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妻-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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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似乎听到美人的娇笑:“小东西,知道厉害了吧,免得你以为我在吓唬小孩子。”
冯老头谄媚道:“小姐。您这招真是出奇制胜,把这五夷蛮人的百虫散用在这小鬼头身上再合适不过,只是他还这么小,也做不了大事。”
美人道:“不急不急,慢慢养着。况且这孩子挺聪明的,很快就能派上用场。远比我们找个人送到六表哥身边要强得多,况且 他还是孩子,就算把这事泄露,六表哥也不会相信,再说,六表哥可以怀疑我娘。却万万不会怀疑到我的头上。”
冯老头和美人显然以为她已经昏死过去,这才说得毫无顾忌,崔小眠倒在地上时,还有一丝清明,她强撑着不让自己昏过去。
“六表哥”,美人的最后几句话让她想到了什么。逐渐混沌的大脑中似有白驹掠过,但也只是一瞬间,她便彻底失去了神志。
接下来的一整天里,她一直躺在这里,屋子很大。可任由她疼得满地打滚,美人和冯老头都不在了,但崔小眠似乎还能听到他们嘲弄的冷笑声。
她又醒过来几次,但每次清醒的时间不长,便又被无尽的痛楚折磨得她再次昏死过去。每一次她都希望自己不要醒来,就此睡去,但很快她又清醒,等待她的依旧是无穷无尽的疼痛。
这是一种奇狠无比的毒,痛到四肢百骸,却又死不了,只能在疼痛的漩涡中无力挣扎。
她似乎看到妈妈在冲她招手:小眠,来吧,到妈妈这里来,你就不会再疼了。
她挣扎着想要扑过去,可是手臂却被人拉住,令她动弹不得,她看到贺远正在冷冷地看着她:去了你就回不来了,活下去!
很快,妈妈和贺远全都不见了,她的眼前是一片白茫茫,如同一团白雾笼罩着她的视线,她再一次陷入极端的痛苦之中。
当她再一次醒来时,身上的痛楚已经没有了,全身软绵绵没有一丝力气。
美人斜靠在贵妃榻上,冯老头和菊花站在她的背后,美人醉芳秋的气息似乎又浓烈了几分。
美人的手里摆弄着一柄玉如意,慵懒得如同一只午后的猫。
“好孩子,这下知道姑姑没有吓唬你了吧,那颗好吃的糖豆叫做百虫散,第一次发作后,接下来每个月发作一次,发作起来就如同几百只虫子一起咬你,咬你的骨头咬你的肉,咬你的心肝脾肺,你已经领教过了吧,刚才姑姑给你吃了一颗解药,现在你已经不疼了,你不知道你疼痛难耐的样子,姑姑看着有多心疼,百虫散还有一个好处,那便是发作三次以后,所有的解药都没有用处,你永远都不能长大了,只能在疼痛中度过,却又不会立刻死去,这便是痛不欲生,却又生不如死。你刚刚已经发作过一次了,只有两次机会了,两次之后就连神仙也救不了你。”
崔小眠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问道:“那你现在要我做何事?”
美人笑了,就像一只猫在看着被她玩得死去活来的老鼠。
“你还小,能帮我的并不多,你只要告诉你师父,就说老冯带你来,见到一位高贵的夫人,她也只是问问你的年龄,就不要说见过我了。你说得好,不到一个月就会有人送解药给你,但你若说了不该说的话,你师父定会找我麻烦,我便知道你没有听话,那你下一次的解药可就没有了,别忘了,你只有两次机会了。”
美人说完,对身后的菊花柔声道:“去给这孩子端碗参汤,你看他小脸儿多苍白,他师父看到会心疼的。”
崔小眠默不做声,像一只驯服了的小狗,将那碗参汤一口喝下。
美人将手里的玉如意让冯老头拿给崔小眠:“把这个给他,他师父如若问起,就说是我娘给他的见面礼。”
崔小眠木然接过那柄玉如意,小心翼翼地捧在手里。
美人对她的表现很满意,又对冯老头道:“时辰不早了,他师父该等急了,你送他去醉仙楼吧,只是少不得又要委屈你一番。”
冯老头恭身道:“小姐菩萨心肠,您的这份心小老儿领了,为小姐办事,小老儿就是搭上这条老命也在所不惜,何况打狗也要看主人,六。。。。。。他师父也不会真要了小老儿的性命。”
美人微笑点头,对菊花道:“我倦了,菊花,你送他们出去。”
崔小眠的眼睛重又被蒙上一层黑布,走出房门后,她似乎听到有些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倒像是男女调笑,莫非这里真的是一座妓院?
