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听到-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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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关系,让度假村的生意更好做罢了。就像查尔斯曾经对他说的,任何人做任何事都是有原因的。
程致研接过胖子递过来的手表,但没有要那叠钱。司南自始至终都睁大了眼睛看着他,显然压根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他。他也觉得有些尴尬,不知道怎么跟她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干脆就不看她,跟着洛伦佐上了车,坐在副驾驶位子上。
司南也跟上来,坐在后排。关了车门,洛伦佐发动车子,倒车朝离岛最南面的海滩驶去,码头和他的Lost Horizon Dive Shop都在那个方向。
程致研还是没回头跟司南讲话,只是问洛伦佐怎么会找到他们俩。洛伦佐告诉他,司南的确去了钟乳洞,租车去的,司机出发之前就收了全程的钱,等到要返回的时候,却趁乱跑了。手机又打不通,她只能步行到海边,在那里找了户住家给罗伦佐打了电话。洛伦佐接到司南之后,两人回到潜水商店,听卡丽说程致研也到了岛上,所以又出来找他,幸好往北去的只有这么一条路,才没有错过。
车很快开到镇中心,程致研翻下遮阳板,借着路灯的光线,看到遮阳板后面的镜子里映出自己狼狈的样子。
洛伦佐瞥了他一眼,用当地话说:“你要是在上海就爽快地把她睡了,何至于追到这里来吃这样的苦头。”
程致研一听,立刻变了脸色,回头看了一眼后排座位上的司南,那丫头盘着腿吃一个饼,显然什么都没听懂,见他回头,就眨巴着眼睛问:“我们现在上哪儿?”
他好像没听到她提问,只管跟洛伦佐讲话:“你的快艇加过油吗?够不够开到云域岛?今晚我们回度假村过夜,那里挂美国旗子,保安公司也已经接管了,应该没人会去闹事,明天一早再坐水上飞机去公主港。”
“我说研,你离开巴拉望真是太久了,”洛伦佐叼着烟笑起来,“你以为这里的人会认什么旗子?就像刚才那几个家伙,只是想趁乱捞点好处,我只敢保证他们认得钱,还有我洛伦佐·桑托斯。”
致研知道洛伦佐说的没错,这一次暴乱矛头虽然指向华人,但一系列的爆炸事件除了发生在华人商铺和民居之外,更多的是在游客集中的餐馆和酒店里,遇袭受伤的人也是随便哪个国籍的都有。洛伦佐是开门做生意的,有店有家有孩子,他不想拖累了他。
正犹豫着起风了,路边棕榈树巨大的枝叶全都往一边倒过去,雨点落在挡风玻璃上,台风到了。
“这下好了,”洛伦佐还是叼着烟笑,“上帝替你决定了,省得伤脑筋。”
三人回到潜水商店,雨已经下的很大了。
洛伦佐一家三口就住在店后面的平房里,那个区的电力供应还没恢复,小型柴油发电机的功率不够,屋子里灯光昏黄,也没开空调,只有天花板上的吊扇吱吱呀呀的转着。卡丽已经做好了晚饭在等他们了,才满周岁的小男孩丁丁只穿了一件汗背心,光着屁股满地爬。
看到程致研的样子,卡丽立刻去店里拿了药箱,又从房间里拿了一套洛伦佐的干净衣服给他换上。司南坐在旁边,看着卡丽帮他清洗手上的伤口,又看着他狼吞虎咽的吃下许多面饼、腌鸡肉和螃蟹,他不跟她说话,她便也默默不言,坐了一会儿就去洗澡了。她洗得很快,十分钟就出来了,头发湿漉漉的,穿了件吊带的花裙子,应该也是卡丽的衣服,有些旧,却有种亲切的家常的艳丽。她蹲在地上逗着丁丁玩,卡丽看着他们露出温柔的笑。卡丽的年纪其实比她还要小,看上去却已全然是个主妇的样子了。
吃过饭,程致研也去洗了澡,浴室里还留着淡淡的洗发水的味道,他脱掉衣服看看了身上的伤,上腹右侧有一大块淤青,很痛,但还不至于有内伤。他洗完澡,正要推门出去,突然想起来洛伦佐的房子里只有两间卧室,今晚怎么睡,是个问题。
等他走出浴室,才发现问题已经解决了,餐厅客厅里已经没人了,主卧的门关着,朝西的客房开着门,透出一点灯光。他走进去,看到司南站在窗边,外面风雨交加,雨滴隔着木质百叶帘落进来,打湿了窗台和一小块地面。
她回头看到他,就朝门口过来,他以为她会走出房间,结果她只是把门关上了。仅隔着一面薄墙,传来洛伦佐弹吉他的声音。菲律宾是个出乐手的地方,在这七千多个岛屿上,不管走到哪里都有可能遇到天籁般的声音。
他站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还是她先开口了。
“你手还痛不痛?”她问。
他摇头:“你没看见那三个人,脸上都挂彩了。”
她不以为然的嗤了一声:“人家也就是样子难看点,又没有什么内伤,只有你这样不会打架的才打脸,没有杀伤力,自己手痛。”
