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人生-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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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他会再提起这个，凌霄蹙起了眉，“我说了，这件事我有分寸。”
凌云向前探了探身子，语气有些急，“不，我是想说，哥，AM有意和你签约。”
沉默片刻，凌霄的眉蹙得更紧，声音也严肃了起来，“凌云，你答应了你公司什么条件？我说过，这件事我自己有分寸，不用你插手。”
凌云被他这样严肃甚至于严厉的话唬得一愣，下意识地就想辩驳，“不，不是我……”
凌霄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不管你答应了什么，都马上给我推掉，现在就去。”
见凌云半天没反应，凌霄心里忍不住更急了起来，“还愣着干什么，没听见我的话？”说着就要去拿手机，“算了，我自己打电话给你经纪人。”他太了解这件事的严肃性，他没有办法不担心着急，他入行好几年也算小有成就，但是对这件事一样是束手无策，这会儿凌云突然说他的公司有意向和自己签约，不用想也知道他要付出的，说不定是一辈子都还不起的代价。
凌云见他已经低下头开始按号码，条件反射一般地就想去抢他手上的手机，“哥！你先听我说……不是我答应了公司的条件，是……”
有些诧异于凌云不同寻常的反应，凌霄倒真的停了手上的动作，“嗯？”
凌云没有再犹豫，他抬起头，不再避讳凌霄的目光，“我去求了宇璇哥……”
就在这句话说完之后，凌云似乎才第一次知道，“死一般的寂静”这样的形容并不夸张，凌霄面无表情地沉默着，凌云又低下了头根本不敢说话，他甚至觉得，他连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声都听不见了。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凌云心里愈发不安起来，他稍稍向前探了探身子，诺诺地开口，“哥……”
凌霄却是一下子从窗台上跳了下来，抱着手臂，神色看不出什么异样，声音却是带着莫名的冷淡，“凌云，我之前就跟你说过，我的事不用你插手。”
凌云也赶紧跳到地上，低着头往凌霄的方向靠了靠，“对不起，哥，是我自作主张……但是我真的担心……”
凌霄轻轻“呵”了一声，没再说什么，转身向房门口的方向走去。
凌云又哪里肯让他就这么离开，赶紧追过去，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哥……”
已经走到门口打开了门的凌霄并没有甩开他，却也并没有回头，他只是停住了脚步，静默了几秒之后带着笑意道，“既然是你‘自作主张’，那后面的事你就自己去解决吧，凌云，这件事我不能同意，”说到这里的时候语气忍不住软了下来，他又何尝不知道凌云真的是一心为了自己好，只是他凌霄又怎么会是能接受别人牺牲的人，肖雯不行，凌云不行，凌天皓也不行，更不用说是凌宇璇了，“我宁愿被公司雪藏一辈子，宁愿在娱乐圈再无出路，也不会接受别人的施舍。”
他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其实很轻，却是给人十足的不容转圜的感觉，凌云想要辩驳，数次张了嘴却说不出一句话，只得抓着凌霄的胳膊不放手，举止间有些难得地撒娇的意味。
凌霄默叹一声，也不再说话。既然心意已决，自然不会再轻易动摇。
气氛微妙地僵持起来，两个人就这样站在门口，许久许久没有言语。
最终还是凌云出声打破沉默，“哥……宇璇哥都和AM的方总谈好了，不管怎么样，你们先见一面谈谈看，就，就当是为了我……”