当黑布再一次解开时,她已经在醉仙楼的雅间里,然后她就看到了贺远,志觉和尚也在。
本能的,她从冯老头的手中挣脱开,朝着贺远扑了过去:“师父救我!”
可是却在与贺远仅有一步之遥时,硬生生地收住了脚步。
她像看陌生人一样审视着贺远,她被掳走不过一天一夜,贺远那一向修整得光洁如玉的下巴上竟已满是胡渣,他的脸色苍白得吓人,崔小眠都担心下一个昏倒的人不是自己,而是他。
“师父。。。。。。”
“过来!”贺远的声音冰冷又严厉,让她的汗毛立了起来。
“六。。。。。。贺公子,令徒给您送回来了,小老儿也只是个跑腿的,主子想见他,小老儿只得照办。”
贺远冷笑:“那你就替你主子挨揍吧,回去告诉她,以后少管我的事。”
冯老头哈着腰,一副任打任罚的模样,可嘴上并没有闲着:“可您也要想想,您那几位兄弟,哪个也不是吃素的,这些年若没有我家主子帮衬着,您也不会过得这般消停,我家主子想看看令徒,也是关心您,怕您在外头搞出乱子,失了体面,真要是那样,您那几位兄弟就更有话说了。”
贺远不动声色:“如此,这还要谢谢她,既然见过了,她可放心了?”
“放心,小公子牙都快要换完了,还有何不放心的,我家主子还夸小公子聪明伶俐相貌好,还把太后给的玉如意转送给他做了见面礼。”
贺远低头看去,崔小眠手里果然紧紧握着一柄玉如意。
“嗯,阿木,你带他下去领赏,走远一点儿,别惊动了这里的客人。”
冯老头深施一礼:“小老儿谢您的赏赐,上次您让小老儿一个月没下地,那叫个痛快,这次再来个痛快的,小老儿又能放个长假了。”
贺远冷哼一声,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滚!”
屋里只剩下师徒两个和志觉,贺远的身子晃了晃,颓然坐下,他重伤未愈,本是不能动气,刚才已是在强撑。
和尚连忙过来,将一颗丹药给他吃下,他这才有了些精神。
他看一眼还在呆呆看着他的崔小眠,忽然觉得这孩子似乎有哪里不对劲。
见她还握着那柄玉如意,便劈手抢过扔在桌上,道:“什么破东西,你还当宝贝似的拿着。”
崔小眠依然看着他,任凭他夺走手里的东西,也没有反抗。
一一一
☆、第八十四章 表哥表妹,必有一腿
隆冬时节,夜色凄冷,崔小眠木然的看着贺远,一双大眼睛似含着碧波清水,清澈见底,却又潭深幽然。
贺远只觉得她看自己的眼神就像是对着陌生人,却又像是许久不见重新审视。连番变故,自己非但没有给她做主,刚刚还因了玉如意训斥了她,小光头泼皮性子,可毕竟还是孩子,这个年纪换了寻常人家,还正在父母膝下撒娇,可是跟了他,风里来雨里去,刀尖舔血,如今又被人屡次三番追来抓去。
贺远由心底漾起一丝心疼,他冲她伸出手:“让师父看看可是伤着了?”
崔小眠怔怔地摇摇头:“没。。。。。。”但当贺远的手触到她时,她却一闪身避开了,就像是他的手上有毒,碰一下她就会死。
贺远的手僵在半空中,有丝尴尬,又有些难以置信。他眉峰蹙起,小光头今日浑身上下全都显得不对,可是除了脸色苍白一些,又说不清哪里不对。
她从小就不听话,但当着外人时却给足面子,从不会顶嘴,也不会违拗,乐于装成一个乖巧懂事的好孩子。现在志觉就在一旁,小光头却浑似不见,倒好像与师父有仇一样。
他正想大声斥责她,却见崔小眠如同寒风中的秋叶,摇摇欲坠,他一把抱住她,听到她喃喃道:“你一定是故意的。”声音细如蚊蚋,他想继续问她,却见小光头已昏死过去。
崔小眠再次醒来,已是两日后了,她睁开双目,便看到这是在自己的房间里,肥仔蜷缩在她的枕边正在酣睡。
隔壁有隐隐的说话声,她侧耳倾听,似是贺远和志觉,想来贺远已经从寺里搬回来了。
想到贺远,她的心又沉了下去。
她想不到。三岁时就开始逃,兜了一个大圈子,她竟然还在他的身边!