他有些动气,他走了这么远的路,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到头来她却这么说。她好像看穿了他的心思,翘起一边嘴角对他笑,拉他在床边坐下,伸手掀起他的衣服。
“你干嘛?!”他推了她一下。
她没有退让,也不出声,一手把他身上那件旧T恤撩到胸口,另一只手轻抚过右边肋骨下的淤痕。他愣在那里,女孩子细而柔的手指抚过他的胸口,他的身体起了反应,他又一次试图推开她,把T恤拉下来。她还是沉默,扳着他的肩膀,抬起头看他眼睛,然后跪在床上吻他。
那个细致绵长的吻击碎了他所有的克制和疏离,他把她按倒在床上,吻她嘴,脖颈,解开裙子的吊带,那一层柔而薄的棉布下面,她的皮肤带着阳光的痕迹,温暖而濡湿,仿佛每一个细致的褶皱之间都带着雨林的潮意,一如周围的空气。她认真看着他,回应他的吻,长久的缠绵之后带他进入她的身体。他忘情的动作着,直到在她颊上尝到咸涩的滋味,他以为伤到她了,贴着她的耳朵问她怎么了?她不说话,连喘息也悄然无声,扳着他的腰背把他拉近自己,用身体告诉他不要停下来。
激情退去,他累到了极致,几乎立刻就睡着了。半夜,雨越来越大,他被雷声惊醒,下意识的伸手去抓,却发现身边没人。直到眼睛习惯了黑暗,他看到她侧身坐在窗台上,看着外面的雨幕。一道闪电划过,照亮了她的脸,沉郁悲伤的表情,他曾经看到过一次,在W天庭的停机坪,她那样安静的跪在他身旁,看着整个城市沉入绵绵暮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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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动不动的躺着,久久的看着她,那么陌生,好像换了一个人,她那样一个看似不设防的人,其实却缩在一个胡桃壳里,他想要敲开那层硬壳,却又怕伤到内里的她,或者他自己也有一些害怕,不知道在那层硬壳背后会看到些什么。
一转眼便是天光大亮,热带的海滨就是这样,一夜风雨了无痕迹,像是一场梦境,只有屋后小小的游泳池里漂着的鸡蛋花和马樱丹花残破的花瓣还带着少许夜的记忆。
程致研醒来的时候,司南已不在房里了。他从床上起来,推门出去。洛伦佐正坐在餐桌边吃早饭,卡丽在厨房里做事。
洛伦佐看到程致研,一脸促狭的笑,问:“昨晚睡得好吗?”
不等程致研反应,卡丽就过来踢了他一脚,指指门外说:“她和丁丁在后院儿。”
其实隔着窗户就能看见,司南和那个蹒跚学步的小子正在院子里玩球,不时发出阵阵怪叫。程致研推门出去,站在廊檐下看着他们,她回头对他笑,又成了那个他熟悉的司南,一眼看得到底似的。
吃过早饭,程致研按照沈拓发给他的号码和名字,打电话给马来西亚航空公司,得到的是个好消息,当天晚上就有一班飞机空出来两个位子,他们能走了,在吉隆坡转机,大概六个小时就到上海了。他却觉得一丝失望,发现自己暗暗的希望他们走不成。他想起昨天洛伦佐在车上说的那句玩笑话,暗自苦笑,睡了她也不能放下,这一次,真的是麻烦大了。
下午,洛伦佐用汽艇送他们去云域岛,刚好赶上和岛上剩下的几个员工同机去公主港。那几个人都是外派到菲律宾的管理人员,其中一个曾经和程致研共事,两人很熟悉。司南很会看山色,从一开始就和他保持距离,就好像普通同事一样。他不喜欢这种感觉,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她就表现的如此乖巧,虽然,他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把他们俩之间的关系告诉其他人。
从云域岛到公主港机场,一路都很顺利,再没有任何波折与悬念。另外几个人要飞去马尼拉转机,航班比他们的早一个多小时,道别之后,终于又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程致研问司南要不要向家里人报个平安,她先说不用,过了一会儿又改变了主意,用他的手机拨了个上海的号码。电话接通了,她走到一边去听,没有称呼,只是一通唔唔啊啊,“挺好的”、“不用”、“你就别管了”,很快就说了声再见,把电话挂断了还给他。程致研也没觉得奇怪,十几二十岁的人跟父母的关系总是有些尴尬的,一般情况下,女孩子会相对好一点,她比较有性格,可能算是个例外吧。
他们搭乘的航班稍有延误,上了飞机又登了很久,司南靠在舷窗上睡觉,他把她拉过来,冷言斥道:“你记性够差的了,当心起飞的时候把脑子震坏掉。”
她皱着眉,不情不愿的枕到他肩上。他们都睡着了,他再醒过来时候,发觉她还是背对着他,靠着舷窗那一边睡着。他觉得她那副睡相有些好笑,心里却掠过一阵莫名的失落。她不需要他。就像这一次,他自以为必须来,但事实上,即使没有他,她也不会有事。
他突然想起洛伦佐结婚前对他说的一番话,那天,他曾开玩笑的问洛伦佐:“你为什么要结婚?”
