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恋歌:半步天涯-第1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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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沉楷回国的前一晚,正值农历十四,苏画看着那弯将圆的月亮,微笑着亲儿子的脸:〃小远,明天我们就能见到爸爸了。〃
小远也不知道是不是听懂了,欢喜地在她怀中蹦跳。
第二天,当易沉楷走出接机口,远远地,一眼就认出了人群中的苏画,泪水立刻盈满了眼眶。
苏画看着他的眼神,和从前一样,明亮而准确地投向她,欣喜的泪水,如珍珠般成串落下。
他们终于,又等到了这凝眸相望的时刻。
他们一步步走近对方,最后在只有半步的时候停住。
〃画儿,我回来了。〃他轻声说。
〃我觉得……我好像已经等了你一辈子。〃她踮起脚尖,吻住了他。
背后的小远,不满父母对自己的忽视,挥舞着小拳头抗议。
易沉楷失筻,走到他面前,对他伸出手。
他盯着爸爸看了两秒,绽开一个大大的微笑,扑进他怀里。
易沉楷含着泪,抚摸儿子的脸,他终于看见了他的模样,他的眼睛,多么像自己,而笑起来的时候,多么像画儿。
而易沉楷贪恋无休止的抚摸让小远脸皱成一团,最后干脆气呼呼地扑上来,用口水给易沉楷洗脸,以示反击,害得这群本来在流泪的大人,哭笑不得……
次年的三月二十八日,易沉楷和苏画的结婚纪念日,而这一天,却也同时是戚安安的忌日。在家里吃过午饭,苏画对易沉楷说:〃我们去看看安安吧。〃
〃好。〃易沉楷长长地叹气。
拿了东西出门,小远却摇摇晃晃地跑过来,紧紧抱住苏画的腿非要跟着去,苏画哄了半天他都不依。
〃算了,也带他一起去看看他姑姑吧。〃易沉楷弯腰抱起小远,一家人一起来到墓园。
在安安的墓前,苏画拉过小远,合起他的手:〃来,给姑姑做个揖。〃
小远乖巧地作了,又天真地指着墓碑上的照片说:〃姑姑好漂亮。〃
苏画的眼眶红了,轻声说:〃是,姑姑是个美丽的好女孩儿。〃
她将手边的香,插进祭坛里点燃,在缭绕的烟雾中,对安毫说悄悄话:〃魏庭昨晚打电话过来,说让我代替他,给你上柱香,安安,他会一直记得你。〃
安安在照片里的笑容,依旧清新如雏菊,不知道她是否知道,远在天涯的那个人,心中对她的惦念。
易沉楷看着这一幕,心中惋惜地痛。魏庭陪他去国外做手术之后,就再也没回来,他说,他这些年太累,想要给自己放个长假。
他却明白,魏庭只是需要时间,来放逐悲伤。
身后有轮椅声传来,打断了他们的追思。
回过头,看见的是两个熟悉的人,吴妈和戚母。
轮椅上的戚母,头发已经花白,歪着头,眼神呆滞,让人看了觉得心中凄凉。
〃她现在的情况怎么样?〃易沉楷问吴妈。
吴妈悲伤地摇了摇头:〃每天就像这样,谁也不记得,谁也不认得。〃
易沉楷不忍再看,对吴妈略微领首,揽着妻儿离去。
吴妈看着他们一家人渐行渐远,最后似乎走进了那漫天的夕阳里,夕阳给他们相依相偎的背影,镀上了一道绚烂的金边,仿佛是神赐的祝福……
(全文完)
番外 林中暮色晶莹雪(一)
林暮雪一直到走出医院大楼的时候还在哭,她懊恼地自嘲:你又不是新娘子,怎么比新娘子还爱哭?可是,眼泪就是止不住地往下掉,苏画那个善良的傻姑娘,终于幸福了,走过了生离死别,经历了肝肠寸断,她终于等到了属于她的,最幸福的刻。
她抬起头,泪眼中的天空,像一片碧蓝的海。春日柔暖的阳光和风,让她时刻揪紧的心,终于渐渐舒缓下来。这些日子里经历的一切,就像一个恶梦,终于醒来。
突然有人递过一张纸巾,她吓了一跳,转过头,看见那个温润如玉的男子,眼中的关切。
〃谢谢。〃她接过来,有点尴尬,转眼间又释然:反正她狼狈的模样,他见过又岂止一回两回?