凌霄终于转过身来，轻轻一笑，语气是没有丝毫裂痕的坚决，“我说了，不可能。凌云，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是你应该知道，我也不是会接受别人施舍的人。”
施舍，这是凌霄第二次提到这个词了，凌云微蹙了眉，刚想解释，就听见前面不远的方向有声音传过来，“都是自家兄弟，说什么施舍不施舍的。”
凌云转头向斜前方看过去，也说不清这个时候凌天皓的出现究竟是好还是坏，他是希望凌天皓能帮忙说服凌霄的，但是……
凌天皓一步一步走近这兄弟两个，他盯着凌霄，开口就是一句不重不轻的指责，“发生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
听他刚才的话凌霄就明白他已经知道这件事，顺势靠在门边，声音理智而平静，“这件事并没有很好的解决办法，我不想任何人为我做出什么不必要的牺牲，仅此而已。”
凌天皓的脸色更沉了几分，“我们不管你的话还有谁会管你？”
凌霄笑笑，声音里竟透着几分轻松，“爸，我是个成年人，能为自己的事负责，这件事也一样，了不起我从此不在娱乐圈混下去了。即便离开这圈子，起码养活自己也还是没有问题的。”
凌天皓盯着他看了好久才叹息了一声，“凌霄，你还是太年轻，还不明白过分的骄傲对你来说根本没有任何好处。”
凌霄耸耸肩，并不打算辩解。
凌天皓上前一步，拍了拍他的肩膀，“宇璇这次真的很有心，明天和他见一面，好好谈谈再从长计议吧，怎么样？”
作者有话要说：如果人可以不用睡觉还有精神就好了……
老凌暂时表现还好
你们猜下一章他会不会掉智商？
、五十五、散沙
一直以来，凌霄都明白，这件事总不可能无止境地瞒下去，他也不是没有设想过之后的某一天里凌天皓知道这件事之后会有的反应，却并没有一种，是像现在这样。
于是一时间，他甚至忘记了，眼前这个人曾经那样坚决且无情地对自己说，别叫我爸，我没你这么丢人现眼的儿子。
然而，凌天皓也就只是和他说了这么一句话，说完之后甚至都没有再停留一秒，直接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看着他的背影，凌霄半天都没回过神来，站在他身旁的凌云似乎也怔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追过去。
凌霄在自己房间门口怔怔地站了许久，头脑里几乎是一片空白的，就在这个时候，大门口又响起了门铃的声音。
这一次来的人是肖雯，似乎是刚刚下通告，连妆都没来得及卸，风尘仆仆的模样。
凌霄有些意外，迎上去的时候脸色并不算太好，“你怎么来了？”
肖雯笑笑，也不提最近的这些事，顺手把拎在手里的袋子塞到他的手里，“没什么呀，今天下通告早嘛，就过来看看，而且有东西带给你。”
凌霄接过肖雯手里的袋子才发现，里面装着的是他们之前在法国拍戏的时候经纪人为他们准备的据说是当地特色并且很难买到的点心。忍不住笑了开来，“在法国的时候不是一直说这个很难买，你这是怎么弄来的？”
肖雯笑得有几分得意，“Lisa姐不是前几天去巴黎了嘛，知道她今天回来，特意让她帮忙带的。”说着就去拉凌霄的手，“别在这儿傻站着了，先回房间吧。”
除了先前就坐在客厅一角的韩钰，肖雯的到来并没有惊动别人，一直等到了晚饭时间才一起坐到了饭桌前。
肖雯同凌天皓一向亲近，自动自发地就坐到了他的旁边，“凌叔。”
凌天皓打量了她一下，“最近很辛苦？瘦得这么厉害。”
肖雯笑得很明媚，“哪有，再说，我们都是宁可瘦了也绝对不能胖了的嘛。”
坐在她对面的韩钰顺手盛了碗汤给她，“别累着自己，要是生病就麻烦了。”
肖雯赶紧接过来，一边不忘笑道，“那我勤快点儿过来蹭饭就都解决了。”
果然有肖雯在的地方就不会冷场，一顿饭吃得难得地热闹，说说笑笑间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就已经过去了。
帮着韩钰收拾好餐桌又刷过碗之后，助理刚好打来电话说已经到了门口，肖雯拿着手机说了句“我马上就出去你等我一下”，转头的时候不经意看到凌云似乎是欲言又止的样子，犹豫了一下，回过头，“凌霄，我手包在你屋里呢，能帮我拿一下吗？”
