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者-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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葭子说:“他说他和孙莉不会复婚,他还说过他会再结婚——这两句话加在一起,也不等于他要娶你。”
狄双羽心里也清楚,除了那次赌气的求婚之外,关允再没提过此类话题,他的态度让人觉得,结婚是男女之间不可能发生的行为。别人不理解,狄双羽明白,他是喜欢她没错,为了留她在身边,他还会做一些勉强的事,可他不会再婚的,好不容易才离婚,他不想再承担家庭责任。
和一个不想负责任的男人在一起,从开始就能猜到结局了。之所以能走到今天,有太多因素在起作用,到后来就是相互习惯了。像是吸食毒品,第一口的原因千奇百怪,离不开的原因却千篇一律:戒不掉。很多人都说她自我暗示很强,能够将自己催眠,那么,如果从此以后不见面,然后每天每天地对自己说:我不认识关允。是不是就能戒掉他呢?
曾有几次,在他怀里她突然提出分手,他也应允了。
对狄双羽来说,不做情人就只能做路人,等他彻底从她生活里消失,她或者会找个人结婚——这是她能想到的,两个人最圆满的结果。她和关允当不了朋友,也许他行,但她太爱,不见面刚好,在一起就疯狂想念。可他做不到。
分手可以,不见面不行,联系不上她,撇家舍业跑回来,公司那边一堆事找不到他,许宝乐的电话直接打到她手机里要人。
狄双羽说:“早晚有一天你会让我恨你。”
这根橡皮筋在拉扯的过程中,谁用力谁顺从都没关系,到它被拉断的那一刻,谁还掐着不放,才会真的疼。可是谁也想象不到后来,就像记不起最初谁把陌生变成爱。
吴云葭临出国把狄双羽托咐给戚忻了,“辛苦。”
“心不苦,命苦。”戚忻哪管得了狄双羽。
又记恨他跟葭子告密的事,又缠着他要试验用药,他躲都来不及,还看着她不去见男人?索性把易小峰叫过来。
易小峰当然乐不得。不巧刚进入伏天,易爸爸的老年病犯了,病情反复,需要住院调养。
戚忻也顾不得强调自己药师身份了,“我是专业的,我过去替你照顾,你来北京吧。”
弄得狄双羽哭笑不得,收拾了行李给戚忻打电话,“明天送我去趟机场。”
“我假装不知道你就该烧高香了,还指望我送你去。”
“我不是去上海。”
戚忻说:“爱哪儿哪去。”就把电话挂了,一句也不想多听。
狄双羽果断跟易小峰告状,“你这什么朋友啊,我要回家去看叔叔,机票都订好了,他说什么也不肯送我去机场。我家这儿多不好打车啊,让我自己坐地铁去。”
戚忻好半天才回电话,“我啥时候让你坐地铁了,跟易小峰造这个谣对你有好处吗?”声音巨委屈,意志力被她弟摧残得不轻。
狄双羽这时候回老家是个皆大欢喜的选择,葭子放心,戚忻省心,易小峰开心。就关允有点郁闷,“我明天去天津,还想到你那倒一脚给个惊喜呢。”
她叹气,“咱俩老也这么没缘,你说怎么整。”
“几点航班?”
“三点半。”
“那路上小心吧,早去早回。唉~”满心惋惜的样子。
狄双羽心里泛着小甜蜜,开了电脑想登QQ继续聊。登陆窗口上显示的不是她的号码,想起下午同事曾用她的电脑传文件,点开下拉条找自己的号,列表最下边是一个她不常用的号码,是一个打游戏用的小号,很久没登陆了。看着它一时玩心大起,登上去,把资料改成了印象中赵珂的生日、血型、所在地,还想了句符合她风格的心灵鸡汤做个人说明。然后加了关允的QQ号,验证信息里狄双羽什么都没填。
瞬间就通过验证的提示,让狄双羽涌起很不好的预感,她的第一个想法是马上关了这个QQ,并且以后都不要再登陆。可越怕越做恰恰是她这种愚蠢人类进化失败的表现。
关允的QQ签名在几个礼拜之前突然换成:从前有只猪……
狄双羽一直没工夫问这含义,现在刚好做开场白。
【零零逸】后来呢?
【关允】那只猪改名叫赵珂,混迹于人世狄双羽只觉头顶血液忽然降温,流下来,凉到脚底。她从来就知道他对赵珂的感情,没想到亲自来证实,是这么难以承受。双手搁在键盘上,连敲下去的力气也使不出,高产时一个钟头能写完一部数千字短篇的手跟脑,此刻除了哆嗦,什么都干不了。
【关允】哪里搞的我的qq号呢?
