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而复生之后我从老头变成了绝世大美人-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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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安和惶恐像是毒蛇,冰冷的鳞片在爬行的过程中摩擦着常小青的心脏。
而常小青不知道的是,那个被他认为是游刃有余; 居心叵测的无名老人; 此时的状况却并不太好。
他踉跄着后退,干瘦的身体必须要依靠在假山之上才不至于直接跌倒。
痛苦的咳嗽与呼吸被他强行压制在胸口之中; 以至于那张不满皱纹的灰白脸上上冒出了不详的紫红色血气。
“喂; 你该不会真的要死了吧?”
冷漠的声音从托着腮; 笑嘻嘻凝望着眼前一切的金瞳男子口中传出。
那被常小青在离开前点了穴,理应正在沉睡的姚小花……此时却已经恢复了自己原本的模样; 气定神闲地在废墟之中看着自己老对头狼狈的模样。
无名老人抹掉嘴角一丝黑红的粘液,抬起眼冷冷地看了姚仙仙一眼。
“尚可再撑一段时间。”
姚仙仙撇了撇嘴角,金瞳露骨地在无名老人身体上打量了一番。
“可是……常师兄啊; 你这样子看上去还真是惨不忍睹哩。我记得之前看你的时候,你比现在的样子还好些; 怎么了; 是你这幅壳子快要撑不住了?”
无名老人对他投以一个同样尖刻的冷笑:“是啊,快要撑不住了,谁要这皮囊不过是死肉; 没法用上太多时日呢?不过至少我还像是个人,等再过一些时日,我自能脱胎换骨……而你……啧啧啧……”
夜幕之中,姚仙仙衣衫之下,粗壮的蛇尾上有鳞片反射出类似于金属一般的光辉。
姚仙仙的脸色变了。
无名老人唾了一口带着黑色粘液的唾液,捂着胸口,慢吞吞从假山旁站直了身体。
“都这么大一把年纪了,你倒也好意思依旧扮小姑娘……你快要蜕皮了吧?等再蜕一次皮之后,你还能维持多少人形?”
说话时,无名老人骤然一偏头,躲过了姚仙仙舌尖吐出的一口毒液。
毒液落在他身后嶙峋的山石之上,竟将石块也融出了一块凹陷的小窝。
“闲话少说些罢,姚仙仙,你不是还要早些赶回去,你这一次找我来,到底是为了什么……咳咳……”
无名老人面无表情地说道。
姚仙仙的蛇尾在地上缓慢地蠕动着。
“林哥哥救了一个人。”
他说。
“我知道。”
“那个人是当今太子。”
“所以……”
“得想办法杀了他才行,不然……”
“不然便会惹来不必要的大麻烦。”
无名老人轻轻接下了姚仙仙的话头。
随后他抬头,与姚仙仙对视了一眼。
******
第二日天色刚亮,林茂的眼睫轻轻簌动,缓慢地睁开来。
“唔……”
他艰难地半抬起身,怔怔地看着周身的场景。
窗外的光晕被霞帐染成了绮丽的茜色,熟悉却又陌生的熏香,还有身下柔软的床褥让林茂一时之间有些恍惚。
啊,这里是温泉别庄。
林茂盯着烟霞一般的霞缎床帐,在混沌中想起来了这一点。
他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应该是噩梦吧。
梦里有太多伤心的事情,还有太过漫长的时光。
床帐外,有模糊的人影来回走动,大概是顾忌到他尚未醒来吧,声音都放得很轻。
是侍女吗……
林茂模模糊糊地想。
不对,应该不是侍女,毕竟他已经很多年,都再也没有用过侍女了。
那么是……
而等那英俊的青年拨开幔帐探身进来的一瞬间,林茂在半梦半醒中,下意识冲着那个人露出了一个乖巧甜美的笑容。
干燥而略带粗糙的手探过来,抚上少年温热的肌肤。
林茂不由自主地在那只手上轻轻地蹭了蹭,他没有看到,青年在他那个动作之后忽然变得更加幽暗的眼瞳。
“常……”
“师父,你醒来了?”
林茂眨了眨眼睛,在青年低沉的嗓音中,清醒了过来。
“嗯,醒了。”
林茂点了点头,道。
没错,梦醒了。
他脸上那属于“小师弟”的笑容迅速地淡去,取而代之的,是“师父”的端庄表情。
常小青的视线从林茂脸上一掠而过。
漆黑的瞳孔里,忽然亮起了一簇暗芒。
无名老人在夜里对他说的那番话,似乎又在他的耳边回响。
【有一些求而不得的贪恋,又比之前念头更盛……】
那个该死的老头说的,便是如今的状况吗?