毫无顾忌地擦完眼泪擤完鼻涕,她问他:〃你回水语花苑吗?带上我吧,我今天没开车。〃
〃好。〃其实他本来是打算直接回公司的,但是他没法把眼睛红肿的她,丢在路边。刚才他看着她一路流泪,单薄的肩膀抽动着,让人生怜。有时候,他真的很感慨,嚣张和单纯,怎么会如此和谐得融合到同一个人身上。她嚣张起来像跋扈的女王,单纯起来却又像个傻乎乎的小姑娘,特别是刚才,她转过头来看他的那一瞬间,眼中的茫然无措,让人不由自主就起了保护欲。而易沉楷出事的那一天,她扑在他怀里像孩子般号啕大哭,已经让他痛悔,前段时间对她的责怪和冷淡,他那样,是在她本就愧疚痛楚的心上,又划了一刀。
〃饿了吗?我带你去吃饭吧。〃他柔声对她说,带看歉意的补偿。
她心里激荡,但很快就平复下来,苦笑,这个男人的温柔,只是习惯,而非含情。他的心里,只有苏画,她早已明了,但是她不嫉妒,苏画是值得被人装在心里的女子。
〃随便吧,简单吃点就好。〃她眼睛看着前方,呼出一口气,告诉自己,要自然地和他相处,过往的那些,不要计较,要忘掉。
吃饭的时候,她异常安静,一半是因为疲倦,一半是因为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只是默默地给她夹菜,盛饭,舀汤,似乎这本就是他分内的事。
饭吃到尾声的时候,下属打电话过来,催他去公司,因为客户已经在等。他沉吟了一下:〃你们先陪一下,我等会儿过去。〃
挂了电话,林暮雪抬头看他:〃你要有事就先走吧,我吃完饭自己回家就行了。〃
〃没事,不急。〃秦棋又给她成了一碗汤:〃多喝点,这些天你也累坏了。〃
不要对我这么好,秦棋,我怕我又会沦陷。她在心里说,直接端起碗,一口气喝完,站起来:〃好了,走吧。〃
到了饭店门口,趁秦棋取车的时候,她一溜烟跑到路边,招手打车,快速钻进车里离去,在窗口笑着对他挥了挥手。
他无奈地叹气,这个人,真是…
回家昏天暗地的睡过一觉,醒来却又听说戚安安的噩耗,惊愕而惋惜,中午的时候,犹见过那个怯生生的,已然悔过的女孩子,新的人生尚未来得及开始,就逝去了。
人生真是无常,昨日的欢,今日的泪,明日都成烟云。你永远不知道,你究竟能握住什么。
她将脸埋在脖间,微凉的泪,浸湿了衣裳。
番外 林中暮色晶莹雪(二)
哭过一场,她感觉好一些。最近真的太脆弱,接踵而来的变故,让她对未来感到惊慌,却又没有那样一个人,可以伴在身边,给予慰藉。所以,苏画是幸运的,拥有一个生死相守的伴侣,再冷的时候,交握的手心也是暖的,不像她,凄清是一个人的凄清。
她转头望向隔壁的阳台,回想起当初刚搬进来的时候,她和苏画啃着红艳艳的蛇果,趴在栏杆上指点帅哥江山,多么肆意的快乐。如今,却只剩下她一个人,站在这阳台上,看远处寂寞的灯火。
大门口有车进来,她认出那是秦棋的车,没有犹豫,她转身进屋。
秦棋远远就看见她站在阳台上,可是车还没行至楼下,却已经看见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内。
他直觉,她是因为看见了他,才离开的。心里有点苦涩,她现在对他,已经再没有以前那种霸道的亲密,笑容中,总是带看些生分。
而过后的几日,更是证实了他的这种想法,他每次在院子里遇见她,她都是寒喧上一半句,就形色匆匆地走了,好想他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邻居。
这种状态,直到苏画回来拿东西的那一日,才被打破。看着她气呼呼地叫:〃喂,秦帅,苏画怀孕了你又没怀孕.怎么不过来帮忙啊?〃
他这些日子以来心里郁结的闷,终于散去。
所以,他看似被她指挥得很无奈,实则心甘情愿。
那天,他们一起把苏画送回去,他看见苏画微笑着走向易沉楷,虽然不能忽略内心深处的那一点惘然,却不痛了,这样的爱情,值得最真心的祝福。
回来的路上,林暮雪紧盯着他半天,说了句:〃你也是个傻瓜。〃
〃呃?〃秦棋不解。
她却已经扭过头去看宙外,再不理他。
走到那条著名的小店附近,她毫不客气地提要求:〃我要吃铁板烧。〃
〃好。〃他马上开始找停车位。
她又用那种怪异的眼神看着他。
〃怎么了?〃秦棋问。
〃你是不是对每个女人都是百依百顺?〃林暮雪皱着眉。
秦棋轻笑:〃你觉得呢?〃
林暮雪撇了撇嘴,没有作答。
进了店,拿菜单过来的小姑娘,望着秦棋英俊的侧脸,有点走神。
长得真够招蜂引蝶的!林暮雪心里不爽,可是想想自己又没有不爽的立场,而这个认知让她更加不爽,一把抽掉秦棋手中的菜单:〃我来点。〃
三两下点完东西,打发走了那个发花痴的小姑娘,她才觉得气顺一些,端起茶猛灌了一口,却又被烫了舌头。
秦棋看她伸着舌头乱摆的样子,好笑:〃有这么渴吗?〃
林暮雪狠狠瞪了他一眼,使劲用手给舌头扇风。
秦棋忍着笑,给她要了瓶饮料,拧开盖子递给她,她又是一通猛灌。
镜头下的她,真是……没有一丝淑女风范,但是又……很可爱!
