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一军师-第1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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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性一箭射来之时,楼班正抵刀与张白骑相争,脸色黝黑,流淌着汗水,双目之中全是凶光。
敌酋一阵莫名的抖动,张白骑感觉着对方手中力道逐渐弱小,不由的哈哈大笑,回枪疾刺而出,透其胸而过,刺杀了此敌首。
张白骑抽出配刀,正欲上前砍下首级,以为己功,此刻曹性背负连弩上前,说道:“此酋首级你可得,但其战马则归我所有。”曹性说着的同时,指指垂俯在战马之上的楼班,张白骑见其背上插了一箭矢,这才醒悟过来,怒道:“汝暗箭伤人?!”
曹性听罢张白骑惊讶之叹声,哈哈大笑,摇头牵着大宛宝马就向中军而去,此马不比其他,若是伤了,残了,那就废了,还是留在中军比较安全。
看着曹性就走,张白骑恍然大悟,心中念道,刚才自己似乎太过投入,几欲忘记了大事!
稍瞥了一眼曹性手中之马,张白骑虽然不识马匹好坏,但其太过睥睨的气势,令张白骑知此马应为是一宝驹,心中一动,便率着麾下将卒向张郃所在之处而去。
此时,张郃与蹋顿大战十合,不分胜负。
蹋顿有此勇武是其一,张郃现在年纪尚轻也是其中一原因。
更兼此刻,蹋顿心中秉着不斩杀此将誓不休的念头与张郃交战,更添勇力,令张郃一时难斩将人。
当楼班为曹性、张白骑两将合斩之时,乌桓骑卒为之一时骚乱,楼班可是他们的大王,如今竟然为敌所杀,如此一来,士气低迷还在其次,最主要的是乌桓军中无主帅,这如何是好?
不过当见蹋顿还在与张郃奋力争战中,有了主心骨之后,这些乌桓骑卒纷纷重新鼓起勇气,杀向敌军。
这一阵骚乱,张郃可以视而不见,可蹋顿就不行。
趁着两人相架拦兵刃之时,蹋顿透过张郃之身形,向后望去,便见张白骑提拎着楼班的脑袋,催马过来。
蹋顿见楼班之首级,心中一时肝胆俱裂,万念俱灰。
楼班可是乌桓的大王,是丘力居之子,在丘力居临死之前,将其托付给自己,令自己好生辅持,为乌桓族人之共主。现在楼班他就这么死了,自己为之奋战的托付没有了,自己将来以何种面目去见丘力居于地下?
蹋顿脑中混乱,仅凭着本能挥斩大刀,与张郃相争。
未几合,张郃觑机,手中长枪疾舞,横掼而出,直搠其胸口。
蹋顿勉力抵挡住这一击,心中慢腾腾升起欲杀尽此地所有汉人,为楼班报仇雪恨的想法来,正待努力砍死张郃,不料此时张郃经历数合缠战之后,对蹋顿使用兵刃的招式了然于胸,见其大力挥砍而下,张郃没有再像之前那般举枪抵御,而是怀着必胜的信念,长枪荡起,直击蹋顿面目。
蹋顿见之,习惯性的俯身躲避,手中的大刀则迎上前来。
张郃心中暗喜,见其依然如此行事,乃大喝一声道:“敌酋,接我张郃一枪!”张郃喝叫之时,手中的长枪再也没有留手之意,竭尽全力猛然袭向蹋顿腹部。
此时蹋顿全身俯低于马上,再无避开之可能,若想破解张郃此一招式,惟有以大力相迎,破其势。奈何张郃舍身一击,岂是现在蹋顿所能抵御?
长枪掼击而过,蹋顿口吐鲜血,睁大了双眼,不敢置信的俯视自己腹部,那里一杆长枪将自己扎透了。
“苍天呢”感受着越来越虚弱的身躯,蹋顿嘴角涎着血,颤抖把握着大刀,仰天悲愤着喊了半句,就此坠落下马来。
第二百零七回迁徙人口()
蹋顿一死,在后压阵的能臣氐见之,脸色数变,心道汉军勇猛,己部非是敌手,心中萌生退意。
张郃砍下蹋顿的首级之后,汇合张白骑一军,共击乌桓骑卒,一路杀奔而来,胆气皆丧的乌桓骑卒不能挡,兼左右两路鲜于银、夏侯恩两将率骑协助策应,令乌桓骑军左奔右突,不知道该往哪一方攻袭过去。
机会稍逊即逝,张郃、张白骑,鲜于银、夏侯恩三路人马合围乌桓骑卒之势将成之时,能臣氐看着陷入惊恐慌乱中的乌桓骑卒,暗忖着自己本是代郡乌桓单于,现在楼班、蹋顿一辽西大王,一总摄三部单于没在阵中,昌黎不复为己所有,不如挟众归马城?
