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剑花痕录-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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壮汉忙带着众人迎上前去,见到少年,也不敢声响。道:“小爷,乌大来望您来了。”
少年哼了一声,拉停了驴。睁开眼睛,望向乌大。起身道:“你还有脸来!”
乌大带着众人急忙跪下道:“小爷,乌大也是被逼的。乌大实在是走投无路了,弟兄们好歹也混口饭吃,咱们兄弟都知道小爷您神通广大。”还没等乌大说完。少年道:“这次你又是不小心摸了哪家姑娘的手。”众人扑哧一笑。乌大顿觉大失颜面,回头道:“不许笑。”又嬉皮笑脸的朝着少年道:“小爷,这次还真不是乌大惹得官司。乌大要是骗你,生儿子没*,生儿子没有命根子”
那少年也不知怎地忽然大怒,把手中的书朝乌大脸上重重甩去,大声骂道:“满嘴污言秽语,非要生儿子吗,生女儿不成吗。有话说,有屁放。”
乌大一肚子委屈,不知哪里说错了什么得罪了少年。呜咽道:“今儿个真不是乌大惹事,今日我与兄弟们和往常一样去西码头收份子钱。也不知道今天是哪路阎王敲的钟,跳出来一青头儿,说是一文钱没有。不但不给钱,还打伤我们十几个弟兄。那人功夫使的及怪,乌大从没见过,眼见就要丧命,幸好心中念着小爷保佑这才脱险。被这人一闹,兄弟们以后还怎么在道上上混。弟兄家里都是上有老下有小。小爷可要给我们做主啊。”
那少年哈哈大笑,也不急忙接乌大的话。坐正身子道:“你们前去认个爷爷,别人自然不会拆你们的台。更何况你们以多欺少,最后被人打服帖了。喊声爷爷不理亏。”乌大慌忙道:“小爷说笑了,在这朔北谁人不知陆炳权,陆爷的威名。咱们兄弟几个只认陆爷。也只认您小爷的。别的咱谁来都不买账。”
那小爷便是陆炳天,如今已成年。出落得英姿飒爽,因陆炳权教养的关系,行为举止如男儿一般。本来与陆炳权在辽阳居住,后来因性格倔强豪爽,得罪了官府,又好打抱不平,惹了不少官司。最后便随杨宫麟来到盖州营口避祸。
陆炳天毕竟年轻,一听乌大吹捧便得意起来道:“此言不虚,看来我不得不给你们做主了。”随后跳下驴背又道:“哑巴,把我的外套拿来。”
服侍陆炳天的哑巴倒也机灵,早就准备好服饰。伺候主人穿上之后不知怎么地,比划了一下。乌大赶忙捡起刚才甩在他脸上的书,递给陆炳天。附和道:“这哑巴兄弟定是在夸奖小爷长的俊儿,衣服和着身。”陆炳天拿起书本敲打了乌大道:“你懂什么。”又朝哑巴道:“杨叔叔回来后就说我到码头那边玩儿去了。哦,就说我书背完了再去的,知道了吗?”主人的吩咐哪敢不从,哑巴也不比划,赶紧点头。说完众人便拥簇着陆炳天朝西码头走去。
午后的西码头阳光和煦,人山人海。远处尘烟滚滚,有队人马气势汹汹的朝西码头走来。带头的便是乌大。他上蹿下跳的在寻他的仇家。
“就是他。”
见一男子三十多岁,僧人打扮,身长六尺有余,身形健硕,太阳穴放光。功夫自然了的。此时正在兜售膏药,像是那男子嗓门带有磁性,民众将他团团围住。
乌大撞开人群引得陆炳天与众人进入场内。还没等那男子开口,乌大破口大骂:“假和尚,少在此地假慈悲。你乌爷爷就这么好骗?”那男子敷衍道:“兄台怎地又来,小弟都说过了,为何不给条活路呢。”
陆炳天劝退乌大,身坐在一张长凳,右脚踩着凳子,右手摆在膝盖上说道:“兄台高姓大名,怎地混到朔北地界却不知此地的规矩。”
那男子作揖道:“小弟名叫庄青,是名俗家弟子。流落至此,身上盘缠已尽,只求得在这贵宝地赚些盘缠。明日便离开,决不食言。刚才与乌兄发生些口角实属误会。在下也不敢坏了此地的规矩,该给的份子钱一文不少。只是刚才乌兄看在下不是当地人,开口便要十两银子。这十两银子小弟怎么给的出,小弟不给乌兄便叫上兄弟们踢坏了小弟的药箱。小弟出于无奈便和兄弟们动起了手。误伤兄弟们却是小弟的不对,只是”
