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五味-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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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钟小猫幼小的心灵里,爸爸已经变成了会随意打骂他的坏人,而妈妈曾经教过他,进朱赤,进墨黑,那坏人身边的人,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人。
钟景庭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不是他受的委屈更大一些吗,怎么到头来,反而是他们母子表现得又比他委屈了不止百倍千倍。
绿衣自得了信,就一直候在门上,这时见主子下了车,忙拿过一个狐狸氅,将许母子包裹得严严实实的。
三个人慢慢走得远了,钟景庭还兀自站在雪地里。
范喜儿也跟着在原地候了半天,然钟景庭依然是一动不动,他心里怕天冷冻坏了主子爷,只得硬着头皮问道:“爷儿今晚上歇在哪儿?”
“西花厅。”钟景庭回过神来,笑着说了一句。谁家夫妻不是床头吵架床尾和,等过了今晚,他就不信她不好。
范喜儿地头晕沉沉的,只觉得爷儿最近这脸上的神情,一时阴一时晴的,实在是变化得太快了些。
两伙儿人恰好是一个前脚一个后脚进了西花厅,这边钟景庭脱了袍子,又坐在厅室里喝完了一杯热茶,绿衣才从里面的起坐间走了出来。
“爷,”她冲着钟景庭福了福身,“七哥儿受了惊讶,今晚要歇在这儿,主子请您先回去。”
果然不出所料,钟景庭心说话,这母子俩还真是和他置上气了。他淡淡地“嗯”了一声,然后放下茶杯,站起身却是直直地向里间儿走去。
“爷……”绿衣怔怔地看着他地背影,这个人,还是他们那位天性凉薄的主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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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章 教子生事端(二)
边卧室里,钟小猫却是不知费了多大的力气,又挤下眼泪,才成功地缩到了许怀里,紧接着,他就向一个更高的目标起了冲锋,他要吃妈妈的奶水。
于陈氏哄他睡觉时,常常采用这一抬,许虽说见多不怪,可是临到自己头上,多少还有点不大习惯。
最后实在被他缠得没办法,许一狠心,便扯了里面的抹胸,颇为豪迈地掀起睡衣,“喏,吃去吧。”明明什么都没有啊,怎么他还能吃得这么津津有味,许不禁有些疑惑。
看着一边裹还一边吧唧嘴的钟小猫,许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这小子这么色,不会是某位穿越同仁吧,主站可是有不少成年男子婴儿穿的……
手忙心乱地使劲儿掰开钟小猫的嘴,许咬牙切齿地说了一句中国人都知道的暗号,“天王盖地虎。”小样儿,对啊,快对啊,你要真是能对出来你就死定了。
钟小猫裹得正起劲儿,这下冷不丁地被打断了还有点意犹未尽,愣愣地看着手掌朝天的妈妈,眨巴眨巴小眼睛。
钟景庭一进卧室,先被扑面而来的一股夹着蔷薇花香的氤氲热气冲了头,随后便看见钟小猫的爪子正搁在许裸露出来的白皙的胸脯上……
“钟慎之,”他的声音都有些轻微地颤,“放手。”说着又一个箭步冲到床前,拉过一床被子盖住了许的身子。
他脸上凶狠地样子再一次吓到了钟小猫,他立刻松了手,一点一点、哆哆嗦嗦地缩进被子里。不一会儿,便传来“哇……哇……”地哭泣声。
这个年。钟小猫是注定过不好了。
许却是忍不住笑了。放着被窝里哭声不断地儿子不管。跟钟景庭咬起了耳朵。“不是让你走了?”
钟景庭有些尴尬。反问道:“你让我走我便走吗?”
许点点头。确实。他什么时候都没听话过。“放手吧。一会儿嗓子哭哑了。”
钟景庭越觉得尴尬起来。往后退了一步。讷讷地说道:“女大避父。儿大避母……”
“猫猫是两岁。不是二十。”许好笑地看着他。清秀可人地面庞在晕黄地灯光下。更加显得娇媚动人。
“猫猫不哭了,来,出来吧。”看到钟小猫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许的心又痛又疼,胡乱抓起枕头扔向钟景庭,“老话儿最讲究这些,大过年的,你把他弄哭了几场,怕是猫猫明年这一整年都过不好……”
钟景庭心里也堵得慌,“这不还没到年上……”
被出来的钟小猫再也不敢在这个危险的地方呆下去了,哭闹着非要找他地侍女木棉,要回自己屋里睡。
许本来还想着缓和一下他们父子的感情,因为小孩子一旦心里有了畏惧,便很难消除。可眼前的形势,这两人儿怕是相看两相厌,只好让绿衣叫来木棉,细细地嘱咐了几句,又安抚着钟小猫止了哭声,才递给她抱出去。
“是不是这样你就满意了?”