常小青仿佛可以听到自己的血液在身体里疯狂涌动的声音。
有那么一瞬间,他的眼前似乎又出现了幻境。
在林茂那个动作之后,他并未克制守礼的收手唤醒林茂。
而是瞬时压在林茂的肩头,将那纤细的身体按在被褥之间。
然后……
常小青要紧了牙关。
他慢慢地站起身来,任由幔帐落下,遮住了师父的身姿。
“昨夜师父可曾安歇好?”
“还……还不错。”
“那我给师父打些水来洗漱。”
……
平淡的对话,一如往常。
看上去,这个早晨与逃亡路上往日的频繁早晨一模一样。
姚小花揉着眼睛,被常小青踢了好几脚才骂骂咧咧地醒过来。林茂见着自己的徒弟对待小姑娘竟然这般粗暴,难免又啰嗦了常小青几句,结果惹得常小青脸黑不说,那姚小花又笑嘻嘻地粘到林茂身边,撒娇个不停。
至于那位在交城救下来的天潢贵胄,名为章琼的少年在重伤之下,却反倒清醒得很快。
他很安静。
安静得就像是一座摆设,或者某件不起眼的行李。
当林茂告诉众人,必须要趁着正午日头,从茂盛的丛林中穿行而出时,章琼也没有发出任何的反对之声。哪怕林茂再三强调了一番,这别庄周围的丛林看似平凡无奇,实际却十分险恶,章琼此去恐怕再无人能帮他,只能以重伤之身自行跋涉也一样。
“章公子,恕我直言,以你如今的状况,恐怕在那山林之中难以保全自己。”林茂眼见着章琼依稀还是个少年模样,不由有恻隐之心微动,“那山林中机关重重,你又身受重伤……不如你暂时在这别庄中暂居一段时间,我将那机关所在之处写在纸上让你记下,等你身体稍好之后,你再自行离开?”
章琼却用力地摇了摇头。
“我还是想跟着你……”
眼看着林茂张口又要劝,章琼却抢先开口道:“我便跟在你们身后走就行,倘若有什么意外,也不过是天命而已。而让我这般带着待死之躯,独自一人待在这等荒芜之地,还不如杀了我来的痛快。”
章琼表现得十分执着,林茂便只能依言让他跟着。
但是林茂不知道的是,这章琼之所以这么坚持,却又有一番不为外人道的秘密。
他身在皇宫那等险恶之地长大,生母地位卑微,又不讨云皇喜欢,偏偏他还是云皇独子——这样的一个人,能够平安长大,靠得可不仅仅是运气。
还有他的直觉。
没错,章琼的秘密便是自己的直觉。
这直觉在过去救了他无数条性命,而在这一日的早上,他的直觉也在心底疯狂地尖叫。
章琼知道自己必须紧紧地跟在林茂身旁。
不然的话……
他可能会死。
强烈的杀意像是无数无形的小针扎在章琼的背脊之上,其实在昨日都没有这样明显,但是今天一早,他便因为这种即将被杀的恐慌而从昏迷中猛然惊醒。
“哎……既然章公子这样说,那么也只能如此了。”
林茂无奈的声音从耳边传来,表明了林茂的妥协。
章琼抿起灰白的嘴唇,露出了一个淡淡的微笑。他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房中三人。
是谁在昨夜对他忽起杀意?
