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名媛望族-第1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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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宁侯夫人闻言便忙吩咐身边嬷嬷带人去寻锦瑟过来,不过片刻今日在小云楼当值的一个大丫鬟并两个小丫鬟便被唤了来,江宁侯夫人亲自审问,几人却说一直都在楼中伺候,只两盏茶功夫前因几位夫人在小云楼不远处的湖心亭吃茶,伺候的小丫鬟临时出了点事,管事娘子便唤了几人前去帮了会子忙,她们回去时楼中已没了人,只有雪娟在院子中徘徊,说是姚家姑娘来此换衣,结果她只离去片刻寻了热茶过来姚姑娘便不见了踪影。
众人听了几个丫鬟的话自然个个又兴奋了几分,却在此时锦瑟和李家三姑娘并几位同到秋梨院看八哥的几位姑娘也都到了,众人不约而同停下议论来用各种眼光盯向锦瑟。
锦瑟却恍若未察般,待走上前给侯夫人请安后这才似意外地瞧见了她手中的物件般,指着她膝头放着的华胜道:“咦,这华胜怎在夫人这里?”
江宁侯夫人闻言忙道:“姚姑娘认识这华胜吗?”
锦瑟便笑着点头,道:“自然认得,这华胜是今儿我戴在身上的物件,又怎会不认得呢。”
众人闻言哗然,不少夫人已小声嘀咕起来,可转瞬又觉不对,若这东西真像那安南伯世子所说乃是姚家姑娘给他的定情信物,如今东西被翻出来,姚家姑娘不应该是这样的反应啊,果然便闻锦瑟又道。
“只是这物件我早便赏给侯府一个唤雪娟的丫鬟了啊,怎却到了侯夫人这里?”锦瑟说着面露诧异,接着似想到什么一般,忙惊慌的道,“雪娟呢,莫非是有人告她偷拿了我的物件吧?夫人可莫冤枉了她,方才我扭了脚,是雪娟服侍的我,着实辛苦,我之前又不小心猜到了她,又喜她伶俐这才赏了这华胜于她的。”
锦瑟言罢,众人便嗡嗡的议论了起来,平乐郡主见锦瑟神情和处事态度,登时松了一口气,听了她的话忙令贺嬷嬷亲自去带雪娟过来。
“姚妹妹,这物件可不是从什么雪娟的手中发现的,而是安南伯世子送来的呢。”有人音声怪调地道。
锦瑟闻言面上露出诧色,道:“许是雪娟不小心丢了吧,一会子她来了,侯夫人将东西还给她,她倒该去谢谢世子。”
江淮王妃听罢一笑,到底有些隐忍不住,道:“姚姑娘倒会做戏,这物件怎么到的安南伯世子手中只怕姑娘比谁都清楚明白!”
锦瑟闻言面色诧异之色更胜,白文静已忍不住上前拉了锦瑟的手,将方才这里发生的事情告之锦瑟,锦瑟听罢似愣住了,半响神情才愤怒起来,锐声道:“他胡说!我没有,我根本便没见过什么安南伯世子,连他长的是何等模样都不知,又怎会和他……和他……”
她说着已气的脸孔涨红,廖老太君便抬手道:“好孩子,过来,到外祖母这里来。”
锦瑟这才扑了过去便依在廖老太君怀中,嘤嘤啼哭了起来,廖老太君抚着她的发,神情温和地道:“你放心有外祖母和你两位舅母在,势必不会叫人污蔑了我的孙儿。”
锦瑟点着头呜呜地道:“外祖母,我从未见过那安南伯世子,更于他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何故……何故他要如此诋毁于我!?”
锦瑟说着状似无意地自袖中抽出帕子来胡乱擦着脸上的泪痕,平乐郡主一见便道:“微微,你手中可是你的帕子?”
锦瑟闻言抬起迷蒙的眼睛,自然点头应是,平乐郡主自江宁侯夫人手中取过那方包着华胜的帕子递给锦瑟,道:“那这帕子可是你的?”
锦瑟便诧地摇头,哽咽地道:“这帕子上绣的是华草,于我母亲名讳相冲,我又怎会用这样的帕子,这帕子我连见都不曾见过!”
“是呢,果真是华草,这一定不是姚妹妹的帕子。”白文静闻言已忍不住抖开那帕子给众人瞧过。
廖华生前帕子上总绣华草绣样,锦瑟为缅怀母亲便也叫白芷几个绣了一样的图案,并不在意名讳相冲一事,可一般人却不会这样想,见锦瑟袖中自有帕子,而这帕子上又绣着华草当即便狐疑了起来。
这时候,雪娟被带过来,江宁侯夫人将那华胜拿给她看,问道:“这物件你可认识,姚姑娘说这是她赏给你的,可是这样?”
