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恨纠缠-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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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咸熙反问:“我为什么要帮他呢?”
他恨他。
“这正是我所疑惑的。”
一直以来,杜咸熙的脾气她很了解,喜欢的拼命夺来,不喜欢的立刻毁了,可人心之复杂又是她最弄不清楚的,杜咸熙是她最猜不透的。
他们在西餐厅用餐。
七分熟的牛排,心还是有些淡红色。
杜咸熙用刀帮忙分成一小块一小块,又重新传到她面前。
好像他们最美好的那几年,他连剪指甲这样的小事情都要帮她完成。
心里头不知问了他多少次,那些温情流淌的过去是不是都只是假象?
可怎么也不想破坏在心里头那样完美的记忆,因而只是将嘴塞得满满,用力地嚼动。
杜咸熙坐到她身边,用纸巾为她擦唇角溢出的酱汁,此时的笑容多有些苦苦的况味,连同声音也是一样。
他说:“不知道为什么,总好像有一种要失去你的感觉。”
徐安柏哂笑。
回医院的路上,途经一家金店,杜咸熙拉着她的手便往里头走。
有样貌美丽的女人牵着气度不凡的男子,店员恨不得飞过来招呼。
女店员笑容殷勤,声音又甜又脆,“先生小姐看首饰啊,我们家最近到了不少新款,请随便看。额,具体是想看一类呢?”
杜咸熙很温柔地笑道:“婚戒。”
徐安柏明显一愣。
店员巧笑倩兮,乐悠悠地领着二位,“真是巧了,今天刚刚来了一款对戒,钻石很大,成色也好。”
她将托盘从柜台里取出来,指着这对款式尽管简单,然而质朴大方的对戒。
她满脸自信地笑道:“喜欢吗,小姐?”
徐安柏不说话,心中却像是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一应俱全。
杜咸熙已经软软捏着她的手,取出那一枚戒指套在她纤细的手指上。
“很漂亮。”他说,然而又凝眉,“好像有些大。”
店员连忙说:“没事,可以改小,店里只有这么一对,如果真心喜欢的话,不如订下来吧。”
“喜欢吗?”杜咸熙问。
徐安柏将手抽开了,低声说:“你决定吧。”
杜咸熙是有些不悦的,徐安柏懒洋洋的模样他不是没有看在眼里,哄也哄过,逗也逗过,可还是这么油盐不进。
他要店员将戒指收起来,到底还是拿了下来。
回去的路上,尤在整理电话簿,将取戒指的号码细细记了下来。
徐安柏却在旁边问:“对郗兮的这件案子,你到底知道多少?”
听他和权旻东的对话,总好像他拿出了那男人的七寸,什么信托基金,什么玩掉了底,他字字句句都是警告,却完全游离于事件之外,好像躲着什么旁人的把柄。
杜咸熙想了想,方才说:“我只是怀疑他是站在胡净阁背后的人,但没有太多证据不能瞎说。”
徐安柏一下子就急了,“你或许应该告诉警察。”
杜咸熙将手机收起来,说:“我不习惯落井下石。”
“这算什么落井下石,只是合理推断,何况也不是什么证据都没有!”
“可你不是已经有自己的打算了吗?”杜咸熙说。
转而便看到徐安柏脸上若隐若现的一点不安,她将闪烁的目光很快地移开,不再看他。
这一晚,徐安柏和杜咸熙都没有提早回去,陪着隋木在病房外聊了许久。
直到月上中天,警察坐在外头都恹恹欲睡,两个人方才告辞,慢悠悠走去电梯。
隋木送他们下楼。
出电梯时,隋木直直盯着徐安柏,欲说不说的样子。
徐安柏思忖半晌,方才决心去捏一捏他的手,小声说:“或许不是吧。”
然而乘坐的车子还未滑出多远,手机铃声忽然大作。
隋木在里头激动难耐,口齿不清地说:“他来过了!”
徐安柏连忙拍着司机的座位,说:“赶紧调头!”
又重新风尘仆仆赶了回来。
隋木脸上有伤,一道血口子正往下流着红色液体。
他满脸煞白,说:“是权旻东,绝对是他!”