“因为我真爱上这个女人了,不结不行。”洛伦佐回答。
他完全没想到会得到这样乏味的答案,“你怎么知道自己真爱上她了?”
“研,你记住,有一天,当你面对一个女人,觉得自己像一个娘们儿一样软弱,你就真爱上她了。”
那个时候,他曾以为这是发生在洛伦佐身上的个别现象。但这一天,恐怕真的来了。
到达上海已是次日凌晨,下了飞机,初冬的冷风扑面而来,他们又穿上厚外套,而后坐出租车去市区。车子先开到司南住的那个小区,程致研要送她到家门口,她说不用。他再坚持,她就急了,皱着眉对他嚷:“我爸在家呢!我不想让他看到!”
“你几岁了你?”他不想闹的不愉快,只能玩笑似的嘲她。
“你管我,反正比你小多了。”她回嘴道,拖着拉杆箱就进去了。
次日,两人都像没事儿人一般回酒店上班。
程致研离开酒店之前并未向Charles请示,只含糊其词的请了几天假。Charles却把他去云域岛当作是公司行为,大做了一番文章,先是在例会上表扬了他,而后又把沈拓代表所有当时在菲律宾的MT写的一封公开感谢信,在集团范围内昭告天下——上海W天庭酒店六名管理培训生在菲律宾云域岛度假村轮岗期间遭遇骚乱,天庭运营副总经理程致研不顾个人安危,于当地政府宣布紧急情况六个小时之后赶到事发地点,组织撤离,并成功找回了一名掉队的员工。
致研觉得自己实在是受之有愧,特别是对沈拓,所以根本没好意思把全文读完。
午餐时间,他在员工食堂遇到沈拓,把那只白色的手机还给她。
司南跟她坐在一起吃饭,见程致研来还手机,就逗她:“沈拓,你可得谢谢程总,为了你这只手机,他被三个当地人围着打。”
程致研原以为沈拓不至于这么傻,会相信这种胡话,却分明看到她一下子涨红了脸。
“你别听她胡说。”他淡淡道。
“我哪句话胡说了?”司南笑着反问。
他其实喜欢她胡搅蛮缠的样子,但周围人很多,只能沉下性子来不理她,就这么走了。
其实,他去菲律宾的那两天,刚好错过跟陆玺文见面,她是前天到达上海的,开了一天的会之后,第二天就飞去北京谈一个新的投资项目。他不知道陆玺文有没有问起他,查尔斯什么都没跟他说。正常情况是,她不会问,至少不会在别人面前表现出特别的关心来,就好像他只是个普通的管理人员一样。
直到晚上下班之后,程致研才给陆玺文打了个电话。她声音柔和,说话缓缓的,告诉他这几天都见了什么人,新项目又谈的怎么样,一点都不像母子之间的对话。
“老头身体还好吗?”他问她。
“体检指标比我还好,”陆玺文笑道,“就是年纪大了,上个月莫名其妙的昏过去一次,怎么查都查不出原因。”
算起来詹姆斯已经快八十岁了,虽然看起来身体清健,但总会有灯尽油枯的那一天。等那一天来临,谁能坐上W的头把交椅,是陆玺文?Kenneth?抑或是Draco?谁都不知道,一切都还言之尚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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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有一点,程致研是很清楚的,根据婚前协议,陆玺文无权染指W集团的股权,而董事会里又有很大一部分人对Kenneth和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