钟景庭无从解释,只好抿着唇一语不。
许叹了口气,真是冤家,“马上就三更了,你若还不睡那我便先睡了。”
钟景庭闻言熄了油灯,借着窗外荧白的地光亮脱了衣裳,摸索着上了床。他将给他铺好的一床被子蹬到脚下,钻进了许地被窝儿。
“你身上还带着凉气,别……”靠近我,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钟景庭轻轻地封住了嘴唇。那吻由轻到重,由缓到急,又酸又涩地闯入许的心里。
她只微微挣扎了一下,就任他上下其手了。
他的吻慢慢地移了下去,落在她的胸前,揉捏着,啃咬着,似是在宣布着主权。
“你怎么能由着他把手放在这儿?”钟景庭吮着她胸前黄豆一样大小的两个突起,头一回,更是破天荒地在做事儿时开口说话。
“他是谁,不是你儿子啊。”许舒服地哼哼了两声,“若不是生他时我身子弱没奶水,也不会,哎呀,你怎么没轻没重地,轻着点咬……也不会让猫猫吃婉娘的奶了。”
小孩儿还不有奶就是娘,瞧他一看见婉娘时张口闭口“姆妈,姆妈”地叫个不停,许就嫉妒的眼睛通红,要是猫猫长大了因为这个和她生分,那可怎么是好。
许倒也想过,将婉娘派到别地地方去,只是,她丈夫还因为她出海远航至今未归,她又怎么能做出这样全无情义的事情?
叹了一口气,她问他:“你说张升他们还能回来吗?”上百条人命就这样平空地消失了,许心里怎么也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你不是说,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吗?”钟景庭回到她地颈间,滑腻的舌头亲吻着她的耳垂,语调柔和到了极致地说道。
他这不经意间的温柔让许的四肢百骸都变得酥软起来,原本地那些担心更是都被她忘到了脑后。
许“嘤咛”一声,将她的双臂缠上了他的腰肢,胸前柔软的两团浑圆便全然贴入他温热的胸膛,“以后私下里,不许,不许再叫我儿。”
“那叫什么?”钟景庭已经情难自禁,身子里从下到上升起了一种痛苦的躁热,欲念也来越炽热。
“宝宝,或是宝贝儿,你自己选。”绿衣就睡在外面的厢房,许只得强自忍耐着呻吟。
无论哪一个,钟景庭都叫不出口,“换一个?”
“嗯……选一或选二,快点。”许紧紧地拢着双腿,一只手朝下握住他的火热,还轻轻地晃动了一下,笑着看着身上的人。
那双小手儿,堪比是催情的春药,钟景庭的额上顿时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水,整个身体疼痛肿胀地令他再也忍受不了。
“小妖精,答应你,我都答应你……”他一边说一边屈起一条腿,把她往两边打开,同时就着她的手将他的火热探向她的下身,有一下没一下的在外面轻轻撞击着。
许无助地左右摇摆着,嘴里终于不自觉地呻吟出声。
下一个刹那,他已经后腰用力一个贯穿挺了进去,因幽径狭窄,摩擦产生的快感蚀骨,即便钟景庭久尝,仍是忍不住轻轻地哼了出来,他不由地扣紧她,在她身上迅速地抽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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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章 明珠土中埋(一)
平三十七年大年初一的早上,钟景庭例外地成了青儿最晚的一个,他穿了鞋下床时,隐隐还觉得两腿有些发飘。
钟景庭的思绪不禁又回到了昨晚,想到他曾一声声地唤着她宝贝儿,他便直臊到了耳朵根儿,那种羞耻的话,他究竟是怎么说出口的?