雪娟闻言瞧了瞧那华胜,却做出一副不明所以的表情,她正欲答,锦瑟却突然道:“夫人,只需请来柳老太君一问便知此事真相,只因雪娟扶着小女进去小云楼前柳老太君便在楼中了,小女见楼中没有人伺候,便是怕有人冲撞进来,就吩咐雪娟守在门外,老太君还将小女叫到楼上说了两句话。小女下了楼便见紫荷姐姐来送衣裳,小女换过后便和紫荷姐姐一同去了秋梨院,小女当时离开小云楼柳老太君还在楼上,如今老太君只怕还在书阁歇息,侯夫人请了她老人家一问便知。”
一百一八章
雪娟听闻锦瑟的话当即便瞪着眼睛抬起头来,一脸的惊诧,锦瑟恰美眸流转瞧向她,雪娟只觉她的眼中盈盈的盛着讥诮和冷意,令得她身子一颤忙又缩了回去。
江宁侯夫人忙令黄嬷嬷去小云楼查看,锦瑟被廖书敏扶着坐在一旁轻轻抽泣。两人对视时却皆忍不住眨巴两下眼睛,方才锦瑟衣裳被毁,她和廖书敏心中便皆已明白。廖书敏听那雪娟说要带锦瑟去小云楼,待两人走后她便忙着寻了柳老太君,求了柳老太君到小云楼去救锦瑟。
柳老太君心中喜欢锦瑟,又听廖书敏说的严重,加之不过是举手之劳,自然没有推脱,而锦瑟装作扭脚,便是为了拖延时间令廖书敏布置一切。
此时危难已基本解除,锦瑟和廖书敏心情飞扬,而江淮王妃的心情便不那般妙了,她原想着此事锦瑟已是百口莫辩,虽则事情和原先的设计有些不同,如今显得证据不足,漏洞也多,可是没关系。所谓流言就是这般,人心也是这般,只要事情不尽不实弄不清楚,众人便皆会跟着人云亦云,便是姚锦瑟再分辨也是枉然。
可如今事情眼看已经成了,却又突生变故,江淮王妃怎能甘心,又怎能不诧,她盯向锦瑟,见锦瑟虽悲愤可却半点慌乱的神情都没有,又听她说的肯定,登时心中就狐疑了起来,那柳老太君可是先帝时已受封为一品郑国夫人了,平素又不在京城居住和姚锦瑟更是半点关系都没有,柳老太君也极为威信,她的话众人是定会全然相信的,只要她为姚锦瑟作了证,那姚锦瑟便能将一切撇个干干净净了。
江淮王妃心中着急,冲雪娟使眼色,偏这雪娟也自认是个精明的,早先她得了江淮王妃的好处自然是听话的为其办事,可如今又听锦瑟的话,知道事情有变,她便犯其难来。
本来这会子她该说没见过那华胜,更没有姚锦瑟赏华胜这会事,再强调她将锦瑟扶进小云楼就出来寻茶水去了,回去后便听小云楼中有男女的调笑声,她受了惊恐便吓得跑掉了。
可如今有了锦瑟的话,她也不确定小云楼的阁楼上是不是真有人,万一一会子黄嬷嬷来禀,柳老太君果真在阁楼上,万一柳老太君被请来,果真给姚锦瑟作了证,那她一个小丫鬟的话自然没人家一品夫人的话有分量啊。
到时候侯夫人知道她说的都是谎言,再知道她吃里扒外的事情,她的小命岂不是没了?
她的卖身契可是在侯夫人手中呢,可没在江淮王妃那里,故而雪娟此刻闷声不语,只低着头对江淮王妃的示意一径地装着没看到。江淮王妃见此被气得手指发抖,而江宁侯夫人也极偏袒锦瑟,竟然不再审问雪娟,只等着柳老太君过来。
大家都翘首以盼,很快柳老太君便被一顶暖轿抬了过来,她刚下暖轿,黄嬷嬷已早一步笑着进了戏楼,大声禀道:“回夫人的话,老奴正是在小云楼的阁楼上寻到柳老太君的。”
众人闻言已知此事有了分辨,果然柳老太君进了戏楼被让着坐下,便唤了锦瑟到跟前,抚着她的手道:“瞧这丫头,一会子功夫都哭成小花猫了,方才在书楼时可还一副笑模样呢。”
柳老太君早便听黄嬷嬷禀了事情始末,言罢便瞧着众人,道:“我这身子不济事,逛了会院子便累的紧,便叫赵嬷嬷陪着进了小云楼休息,岂知楼中并无人伺候,听赵嬷嬷说二楼有不少藏书便冒昧地上去一观,刚到楼上就听下头传来动静,却是丫鬟扶了姚姑娘进来。本是想清清静静地看会子书的,后来听丫鬟说姚姑娘扭了脚,这才叫赵嬷嬷下去探看,又隔着楼梯说了几句话,待这丫头换了衣裳离去我和赵嬷嬷一直都在阁楼上。我虽年纪大了,可这眼睛还没瞎掉,耳朵也还没聋掉,小云楼里莫说是什么安南伯世子了,便是一只老鼠也逃过我的双眼双耳。”
柳老太君言罢,那雪娟便也似灵魂复苏了一般匆忙地磕头道:“夫人,这华胜确实是姚姑娘赏了奴婢的,奴婢本好好收在怀里,却不知什么时候丢了。”
江淮王妃听雪娟居然这般说,登时险些咬碎一口银牙,不由讥声道:“既是这样,方才侯夫人问你,你怎不说?!”
