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笔记-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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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母者强,瞿紫芳只想让儿子为她而骄傲。撒开两条长腿她奋力朝终点跑,余光中她瞥见前面的人被甩到身后。快一点,再快一点,心里不停地念叨。江子越和江逸跟在她的身后,看着她越跑越快,江子越情不自禁地大叫,“妈妈,加油!妈妈,我爱你!”
瞿紫芳看见了前方的红线,那是终点,儿子在后面喊“妈妈,我爱你”,她咧开嘴笑了起来,扬起双臂撞上红线。第一,她知道自己是第一。转身回头,儿子正朝她跑过来,嘴里不断地喊,“妈妈,妈妈,你太棒了!”她站在终点线,张开臂膀等待着儿子。江子越扑上来,抱住瞿紫芳的腰,小脸仰望着她。“妈妈,我们又拿了第一,太好了!妈妈,你跑的真快。”揉揉儿子的头发,瞿紫芳低头笑看儿子,回答,“那是因为我听到你给我加油啊!”
抬起头来,瞿紫芳看见江逸慢慢朝这里走来,他举起了双手。多么熟悉的举动,大学时每场球赛下来,赢家都会击掌庆祝。她举起双手,掌心相触发出响亮的声音。江子越嚷嚷着也要参加,三口人在终点玩得开心。
比赛结束了,江子越脖子上挂了大大小小不少奖牌。除了比赛,学校还举办了不少娱乐节目,猜谜,拍卖,歌舞表演,有奖游戏。江子越拽着江逸来到一个游戏场地,指着奖品对他要求,“爸爸,我想要那个。”江逸一看,奖品是变形金刚大黄蜂的模型。游戏项目是定向投篮,在规定的时间内达到或超过规定投中数就可以拿走模型。看了一会儿,有不少人都败下阵来,摇摇头都说难度大。瞿紫芳瞟了眼江逸,目光中带着挑衅,好像在说你能办到吗?
江逸可不想被儿子看扁,擦擦掌心,“越越,你想要?”
江子越点头,“想。爸爸,你行吗?”
“男人不能说不行,看爸爸的。”江逸拍拍儿子的头,回答。
江逸走到场中,站在一篓篮球的边上,目测了一下距离,相当于二分球。调整好呼吸,示意裁判可以计时了。哨声响起,江逸抓起篓里的球朝篮筐投去,球应声入网,还是漂亮的空心篮。
瞿紫芳气定神闲地在场边看着,这种游戏大学时经常玩。篮球社所有队员分成两队,每人都必须参加,以总计数定输赢,输家请客吃饭。只要江逸发挥正常,模型应该如探囊取物,只是这么年下来,不知他的水平下降没有。垂眼看着身边的儿子,江子越紧张地盯着场内的江逸,小手握成拳,大气都不敢出,更别提出声为江逸加油了。
“别紧张,爸爸会赢的。”瞿紫芳小声宽慰儿子。
“真的?”江子越皱着眉头问。
“真的,爸爸以前可是篮球队队长。”瞿紫芳笑着回答。
“哇!爸爸还当过队长。”江子越惊异地张大小嘴,父亲的形象更加高大起来。
场中,偶尔失误外,江逸的手感越来越顺,速度不断加快,几乎不用眼睛看就投了出去。场外,有人开始报起数字,瞿紫芳和江子越也加入进去。江逸热血沸腾,好像又回到年少时的赛场上,呐喊声只会让他越加兴奋。裁判吹起长长的结束哨声,结果显而易见,江逸以远远超过规定数字的成绩取得胜利。江子越如愿以偿拿到梦寐以求的大黄蜂模型。
瞿紫芳看了看时间,时候不早了,也早已饥肠辘辘。“我们走,找个地方吃点东西。饿了?越越。”
江子越摸着肚子,“饿死了,我要吃披萨。”
随着江子越的意思,三个人来到一家披萨店。江子越把玩着手中的模型,嘴里发出突突呜呜的声音。江逸看着儿子,都说男孩长得像母亲,小家伙的表情动作全是瞿紫芳的影子。他不是意外,从来就不是个意外。压在心头的那块大石头被搬走,江逸的眼中儿子变得不再一样。
“爸爸,妈妈说你以前是篮球队队长,是真的吗?”江子越突然问道。
“是,爸爸高中和大学都是篮球队队长。”江逸点头回答。
“哇塞!太棒了!爸爸,你和科比谁厉害?”江子越的眼中满是崇拜的光芒,想象着爸爸是不是也能和篮球巨星一样在球场上飞起来。