能臣氐既起此意,乃在乌桓陷入重围之时令收兵。
乌桓骑卒得号令,心中充满了对能臣氐的感激之情,奋勇争命,努力从张郃等诸将的兵势中脱离出去,向着柳城城下而来。
眼见就能全歼乌桓骑军,不料竟为乌桓酋首号令收兵,逃脱了去,张郃大怒之,驱马直赶,意欲挟斩将破敌之势溃其兵马。
张郃来势凶猛,能臣氐不敢敌,又不想回至城中待死,只得急令左右立白旗一面,以示休战、降服之意。
柳城本是汉城,身处边塞要地,自然城高池深。在乌桓举族迁移至此之后,习惯于抢掠中原妇孺、财物的乌桓族人,根本没有心思修葺城池,任由其荒废下去,只至陈翎帅大军前来征讨之时,四城门早已不复坚固,不能以此为屏障抵御攻城侵入。
若是能臣氐率乌桓骑卒退回城中,除了失去骑军快速转进之便利之外,还可能为攻入城中的张郃步军所破。
乌桓长于骑射,弱于步战,非到必死之境,能臣氐不会如此行事。
看着乌桓军中竖起白旗,张郃讶然,心道怎么这就降了?
持枪令左右鲜于银、夏侯恩两军缓攻,传此消息给予身后中军逢纪得知,然后再由逢纪报给陈翎闻之,以待其来决断,是否受降。
陈翎正与骨进相峙中,闻报之后,亦与张郃一般,同样惊讶万分,不解乌桓为何投降?
将此地的领军之职交付给前来传达消息的逢纪之后,陈翎引数十卫向中军而来。
待至中军处,就见张郃持枪监视着一乌桓首领并马驰来。
看觑此人,年近四旬,满脸沧桑,行止间颓败苦颜,不过其身形健硕,似有些勇略。
张郃向陈翎抱拳一礼言道:“大人,此人乃是乌桓单于难楼,意欲亲会大人一面,末将遂引他来见。”
陈翎颔首,略一回礼,之后转向难楼言道:“我闻上谷乌桓王难楼,众九千余落;辽西乌桓王丘力居,众五千余落;辽东属国乌桓王苏仆延,众一千余落。现在苏仆延一部早已为所歼灭,丘力居之子楼班,”陈翎说着转望向柳城,接着说道:“丘力居之子楼班所部十亭兵势已去了七、八亭,单于大王至此,意欲何为?”
难楼听着陈翎所言,悲叹一声,向着陈翎躬身抱拳言道:“丘力居之子楼班亡在军中,其帐下摄政单于蹋顿则为这位将军所斩。”难楼说着一指张郃。
陈翎一听,抬起头来看向张郃,见其脸上带着刚刚得闻斩杀大将的喜悦心情,毫不在乎难楼一脸的苦相。
陈翎暗赞一声,转回向难楼看去,听他接着说道:“不止于此,在大人提兵征伐柳城之际,留驻在蓟县、渔阳的牵招、鲜于辅两人,出兵共讨我上谷乌桓,”难楼没有接下去说,其脸上黯淡无光,想必有田豫、阎柔在侧的两方军势应该胜了上谷乌桓,才令他如此。
陈翎击节轻叹了声,难楼见之,心中愤恨,可惜自己提兵来助楼班意欲击败陈翎大军,令其不敢小觑乌桓一部,但以现在战事结局来看,世事难料,每多惆怅。
看着陈翎深藏不露的神态,难楼心中反复揣摩,方才继续言道:“大人兵锋所指,所向披靡,然我等乌桓一族在此亡族灭国之时,亦非是易与之辈,还望大人深虑之。”
陈翎呵呵一笑,不言不语,只倾听难楼继续说道。
“单于能臣氐不是因不能战而投降,实是看汉、乌桓两族生死搏杀,不忍在楼班、蹋顿离世之后,再起兵端。”难楼停顿了一下,看着陈翎不为所动的面貌,心中暗怒,接着说道:“经此一战后,能臣氐与商议,欲归代郡,不复居于此处,大人以为何?”
陈翎摇头,开口言道:“代郡亦是我幽州辖治之地,你等胡人还需远离。”
难楼按捺不住,怒意勃发,双手紧握,愤声言道:“大人,你意欲何为?须知我乌桓一族人口三十万余,仅居此一地容身已是极限,难道大人真的要将我等乌桓一族全部屠杀一尽吗?”
