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爱逆光而来-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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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不用了,我不习惯跟别人睡一张床。”任天真维持着一贯的冷漠和疏远。
童曦讨个没趣,只得作罢。
“我就说她不会答应吧,你看,你偏要碰钉子,你就直说你害怕,让夏哥哥陪你好了。”奚瑶瑶在童曦耳边狡黠地笑。
“讨厌。”童曦搡了搡她,两人一路打闹着回房间。
回到自己房间里,傅冬平有意问夏霆宇,“你觉得不觉得她有点怪?”
“你说谁?口罩姐?看样子你对她很有兴趣。”夏霆宇坐到床上,手按着电视遥控器,不停换台。
傅冬平自然矢口否认,“别胡说,我对她没兴趣。我就是觉得她有点怪怪的,这回到云梦山似乎有别的目的,下午我在鬼王村看到她,好像在找人打听什么事。”
“那又怎么样,也许她也听过那个村子的传闻,对那里格外感兴趣呢。”夏霆宇对任天真没有那些好奇心,虽说她长得漂亮,可拒人千里,不像童曦那么可爱活泼,让人一看着就喜欢。
“晚上玩笔仙,明明是她装神弄鬼,你们一个个却玩得不亦乐乎。”傅冬平再次点出一个事实。
这回,夏霆宇有些诧异地把视线从电视上转移到傅冬平脸上,见他不像是开玩笑。
“我也有种感觉,当时自己像是被一股外力给推动着,不知不觉手就跟着她动。”夏霆宇回忆着请笔仙时的情形,当时还以为真是笔仙附体。
“你被她催眠了。”傅冬平笃定地说。
“什么?”夏霆宇惊叫。
傅冬平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请笔仙的时候,你跟她都是主导,她只有催眠了你,才能让那支笔听她使唤,她把她想说的话,都借笔仙的名义说出来了。”
“什么意思?”
“警告我们,云梦山和鬼王村有着巨大的秘密,控制不住好奇心的人会很危险。”
“卧槽!一个小丫头片子,竟然对我们来这一招。”夏霆宇心中顿时像是有一万头草泥马飞奔而过。
“那她是怎么催眠我的?除她之外,在场四个人,她独独催眠了我,却没催眠你们,怎么办到的?”夏霆宇有点想不通,任天真说到底也就是个小姑娘而已。
“用眼神和话语对你进行心理暗示,让你的思维跟着她走,然后对你实施定向催眠。”傅冬平一边说,一边思索着。
“那她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就为了警告我们不要再去双榕村?”夏霆宇想起第一次见到任天真时,那女孩沉着冷静,一双明亮的眼睛格外引人注目,却又蕴藏着无限神秘。
傅冬平努努嘴,“不光是我们,也是提醒对门那两只,不要好奇心太重乱玩笔仙,传说里,云梦山自古就是仙家和妖精杂居之地,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
“越说越玄了,照你这么说,我看那个口罩姐搞不好就是什么东西变的,很可能是传说中的魅,也就是特别漂亮的女鬼,专门来勾你的魂。”夏霆宇打趣。
傅冬平冷哼一声,不理他,借着灯光翻看云梦山土楼的相关资料。夏霆宇看了一会儿电视,觉得没意思,抱着笔记本玩游戏。
窗外夜雨阑珊,四处静悄悄的,直到一声尖叫打破了这种平静。
第5章()
傅冬平迅速放下手里的资料,一个箭步跑出房间,其他房间也陆续有游客出来察看情况,童曦和奚瑶瑶更是一身睡衣就跑出来。
“怎么回事,好像有人怪叫?”
“我也听到了,像是女人的声音。”
“应该是楼下有人在叫。”
众人议论纷纷。童曦害怕地跑到夏霆宇身边,“夏哥,你听到声音没有?是不是有什么人闯进来了?”
