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一品丫鬟-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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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她朝后退了一步,道:“眼看着要到中午了,你可曾吃饭?”
玖荷指了指前头街口,“那边有家面馆,特别实惠,一碗就能吃饱。”
廖纪安自然是不愿意惹得玖荷不快的,看出她的戒备之色之后只想着要徐徐图之,当下点点头,道:“多谢姑娘。”说着便转身离去了。
玖荷松了口气,也提着东西往回家走了。
玖荷就这么转头不复返了,廖纪安倒是没走两步又扭头过来,看着玖荷的背影,心想着这戒备心特别招人喜欢。
廖纪安认得这处街口,上回他跟着玖荷回家,就曾路过这里,再往前两个街口,便是陶府。玖荷不想让一个陌生人知道她住什么地方,的确是合理至极。
而且这戒备心理是从他开始问名字时候就起来的,这点廖纪安也很满意。虽然他自己的面相看着特别老实,可也不能将名字到处说去。这非但是没戒心,反而有点傻了。
总之他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舒坦了,这种心情甚至比他第一次打了胜仗还美妙。廖纪安转过身来,看见不远处庞立明似笑非笑看着他。
廖纪安脸上一冷,又恢复那个既有威严,让人望而生寒的将军形象,道:“陶大人有这样的家人,想必他的性子也不会太循规蹈矩,我倒是对那个计划有多了几分把握。”
没想将军一上来便说了正事儿,庞立明收了脸上笑容,道:“将军说的是。”
廖纪安淡淡叹了口气,道:“就是委屈陶敏了,回头我挑几个能随机应变又不起眼的人留下,护着陶敏的家人。”
玖荷往前又走了一段,这才又回头看了看,看那大汉已经离开,便提着东西很是放心的回去了。
不过一进家门,便看见家里来了个从没见过的人,但却不是生人。
因为谢嬷嬷已经抱着他哭上了,谢伯伯也在一边道:“好容易回来一次,多住两天再走。”
看见玖荷进来,谢嬷嬷很是不好意思的擦了擦眼泪,道:“这是我儿子,程成,跟着老爷去任上了——”说着她忽然反应过来,道:“你怎么回来了?可是老爷——”
程成急忙摇头,道:“老爷有信叫我带回来。”
谢嬷嬷抽了两下鼻子,笑道:“看我,快去给老夫人磕头去,别误了老爷的差事。”
程成往后院去了,玖荷手里提着少爷点名要吃的烤鸡也得放到厨房去,谢伯伯看见自己唯一的外孙子回来,索性连大门都关了,所有人都往老夫人屋里去。
玖荷先将东西放到厨房,转身便看见在灶上拉风箱的谢嬷嬷一边笑着一边抹着眼泪。
玖荷想了想,也端着小凳子坐在她旁边,手里摘着菜,跟谢嬷嬷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
“老爷当年考中状元,先去翰林院供职的时候,他就跟着一起去了,那个时候他才十三岁。”谢嬷嬷揉了揉眼睛,“老爷当了三年翰林,得了个外放当县令的机会,如今县令也当到第二轮了,我儿——也已经过了二十了。”
玖荷想起来她刚来的时候,谢嬷嬷曾经说过她长得太过瘦弱,又说她有个儿子,在她这般年纪的时候,已经过了她肩膀了。
玖荷轻轻叹了口气,现在她有点明白谢嬷嬷当初那个怀念的表情究竟是为了什么了。
这儿子在她身边只长到十三岁,之后她就再没见过了,所以对他十三岁时候的样子记得清清楚楚。
谢嬷嬷叹了口气,伸手轻轻推了推玖荷,道:“快去给老夫人倒茶,程成才回来,你也给他倒两杯水喝,这家里的水,他可有年头没喝到了。”
玖荷犹豫了一下,谢嬷嬷又道:“老爷写了信来,又叫他专门送回来,不知道有什么要紧的事儿呢,你赶紧去听听,我把这饭做上也就去了。”
玖荷这才嗯了一声,端着茶水去了。
只是进到老夫人屋里,却见众人的表情都不太自然。
老夫人脸上有点惨白,嘴皮子哆嗦着,像是想要说什么,却又说不出口的样子。
玖荷急忙将东西放在桌上,过去给老夫人用力拍了两下背,焦急问道:“这是怎么了?”她转头看着陶行。
陶行手里拿着两页信纸,想必她进来之前正是他在读陶大人的信,不过眼下他拿着那两页纸的手也在不住的颤抖,声音几乎都发不出来了。
“父亲父亲两年前便去戎东县当县令了!”话音落下,他竟然连那两页信纸都拿不住了。信纸颤颤巍巍从他指间滑落,又被玖荷一把抓了起来。
“父亲!”依依一声大叫,背过脸去不住的哭泣。
“究竟是怎么了!”屋里哭的哭,难过的难过,就是没人回答她,玖荷急忙摊开信纸,戎东县她是知道的,是大周的边关重镇,虽然是个县城,但是却是抗击西戎的最前线,就连这个名字也是先帝亲自取的。
至于陶大人陶大人两年前第一轮县令三年期满,那个时候说是去陇东县做县令了,怎么又忽然变成了戎东县呢?
