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笔记-第5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担心我养不活自己?”瞿紫芳反问。
“当然不是。”江逸笑了一下,没了他,瞿紫芳照样可以活得很精彩。瞿紫芳出生在机关大院,父母都是处级干部,家底殷实。五年前,瞿紫芳的父母出外旅游,回程中碰上空难,双双殉难。当时,是他陪着瞿紫芳办完岳父母的后事。
学校的大门徐徐打开,瞿紫芳丢下江逸挤了上去。没一会儿,她看见了儿子江子越,瞿紫芳挥手叫道,“越越,越越,这里。”
“妈妈!妈妈!”江子越飞快地朝瞿紫芳冲过来,抱住她的腰,“妈妈,我好想你。”
瞿紫芳挠挠儿子的小脑袋,低头朝着他笑,“宝宝,妈妈也想你。走,到妈妈的店里去。”
母子俩走到车前,见江逸还堵在那儿,“爸爸。”江子越嘀咕了一声,愣住了。
“越越,放学了。”江逸看见儿子的脸色明显变了,“你和妈妈去哪儿玩?”他问道。
孩子心直口快,嘟着嘴反驳,“才不是玩,我要去妈妈的店里。”
“店里?”江逸看着瞿紫芳嘟囔,难怪她一副职业装打扮。
“越越,上车,我们走了。”瞿紫芳招呼儿子上车。
江逸亦步亦趋的跟在瞿紫芳的车后面,显然她也不想甩掉他,因为她开得并不快。车来到一个办公集中区,拐上了一条小道,这里是为办公去设立的商务中心,有商场、酒店、超市等等。
瞿紫芳将车停在角落的一家店门口,然后母子两人走了进去。江逸站在外面,抬头看了眼店招牌,sweet。这是什么店?江逸疑惑不止,虽然标注sweet,可看不出一点甜美的感觉,外装整体以黑白两色为主,只有窗帘是田园碎花的,非常怪异的设计。
江逸充满着好奇推开店门走了进去。店不大,靠窗四张桌子,柜台前还有两张,店堂里放着Maksim Mrvica的《Somewhere in time》。越越就坐在靠窗的一张桌子前。
“请进,先生几位?”一个白面书生般的男店员迎了上来。
“一位。”江逸伸出食指示意。
“请这边坐。”男店员将江逸带到靠窗的另一张桌前,背对着儿子江子越的位置。
“谢谢!”江逸坐了下来,并接过男店员送上的menu。翻开来看了看,是一些商务套餐,还有下午茶。可江逸看出从menu的设计到套餐的搭配,瞿紫芳是下了些功夫的。首先,这家店针对的受众是周围大厦的白领,而且是女白领。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每款套餐的边上都标明了菜式的卡路里和养生功能,精制细作又不失食材的本味。
江逸召回男店员,点了一壶菊普,店员问他还有否其他需要,想不想试试今天的特供点心。“是什么?”他问道。
“玫瑰饼,老板亲自做的。玫瑰是选自新疆伊犁地区特级玫瑰,有很好的美容功效。”男店员介绍。
“美容?”江逸差点没喷出来,他又不是女人,还需要什么美容。他的声音引来儿子越越的不满,回头瞪了他一眼。江逸赶紧闭上嘴。
“先生,你有所不知。玫瑰除了有美容功效外,还可入药,理气活血、疏肝解郁。主治肝胃气痛、食少呕恶、月经不调、跌打损伤。不仅仅是女人可用,男人一样适用。”男店员侃侃而谈。
“好,给我一份。”江逸不得不回答。
等茶和点心送上来的时候,江逸发现茶不是他要的菊普,被换成了另一种。“这不是菊普,你上错了。”他对店员说道。
“老板说玫瑰最好配金银花,所以给您上了一壶金银花茶。”店员解释。
进了店来到现在也没见瞿紫芳的面,她在忙什么?她应该知道他就坐在外面,可为什么避而不见?“我不想换,把你们老板叫来,我和她说。”江逸说道。
店员走进后场,一会儿功夫瞿紫芳走到江逸的桌前。“先生,请问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
“我点了菊普,你却给我上一壶金银花?”江逸敲了敲桌子说道。
“是我换的,玫瑰和金银花是最好的搭档,清心去火,活血养颜。而菊普的味道过于浓厚,会掩盖玫瑰的香气。要不我送一杯菊普上来,您都试一下。”瞿紫芳非常专业地解释,让人不得不信服。
“不用。坐下好嘛,我们谈谈。”江逸指了指他对面的椅子。
儿子越越回过头喊了一声,“妈妈!”