这些年,她经历过很多事。也遇到过很多人,但记忆最深的,还是那一年在帝师府的花园里,十二岁的沈玲伊对她说:“崔绛春,只要有我娘在,六表哥迟早是我的,我不但会做贺王妃,还会成为未来的皇后。”
她没有想到,时隔五年,这个声音又一次出现“六表哥可以怀疑我娘。却万万不会怀疑到我的头上。”
冯老头的主子是乐平公主,乐平公主的女儿是沈玲伊,而沈玲伊就是那个害她的蛇蝎美人!
崔小眠没有想到五年后她会再次见到沈玲伊,她更加没有想到贺远便是她的“夫君”六皇子!
这样一来,她脑海中那些缠绕在一起的乱线头便串联起来。因为“他”是六皇子,白银梅花堂才会想杀而不敢杀;因为“他”是六皇子,他的子嗣才会引来乐平公主的关注。
贺远的父亲的确是江湖大佬,但却是最大的那一个,天庆帝英宗陛下。
他的三哥的确想杀他,但那并非普通的兄弟阋墙,而是皇子夺嫡。
乐平公主便是他们兄弟的姑母。她一方面安排范玉儿这个自己人做了三皇子的侧妃,另一方面则一直孜孜以求地想让亲生女儿沈玲伊做六皇子的正妃,用裙带关系将夺嫡呼声最高的皇子们牢牢控制在手中。
大成王朝的国姓是邱,贺远当然不是真名,他叫邱岱远,而这个贺字。想来是出自他的封号“贺王”。
这一切的一切,当崔小眠服下解药醒来后,便已经全都想明白了,留在贺远身边,或许有一天。她的身份会曝光,沈玲伊会斩除她这个绊脚石,而娘家也会将她灭口,但是她却不能逃走,没有了沈玲伊的解药,她会在受尽痛苦折磨后,被百虫散吞噬怠尽!
只是她不知道以后要如何与贺远相处,她本应再一次逃走,但却变成了监视他的人。
“你醒了。”贺远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门口,这人走路永远都是悄没声息。
“唔,醒了。”崔小眠努力让自己淡定下来,就像一切都没有发生。
贺远走进来,深深地看着她,像是想将她看穿,他的嘴角微微上挑,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小东西,还在生师父的气?怪师父没有护住你?”
崔小眠把眼睛移开,不让自己的目光与他接触,她抱起肥仔,低头把玩着它的小爪子。
“你见到的人是我的姑母,自幼她对我都很照拂,为师初时担忧她会对不恻,好在她尚有恻隐之心,和尚给你把过脉,你只是惊吓过度,有些疲倦,并无大恙。”
崔小眠在心里冷笑,百虫散,好厉害的毒,以志觉大师的医术竟然无法看出端倪,难怪沈玲伊肆无忌惮。
“师父,我被你姑姑的女儿下了毒,就快要死了。”她不想坐以待毙,而且她也想看看贺远的反应。
贺远先是怔了一下,然后朝她脑袋上就是一记爆栗子:“小东西,又胡说八道,表妹最是温柔和顺,怎会给你下毒,她千金贵重,从不牵惹事非,你定是在我姑母那里见过她,嫌我只揍了冯老头一通,没有对付姑母,又看她柔顺可欺,便往她身上栽赃,和尚给你把了脉,你无病无灾好得很。”
崔小眠瞪着贺远,既想哭又想笑,沈玲伊太了解贺远了,她算准了贺远不会对她有所怀疑。
崔小眠心里一阵酸楚,索性不去理他,蒙上被子躺尸。
贺远在她床边坐了一会儿,见她还是没有动静,无奈地摇摇头,起身走了出去。
从被子缝里看到贺远走了,崔小眠这才撩开被子,坐在床上发呆。
这时,门又一次被推开了,这次进来的是志觉和尚,贺远在他身后跟着。小孩子果然没有人权,这些人进来都不敲门的。
“妙言,你师父不放心,让贫僧再来给你检查一番,来,你伸出舌头给贫僧看看。”
这一次,志觉检查得甚是仔细,舌头、指甲,甚至在贺远嫌弃的眼神里还让崔小眠脱了袜子检查了脚掌。
崔小眠心里有丝喜悦,贺远终归还是信她的。
她迫切地盯着志觉,她希望志觉能够检查出她中了奇毒:“大师,这毒叫做百虫散,是五夷蛮人的。”
志觉看着她,微笑着摇摇头,转身对贺远道:“贫僧眼拙,还是未能看出妙言有中毒征兆。”
崔小眠急了,忙道:“这毒是一个月发作一次,吃了解药就没。。。。。。”
“够了!”未等她说完,贺远已经凶巴巴地打断了她的话,“你这孩子,为师就不应信你,从小到大你都是如此。”
志觉忙笑着打圆场:“阿弥陀佛,妙言年纪幼小,淘气也是有的,你身体未愈,万不可大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