夏霆宇趁机安抚她,“你跟着我,让冬平下楼去看看。”
众人都在,唯有任天真房门紧闭,傅冬平不放心去敲门,敲了半天也没有人回应。奚瑶瑶在一旁说:“任姐姐会不会有事啊,不可能睡那么死的。”
这时候,白素上来告诉众人,“对不起,吓着大家了,刚才服务员阿兰在后厨洗碗,倒水的时候看到一只野猫窜过去,吓得大叫一声,大家放心回去休息,不会有事的。”
听了她的解释,众人虽有疑惑,却也各自散去,傅冬平把任天真的情况告诉白素,白素也有些担心,准备下去拿备用房卡开门。
“你们在干什么?”一个清脆的声音从楼梯后传来。
几个人转身去看,任天真淋得像只落汤鸡,一身衣服泥泞不堪,像是刚从泥水里滚过一遍,站在那里,定定看着他们。
童曦赶紧迎上去,“任姐姐,我们还以为你在房间里呢,怕你出事,找白素姐来开门。”任天真摇摇头,“我没事,谢谢你们关心。”
“那你怎么穿着睡衣跑出去,身上还这么脏,跟谁打架了?”奚瑶瑶看她衣角不停往下滴水,不依不饶地问。
任天真的表情依然清冷,“有小偷趁夜溜进我房间,我追出去,不小心摔了一跤,好了,我真的没事,你们都去睡吧。”
分明是有心掩饰,傅冬平在一旁冷眼旁观,任天真瞧见他那种怀疑的目光,默默垂下眼帘,回到自己房间,很快把门关上。
众人被关在门外,心头都憋着一股气。
“什么人呀,人家是好心才关心她。”童曦嘀咕。
“就是,大半夜的到处乱跑,鬼鬼祟祟的,也不知道做些什么。”奚瑶瑶也抱怨,跟童曦一起回房间去了。
夏霆宇一回房间就看到傅冬平在翻背包和行李箱,纳闷道:“找什么呢?”“绷带和云南白药。”傅冬平翻了半天,终于找出药品。
“找这个干嘛?”夏霆宇好奇心顿起。
“任天真受伤了。”傅冬平平静地说。
“你怎么知道,你看到了?”
傅冬平没解释,拿着药品离开房间。夏霆宇本想跟去看看,转念一想,何必当电灯泡,坏了别人好事。
听到敲门声,任天真勉力站起来打开房门,见傅冬平站在门口,眉峰一蹙,“你还有事?”“我看到你受伤了,我这里有药。”
看到他把药品举起来给自己看,任天真没再说什么,放他进屋。傅冬平刚一进门就闻到浓重的酒精味,知道她自己也在给伤口消毒。
傅冬平打量她身上的伤,“腿上和胳膊上的擦伤都是皮外伤,你伤得最重的应该是右边肋骨下方,我看你刚才用手抵着那里。”
任天真坐下,右手揉着肋下的皮肤,忍痛说:“没伤到骨头,不要紧。”“这是云南白药气雾剂,你喷一点。”傅冬平随手把药瓶给她。
“谢谢。”任天真接过去,回身向里,掀起衣服喷上药。
眼看着傅冬平没有离开的意思,任天真看他一眼,猜到他心思,“你想知道什么,不妨直说。”
对她爽快的态度,傅冬平微有讶异,但没有就此开始发问,视线落在她身上,“你右胳膊上有伤,我先帮你消毒包扎。”也不等任天真说话,他主动拿起消毒~药棉蘸上酒精,替她清理胳膊上流着血的擦伤。
任天真咝咝吸着冷气,傅冬平下手很轻,可还是很疼。
理了理思绪,傅冬平开始发问:“你到云梦山真的是来旅游?你不像是一般游客。”任天真反问:“那你觉得我是来干什么的?”
傅冬平抬眼看她,语气凛然,“既然你让我问,就是要回答问题,而不是问我问题。”
任天真见他眼睛里多了一丝严肃,这才说起正事,“我想你应该听说过南明的永历皇帝,就是明英宗的孙子朱由榔,先是被封为桂王,后来又被明朝残余的一些旧臣拥戴成永历皇帝。”
傅冬平对这段历史并不陌生,疑惑地问:“我知道,但这跟你来云梦山有关系吗?”
