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者-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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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满,“那我不是白费心思了?”
她嘻嘻笑道:“主要不就喜欢你这份心思吗?我得去配几把漂亮的钥匙,这小哥儿几个长得太寒碜了。”
“轻点折腾吧,再折腾丢了。”
“丢了你再给我买噢?”
“噢。”
“嘻嘻。小白~”她唤那钥匙包。
他唤她,“小白痴。”
她也不恼,“对了,刚看见容昱了,在转角吃饭。”
关允问:“你没跟他说我回来了吧?”
狄双羽白眼,“像你那么嘴欠。你下午跟段十一谈得怎样?”
“价钱上没谈拢。”他摇摇头,坐在沙发上点了根烟,“我要150。”
“他不给?”
“他说超预算范围了。”
“屁!问他做预算的时候想过是关允坐这个位置吗?”
他被这脱口而出来的抬举逗笑,“倒也没回死。”
“那怎么办?”
“再谈呗。”
“结果你俩一整个下午就坐那划价儿?”
“我想把南京公司卖给他。新尚居早晚也得在南京布点,直接并购挂一个牌子算了,反正也是我带队。”
狄双羽眼睛一亮,“那他怎么说?”
“没明确表态,就听我聊了聊公司实际情况,感觉还是有一定兴趣的。”
“他反正把江浙沪一带小品牌都收得差不多了,不差你这个。”
“嗯……”他漫应,垂着脸不知想些什么。
狄双羽小心问:“段十一知道你和老容闹掰的事吗?”
意外地瞟她一眼,“他当然不知道。”
“那还好,我就怕你说南京公司的时候傻乎乎把什么全给他托底了,那你就卖不上价了。”
“啊,我会把自己卖个好价钱。”他对这种说法也感到好笑,“不过他如果把南京公司买了,给不到150也行。”
“真够软的你,还没怎么着呢自己先打折了。”
“也是。”他笑笑,伸手将烟摁灭,搓了搓脸,“段瓷说公司总部可能要放在上海。”
地产公司放在上海的事,狄双羽也略有耳闻,早些时候是觉事不关己,未加关注。现在想想传闻不无道理,整合重组的几个公司都是长三角一带的强势品牌,资源肯定在当地更强一些,由南往北辐射显然更合情合理。
结果就还是得离开北京吗?
关允说:“再说吧。”去做南方市场他也不是没有顾虑的。
但狄双羽知道,他太着急离开瑞驰,或者说,他着急在容昱下杀招之前,离开瑞驰。他说如果新尚居肯收南京公司,就同意放低年薪标准。事实是他已经迫不及待跳去新尚居,哪怕跳得不好,待个一年半载,再迈下一步都可以。
没几天关允把段瓷发来的邮件给她看,大致意思是基本同意他的要求,但150万的年薪由两部分组成:工资100万+佣金50万。又附安置费和车房补贴各项略去不表。狄双羽敲着计算器替关允表示满意,顺便赞自家老板,“段十一真是雷厉风行。”
关允笑着看她手机上的数字,“数不是这么算的作家。”
狄双羽又加了一遍,举着结果问他哪里不对。
关允说:“佣金是个忽悠人的东西,看得着拿不着。”
“为什么?”狄双羽不懂,“把任务定在合理范围就行了呗?”
“合理不合理不是背任务的说了算——而且就算数字做漂亮了也不见得盈利的。”这些事听起来复杂,却是家家如此。他干这行太久了,没她那么乐观。房地产行业受宏观影响太大,年初形势一片大好,遇有调控直接折戟;政策利好了竞争又强,营销难做。
她确实难以理解,虽然也在房产圈里,“我看很多房企都几个月完成全年任务……”
“那是给媒体看的。”关允摇头,把给她上理论课的时间省下来回复段瓷。
狄双羽的整个春节假期,专栏一个字儿没写,答应要抽空聚个会的朋友没约,也没怎么去吴云葭那,只带小云云出来吃了顿甜点。
其它时间都待在关允家,过一种她从前想想都腻的一成不变的生活:收拾房间、洗衣服、煮饭、□。
他在写字台上做各种表格,狄双羽拿个本子在茶几上卡牌杀,比他还专心投入,客厅里往往只有敲键盘的声音。关允写累了抽烟,伸个懒腰回头看她认真的样子,笑了笑,“好像小学生写作业。”
狄双羽忠臣身份被主公杀了正郁闷着,猛地听见关允嘀咕了句什么,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他说完又低头忙自己的了,她也没好意思打扰,过了半天才于安静中恍然大悟,“啊,你装什么嫩还写作业~”
关允一口烟吸进去没吐出来就笑,直接呛到了,起身过去扳过她的电脑一看,“扑克牌玩得这么专注!”还以为她在写稿子。
“人这不是扑克牌……”啊刚才谁给她打了无懈?狄双羽没空鄙视他,“你闪开。”
“别玩了,过来帮我看看还有什么没写到的。”他在给段十一回邮件。
段十一是记者出身,职业写字的,措辞很得体,看似随意轻松实际严谨细致。关允则是技术派作风,逻辑稍显跳跃,写东西专业有余,精彩不足。
幸好家里还宅了根笔杆子。
他半根烟抽完,她的角色也死了,不甘心地念叨一番预想中的战术,自己给自己判了个胜利,满意地退出游戏,坐到他电脑前看邮件。关允只看她一阵疯狂拷贝粘贴,断了断句,折了折行,根本没打几个字,就保存文档说OK,不由皱眉,“你是不是在对付我?”指着屏幕,“这不就换了个语序吗?”