“好好做作业,妈妈一会儿来检查。”瞿紫芳出声安抚儿子。她知道越越是在为她担心,担心江逸“欺负”她。可只有瞿紫芳内心最清楚,江逸已经不能再“欺负”她了,从她决定走出这段婚姻开始,她就誓言要摆脱江逸对她的影响。
“你什么时候开了这家店?”江逸问道。
“有半年多了。”瞿紫芳拨了拨额前的刘海,回答道。
“半年?”今天的惊奇太多了,半年,也就是说,瞿紫芳在离婚前就开了这家店。换句话说,她早就铺好了离婚后的后路。“在我们离婚前,是吗?”他问道。
“对。”瞿紫芳好不否认。
“你早就做好离婚的打算了!”江逸压低声音喊道。
“别那么激动。”瞿紫芳反倒不以为然,“儿子就在后面。”
江逸忍了又忍,喝了口茶,“我发现我真的不了解你。”
“因为你从来都不想了解我,你每天早出晚归,怎么会知道我在忙什么?”瞿紫芳唇角一撇,自嘲地说道。
“紫芳,我承认我们的婚姻不那么让人满意,可有一点我要说明,我没有不忠。”
瞿紫芳又是一笑,“你所谓的不忠恐怕是指身体上的,可你的精神呢?精神出轨比肉体出轨更可怕。算了,反正婚已经离了,再探讨这些有什么意义。你慢用,我去看越越作业。”
瞿紫芳起身坐到儿子身边,亮了个大大的背影给江逸。江逸看着眼前亲昵的两母子,头靠头,叽里咕噜不知在说些什么,偶尔还会听见瞿紫芳会心的笑声。
店门再次被推开,有顾客上门。只是这位顾客没有人迎接,他直接来到瞿紫芳的面前,“越越。”
“蚊子叔叔!”江子越见到来人欢快地叫了起来。
“蚊子?”
“江逸?”
“你怎么会在这儿?”两人指着对方同时问道。
蚊子,大名谭卓文,江逸和瞿紫芳的大学同学。因为嘴贫,所以得号“蚊子”,比喻他成天嗡嗡的像只超大号的蚊子。现就职一家大型投资公司,有房有车,父母健在。
“你为什么来这儿?”江逸又问,更不爽的是,儿子见到他的那股亲热劲,好像他才是做父亲的。
“有什么为什么,我和紫芳约好带越越去吃饭。你呢?”谭卓文反将江逸一军。
最好的朋友居然要带自己的妻儿去吃饭!江逸一下火了,这是要把他放在什么位置?“越越是我儿子,紫芳是我太太。”他咬牙说道。
“越越是你儿子不错,可紫芳已经是你的前妻,她现在想和谁出去,要和谁出去,好像都与你无关。”谭卓文凑到江逸的耳朵根前说道。
“你!”江逸恨恨瞪了谭卓文一眼,可又找不出什么合适的理由反驳他的话。没错,他和瞿紫芳已经离婚了,她现在的生活完全和他无关。江逸突然感到一种不适,这种不适其实从离婚开始就存在于他的心底,只是今天到达了一个顶点。
“好了,越越,作业做完了吗?做完的话我们就走。”谭卓文转身对江子越说道。
“做好了,妈妈都检查过了。蚊子叔叔,我想吃干锅牛蛙,要超辣的那种。”江子越兴奋地叫道。
“好,我们马上就去,我位子都定好了。”谭卓文回答。
瞿紫芳拿了手袋和外套走出来,招呼儿子收拾好书包,对店员说道,“到时间关店门就行。”
三个人走过江逸身边的时候,谭卓文轻声在江逸耳边嘀咕了一句,“我早说你会后悔的,怎么样?滋味如何?”
江子越还在瞿紫芳的提醒下极为有礼貌地和江逸告了别,“爸爸,再见!”
江逸眼睁睁看着谭卓文从他眼皮下带走了本属于他的东西,有说有笑地上了车,然后离开了他的视线。
07
谭卓文带走了他的东西,江逸浑身的不舒服,像有千万只蚂蚁啃噬他的肉体。付了账,他走出sweet,很想知道他们去了哪儿,可又拉不下脸给瞿紫芳打电话。这算什么?过去那么年,他从不想知道瞿紫芳在想什么,在做什么,怎么现在就不对了。
江逸回到家,对每日打开门后的清冷感到厌烦,原先的气息在一点点儿的消失,就快要消失殆尽了。
依旧来到主卧的床上,随手拿起笔记本翻开,1月4日,晴。
【天气很好,他上班,儿子上学,我一个人在家,做完该做的事,又翻开这本笔记本开始写起来。我在想什么呢?我问自己。滕玲,这些天我一直在想这个人。她存在于我的生活很多年了,虽然大部分时间她只是一个影子,可她却真真实实存在我的婚姻中。婚姻就是两个人真正好,三个人挤不下的地方。说到底,我和她,谁才是第三者呢?