玖荷一目十行飞快的扫了一遍陶大人的家信,看得连心口都酸了起来,心中的激动似乎马上就要化成泪水汹涌而出了。
陶大人陶大人是两年前自请去戎东县做县令的,只是戎东多战乱,又是穷乡僻壤的,怕老夫人担心,因此说是陇东县。
不过现在他自觉瞒不下去了,这才让程成带了家信回来,这信里满满的都是决绝之意。
什么“西戎大兵压境”,“誓要与戎东县城共存亡”,“用此残躯报答陛下的知遇之恩”,“儿子不孝,枉费母亲养育教导我数十年”等等,一看就是抱了必死之心,交待遗言的。
玖荷的眼睛越发的明亮了,陶大人——陶大人不管是哪一辈子都是这么的顶天立地!
“好!”老夫人终于狠狠的拍了桌子,说出话来,“好好好!真是不枉我教他忠肝义胆,有了这样的儿子,我这一生都没有遗憾了!”
程成在地上跪着,又给老夫人磕了个头,道:“老爷叫我送信回来,未尝没有让我留在家里的意思,只是这些年我在老爷身边看着,”他抿了抿嘴,道:“我是一定要回去老爷身边的!”
说着,他给谢伯伯磕了个头,道:“外祖父。”又给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却用手死死捂着嘴,默默流泪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的谢嬷嬷磕头,“母亲,孩儿不孝——”程成低下头,不敢去看谢嬷嬷,“我这便走了!”
两人几乎都是泣不成声,却没有一个人张嘴拦他。
“将军一定会胜的!”玖荷出声打断了他们,“廖将军带兵抗敌,我们一定会胜的!陶大人也会安然无恙的回来,什么事情都不会有!”
上辈子廖将军就打了个大大的胜仗,没道理这辈子反而会输!上辈子戎东的县令不知道是谁廖将军都能赢,这辈子有了陶大人给他镇守后方,将军又怎么会输?
程成抬头看了一眼玖荷,道:“你便是玖荷?”
玖荷点了点头。
程成忽然冲她深深的鞠了一躬,很是欣慰的一笑,“老爷说感谢你这两年照顾老夫人,又说以后怕是也要麻烦你了。”
玖荷抿了抿嘴,“老夫人带我亲如一家,我自然是会好好照顾老夫人的。只是为人子女,陶大人也有应尽的义务,这个却是托不到别人头上的。”
程成知道她这是激将,当下笑了笑,道:“你的好意我明白了,回去自会跟大人一一禀告的。”
玖荷见他不太当真,抬脚就想走,忽然伸手将人拦了下来。
“明天再走!”
一屋子人都有点诧异。
“怎么也得吃顿饭。”玖荷上下打量他,“鞋子也该换了,而且戎东县缺医少药的,没多久便是夏天了,又是来来往往的伤兵,一会儿我去药店买些常用的中成药你带上。”
玖荷一边往外走一边又道:“你藏好了,别叫陶大人都给别人吃了!”