陈翎继续摇头,正色向难楼言道:“幽州之中不得出现乌桓族人,是我底线,当然若是奴隶仆从,那就另当别论。”看着难楼难堪的脸色,陈翎接着说道:“难楼单于,在幽州边塞外有鲜卑一族,与乌桓是出同源,为何不迁至彼处居住?”
鲜卑族是继匈奴之后在蒙古高原崛起的古代游牧民族,起源于东胡族,分布在北方。秦汉之际,东胡被匈奴冒顿单于打败,分为两部。分别退保乌桓山和鲜卑山,均以山名作为族名,形成乌桓族和鲜卑族,受匈奴奴役。
鲜卑者,秦始皇遣蒙恬筑长城,徒亡塞外。鲜者,少也。卑者,陋也。言其种众少陋也。
桓帝时,檀石槐统一鲜卑各部,分地为三:右北平以东为东部,右北平到上谷为中部,上谷以西为西部。三部各置大人管理,直属檀石槐。统一后,鲜卑连年侵扰汉边境。
时至现今,檀石槐死后,鲜卑分裂,西部鲜卑叛离,漠南自云中以东分裂为三个集团:一是步度根集团,拥众数万,据有云中、雁门一带,二是轲比能集团,分布于代郡、上谷等地,三是原来联盟“东部大人”所领属的若干小集团,散布于辽西、右北平和渔阳塞外。其中轲比能集团势力最强,影响大。鲜卑分布在乌桓之北,两者均受匈奴役属,与汉朝保持时战时和关系。随着乌桓的南迁,鲜卑也不断南移填补其故地。
因此,乌桓、鲜卑两族虽然现在已经脱离了匈奴役属,但在图谋进取中原一事上,却是秉承匈奴遗志,逐年侵蚀其中,以达到窃据中原的目的。现在陈翎开口说要难楼反其道而行之,向北迁移,占据鲜卑所领之地,这怎么能够令难楼心服满意?
难楼强忍住爆发之意,憋声忍气言道:“大人,鲜卑族战力犹在我等之上,如何能够抢占土地,安居下来?大人,有何良策可以教我,好方便我等依此行事?”
陈翎哈哈一笑,转目看见乌桓骑卒与己方兵卒相持中,持器擎刃,虎视眈眈相互观注视着,偶有人望向这边来,以待自己与难楼商定之后,再做是战是和举措。
陈翎心中暗自想着,乌桓是死是活与己何相干?
只需你们离开幽州之境内,我亦不会多作杀伐,可若是想趁此机会,还留在汉郡之中,那就休怪我无情!
又虑及乌桓没有了上谷、代郡、右北平、昌黎等郡县之地容身,其族民生活的确是一大难题。
陈翎遂出口对着难楼言道:“我非是滥杀无辜之人,念及汝等不易,可从玄菟郡过境,迁至高句丽,难楼单于,你以为如何?”
高句丽现在正处于太祖王时期,在刚刚实行集权化统制之后,就对汉乐浪郡,玄菟郡和辽东发动攻势,准备完全摆脱汉统治。
此时陈翎提及这一点,让乌桓入徙高句丽,其内心如何,难楼略知一、二。
一来可以消了乌桓骚扰汉民、汉郡的隐患,其二就是将乌桓视做一把利刃,打消高句丽入侵汉四郡的念头,以达到不战而令其内乱的目的。
难楼意有所动,陈翎能够有此提议,那么将来乌桓在与汉的关系上来说,是比较有利的一方面,至少没有了相互敌意之后,于边境开设交易场所,互通有无,对彼此都算一件好事;
其次,高句丽不比汉庭,那边地域宽广,人口稀少,虽然疲敝贫脊了一些,但相对于现在为陈翎所压迫的乌桓一族来说,不亚于是一世外之地。
凭着自己族人的勇武,用不了多久,就能夺取此地以为己有,待到那时,与汉或战或和,都凭己意,不像现在这般委曲求全,恳求此人,只为了能让他高抬贵手,不屠戮族人。
看着难楼还算满意的脸色,陈翎心中些许自得,乌桓自此北去,不复为汉之患,实乃是喜事一件。
至于难楼提及相关请求,譬如在未进入高句丽之前,乌桓暂居玄菟郡内一段时日,还有其他兵器、甲胄所需,陈翎一并答应,反正乌桓是以马匹来交换的,正愁主公吕布麾下无良马之时,遇上此等好事,怎能不应之?
而玄菟郡,观公孙度将根基设在辽东郡襄平,就知此时的玄菟郡内,不是鲜卑人,就是乌桓族,抑或是高句丽人。暂且让幽州境内的所有乌桓全迁至此,待等将来乌桓攻入高句丽之后,再来收复不迟。
作者题外话:书群号:一零**三八二五肆(10893825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