认识江逸是在一年的寒假,过年时,他跟公公婆婆来拜年。我记得,那年我们都是十五岁,还有半年就要中考,论年纪我还大他三个月。
爸妈认定我们会有共同语言,让我带他到房间聊聊,他们则在客厅寒暄。他进了我的房间,看见我满桌铺开的书,淡淡地来了一句,“过年还这么用功?”
“摆摆样子,应付爸妈。”我忙着收拾乱糟糟的桌子,没想到会来一个同龄的客人,还是一个大男生。
我们在桌前坐下,无非是聊些学校的琐事。什么作业多不多,压力大不大,哪个老师比较变态,诸如此类,直到妈妈来喊我们出去吃饭。】
看到这里,江逸不禁也想起了那天,距离今时今日,真的非常遥远的事了,可突然又觉得近在眼前。
那天,瞿家的大门就是瞿紫芳开的,短短的学生头,瘦瘦高高的,乍一看上去,像是个男孩子。“这一定是瞿处的女儿?”他听见父亲这样问,这才知道眼前是个女孩子。
“你们是?”瞿紫芳疑惑地问。
“我是瞿处的朋友,和你爸爸约好的。”父亲回答。
“哦!江叔叔,请进!”瞿紫芳赶紧让开身子,将他们请进门,忙着给他们拿拖鞋。这时,岳父岳母听见声音也迎了出来。
进了门,聊着聊着得知儿女居然一样大,都是初三的学生。岳父于是让瞿紫芳带他到房间玩,以免妨碍大人们聊天。
她的房间有些乱,显然也没想到会有男孩子进来,听他揶揄了一声,不好意思起来马上开始收拾。
江逸接着往下看。
【他的胃口很好,不挑食,也不拘束。虽然第一次到我们家,可大口大口吃得很香。婆婆说他是饿死鬼投胎,第一次来就让我们看笑话。爸妈倒是很高兴,说小孩子能吃是件好事,也说明他和我们投缘。
我想他的注意力在饭菜上多过于我,更不会记得那天的我是个什么样子。如同往后所有的日子,他永远看不见我。】
“才不是那样的。”江逸嘀咕了一句。父母在交谈中得在瞿紫芳的成绩非常好,年年三好生。而且还是校篮球队的队长,是个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好学生。
可他呢?脑子没问题,可就是不用在正道上,成天只是想着玩儿,成绩也是半吊子。整个吃饭的过程,父母都在数落他,让他和瞿紫芳好好学学。他只好埋头吃饭,不理会大人们的唠叨。
接下来,写到:
【后来两家走动多了,我慢慢知道他要上哪所高中。他不知道,为了他我降低档次考了那所学校,为此爸妈很不理解。可我那时就开始一意孤行,我想了解更多的他,想知道他的一举一动,就这么简单。我们终于成了同学,还是同班同学。】
“怎么会这样?”江逸再也坐不住了,他站了起来,瞪着笔记本上的那几行字。
在教室里见到她的时候,他很吃惊。按照她的水准,她不应该坐在这里。休息的时候,他问她,“你怎么?”
“考砸了呗。”瞿紫芳笑笑,可那笑容没有一丝沮丧,反而很高兴。
如此说来,她根本不是考砸了,而是故意的,只是为了能够和他在一个学校,在他的身边。
他太不了解瞿紫芳了,或者正如她所说,他根本从来都不想了解她。在他看来,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合乎情理的。但,事实并非如此。
滕玲说“她一直喜欢你”,谭卓文说“她那么的爱你”。这些,并非空穴来风,都是有根有据的事实。
“这到底怎么回事儿?”江逸不停地问,可无人可以回答。
江逸想找到答案,他拿起外套冲到下,坐进车里。发动车子片刻又停了下来,他要去哪儿才能找到她?他甚至不知道离婚后她搬去了哪儿?狠狠捶了下方向盘,有劲无处使地趴在上面。
趴了小会儿,他拿出手机,开始拨瞿紫芳的手机号码。
“喂,你好!”瞿紫芳的声音像是从远方传来。
“你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