【零零逸】当然是有人给的。还在怀念从前?她都变成人了【关允】还好是同类
【零零逸】怎么知道是我?
【关允】7月5日还不够标志么?猪的烙印啊【零零逸】哟~7月5日生的多了去了【关允】我认识的就你
【零零逸】忙吗?
【关允】刚来新公司,难免的。以后得空了找你聊天啊,75
【零零逸】还有以后吗?
【关允】啊…你不活啦?
【零零逸】你才要死呢!!!
【关允】那为啥说还有以后吗?
【零零逸】不怕我破坏你生活吗?
【关允】我有什么生活怕你破坏。
【零零逸】人去上海了,重新开始了,北京的一切都想忘记,也忘记我。不是你的想法吗?
【关允】胡说八道。你还得给我交房租呢。
【零零逸】我很快就搬走,还你们二人世界。赵珂不是那么纠缠不清的人,你知道,犯不着这样。
【关允】我也没想伤害你,我不想伤害任何人,她出于好心送我到上海,即使我说我不会跟她结婚,她非说她做的不好,她要做到最好。唉,天哪,我也不知道这社会是怎么啦。j□j不是说了嘛,凡是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搞对象都是耍流氓,我现在觉得自己是个流氓。
【零零逸】你就是流氓,不喜欢还跟人家在一起,给人家希望。不爱就说明白吧,这么下去没人会受得了【关允】如果爱不需要负责,我谁都喜欢【零零逸】你就不怕这么着会出事,她看起来可不是个没脾气的主【关允】脾气大着呢,不过,她比你要体贴人。我都说清楚了,我不结婚了,她也说她只有一个要求:可以不围着她转,但也不能围着别人转,尤其是赵珂。
【零零逸】那他知道你还和我这么聊天不完了【关允】聊天也摸不着,管得着,再说了她在北京,我在上海,慢慢她自己就烦了。
她看到所有我写给你的信,知道我对你的心,她自己不会比,我连个纸片都没写给她【零零逸】你对女人真残忍。
【关允】残忍?!双方选择的,有什么残忍的呢?
我从前为一个女人离了婚,希望能和她过一辈子,我付出真心去爱她,我这辈子体验过了爱一个人的滋味。
已经足够了,所以我不会再去那么真心爱一个人了,与爱别人比起来,被人爱还是要幸福得多。
【零零逸】我知道你怨我,没脾气,我也不想俩人这么继续怨下去,有些事过去了也想开了。她这么爱你,你真的不会爱上她吗?如果能,可能每个人都会幸福【关允】经历了你,我只会找个比你更漂亮的,贤惠的有孙莉就行啊
第六十四章
喜欢不一定可以做夫妻,喜欢有时候连朋友都做不成,喜欢不一定有缘份的。并且,不是所有的喜欢都能够天长地久,感觉会变,人会变。还有可能从一开始,你喜欢的那个人,就不喜欢你。而即使像关允和赵珂这样相互的喜欢,有一天也要以一种过去式的说法,来表述自己昔日的心情。喜欢的力量到底有多大?感情如作杯酒,到了这样的浓度,还无法让人醉去,酒也会无奈。何况,再烂醉如泥,不死总会醒来,对一个人的欲望,哪敌得过铺天盖地的诱惑。
狄双羽终于相信关允和赵珂的关系没她想象中那么密切。也许是一方的不妥协,使他们在分手至今不短的时间里,只在酒醉时才敢拨通对方的电话,只在别人面前才敢提起对方的名字,只在另一端是谁都无法保证的网络上,才敢貌似随意实则热切地说上一句:以后找你聊天吧。
若无其事的字体其实掩盖不住太多压抑的想念。
狄双羽为能这样获知关允最真实的想法感到庆幸,这大概是使她最能完整保留自尊的方式了——虽然到这一刻她才发现,跟漫无边际的绝望相比,自尊、挫败感根本不算什么。
不知是谁说过:人只有无路可退时,才能懂得真正的炎凉寒暑。
第一次看到他,酷似易小峥的神情举止,让她惊讶又心动,公司里默默寻找他的身影,刻意制造碰面的机会。两人第一次单独外出,她为他安排了杂志专访,是人物传记,他半请教半玩笑地问记者:“不都是死人才被写传的吗?”在一家西餐厅的包间,她坐在不影响采访的角落里,听他讲自己的学业,事业,家庭,他说:“女儿的出生为我的人生做了一个新命题,‘父亲’这个TITLE是最让我感到自豪的TITLE。”。他第一次叫她名字就略去了姓氏,后来一次非正式场合他才说明原因:只听别人叫她双羽,他根本就不知道她姓什么。