林茂如今便是他的靠山,自然从中掠过。至于那冷面冷心的常小青……
章琼可以感觉到他对自己的不喜,但是莫名的,他觉得那刻骨的杀意并非从常小青身上而来。
那么剩下的就只有……
“唉,你这个人好固执啊,一定要跟着我们,万一死了,我林哥哥又要不高兴了。”
娇小淳朴的猎户少女似乎忽然察觉到了章琼的打量,她猛然转过头,冲着章琼不客气地嘀咕起来。
“我自当尽全力。”
章琼垂下眼帘,柔顺地说道。
第117章
在林茂等四人缓步进入树林的同时,在距离他们数千里之遥的南疆某条湍急的河流上; 正有数十只青蓬乌骨的梭船在咆哮如白狮子一般的浪花上急速前行。
浪花卷着浪花; 拍打出数丈高的水雾; 掩得前路一片朦胧。而在水流之中; 是不是便有狰狞礁石; 在白浪中忽隐忽现,可想而知,倘若小船稍有不慎撞上那礁石; 定是连船带人齐齐碎成碎屑; 再被浪花卷走从此再不见踪影。
这等险恶的航道,难怪会被当地人称之为“鬼泣关; 便是再熟练地艄公; 都绝不敢在每年冬末春初的; 潮水翻涌入河的当口在河中驾船。
可是此时此地,这数十艘梭船却是游刃有余地贴着一阵高过一阵的浪头; 轻盈地迎风而上。
在梭船的船篷上,有着明晃晃的莲花纹印记。
偶尔有那隐身在河道两侧悬崖之上,看着着一行梭船船队蠢蠢欲动的水匪; 目光只在那莲花纹上一瞥,便有头目大惊失色地收拢人手慌张而退。
“他奶奶的……还说是哪家的船队这般要钱不要命; 要赶着逆流浪往上游去; 他妈的竟然是那边的人。”
粗犷的汉子吐着唾沫,狠狠地嘀咕道。
只是,就连这嘀咕; 都在不自觉中放低了声音,就像是生怕这等轻声细语,会被隆隆浪声中的那些人听到一样。
那是持正府的船队。
而且,也只能是持正府的船队——这世间,恐怕也只有持正府,才有这等高人能在这样湍急的“鬼泣关”上游刃有余地赶路。
当然,这群水匪们也不会知道,就算他们真的麻着胆子真的去将那持正府的船队截下来,也绝对等不到什么价值连城的奇珍异宝。
因为持正府的这些人护卫的原本就不是奇珍异宝,而是一口棺材。
那上等的棺材之中,压着厚厚一层寒冰。
寒冰之下,是一具已经半腐烂,完全辨认不出面容的尸体。
一具……老人的尸体。
……
“呕……呕……他娘的这水道……呕……还有……多久……”
一个穿着朱红官府的壮年男子趴在不断上下跳跃的船头,只将昨夜里好不容易塞进肚子里的食物全部都呕了个干净,才勉勉强强冲着身边副官挤出一句完整的话。
此人正是这次护送忘忧谷谷主林茂尸身上京的持正府中人,姓鹿名仁嘉,乃是红娘子牡丹令下一位极得重用的旗长,其人心细如发又武功高强,本是个极妥当的人选。
奈何千算万算,却没想到这人会因为船行颠簸,一条命已经去掉了一半,几乎已不能理事。
那位副官倒是神色自若,下盘稳稳压在甲板之上,轻声道:“快了。”
那位鹿旗长听得这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狠狠道:“快了,快了?这废话你都说了几遍了?好好的有路不走竟要走船,他妈的说什么能结着逆浪省时间……呕……结果……”
话说到后面,旗长又是一阵干呕。
那副官目光低垂,视线落在咒骂不已的旗长身上,脸上忽而露出一抹怪异笑容来。
“属下不敢妄言,既然说快了,那边是快了。”
这话说得没头没尾了,鹿旗长虚弱之中却不由心中一凛,暗道不对。
而便像是要应和鹿旗长的戒备一样,那浮光话音刚落,便听得悬崖上方一声尖利的竹哨。
紧接着,鹿旗长余光瞥到数条细长黑影自半空齐齐坠下,随后便觉得梭船上腾然一轻。
“啊啊啊救——嗬嗬——”
戛然而止的呼叫声与震耳欲聋的水浪声交叠在一起。
不过是眨眼功夫,先前掌舵的艄公竟然腾身到了半空之中,喉咙上一道绳索,双腿踢踏不停。
原来先前那黑影竟然是无数条粗绳制成的索套,由高人运力,在刚才一瞬间便将数条梭船上的艄公头颈套住。
梭船踏浪前行趋势甚猛,艄公转眼间便离船挂到半空,不一会儿便已断气。
当然,此时的鹿旗长却并没有余裕去挂念那艄公。
失去了控制的梭船一瞬间便撞破了先前精心排列的船队,转瞬间便已有大半船只卷入浪中。
然而鹿旗长自身所在这艘船却是例外——在那副官以自身重量压制之下,船行依旧平稳。
“你——你是什么人?”
鹿旗长面朝副官,惊怒喝道。
副官冲着他嫣然一笑。
“抢东西的人。”
语毕,只见白光一闪。
一注鲜血裹着鹿旗长的人头,噗通一声落入水中。
一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