江逸笑起来,“爸爸比科比还差一点儿。”
“爸爸,你会扣篮吗?就像科比那样,跳起来,乓的一下。”
“过去可以,现在嘛大概是不行了。”江逸一直在笑,好久没有像今天这样笑过,只因为眼前的这个小家伙,他的儿子。
瞿紫芳从洗手间出来,中途停了下来,静静地站在一盆盆栽的后面,看着不远处座位上的两个人。父子俩不知在说些什么,儿子手舞足蹈的,他则目不转睛盯着儿子,脸上露出满足的笑。
这不正是她要的吗?让他找到做父亲的感觉,让儿子得到应得的父爱。瞿紫芳心酸地想。
16
整理好情绪,瞿紫芳走到座位上。“聊什么呢?这么开心?”她问道。
“妈妈,爸爸说要教我打篮球。”江子越率先回答。
“哦,是嘛?你想学吗?”瞿紫芳带着疑问的目光看向江逸,他有空吗?还是又开空头支票,然后让儿子对他更加失望。
“想!我要像科比,詹姆斯那样。”江子越充满希望的回答瞿紫芳。
“好,像科比,詹姆斯。那你现在去洗手,披萨要上来了。”瞿紫芳找了个非常合理的理由将儿子打发开。
等儿子走远,瞿紫芳看着江逸说道,“跟孩子最好不要随便承诺,说了就要做,否则他会伤心的。”
“紫芳,你在担心什么?越越是我儿子,我不会伤害他。我一定会空出时间陪他,别担心,好吗?”江逸看到瞿紫芳不无担忧的表情,她真是护子心切。
“但愿。”瞿紫芳还是不能全然放下心来,他太多次让儿子失望,信用早已透支完了。
“笑一下,儿子过来了。”江逸说道。
瞿紫芳转脸看见儿子一阵小跑回来,赶紧咧开嘴装出高兴的样子。江子越坐到她的身边,瞿紫芳拿出纸巾把儿子脸上的水迹擦去,嘴里柔柔地念叨江子越,什么水开得太大搞的身上都是水,手也没擦干,就惦记着吃。江逸一直觉得瞿紫芳该是粗线条的女人,可她对儿子却极为耐心,声音是柔软平缓的,眼神中尽是无法言说的爱意。不得不说,她是个好妈妈,也是个好太太。
餐点一个个上来,江子越开心地吃起来,瞿紫芳教子有方,虽然饿了但还保持细嚼慢咽的习惯,也不说话。三个人静悄悄地吃着饭,如果没有那阵恼人的手机声,今天将是完美的一天。
江逸掏出手机一看,是滕玲打来的。“我接个电话。”他边说边站起来朝外走去。
瞿紫芳的目光跟随在他身后。江逸站在餐厅落地窗外,手插在腰上,渐渐地好像有些不耐烦起来,在窗边不停地来回踱着步子。
餐厅外,江逸对滕玲说道,“我今天不过去,那边有张工负责,他是总工程师,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江逸的灯具公司接下了一个项目,那边的联络人正是滕玲。刚开始,滕玲提出一定要江逸亲自负责,江逸答应了这个条件。慢慢的,滕玲总以工作为借口介入他的生活,江逸干脆把项目交给公司的总工负责,自己能躲便躲。今天是项目的局部调试,江逸提前打了招呼没过去,没想到滕玲的电话就追了过来。
“江逸,合同上写的清清楚楚,负责人是你,按照合同规定,你这是违约,要扣工程款的。”滕玲说道。
“滕总,合同是我签的,条款是我谈的,所以我很清楚。项目由我主抓设计,现场安装调试我要到场,可我缺席只要不超过2%,贵公司就无权扣工程款。你可以到监理那里去查查我的考勤,如果我没记错,绝对不超过2%。”江逸心底冷笑了一下,滕玲居然用钱来压他。这点小事他都应付不来的话,白在商场上混了这么多年了。
滕玲被江逸噎得一时语塞,但马上便调整过来,“江逸,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今天的调试很重要,你最好还是过来。万一出了什么问题,你也好第一时间处理不是吗?”
“我相信我的手下,他们都是老手了,这点小事应该不是问题,你就放心好了。我真的有事过不去,不好意思。”
“江逸,我能问问到底是什么重要的事吗?”滕玲问道。
江逸转头朝玻璃窗内看了一眼,儿子冲他招招手,示意他赶紧进去,瞿紫芳则是一脸清冷地看向他。“今天我儿子学校举办亲子运动会,我现在在陪他吃饭。”江逸不避讳地回答。
“亲子运动会?”滕玲重复了一遍,“她也去了?”
“哪个她?”江逸明知故问,“你说的是紫芳?她当然要去的。”
“你们现在也在一起?”