尽管伪装成医生的模样,却还是被匆匆而来的隋木撞破,彼时他正忙着往输液瓶内注射液体,一听到声音,即刻破窗而出,冒险跳向下一层的空调外机。
隋木懊恼无比,“没有抓到他!那么多的警察!不过尚有一线可能,已经开始在路上围堵。”
徐安柏早已做好准备,却仍旧为当下的意外震惊。
她在会议之后立刻联系了隋木,要他马上转移郗兮的病房。
当时不便多说,只是告诉他会有办法找出真凶。
而看到权旻东走进杜咸熙办公室的同时,给隋木去了一条误报的短信。
双方掐准了时间,在权旻东出来而不会走远,尚且能够听到对话的同时让小田说出郗兮的转危为安。
那时候,不过抱着万一是他的心思,将一切准备做得充足。
不是没有想过他不会来,或者是凶手另有他人,只是人在危机到来之后急于掩盖错误的急切还是让人昏头转向。
如此安排的小聪明是不会给权旻东定罪,然而至少会为这个案子多一个可能性。
她摩挲着双手在走廊中来来回回,隋木在急诊室里缝针,唯独一个杜咸熙在她身边。
她胆小而且怯弱,此刻因为一个人浑身发抖。
她苦笑着说:“我想过是他,可我没想过会亲自设局套住他。”
杜咸熙该是安慰还是夸奖?
唯有上前抱住她的头,心里也是一样的乱,无论如何,权旻东到底还是他的弟弟!
彼此间唯有起伏的呼吸和繁乱的思绪,直到他的手机在兜里乱震,以为会是戒指改小后打来的电话,却不想看到那屏幕上的三个字。
权旻东。
徐安柏一把抓过来,她瞪大双眼,说:“怎么会打给你?”
这也恰恰是杜咸熙最想问的。
然而刚一接通,那边的男人用一种近乎疯狂的语调说:“杜咸熙,我现在要见你。”
杜咸熙皱眉,“你在哪,权旻东,整个城市的警察都在找你,你逃不了了。”
“我知道!”他在一头大喊,“我知道,可我不甘心,我不要就此妥协。哥,你让他们放我走吧,你那么有能耐,一定可以让我无罪的!大不了出去避几年风头嘛,总之不要坐牢,更不想死!你现在带点钱过来,这里我不能呆了,我要走!”
徐安柏两眼通红,死死盯着杜咸熙,双手弯似鸡爪,死死扣在他的胳膊上。
杜咸熙揉她的脸,用唇语告诉她“不要害怕”,又向电话那头的人说:“你自首吧,权旻东,我会帮你找最好的律师,逃是逃不了的。”
“你骗我!”权旻东在电话里大吼,“我告诉你,你现在甩掉警察,到平山上来找我。我要一笔钱,还有一个可以顺利出入的身份。”
“权旻东——”
“如果你不肯来,我不知道艾伦还能不能活着见到明早的太阳。”
徐安柏和杜咸熙同时一怔。
随即的,她眼中的泪像是夏季降下的一场暴风雨,忽然落了一整脸,笔直地砸到杜咸熙的手背上。
她疯了一样地给家里打电话,却是除了忙音没人来接。
权旻东那一头,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之后,电话中传来糯糯的男声,“爸爸,妈咪,我怕!”
“艾伦,艾伦!”徐安柏将手机一把抢过来,“权旻东,你把我儿子还给我!”
那头却挂了电话。
车子风驰电掣般行驶在路上。
徐安柏已经不知道流了多少泪,心脏突突的钝痛,快要无法呼吸。
盘山公路一圈圈往上,她被甩到东甩到西,满脑子都是浆糊。
直到山头一处荒僻的绿地,深沉夜幕下一团黑色窝在山头。
徐安柏从车子里跑出来,杜咸熙跟在其后喊她,忽然有一阵风过灌木林的沙沙声,还没等两人站稳,权旻东自那团黑色中下来。
徐安柏苦苦哀求他把艾伦还给她。
权旻东却隔着一段距离冲杜咸熙喊:“我知道这上头有一座你的房子,你的直升飞机也在这儿,我要你立刻打电话让人开出来,我现在就要走。”
杜咸熙在此刻仍旧是审慎而细致的,“你说胡话呢,坐直升飞机?还没开出这个山头你就被抓了。你已经没有选择了,权旻东!”
“我不要你提醒我!”权旻东夹杂着哭音,自牙缝中逼出这些字,“不是我杀的人!他们两个吵得很厉害,郗兮拿刀威胁他,要他把我的事都说出来!我太害怕了,他扑过来开枪,我这才握住郗兮的手挡了一下!我只是想要阻止他!我……我没想过杀他们!”
杜咸熙往前走两步,被他大声喝止,他喘着气,说:“好,我相信你,你不就是要杜昌吗,你现在拥有它了,你已经得到父亲的赏识了。不要一错再错,你现在把艾伦还给我,然后去自首,告诉警察那天的事,事实会还给你一个公道的!”
