,他折腾了几次后,便知道没什么用。所以干脆不折腾了,此时正在审讯室里的桌子上打着呼噜睡觉呢。他不是坐着椅子趴在桌子上睡的,而是整个人完全躺在桌子上睡的。
“还真是一块滚刀肉。”审讯窗外。陈默说。
“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进去问问。”丁一说。
打开门,走进审讯室后,陈默把台灯亮到最强光,然后贴近吴大炮的眼睛照着。不一会儿,吴大炮就哎哟哎哟的叫了两声,眯着眼睛坐了起来。
“这是你睡觉的地方吗?给我下来。”陈默黑着脸,质问着。
吴大炮一脸肥肉,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笑容。赶紧从桌子上下来,“嘿嘿,警察同志。我被你们关了这么久,这不是困了吗。”
“少嬉皮笑脸的。知道为什么关你吗?”
“不知道。”吴大炮摇了摇头。
“你少跟我装糊涂,最好有什么就说什么,不然让我们说出来,那性质就不一样了。”
“警察同志。冤枉啊,我真没有装糊涂。我是真糊涂了。”吴大炮一脸无辜,但那个表情更加像是一个无赖。
陈默皱了皱眉,望了一眼旁边的丁一。他没有想到这个吴大炮在被莫名其妙的关了这么久又不闻不问之后,竟然连一点害怕或者惊慌的情绪都没有,这样的人,可不太好对付。
丁一拿出几张照片,扔在桌子上,“把你认识的人找出来。”
吴大炮一副很配合的样子,认真的翻看,都是在婚礼现场拍的。他心里一下子就明白过来,这是在警告他警察早就注意他了,他翻看完后,摇了摇头,“没有我认识的。”
那些照片分别是谢明凯、笑笑、邵冠阳、沈逸夫、张华建和田蓉。在吴大炮翻看照片的时候,陈默也一直盯着照片看,而丁一却把目光放在吴大炮的眼睛上,观察他瞳孔细微的变化。不过让丁一感到奇怪的是,他的瞳孔并没有什么变化,难道他说的都是真话?
丁一沉思着,但还是一直盯着吴大炮的眼睛,一眨不眨,说:“或许我应该把话问得更直接一点,你包里的那十万块钱,是谁给你的。”
就在这个瞬间,吴大炮的瞳孔收缩了,他对丁一的这句话有着无法隐瞒的反应。而那稍纵即逝的收缩反应,自然是逃不了丁一的眼睛。
“警察同志啊,我今年都五十岁啦,那十万块钱可是我大半辈子的积蓄啊,我本来是想过来找点生意做的,可是又怕把老本都赔光了,所以这钱才没有花啊。”吴大炮说。
“是谁通知你去华贸酒店的。”丁一没有理会他说的话,继续问着。旁边的陈默注意到一个细节,就是丁一的每句问话里面都没有疑问的语气,相反的,都是肯定。
“没有人通知我啊”吴大炮的瞳孔再次出现收缩的反应,“我就是在城里转悠,看到那人挺多的,就进去凑凑热闹,我这人可爱热闹了。”
“你可能还不知道自己摊上了什么事吧?我可以告诉你,是七条命案,而且很快就会有第八条。”丁一说。
“啊,冤枉啊。”吴大炮吓得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警察同志,我虽然以前经常犯混,但都处理过了啊,我也被改造好了,我这几年很老实的,一次局子都没进过。”
“没进局子可不等于很老实,还有,我说的也不是这几年,而是前几年的事。”
“前几年前几年什么事?”
“田横你还记得吧?”
“记得记得,以前我们两家是邻居。”
“那田横有辆车你还记得吧。”
“记得记得,是一辆红色的夏利。”
“那你自己还开过你还记得吧。”
“呃,就开过一次。”
“那你载过什么人你还记得吧。”围池贞血。
“载人没有啊。”吴大炮的瞳孔有着明显的变化,甚至有些游离闪躲,“可可可能也有,但是载过什么人我哪里能记得啊,都过去那么多年了。”
丁一仔细观察着他的变化,指了指桌子上的照片,“这些人里面,还是没有你认识的吗。”
“没有,真的没有。”吴大炮很肯定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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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默和丁一都不相信那十万块钱是吴大炮自己的积蓄,应该是有人给他的,或者说是他向人敲诈的,他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