羞愧之下,他并没有叫人进来侍候,而是轻手轻脚地一边听着外面的声响儿,一边洗了脸,擦了牙。又在卧室里盘旋了几圈,才终于鼓起勇气走了出去。
“新年快乐!”几个人异口同声的向他问候。
留守的仆人们已经分了三批,依次地向夫人及七哥儿小主子拜过了年,因钟景庭起得较晚,这时起坐间里向他致以新年问候的,便只有许、钟小猫、绿衣和木棉四个人。
“呃,新年快乐。”钟景庭哑着嗓子,有些不太自然地说道。
钟小猫从许的身上滑了下来,在钟景庭的面前跪下,胖胖的小手抱成一团,口中道:“父亲大人新年好,猫猫祝爸爸在新的一年里,心想事成,万事如意。”
后一句自然是许所教,只那前一句,却是昨晚木棉听他学了半天的话,暗自猜测是七哥儿不用敬语,才惹了主子爷生气的,所以一大早就对着钟小猫千叮咛万嘱咐,面对钟景庭时,一定要尊称父亲大人。
过去的已经过去了,而谦谦君子更不是一日便可教成的,再加上又赶上了这么一个一年一次的大喜日子,所以钟景庭也不想拂了许的意,便笑着将钟小猫抱在怀里,问道:“雍儿可是还在生爸爸地气?”
钟小猫眨眨眼,对他求和显示出的诚意深感忧虑,不知道这个人又想干吗?
钟小猫仍是怯怯地说道:“父亲大人。猫猫没有。”他牢牢地记住了木棉地话。但凡开口。必定以父亲大人开头。
钟景庭无奈地一笑。向许道:“这可怎么好。雍儿还在和我置气。怕是下半晌儿地牡丹亭也不会去看了。如玉姑娘……”
“去。猫猫去。”钟小猫在“父亲大人”地怀里小心地挣了几下。“父亲大人。猫猫不生气。您也别生气。一起去。好不好?”
看见钟景庭地目光黯淡下去。许忙岔开话儿。吩咐绿衣给爷摆早饭。
“猫猫和爸爸、妈妈一起吃好不好?吃过了饭。我们去看漂亮姐姐。”钟小猫地嘴最馋。什么时候开饭都能把肚子吃得溜溜圆。
“好。”钟小猫果然受不住诱惑。高兴地拍拍手。“吃完饭看漂亮姐姐。”吃饭和看漂亮姐姐这两样事儿。他都喜欢。
国粹厅堂大剧院位于宣尚大道地中心,此地的前身,乃是一个没落士族的家宅,三进地院子,占地一亩有余。
以宋正宣为首的工科建筑专业方向的学生们一将图纸拿出来,许重便看上了这个地方,紧邻中州城中的第一大道,视野极为开阔不说,更难得的是阴阳八卦中的方位也是绝佳。为了买下它,许重甚至请来了梁大田,由他亲自上门游说那位宅院的现任主人,亦是他昔日求学时地同窗故友。
几经周折,在许重做出大幅让步的前提下,双方才以近一千八百两的价格成交。同时,这也开了京都三进格式房地产交易天价的先河。
历时一年多的建设、装潢,今天,国粹厅堂将要迎来它自落成之后的首次亮相。
从午正时起,便陆续有人一手执一本常青藤书局出版的牡丹亭,一手执一份徐少长亲笔书写的邀请贴入场,至三刻,可容纳六百人地一号大厅里已经是座无虚席。
靖肃公府算上钟景庭一家,除去长房的两位媳妇,最终来了十个人。由于没有预留座席,许重只好将国粹厅堂的功臣们,那几位常青藤学院的学生请到了后台观看,又临时加了两把椅子,这才勉强安置下众人。
未时初,随着一声清脆的鼓乐声,前方戏台上地蓝色幕布徐徐拉开,现出一个白衣文士,看过小说牡丹亭的人便“哦”了一声,知道此乃是本书作者,落花生,又号汤显祖地书生了。
白衣文士静立半晌,方掩卷而叹,“……如杜丽娘者,乃可谓之有情人耳。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生而不可与死,死而不可复生者,皆非情之至也。”
叹罢,一层淡青色的幕布便将戏台重新遮盖起来,等到轻快地丝竹声响起时候,幕布才又被拉开。
裙裾莲步,曲笛幽咽,水袖婉转,暗香袭人。饰演杜丽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