“对。”
“你们不是离婚了吗?”
“我们是离婚了,可不代表就要老死不相往来,我们毕竟还有个孩子。对不起,儿子在叫我,我挂了。”江逸再不给滕玲说话的机会,果断地结束通话。
手机缓缓从耳朵边滑下,滕玲死死握着它,牙关搓得咯吱吱响,隐匿在发丝中的太阳穴暴突出来。离婚了不代表结束,他们之间还有个解不开的纽带。一个孩子,瞿紫芳为江逸生下的儿子。那个孩子叫什么来着?江子越,对,好像是这个名字。在江逸的办公桌上放着那个孩子的照片,长得像极了瞿紫芳。
一只手搭在腹部,肌肤下瞿紫芳有的器官她也有。子宫,孕育生命的地方。曾经,她的子宫里也躺着一个胚胎,但不是江逸的。与他在一起的时候,她都非常小心,除了要求他做措施外,每天都不忘服用避孕药。那时她年轻,只要享乐,不要意外拖累还未展开的前程。
后来,她想安定下来,想结婚。她怀上了一个男人的孩子,但那男人不想结婚,更不要孩子。胚胎从她的身体取出,只是一滩黏糊糊的血块,如同每个月从身体里流出的黏液,被城市发达的下水系统冲走。
为什么还要回来呢?不是发誓再不回这里了吗?她拿着江家的钱,浮萍般在异国他乡随波逐流,新鲜感很快过去,孤独塞满了她的身体,狂野地叫嚣。一个个男人在她身体里进进出出,却无人愿意停留下来拥抱她。都是游戏,她再没找到江逸那样的纯真。
母亲生病入院,她回来了。看着躺在病床上苍老的面孔,她惊恐地发现其实那不是母亲,根本就是她的未来。画满皱纹的脸毫无生气,半白的头发长久以来侵蚀在劣质染发剂中而干枯脱落。母亲望着她呵呵地笑,对病友介绍,“这是我女儿,从美国回来看我。”母亲还有她从异乡赶回来看一眼,她呢?等到她躺在这里的时候,床边是否会有人站着。
悄悄地去看了江逸,马路对面他从公司出来,她一眼认出他来。他没变,除了稍微壮实了一些,还像当年爱着她的江逸一样。听说他在她走后不久便结婚了,新娘是瞿紫芳,两人是奉子成婚。看不出瞿紫芳出手还真是快,就像她在球场上的动作,麻利地从不拖泥带水。
江逸重新回到座位上,“是不是公司有事?要不你先走,我带越越回家。”瞿紫芳说道。江逸摇摇头,“没什么事,我再陪陪你们。”明后天是双休,正好轮到瞿紫芳探视儿子的时间。想到有两天看不到儿子,江逸坐在椅子上不想动。听到他说陪陪你们,瞿紫芳端起杯子喝了口茶,不着痕迹地撇撇嘴。
服务员收走餐盘,江逸又要了茶和咖啡。周末的下午,一家人饭后喝茶小憩,和周围三两两的人没什么不同。江逸和儿子玩着模型,瞿紫芳一旁有一口没一口地喝茶,看上去和谐温馨,谁能猜出这对夫妻已经离婚。
江子越露出疲倦之色,不停打哈欠,瞿紫芳提议带他回家休息,江逸没反对。出了餐厅,江逸一辆车,瞿紫芳和儿子一辆车,朝着不同的方向开去。
车上,江子越抱着模型意犹未尽。
“越越,今天开心吗?”瞿紫芳问儿子。
江子越点头,“开心!”瞿紫芳听了满意地笑。
“妈妈,你和爸爸和好了吗?”江子越猛地问道。
“什么?”瞿紫芳一愣,儿子为什么这样问。
“我们班有几个同学的爸爸妈妈也分开了,今天都没一起来。只有我,你们都来了。所以……你们是不是和好了?”江子越根据自己的推理说道。
“越越。”瞿紫芳叹息,皱着眉思考该如何解答儿子心中的迷惑。“越越,我和爸爸分开只是我们不住在一起,但不表示我们不爱你。以后有活动我们还是会一起参加。”
“那就是没和好的意思,是?”江子越嘟着嘴垂下头。
“你希望爸爸妈妈和好?”瞿紫芳反问。
“当然啊!我想和爸爸妈妈住在一起,总不能老住在爷爷奶奶家。”江子越仰起脸回答。
“爷爷奶奶不好吗?”从儿子出生那时起,公婆就喜欢的紧,宝贝的要命。
“好是好。可是他们不会和我一起看动画片,不会陪我一起玩玩具。”江子越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