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爱-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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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他的心情,乖乖地说:“好,我不急,等你有时间了再陪我。”
洛浩宇在开会,前台认识我,让我先去了洛浩宇的办公室,等的时间很长,我百无聊赖,打开洛浩宇的电脑上网,后来不知怎么就爬在键盘边睡着了。
朦朦胧胧中有人走过来,似是在我身边站了一会又出去了,我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没有看到人,就又换了个地方到沙发上躺着抱了靠垫舒舒服服地睡去了。
是被洛浩宇摇醒的,他拉起我,说:“睡相真难看,赶快起来!”语气里不无宠溺,看起来心情还不错,估计是生意上的事情很顺利。
我拿靠垫砸他,又吐着舌头笑,然后伸了伸懒腰,发现窗外已有星星点点的灯光,天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黑了下来。
我和洛浩宇一起下了楼,虽然已经到了下班的时间,整个洛氏大厦却还是灯火通明,人员都在各自的岗位上忙碌着,没有任何要下班的迹象。
我问洛浩宇:“公司遇到什么问题了吗?怎么到这个时候还不让员工下班。”
洛浩宇伸手摁电梯,说:“没有,麦基的单子到了关键时刻,因此会忙一点,等有了结果,会论功行赏的。”
听洛浩宇的口气,似乎已胸有成竹,我不自觉地想到了邵磊,不知道失去了这笔单子,他在安恬父亲面前将如何交代?
和洛浩宇一起吃了饭,回去的路上,他问我:“在鼓浪屿玩得开心吗?”
一提起鼓浪屿,我马上来了精神,说:“我拍了很多照片的,还带了礼物给你,还有公公婆婆的,我拿给你看……”
我去拿包,一扭头撞在椅背上,洛浩宇大笑,腾出一只胳膊来把我揽进怀里,说:“傻丫头,怎么老是被撞呀,我真怕有一天把你撞傻了……”
我摸着头想不明白所以。
一周后,麦基在网上公布了中标结果,出人意料的是以邵磊为首的安家大获全胜,而洛氏惨败。那几天,洛浩宇心神俱疲,情绪一直不是很好,也是,明明到手了的业务不明原因的在关键的时刻成了别人的囊中之物,任谁也高兴不起来。不过洛浩宇很快查明了原因,原来洛氏不知是谁泄露了标书的内容,以至于邵磊在最后的时刻成了赢家。
只是知道标书内容的不过那么几个有限的人,洛浩宇逐一排查,最后的嫌疑竟然落在了我的头上,理由是我那天在洛浩宇办公室的时候曾经打开过他的电脑,我有足够的时间和充分的理由盗取那份标书,因为在我从鼓浪屿回来的当天,洛浩宇曾经收到一封匿名信件,里面是我和邵磊在鼓浪屿游玩的时候一起拍的照片。
洛浩宇之所以当时没有说,是因为他收那封信件的时候正在忙,所以随手放在了一边,后来就给忘了,一直到他在办公室苦思冥想的时候无意中又看到了,拆开以后,他似乎有点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了。
他可想而知的愤怒,一顶顶的大帽子往我头上扣,我不觉得我做错了什么,我是和邵磊在鼓浪屿一起游玩过,但是这并不能代表我偷窃了他的标书,并且把它泄露给了邵磊。
我说:“没有证据之前请你不要随意诽谤别人,浩宇,你太爱自以为是了。”
可他回答我:“如果不是你做的,你会那么好心到办公室去找我,我们结婚这么长时间你去过几次,还有去鼓浪屿之前你莫名其妙的示好,好像也是第一次吧,是不是就是想让我疏于防范,你才有可乘之机。”
我愤恨不已,平生从没有被人这么冤枉过,我说:“既然你已经把我想得这么不堪,为什么还要娶我?”
他目光像淬了火,咬着牙说:“娶了你是我这一生最大的耻辱,石若芯,我们离婚!”