任天真吸了口气,不知道是因为伤口太疼,还是觉得傅冬平没有耐心,停了停才继续说:“永历皇帝继承了他父亲的王位和家产,后来又以大明宗室的名义在民间筹集了很多金银珠宝,作为反清复明的军资,甚至拉拢了葡萄牙传教士,从澳门发兵用红衣大炮帮他跟清兵对战。南明小朝廷被吴三桂推翻后,永历皇帝被吴三桂用弓弦勒死,但是他的墓至今没有找到。”
“你的意思是,他的墓地很可能在云梦山,还有他那些宝藏?”傅冬平怀疑地看着任天真,她并不像是觊觎宝藏的盗墓贼。
消毒过后,傅冬平又给伤口上了点药,女孩子的手臂白皙修长,偏偏有几道触目惊心的血痕,未免煞风景。
等药水干了,他用纱布和绷带把伤口包扎起来。怕弄疼她,他每一个动作都小心翼翼,虽然不是专业医生,他的动作倒是一点也不外行。
他的目光深沉专注,双目上两圈浓密的睫毛微微闪动,任天真怕他分心,耐心等他包扎完了,才缓缓放下胳膊。
“云梦山并不一定是永历皇帝的埋骨之处,但是南明小朝廷曾经以这里为据点进行反清活动,为了掩人耳目,伪装成当地的村民,双榕村在明朝中前期都很旺盛,到晚明忽然就败落了,其中很有蹊跷。”
傅冬平赞同她的分析,点头:“你这么一说,倒是解释地通,桂王,鬼王,大概后来人以讹传讹,把这里讹传成了鬼王村。”
说话间,他审视地看着任天真,苍白的脸上精致的五官明艳动人,一头乌黑长发卷曲微弯,从某种角度看,她简直不像尘世里的人,难道她真的是山里的精魂?
任天真并没太注意他的目光,淡淡然解释:“我父亲是研究民俗历史的学者,留下一本笔记,记载了在云梦山考察的情况,我这回来,就是想继续他的调查。下午我去了鬼王村,想找找有没有知情人,哪知被人跟踪,那人趁我睡觉的时候潜入我房间,等我听到声音追出去,那人已经跳窗而去。”
“所以你也跳了窗户?你功夫不错呀。”傅冬平带着点调侃意味打量她。
“二楼的窗户也没有多高。”任天真从不理会别人的调侃,表情始终冷冷的。
“果然高手在民间。”
任天真用手抵着肋下,忍痛抽气。回想起之前追踪那人的经历,此时她的心仍突突直跳,黑暗加上风雨,仿佛一张密不透风的网,无声地阻止她行动,然而,越是遇到阻挠,她的决心反而越坚定。
傅冬平见此情形,忙说:“你别动,我去厨房要冰块,给你冷敷。”
厨房里,服务员阿兰正在打扫,看到傅冬平进来,停下手里的活,甜甜笑问:“小哥哥,你找什么呀?”
“有冰块吗?给我几块,用纱布包起来,有人受伤了要冷敷。”傅冬平简单说明来意。阿兰从冰箱里拿出一盒冰块,“纱布我们没有,只有蒸包子的笼布,可以用你就拿去。”
条件有限只能将就,傅冬平用笼布包好冰块,想起什么,装作随意问阿兰,“听老板娘说,你刚才在厨房刷碗,看到野猫跳过去,吓得尖叫,这里经常有野猫过来吗?”
“有的啊有的啊。”阿兰一惊一乍地说:“冬天野猫在山里觅不到食,经常会下山来找吃的,老板娘经常让我们放些剩饭在后面的山沟里,野猫会过来吃的。”
“那现在也不是冬天啊,已经春天了。”傅冬平自言自语。
阿兰没听清他说些什么,目不转睛看着他,这个帅哥一住进来,她就注意到他了。他说话的声音也特别好听,带着点南方人特有的语调。
“晚上有没有人来打听过住客的房间号?”
阿兰摇摇头,“这我不晓得,前台登记不是我的事,是阿川的事。”傅冬平看她一脸茫然,心知从她这里不会问出什么,也就不多事。
回到房间里,看着任天真把包好的冰块抵在肋下,傅冬平分析:“可能有人不想让你进一步探索鬼王村的秘密,所以才会来找你,想让你知难而退。”
任天真点了点头。他的目光看起来很温和,却又带着透视人心之意,然而,她虽然感激他对她受伤表示的关心,却也不想满足他这种探询的*,别过脸去。
两人一阵沉默。
为了掩饰这种尴尬,傅冬平去关窗,下意识地从窗口望出去,雨已经完全停了,外面一片黑暗,隐隐能看到后面的山坡,爬满了杂乱浓密的藤蔓,风吹过树林,沙沙作响。这样风雨苍黄的夜,隐藏着秘密也不奇怪。
傅冬平脑筋一转,想起一个疑问,“下午我们开车过去,你是步行去的,好像也没有慢我们多少,你抄了近道?”
任天真嘴角微抿,像是在思考,过了很久才答话,“有一条路,一般人不知道,车不能开,只能步行过去。”
“是山里的路?”
“嗯,要穿过一大片树林,还有一片乱坟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