权旻东摇头,“不会的,不会的,你们在骗我!”
徐安柏哭着说:“真的,咸熙说得都是真的,你把艾伦还给我们吧,我们不会让警察错断这个案子的,你不会有事的,旻东!”
权旻东却突然发怒,指着徐安柏大骂,“都是你,如果不是你设下今天这个局,我不会输,我不会输!徐安柏,你这个蛇蝎女人,我一心一意地对你,你却只爱这个男人,还要联合那个强‘奸过你的坏男人对付我!你到底还有没有良心!”
徐安柏猛然跪下来,手里揪着地面嫩绿的草,哭求着,“是我错了,旻东,你把艾伦还给我!”
权旻东却将车上的艾伦拉下来,孩子在他怀中扭动不停,大哭着喊杜咸熙和徐安柏。
杜咸熙往前一步,他便带着孩子往后几步。
权旻东说:“杜咸熙,我说了,我要钱,还有一个合法的身份,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你必须给我!直升机呢,我现在就要看到直升机!”
他抱着孩子往后跑,杜咸熙满头的汗,记得连手机都拿不稳,口中喃喃着,“我知道,我现在就办……”
前方山路却有一阵响亮的车辆鸣笛声,紧接着闪着刺眼大灯的卡车转过一个山弯从上疾驰而来。
权旻东尚且在往后退,徐安柏已经起身往前冲,大喊着:“旻东,走啊,走啊——”
这一天最后的不过景象滞缓成一支缓慢的电影。
胶片在放映机中一格一格地往前拉动,徐安柏自地面跃起的一帧,权旻东扭头向后的一幕,以及车子自高处而下,庞大的一刹身躯。
杜咸熙这样认真这样真切这样近地看着这一片片画面。
直到鸣笛变成刹车,车轮停止中,粗糙的轮面压过灰尘漫步的地面。
无数挥着翅膀的精灵,翩跹着,穿梭在光与影的世界。
徐安柏尖叫着,用力抱住两耳,直至晕倒。
第五十八章 ·上篇
徐安柏醒来的时候已至第二天中午。
她蓦地睁开眼睛;看我;问艾伦怎么样。
我记得医生来往穿梭在走廊的身影,亦记得他幼小的身躯躺在白色的床榻上,鲜血顺着他下垂的手指流淌。
徐安柏猛地坐起来;抓住我的衣襟;眼神中含着莫大恐惧,她摇着我,问我;艾伦怎么样!
我说;医生还在抢救。
我选择略去细节;断了几根骨头,需接几根神经,可以恢复多少……都一一压在喉咙下。
她眼神空洞;面容憔悴,手背淡淡的青紫。
她拔了输液的针头,慌张失措地从床上翻身而下,却突然两腿一折跪倒在地。
我去扶她,被她挡开。
她皱着眉头,眼中噙满泪,却是诡异笑着,问我,这是不是报应?
我竟一怔,从未看见过这样的徐安柏。
她问,这是不是报应。
记不起多久之前,木楚山也问过我,杜咸熙,你就不怕有报应吗?
他躺在床上,身着病服,轻蔑望我。
他声音干枯,如同一堆朽木,一脚踩下,压折时阵阵死亡的颤音。
他不想见我,然而无奈,“杜先生有什么话就说吧。”
他不再喊我咸熙。
我淡淡笑着,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下,说:“木董要装病到什么时候?”
木楚山眼中陡然一抖,一手颤抖着往被子里塞,慢慢说:“你在胡说些什么。”
我没有胡说,他也该知道我的手段,因而什么都不做分辨,仅仅是抽出一支烟点上,刚刚吸了一口,他便忍受不住,从床上坐起来,说:“咸熙,你放我一马吧。”
我说:“木董,你的话我倒不太懂。”
“申河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他汗涔涔,以为我还在伪装,如临大敌却又力不从心,声线抖得厉害,“申河是我一辈子的心血,我不想看它一步步走向坟墓,却连一个木姓都保不住。我知道你曾经很爱宛平,可是她走了,这是谁都更改不了的事。宛音不是凶手,她因为哮喘复发才耽误了回国,四年之前,你已经让她尝到了苦头,现在又何必逼她到这种地步?”
我将烟暗熄在烟灰缸里,站起来,踱步至他面前,我问:“你以为是我主导了那些事?”
木楚山往后一仰,不敢看我,“我想不到还有谁有这样的能力。”
我说:“如果我想要拖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