这两个字他终于是说出了口,而且是在这样的状况下,我在一片逐渐模糊的灯光里紧紧咬住了嘴唇。
当天晚上,我收拾了东西搬去酒店住,洛浩宇没有拦我,也许我们两个都明白,在这种情况下分开才是对我和洛浩宇最大的解脱,否则我们都会在彼此的漩涡里挣扎至死。
我站在灯光璀璨的街头,想不明白,究竟是谁泄露了洛氏的标书,又是谁把这一切都栽赃在我的头上,哪个人究竟有着怎样的目的?我百思不得其解。
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在事情没有水落石出之前,我和洛浩宇都无法不庸人自扰。
好在事情很快真相大白,在我和洛浩宇闹到不可开交的时候,安恬找到了洛浩宇,她坦白告诉他,那天她也去过他的办公室,正好前台不在,所以并没有人看见她,而我那会趴在桌子上睡得正酣。电脑里的资料是她破译了密码而后下载到U盘上交给邵磊的,她之所以这么做,全是为了邵磊,她知道邵磊不能输掉这个单子,他需要钱为自己的母亲做换肾手术,而安恬的父亲答应过邵磊,一旦这个单子成功,他将负责邵磊妈妈手术的全部费用。
爱情总是令人盲目的,聪明如安恬,她根本就知道邵磊并不爱她,可是还是心甘情愿地为邵磊做了一些事情。
洛浩宇不能像责怪我一样责怪安恬,毕竟亲疏有别,他可以随意指责我,却不能对安恬有任何的过激。而且经过了这么多事,他很无奈,他和安恬的兄妹关系一直很好,就算父亲和舅舅闹到什么地步也好,他们两个一直都不愿介入,没想到到最后安恬却为了一个男人出卖了他。或许他更愿意接受安恬是为了她父亲才这样做的,这样他至少还可以安慰一下自己。
这件事到此画上了句号。
不久,我和洛浩宇也办了离婚,爱情失去了信任,已变得没有任何意义,洛浩宇也深深明白这个道理,因此虽说有愧疚,有不舍,他还是找来了律师。房产,股票,现金一定要分给我,我不肯要,他说:“这是你应该得到的,若芯,你就当是为了让我安心,收下它!”
他一直觉得自己是一个恩怨分明的人,一心想对我好,到最后却还是冤枉了我,离婚也许是他自己对自己最无奈的惩罚。
我想笑一笑安慰他,但终于没有笑出来,想哭,却又不知道为了什么而哭,总之在那一瞬间有各种滋味涌上心头,却又在将要到达的时候偃旗息鼓。
从民政局出来,他问我:“要不要再一起吃顿饭,就当是庆祝我们分手。”
分手?我一时还不能接受现实,在脑海转了半天才转了出来,我努力放大了自己的笑容,回答他:“不用了,再见。”
我迅速转身,他喊住了我:“若芯……”停了一会,才说:“以后有什么打算?”
我转过脸继续冲着他笑,说:“还没有想好,等想好了再告诉你。”好像我有多从容,多不迫,好像我们还没有离婚,我一回到家,就能看到他。
他突然就很脆弱,奔过来抱住我,却什么也不说,只是紧紧地抱着。天空上有鸽群飞过,然后有鸽哨响起,鸽群在天空中划出一圈优美的弧度,它们是要回家了吗?
我不想让自己再继续伤感下去,轻声的提醒洛浩宇,说:“浩宇,我该走了。”
他好像才明白了过来,慢慢地松开了我,猝然地说:“你去哪儿?我送你。”
我摇头:“我想自己走走。”
那天,阳光真好,这个城市的冬天里从来没有过那么耀眼的太阳,我们在大太阳下说再见,然后转身,各自西东,谁也看不见谁脸上的泪流成了一片。
洛浩宇很有骨气,自此后的一年里我们再也没有见过面,也从未再有过任何的联系。
正文 53 爱的代价
安恬在当天晚上找到了我入住的酒店,带给我一把钥匙,还有一封邵磊写给我的信,只有短短几行:
若芯,我知道现在和你说对不起已经太晚,我有时候自己都弄不清楚我做这一切是出于什么目的,从那天医生说你怀孕了开始,我一直在犯错,我没法控制自己,我嫉妒的要发疯……我安排了一切,期望自己能与命运抗争。
只是,还是来不及了,若芯,我辜负了你。
不管我是想和你偷得一时的相聚,还是想挫一挫洛浩宇的锐气,或者还有别的原因和理由……,我都不值得原谅。
我走了,若芯,房子的钥匙交还给你,我已经没有办法面对你的信任与坦诚以待,唯有期望你在以后的日子里都能过得很好!
我听不懂邵磊都在说些什么,想给他打电话,可是安恬说:“若芯,你死了这条心吧,邵磊他是不会接你电话的。”
我茫然不解,一心想弄明白原因,我问安恬:“你一定知道他在哪儿,你带我去见他好吗?我只是想问明白……”
安恬打断了我,几乎是漠然地说:“我是知道,可是邵磊他不让我告诉你!”