秦棋眼里的笑意,浓得褪不去。
点的东西端上来了,秦棋细心地帮她烤肉,调作料,自己却几乎什么也没吃。他的温柔,让她失神,反应过来时,耳根已经红了,还好有长发遮掩,不易为人察觉。
她狼狈地将一片肉丢进他的碗里,恶声恶气地命令:〃快吃。〃
〃我不饿。〃奉棋不蜕为意,继续为她翻烤。
她低头吃东西,不知怎么,有点想哭。
为什么这么好的男人,爱的偏偏不是自己?
番外 林中暮色晶莹雪(三)
自那天一起吃过饭之后,秦棋又是连续好多天没见过林暮雪,有时候他也纳闷,怎么住在同一个院子里,连偶遇的机会都微乎其微?他只当是她最近太忙,却不知道她是存心躲他。她每天都是看见他离开才下楼,赶在他下班前回家,就算不小心碰上,也是宁可绕道走,能避则避。
一件珍宝,要是不属于自己,那还不如离得远点,眼不见为净,免得总是扰得人心痒,却又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
她以为日子久了她就能心若止水,可是上天偏不遂人愿。
这天晚上,台长带着她去参加饭局,到了场她才发现,他们要陪的人,居然是卓群。当下她就想走,可转念一想,若真是走了,才越发显得她对他在乎,于是镇定地坐了下来,该假笑假笑,该敷衍敷衍。
可是今晚的局,怕是早就设好了的。台长一个劲叫她给人敬酒,其他人又一个劲给她敬酒,铁了心要把她灌醉。
仗着自己酒量好,她也横下一条心,逢敬必喝,看你们能把我怎么样!
但今天的酒特别烈,再加上她前几天熬夜整稿,身体状况不佳,酒过几旬,她也有点撑不住了,正待推拒,卓群居然亲自举着酒杯过来了:〃暮雪,我敬你一杯。〃
她怔了怔,嫣然一笑:〃敬酒都要有理由的,卓市长,谁也不能平白无故地喝。〃
卓群深浑地望住她,声音骤然低沉:〃理由是我和徐越要离婚了。〃
林暮雪一惊,卓群已经一饮而尽。
其他人一片起哄声,都闹着要她也喝光。
她咬了咬于,喝下了这杯酒,却在放下杯子的时候,对他笑了笑:〃三思而后行。〃
卓群的眼神,顿时黯然。
这杯酒如同最后一根稻草,林暮雪已经彻底不行了,找了个借口离席,冲进洗手间呕吐。
吐完已经头昏眼花,站不起来,她坐在马桶盖上,想要打电话求助,却发现在这个城市里她真进几个可以信任的人,而她总不能让大腹便便的苏画来接她。最后,她把电话打给了秦棋!
本来秦棋就很诧异林暮雪为什么会这么晚打电话给他,当听见她那句奄奄一息的〃我不行了〃,立马着了慌:〃怎么了,暮雪?〃
林暮雪对当前的局势作了简要陈述,事实上,她现在能够保持条理清晰已经很不易。
〃你撑住,我马上就到。〃秦棋挂了电话就飞速出门。
林暮雪在这边,眼如弯月,流淌着暖意。
回到包厢,卓群迎了上来:〃暮雪,你没事吧?〃
林暮雪冷笑,你纠集一帮子人灌我酒,是打着主意今晚把我灌醉了好再度生米做成熟饭吧?
她推开他的手,坐回席上,再来的所有敬酒,她一概不给面子地拒绝。
台长居然也为卓群做起了说客:〃暮雪啊,你看卓市长对你多体贴,刚才还担心你,出去找你呢。〃
林暮雪嘴角撇了撇:〃是怕我跑了吧?〃
台长哽住,尴尬地假装低头吃花生米,卓群也是面包暗红,沮丧无比。
林暮雪就这么痞痞地坐着,其实已经晕眩得几度视野迷蒙,但是硬撑着不倒下,她要等秦棋!
当包厢门被打开,她看到那张让人安心的面容,她精神一下子松懈了,眼看着身体就瘫软在椅子上,卓群惊呼一声,向她这边跑过来,可是秦棋比他动作更快,一个箭步冲上来扶住了她。她的胳膊环上他的脖子,人偎了过去,软软呢哝:〃你来了我就安心了。〃
秦棋一怔,没有过多犹豫,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