第三章 血途之二()
还未等他说完,陆炳天抢嘴道:“规矩你坏了,人你打了。若是便这么算了,以后兄弟们还怎么在道上混。”
说毕便算准了步子上前去擒拿庄青。心下暗骂道:“果然是乌大贪心惹的事,但如今骑虎难下,不好做退缩之势。我先下手为强,擒拿了他押回府去再好生询问,省的他说的越多,乌大的罪过越多。到时惹出周边商户不满可就不好收场了。”
名叫庄青的汉子见陆炳天攻了过来却雷打不动。陆炳天使出一套擒拿功夫,却还未到第二招,刚碰到庄青的左肩便被震开。陆炳天心道:“果然有点本事,不然也打不掉乌大手下十几个弟兄。”陆炳天心高气傲,越是厉害的对手他就越想将其击败。他深得杨宫麟真传,虽然年纪轻轻但内力不俗。又加上平时陆炳权的督促,武功精进更非一般人能比。十多岁时便独身出去闯荡朔北地界,谁知惊艳四座。声名鹊起。
陆炳天后退数尺,望了庄青一眼,见他任在原地一动不动。心下大怒道:“这是何意,只守不攻。却是让我不是。我何须你让。”一咬牙,一跺脚。使出“落地莲开”朝庄青右肩攻去。庄青未等招数用老,右肩一顶,撞去了陆炳天的手腕,左掌直逼其小腹。
庄青这一招以守待攻使得极妙。陆炳天猝不及防,想要挣脱,却已不及,急忙使出“莲开并蒂”,左手以掌化拳直击庄青面门。庄青身材高大,手长脚长,那一掌陆炳天本是逃无可逃。可陆炳天身材娇小,身手灵活,加之直取面门又是要害。权衡之下,庄青还招拆解。哪知陆炳天一招使毕又出一招。腕斜身斜,化拳为掌,猛砍庄青项颈。这招“风摇莲珠”庄青始料不及,只得后退数步。陆炳天见他已有败样,猛起直追,见他下盘虚浮,斜身出足,起身出掌。
这招“满堂红碧”庄青被打了个正着。连退几步。大声呼道:“兄弟,别打了,自己人。”本来陆炳天好胜心强,出手自然不分轻重。加上年纪较小,只在朔北道上行走,也见不出庄青的武功路数。只知庄青内力惊人,中了数掌下盘稳健。仍然能够大声说话,中气十足。只觉此人功夫了得,但油嘴滑舌,明明已败下阵来,但学毛头小儿,大呼“自己人”讨饶。乌大在一旁看的心惊肉跳。眼看陆炳天大胜,忙呼叫身边几个弟兄前去擒住庄青。他原本就是黑道上打滚的,也顾不得什么英雄好汉的气概。扑了上去。庄青意欲解释,早已来不及。手脚被绑了。拿了一根大棒子倒挂在上面。像被屠宰了的牲口一般。
说庄青被擒住,倒不如说是缴械投降。庄青毫不反抗。嘴里直喊着“自己人。”陆炳天也顾不得这些。命乌大一干人等把庄青押回去。
刚到府邸门口,陆炳天见到两辆大车。一阵高兴。心想定是杨宫麟回来了。进了门去一问哑巴,果不其然。吩咐乌大把庄青抬进后院,自己要亲自审问。乌大一干人等不敢怠慢,动作麻利。正要入院被杨宫麟撞个正着。
杨宫麟一看一群人不知搞的什么名堂,呵斥道:“你们又闯祸了不成?”乌大应声道:“杨爷爷,小的们哪敢。”杨宫麟转而问到陆炳天,道:“这怎么绑了个人。天儿,这怎么回事。”
陆炳天自幼便跟着陆炳权与杨宫麟习武。陆炳权督促严格,动则打骂不在话下。杨宫麟从不严厉责罚,不但在武学,还在为人之道,生活上处处指点陆炳天。言传身教,亦师亦友。陆炳天对于父亲而言则更亲近杨宫麟一些。自从陆炳天犯了官司,陆炳权便责罚他到营口,杨宫麟放心不下便一同前去。
陆炳天故作镇定道:“码头惹事的人,打不过我还自称自己人。”杨宫麟道:“哪有这样奇怪的事情。又不是小孩打架。”走到庄青面前望了一眼。只见庄青死死的盯着自己,四目相对,半晌不语。杨宫麟正要转身,只听庄青大喊:“自己人啊,真是自己人,杨先生。”
杨宫麟被这忽然而来的惊叫吓了一跳。回头望去,道:“你认得我?”乌大与陆炳天两人相视,觉得这假和尚根本是在疯言疯语。但既然是风言风语又怎会知道杨宫麟的姓。
庄青见众人不信又道:“杨先生,是我,我是庄青啊。你以前的书童,铁臂膀庄青。”