安恬没有骗我,那天之后我也曾试图去找邵磊,可是他像四年前一样在我面前销声匿迹了,连邵妈妈也一样没有了消息,我去过她住的医院,医生告诉我她转院了,至于转到哪个医院他们也不知道。
那个冬天里,我过得浑浑噩噩,不会哭也不会笑,镜子里的我眼神浑浊,像两颗黄豆似的失去了光彩,先前锐利的唇角也渐渐没有了锋芒,每日裹着一条绿色的丝巾茫然走在大街上,眼神空洞,目光无神。直到姐姐出现在我面前。
她站在酒店的门口等我,那时已是晚上,大街上是一片霓虹灯的海洋,我就从这片海洋中走来,走向我依旧端庄美丽的姐姐,然后很平静地对姐姐笑了笑,说:“你来了。”
仿佛她不是从千里之外的异国他乡回来,而是从这儿拐个弯五分钟就能到达。
我推门往里走,姐姐随我进了大堂,穿过去,我们一起进了电梯,我机械地摁了楼层,然后下电梯,我拿出房卡开门,说:“进来吧。”
姐姐一下子就哭了起来,抱着我泪流满面的,又怕我不明白似的,摇晃着我说:“若芯,我是姐姐呀,是姐姐回来了……”
半个月后,我随姐姐飞往美国,在飞机飞离地面的那一刻,我失重的心才慢慢复苏,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无声地滚落下来,姐姐把我拥在了怀里,说:“若芯,一切都过去了,让我们重新开始。”
我伏在姐姐的肩头默默地抽泣着,没有人明白我为什么而哭,连我自己都弄不清楚。
我随姐姐住在美国南部的一个小镇上,小镇美丽而宁静,白色的栅栏,绿色的草坪,步行十几分钟,就能看到一条银带一般的河流穿过小镇,河水很清澈,阳光好的时候,还有黑色的水鸟从河边的湿地上飞起,长长的尾巴掠过水面扫起一层细碎的波纹来。
我适应能力一向不差,在一个新环境里能很快地认识一些人和事,即便是在遥远的异国他乡,即便语言有限,但只要我愿意开始,一切都不是问题。
我很快就习惯了那里的生活,而且生活的充实,每天我会在姐姐和姐夫出门工作后到邻居一对美国夫妇家里教他们的孩子说中文,或者到镇上的教堂里去帮忙,和唱诗班的人一起唱赞美诗,听慈爱的神父讲述圣经圣言,我的语言水平有限,但这世界上有些东西是共同的,譬如音乐,譬如宗教。
那一段时间,因为外在和内在环境的影响,我的心灵得到了空前的宁静。
三个多月后的一天,我在熨衣服,姐姐从外面回来,停了车上来见我,她一开口就说:“若芯,浩宇来了美国,你要不要见他?”
我慌了一下,手指被烫到了,姐姐忙帮我拔了电源,说:“想见就见一面吧,前些日子浩宇的妈妈和我通过电话,问起你的情况,她说当初你们离婚的时候也没有让她知道,如果她知道的话一定会拦着,她说她了解浩宇的脾气,他也不过是一时逞强,事后就会后悔,还说其实浩宇一直在等着你。”
我没想到三个月后第一次有关洛浩宇的只字片语是婆婆通过姐姐转述的,其实讲心里话,我在洛家的那段时间里,婆婆一直对我很好,就算我和洛浩宇之间有什么争执,她也总是站在我这一边帮我指责洛浩宇的不对,而且婆婆极为通情达理,从不会因为和我没有血缘关系而少爱护我一点,而我却就连随姐姐出国这样重要的时候都没有去向她道声别,哪怕只是礼节性地,我又一次觉得愧对洛浩宇和他的家人。
我问姐姐:“他的意思呢,他有没有提到我?”
姐姐在犹豫了一下后,说:“你知道浩宇的个性,他和你一样倔,你觉得他会先开口吗?”
我笑了笑,很诡异,说:“那还是不要见了,这样对我对他都好。”
姐姐不解,问:“wHY?你这是在赌气吗?和自己的感情赌气?”
我摇头,说不出话来。
洛浩宇果真没有来见我,他有这样的自制能力,他一向都比我强。
我在失落之余依旧乐此不疲在镇上穿梭,教孩子们中文,做中国的菜肴给那些主妇们品尝,然后从她们那里学习做西餐,烤糕点,或者在太阳下眯着眼吃冰激凌,在河边和那些来垂钓的白发老人们说蹩脚的英语,他们总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