第一次听他提起私人感情,“赵珂离开我了”。这几个字在屏幕上,像一行诗,悲伤而动人,读之百味掺杂,她对自己说:故事来了。
有些故事从一开始,她就料想得到结局,但不代表就可以避免悲剧,因为太期待奇迹。一些看似不切实际的梦,以深刻的姿态打扰,渐渐让她误以为是真的,是能够触碰的……亲手戳破的七彩皂泡,本来也已膨胀到了它能承受的极限。
这场感情之初她就告诉自己要善待,无论怎样都会低姿态迎合。她曾豪气万千地对他说:你可以伤我心,但不能伤我身。因为“心是自己控制的,身子还要向爹妈交待,咱俩的事就咱俩自己解决,不要动别人的东西。”她需要一副健康完好的身体,来修复这注定要一无所获的伤心。
对关允,狄双羽始终坚持认为是一种类似于赎罪的感情,她并不想去承认爱,那样自己太悲哀了。
因为,关允并不爱她。
合上电脑的时候,狄双羽想:真好,怎样开始,又怎样结束了。
夜里她给易小峰发了条短信:睡不着。
同样的短信又给葭子、戚忻、水月……通讯录里所有可以打扰的人发过去,跳过了容昱,想到他存在于可以及时看到短信的白天。
天亮的时候易小峰打来电话:“小小你失眠了吗?哈哈,没关系,很快就见到我了。”
狄双羽说:“我刚睡着,小峰,我起不来床,机票改明天好不好?”
易小峰错愕片刻,“你别想!”哗地挂了电话。
没一会儿就接到戚忻的短信:你赶紧给我起来,这就去机场。
看看屏幕上方的时钟, 6:27。她央求戚忻:起码吃完午饭吧。
没人理她。
狄双羽苦笑,“这下玩大了。”
也知道戚忻不可能当真这就过来,狄双羽还是起床了,反正都睡不着,起来找点消遣转移下注意力或许还好受些。做了几组瑜伽,洗了个热水澡,为了解决未来几日有可能会变质的食材,还做了一桌子奢华到不伦不类的早餐。
戚忻说快到小区了,大概11点钟,比她想象的还要早一些。
拖着一只大行李箱,狄双羽走到门口,忽然停下来回头看了看房间,一种很熟悉的感觉涌上来。不是说室内摆设,而是回头看着这些再熟悉不过的摆设的心情,怪异的似曾经历感,伴着更加怪异的仿佛即将要失去的,伤感。
难以理解地眨眨眼,归咎于彻夜未眠的恍惚,转身推开房门,遇到遮挡没推开,门外传来一声惊呼。狄双羽吓了一跳,放开扶手等他自己拉门进来。这小子上来得好快,看来真是怕了夜长梦多她再反悔。
门打开,却是她怎么也没想到的人现身。
“还说咱俩没缘份?”关允捂着鼻子哀嚎,“好疼的缘份。”
他的出现太过意外,狄双羽完全没有准备,脑子里有太多信息不分先后冒出,一整夜的回忆也缤纷错杂闪现,几乎胀炸了颅骨,抬起双手按住太阳穴阻止疼痛蔓延,闭上眼的同时泪水一涌而出。
“醒一醒。醒一醒。”他在帮她确定不是做梦,怀抱张到最大将她拥住,“我坐最早班的飞机,就为了和你吃顿中午饭,好好感动一会儿。”
压住眼眶的酸痛,自他怀中退出,她说:“我这就要去机场了。”
“这么早?”屈肘看下手表,终于觉察气氛异常,顿了顿,抬头看她的脸,“哭了?不是吧?”手掌压过去,揉乱她前额厚厚的刘海,他的笑容满是溺爱,“你也太好哄了!”
她拂开那只灼人手掌,绕过他走到门外,一手拎着箱子一手扶着门板,面无表情望着他。
“你带这么大只箱子去吃饭啊?吃完了再上来拿吧,时间来得及。”弯腰去拖箱子。
狄双羽避开他,“出来。”
再迟钝也知道这不是感动的表现,关允费解地观察她的浮肿的双眼,“昨晚没睡好吗?”
该说的总要说明白,尽管无话可说。捏紧箱子拎手,狄双羽深吸口气,“关允,咱俩就到这儿吧。”
“又怎么了?”
“没必要继续下去了。”
“……发生什么事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