程成笑了起来,心道她倒真是了解陶大人的脾气。
被玖荷这么极有威严的一震慑,剩下几个人都从陶大人决心赴死的悲伤情绪里头挣脱了出来,相互对视一眼又觉得有点好笑。
老夫人叹道:“皇帝年幼,太后理政,朝中多是主和派,不过有了廖将军,这一场仗肯定是能赢的。”只是戎东县毕竟身处战场最前线,两军交战难免波及陶敏又是个身先士卒的性子,这条命多半还是得看老天爷得心思了
不过这话却是不能说的,玖荷的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她这个主心骨怎么也得立起来才是。
老夫人看着程成,笑道:“你先去好好跟你母亲说说话,这几年都是怎么过的。等我们把东西备齐了,你带着一起走。”
程成还没答话呢,谢嬷嬷先嗯了一声,上来就拉儿子的手。
老夫人又道:“你回去也得好好劝劝你们家老爷,让他好好保重身子,大仗过后百废待兴,一县的百姓都等着他做主呢。”
程成原本决心要跟陶大人一起赴死的心也有点动摇了,又觉得不管是老爷,还是自己,先头在戎东县那样的环境里头,怕是都有点钻了牛角尖了。
还有老爷的那封信,程成视线扫了过去,刚好跟老夫人对上。
老夫人慢条斯理的将信收了,“等他回来笑话他。”
程成噗的一声笑出声来,一边点头,一边被谢嬷嬷拉走了。
屋里转脸便只剩下老夫人跟依依还有陶行了,老夫人看了他俩一眼,道:“行了,都回去歇歇吧。”
两人行了礼转身要走,老夫人又道:“若是有什么想跟你们父亲说的,也写封信,叫程成一起带回去。”
这是
陶行没有多想,只应了一声便继续走了。
但是从小心思就特别多的依依不免多想了两步,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父亲这县令已经做了两年了,按理来说这仗打完,也该要去京城述职了,中途肯定是要回家一趟的,算起来不到半年就能见面。
况且这些年老夫人从来没叫他们写过信给父亲。
依依不由得心口抽了抽,难道难道——
她不由得又回头看了一眼祖母。
只见她步履蹒跚拿着信进了内室,很是有疲惫不堪的感觉,依依的视线又不由自主的落在最边上的耳室上,她知道国公府送来的银饰,就在这间屋里放着。
她今年都已经十三岁了,还有两年就要及笄要是常嬷嬷还在就好了,怎么也能——
“姐姐。”陶行的呼唤打断了她的思绪。
依依回过神来,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中已经停了脚步,落后陶行好大一截子了。
“没什么,”依依快步追了上去,笑容里带了点忧伤,“我在想咱们两个都七八年没见过父亲了,也不知道父亲现在是什么样子,又要给他写什么好呢?”
陶行果然以为她在替父亲担心,就这么被糊弄了过去,道:“我要写我考中县首,跟父亲当年一样。”
依依敷衍的附和了两句,思绪却又飘到了国公府,母亲死了她没去成国公府,若是这一次不知道能不能去呢?
这一天晚上,陶家从老到小几乎人人都没睡,玖荷几个能做针线的给程成还有陶大人赶制了结实的鞋子,还有能藏东西的背心出来。
依依跟陶行则是通宵给父亲写信。
等到东西准备好,交到程成手里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吃过午饭了。
程成掂量着手里这并不多,却是凝聚了一家老小殷殷期盼的物品,又看着她们满是期待的眼神,用力点了点头,道:“老夫人放心,我一定好好照顾老爷!”
这次玖荷也不多留他了。
“虽说这儿去戎东若是快些,不过半个月就到了,”玖荷一边说,一边想起来昨天遇见的那个“逃难”过来的“大个子”,“不过路上好像已经有了逃难的百姓。”
她皱了皱眉头,道:“后头局势一天天紧张,路上怕是更不好走了。”
程成也点了点头道:“的确如此,我又是一人上路,流民多了治安肯定不好,早点走。”说着,他又去给老夫人等人一一行礼道别,走到谢嬷嬷前头他却没话说了。
谢嬷嬷给他拉了拉衣服,拍了拍肩膀,道:“你在老爷身边,我是放心的,横竖都是一家人,”她露出个有点悲伤的笑容,“将来等老爷安顿下来,我们就又在一处了。”
老夫人这会儿是不管心里怎么想,一切都往最好的地方说。
“正是如此,这次他三年县令期满,又是自请去戎东,想必也该要升迁了,将来不管是回京城供职,还是继续外放做个地方官,我都带着你们一家老小寻他去。”
老夫人说着一边叹息一边笑,“我年纪也大了,还是投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