杨宫麟见此人手脚被捆,一根大棒又倒挂着。实在可笑。当时未认真细看。待他说来,仔细一瞧,正是当年的书童。真是时光飞逝。如今他满面风霜,衣衫褴褛,哪像当年的书童。定是在外风餐露宿,一路奔波,不知为何,流落此地。
杨宫麟亲自接开绳索,放了庄青下来。没曾想,庄青一见到杨宫麟便大哭。说道:“我找了先生十多年,尽没想到,弥勒佛保佑,让找到先生了。”说道情深处,杨宫麟也落下眼泪。陆炳天忙道:“快别在屋外了,外面凉,既然是故人,快到屋内叙旧吧。”乌大附和道:“真是不打不相识,缘分,也是缘分。”乌大心里最怕。赶快说几句话圆场。陆炳天瞪了乌大一眼。乌大识相,便不再言语,众人扶着庄青进了屋内。
屋内陈设简朴,庄青被绳索捆绑时间过久,手脚发麻,众人搀扶坐下。杨宫麟道:“教中发生何事,怎地兄弟前来寻我数十载。福建与辽阳隔着万水千山,兄弟又是如何寻到此处。”庄青颤颤巍巍从药箱低下拿出了一封书信,交给杨宫麟道:“这是教主命我交给你的书信。”杨宫麟打开书信瞧了一眼后大惊,信中所言全是暗语。虽然已经过了十多年,庄青把信放在箱底保存的相当完好。
陆炳天凑到杨宫麟身边,偷偷瞧了那一眼书信,心道:“这信上也没说什么,都是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不像是白莲教教主写的书信。”陆炳天只知杨宫麟以前是白莲教的大人物,并不知道白莲教的通信往来至关重要的消息都用的是暗语。
杨宫麟看完书信沉默不语,庄青见到寻了多年的人一脸疑惑,也不知如何是好,朝陆炳天道:“小兄弟,帮我劝劝先生,叫他随我回去。”
第四章 血途之三()
陆炳天见庄青与自己交谈吃了一惊,背后起了一阵冷汗,想起刚才自己动手那么重,他自称“自己人”时的情形,定是从自己的招数中识得了与自己的功夫路数相同,心道:“不知道你是真傻还是被我打傻了。我把杨叔叔交给你了,那以后我怎么办。”心中自然骂了庄青不下百次。说道:“想来杨叔叔也不会随你同去,那么远的路,去了又如何。要不是当年你们待我杨叔叔不好,他也不会出奔。”
庄青看了杨宫麟一眼,见杨宫麟毫无反应加之陆炳天不知缘的责问由便焦急道:“小兄弟有所误会,当年老教主仙逝,教中兄弟分为两派,分别拥立先生和教主,先生情牵教主,但教主似乎心有所属,先生心死,又不忍兄弟相残,故不辞而别。”
当年杨宫麟与陆炳权交谈时也谈到此事,陆炳权问到时便搪塞过去。故陆炳天也不知。杨宫麟平日寡言少语,虽在教导陆炳天时两人才有接触,对陈年旧事只字未提。
陆炳天见庄青如此不避嫌,说出杨宫麟昔日情殇,心中暗骂蠢材,又不忍杨宫麟伤心忙安慰道:“叔叔不必伤心,都是陈年旧事,想必教主对你也甚为想念,不然也不会派人来寻你。”
杨宫麟支支吾吾道:“妙真,教主最近可好。”庄青接话道:“自从先生出走以后,虽然教主顺利安抚了众教徒,但仍旧有些长老不服,说‘白莲教难道成了你们杨家自己的了。’于是教主发誓,终生不嫁,这才平息了教中的非议。后来教主有了位养女,说是将来传位与她。”杨宫麟大惊道:“教主终身未嫁?如此一来真是委屈她了。后来呢长老们还反对么。”
庄青道:“幸好教主办事比较公正严明,多数教众是信服的。最近几年是到是比较太平。现在就差先生了,教主多年前就派我四处打听先生的消息,可是不管中原还是江南或是蜀中地区,凡是有分教的我都走过了,可没想到,先生竟然在辽阳一带。幸好被我找到了。也算是老天有眼,还望先生随我一同回去见教主,好了却教主的心愿。”
陆炳天见杨宫麟似乎有被说动忙道:“叔叔离教也约莫二十多年了,虽未正式向教主请示归隐之心。也有归隐之实。如今又要重出江湖,恐怕遭人非议。何况路途遥远,白莲教仇敌众多。路上要是有个万一,可如何是好。”杨宫麟接着陆炳天的话道:“教主本意是望我回去辅佐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