雪娟便道:“只因二夫人曾说过,不叫奴婢们托大受客人的重礼,奴婢也是怕被二夫人怪罪,而且奴婢弄丢了华胜还在园子中寻了半响,这才耽误了回去伺候姚姑娘,致使奴婢回去小云楼时紫荷姐姐已伺候了姚姑娘离开,奴婢轻忽职守,所以一时心中害怕才没及时回话,还请夫人责罚。 ”
没想到这雪娟见机如此之快,连个小小的丫头都不将她放在眼中,竟然敢反水,江淮王妃郁结。
而有了柳老太君和雪娟的话,真相大白,那安南伯世子本便是个纨绔,想想他平日里的所作所为,众人已然相信他是无意间瞧见雪娟扶着锦瑟进了小云楼,又刚巧捡到了雪娟丢的华胜,这才动了报复廖书意又能迎娶美人的心思,闹出这样的事情来。
登时,斥责声四起,也有几位姑娘忙着上前劝解锦瑟,江宁侯夫人和平乐郡主将方才江淮王妃的表现看在眼中,心中已如明镜。江宁侯夫人忙叫管家将事情报到前头去,管家应了匆匆而去。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前院的众老爷公子们也都在等着结果,见管家来了,登时院子中便鸦雀无声,人人都敛声屏气,竖起双耳来。管家得了江宁侯夫人的吩咐,快步上前便扯着嗓子将事情说了一遍。
大家显然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哗然片刻便纷纷谴责起安南伯世子来,言官老爷们也嚷嚷着一定要弹劾安南伯,廖二老爷当即便令廖书意拽了安南伯世子往安南伯府去讨个说法。
这安南伯世子早在锦瑟退亲时便在武安侯府门前见过她,一时惊为天人,近来一直提不起精神来做那些欺男盗女之事,只一心害起相思病来,他这般情景被江淮王妃无意间探知到,这才被利用又了今日之事。
他本来被廖书意凑了一顿,还觉有所值,虽是疼的直抽气,可想着事情大局已定,已然在幻想着娶妻洞房的美事来,哪里想到等来等去竟然等到这样的结果,再闻廖二老爷说要到安南伯府去讨要说法,念着父亲那要人命的鞭子,一时间当真是欲哭无泪,双腿便先软了。
眼看着安南伯世子被廖家少爷拎着如同软脚虾般出了院子,众人免不了唏嘘讥讽两声,有那方才还艳羡安南伯世子有福气的公子免不了要骂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经过这一闹,众夫人姑娘们也都失了听戏的兴致,廖老夫人率先起身告辞,众人也便都跟着辞别,江宁侯夫人没想到一场喜事竟办成这样,恨恨地瞪了二夫人一眼,这才勉强忍着怒火令她送众宾客离府。
江宁侯夫人却亲自将锦瑟一行送到了二门,她见廖老太君神情淡淡的,显然已没有了早先来时的热情,心中更是将二夫人一个好骂,瞧着锦瑟哭红了双眼由廖书敏扶着,更是又愧疚又尴尬。
待在二门停步,她才冲廖老太君福了福身,道:“今日叫微微这孩子几番遭受委屈,实是我的过错,老太君宽宏大量,念在我身体不好对府中人难免疏于管教的份上,万望担待一二。老太君请放心,我不会叫这孩子白受委屈,也没有叫外人手伸进自家院子的道理,来日我定亲自到府上谢罪赔礼。”
她说罢又拉了锦瑟的手,好一阵安慰,道:“好孩子,你可是怪了伯母?”
锦瑟听了江宁侯夫人的话便知她如今心中已都明白了,闻言自也愿意再卖个人情,当即便笑着摇头,道:“今日之事只是一场意外,倒是小女心中内疚,总是因小女之故才闹了桥哥儿的满月宴的。”
今日锦瑟受了大委屈,这若是一般姑娘早便闹了开来,非要得理不饶人地弄个天翻地覆,再惩治了那捣鬼之人不可,而锦瑟却一直在维护侯府的颜面。那雪娟的丫鬟已反水,锦瑟若想扯出江淮王妃来也非难事,可她却没这么做,因那样势必便要带出李二夫人来,不仅如此,若叫众夫人们知道江淮王妃的手都伸到江宁侯府的后宅来,那侯府以后还有什么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