“语序当然重要了,同样一堆字先说后说可不一样呢!”更何况这是转折关系的两句话,“那你说‘虽然你很有气质但长得一般’和‘长得不帅虽然但很有气质’,你爱听哪句?”
他略微思索,“我……还挺帅的吧。”
狄双羽翻个白眼,“你想当帅就得拿出个帅样来。”手指敲敲被自己挪到邮件开头的人员架构图,“团队部分是你首先要考虑的,就先拎出来跟他讲。市场分析什么的……好吧我承认您见解独到,但这只需让段十一知道你心里有数就行了,毋须长篇大论。说白了你现在只要告诉他你要什么样的兵、要多少兵,至于怎么用这些兵,他不关心的。”
“嗯。”他点头应是,视线不觉微沉,由屏幕转移到那喋喋不休的女人身上。
“还有你不是说佣金体系有问题吗,为什么不跟段十一说?就直接告诉他‘小太爷不吃你这套,你别想忽悠爷’。”
说着说着又不出好招了,“这台词留给你吧,爷。”
狄双羽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请坚定自己非150万不卖的原则好吗关总?”
“你说不卖就不卖。”这些天被她反复提醒,他答得也更加顺嘴了。
他想说他其实并不十分在乎写在合同上的那个数,但在这个问题上,狄双羽极端坚持,拒不允许段瓷划价儿。在关允看来,根本就是较劲的行为。
“先这样发吧。”他说着,转身去沙发坐下,“我们作家还懂军事呐。”
狄双羽精益求精地又排了排版才发出邮件,对他的赞赏顺嘴应下,“我当然什么都懂!”
关允大笑,“你说这话好像老容。”
修修改改中又到了上班的日子,一周年假让办公室气氛变轻松,消极怠工的假期综合症非常严重。狄双羽也是患者之一,明显表现在早起精神百倍,一到公司就打蔫,打开电脑眼皮都掀不开了,连捏鼠标的力气都没有。回到家立刻又活力无限了,把晚餐折腾得丰盛之极。
可惜关允也没享受着几顿,他倒是一如继往的忙,又频频开始出差。
狄双羽独睡,又开了一夜灯,睡得不太舒服,早上就醒不来,横在床上翻来覆去,几分钟一看表,腾到8:50,起床上班已来不及,终于踏实了。
9点钟准时骚扰不用打卡上班的人:这人如果9点被吵醒还嫌困,肯定夜里做了坏事。
短信回复迅速得吓了她一跳:你才起来?哦~做!坏!事!
——别染指苏杭的丝绸小妹哦!!
——没做好梦吧作家?
——就根据你秉性发出的警告。
——得了吧,哪有精力?再说下午就回了,有精力也得留给你啊。
又贫了一会儿,关允要去开会了,她才揉揉发酸的肩颈,重新躺进被窝,暗忖容昱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都这种时候了,他为什么还会让关允去处理业务?用关允自己的说法是有些客户一直他在跟,就算要走也得给个交待。狄双羽对这种说法不置可否。
给客户交待?容昱怎么会干这种正常事?
再者说,客户是瑞驰的客户,关系却是他关允的,花几万块的薪水外加往返机票酒店钱让一个背叛者去维护他的人脉,活雷锋吗?
那黑口黑面黑心肠的家伙,究竟想怎样清理门户,狄双羽还真想不到。想不到就愈加不安,不止一次建议关允主动出击,避免被动挨打。关允却是一副满不在乎的嘴脸,不知是相处久了熟悉容昱的套路,心里早有应对策略,还是完全破罐子破摔了。反正是该去公司去公司,该跑项目跑项目,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同时一心二用地顾着新尚居的差事。
和段瓷初步共识达成了,关允带队新尚居营销公司已经写上日程表,开始着手做人员安排,公司构架,甚至业绩拆分。他一向贪眠,现也不得不陪客户开早会,只想尽快结束,回北京处理这边的一摊子。
年初普遍忙碌,这让打算休假休到自然销的狄双羽自惭形秽。挣扎了几次想起床,可看着窗外阴沉天色,又觉实在不是出门的好日子,纠结中扑倒在床上又睡了一觉。
大概是受关允作息影响,他睡得早,她也跟着早睡,结果觉还真是越睡越多的东西。
关允回来的时候意外发现有人站在阳台里望天,听见开门声响也没回头看看情况,倒真是棵处事不惊的好苗子——“你怎么没去上班?”撂下行李走过去,不赞同地看她身上那件单薄的小睡裙,“乘凉?”
她目不转睛盯着窗外,告诉他:“我在看日落。”
在这个连阳光存在都感受不到的大阴天?关允搭上她肩膀,“你是怎么回事,孩子?”
她叹一口气,“我担心天塌下来。”
关允失笑,呛了一下,“行,那你在这撑着吧。” 她就是怪话多,他也懒得问。脱下外套给她披上,自己进屋收拾了。
没人陪疯,她也只好识趣地跟进来,“你不是明天才回吗?”
“我再晚回来一天怕你羽化成仙了。吃饭没?”
摇摇头,把他的大衣挂好抹平,就穿着睡裙走来走去。
关允挑眉看着她可疑的一张红脸,“你这是冷是热啊?”
“热。”她答得具体肯定,“我在发烧。”
关允拉过她探探额头,果然热度骇人,“吃药了没有?”
“我想减肥,晚上不吃东西的。”
“……”家里也确实没什么药,“待会儿我下楼给你弄点。你最近怎么老是感冒?”
“天冷。”
“我记得你根本没怎么出门。”
她嘿嘿怪笑,“我出门天也冷啊,我又不是太阳。”
“你有精神去给自己弄点饭吃,别在这儿气我……”腰间缠上一圈手臂,她的脸紧贴在他背上,隔着一件衬衣和羊绒开衫,仍能感受到灸灼的温度。
狄双羽懒懒靠着他,用尽全身力气把一个祈使句说得水样温柔,“关允,你不去上海好不好?”
37关于倾城
你曾盼有人为你倾城吗?
我盼过。
我盼你即便没有城,可或者愿为我屠一座来。
然你那城里缤纷炫目,却城门紧锁,阻我半步难入。
感情越强烈,越不安。
究竟我可以爱到怎样的地步?
人为什么会对另一个人死心踏地?又为什么要?
2010年3月27日
一病起来,人就会很呆,思维慢了几拍,感情却迅猛而充沛,哭和笑都不受控了。由着自己任性言行。狄双羽说:别去上海。再普通不过的意愿表达,而她也没期待关允会说“好,我不去。”没期待他说:“我陪你。”
大概就是发现自己竟然不可以有这些期待的时候,眼泪才飙出来的。
不是因为他要走,而是因为自己不能留。
留了又怎样?她知道她留不住。她只能哭哭啼啼,用这种方式让他知道:你走了我有多难过。或者他可以假装不知道,但起码还会哄,像哄孩子似的说些不负责任的话,真实性不高,却往往很好听。
他是真的不讨厌她撒娇甚至无理取闹粘着他,只是不乐意她霸占他。
只要她不是因为赵珂的事哭闹,他总有耐心哄到她破泣为笑。
只要别提赵珂,两人便如胶似膝。
赵珂就像是狄双羽生活里的一颗摔炮,无需点燃,随便的脚踩手摔就能炸响。她恨透了这个存在,简直都不能想,一想就牙根痒痒。希望晚上关允回家提起赵珂突然嚎啕大哭,狄双羽问他为什么,他说赵珂死了。
赵珂怎么不死呢?被车撞死,被火烧死……都行。
恨意是否能冲昏别人的头脑,狄双羽不知道,她觉得自己快了,这些过激的想法,一天一天侵蚀着她的自控冷静,振奋着她的作案勇气,滋养了她的犯罪灵感。
关允起早去公司开会,说晚上要和老容摊牌。狄双羽下午到甲方那做阶段性汇报,上午没事,本可睡到自然醒,想到关允和容昱谈判的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