凌霄应了一句，转身就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趁着这个空挡，肖雯就走到了凌云面前，也无意听他要说什么，只是微微一笑，轻轻地说了句，放心。
就在凌云发愣的时候，凌霄已经重新走回客厅，也没把包递给肖雯，只是走到她身边自然地搂住她的肩膀，“我送你出去。”
肖雯“嗯”了一声，没忘了回头和凌天皓、韩钰告别。
助理的车就停在门口，凌霄看她上了车也没有久留，目送着车子走远之后就回到了厅里。
韩钰似乎是已经回了房间，凌天皓正坐在沙发上并没有往他的方向看过来，倒是凌云，从他进门就小心翼翼地凑了过来，像是想说什么，却又犹豫不决的模样。
凌霄突然笑了开来，“凌云，你之前说的事，我要和凌宇璇面谈一下，你帮我和他约个时间吧。”
虽然不明白凌霄为什么突然之间会改变态度，但是不管怎么样，他答应了总是件好事，凌云赶紧跑回屋里去拿手机打电话，倒是坐在客厅的凌天皓沉默了片刻才不紧不慢道，“你这是打的什么算盘？”
这才是凌天皓说话的正常方式，凌霄甚至有些自暴自弃地想，他定定地站住，声音清浅微微上扬，“我自有打算。”
凌天皓倒也不生气，甚至是轻轻笑了笑，“凌霄，你到底要跟我怄气到什么时候？”
凌霄一愣，然后表情就变得有些无奈而又无辜，“我没有。”
凌天皓也不再和他纠结这个问题，“那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了吗？”
凌霄看了看凌天皓对面的沙发，凌天皓自然也注意到了他的目光，却到底也没说让他坐下，“还是说，你有什么没办法说出口的想法？”
凌霄犹豫了一下，最终也只是浅浅淡淡道，“这是我自己惹出来的事，该怎么解决，也应该是我自己的事。”
气氛僵持间，凌云恰好从房间里走出来，“哥，明天早上九点半，可以吗？”
凌霄点点头，“没问题。”
凌云和电话那头的人轻声说了句什么便挂断了电话，这才走到凌霄身边，“明天九点子谦哥，就是宇璇哥的助理，会来接咱们过去。”
没等凌霄说什么，凌天皓抢先开了口，“明天我和你们一起过去。”
凌云心道您这是捣什么乱啊，“我看要不然您还是别去了吧……要不然我也不好交代。”
意外的是，凌天皓居然没有再坚持，“那好吧，明天你陪凌霄过去，今天下午跟你说的事我刚已经确定过了，没有任何问题。”
凌云脸上露出了些笑容，也不说什么，只是伸手去拉凌霄的手臂，“哥，你现在还不睡吧，我有东西给你看。”
凌霄也不想去管刚刚他们是在打什么哑谜，“嗯。”
凌云悄悄回头给了凌天皓一个“放心”的眼神，然后跟着凌霄走回了他的房间。
真的到了两个人独处的时候，凌云反而是不知道这些话该要从何说起了，一时间只是怔怔地看着凌霄，数次想要开口却没有一次成功。
他这样的反应逗得凌霄忍不住笑了起来，“行了，你有什么要问的，或者有什么要说的，一样一样来。”
凌云最关心的自然是他现在到底是怎么想的，但他犹豫了一下，说出口的却是，“哥，下午师姐来的时候，我不是被爸叫过去了嘛，然后他告诉我，他找了些圈里的朋友……”
凌霄还是忍不住蹙了眉，诚然，在这样的时候有人为他奔波不让他一个人孤军奋战的的确确是件温暖的事，但是也因此，让他更加地感受着自己的无能……
凌云并没有注意到他神色的变化，“宇璇哥和方总已经都谈好了，现在又加上爸找人帮忙，这事肯定是十拿九稳的。”
凌霄并没有再说什么，似乎十分疲惫的样子，“明天再说吧。”
听不出任何语气的话让凌云心里突然再次慌乱起来，他急急地抬起头，试图在凌霄的表情里找到些什么，然而，他看到的，只是他平静得无懈可击的清淡的微笑。
终究是辗转了一整夜，等到起床的时候凌云的脸色差得很，反观凌霄，倒是相当神清气爽的模样。
韩钰一早就备好了早餐放在餐桌上，兄弟俩随意地吃了早餐之后看看时间，离昨天约好的九点恰好还有十分钟。
也没有什么东西好收拾的，凌霄只简单地重新打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便和凌云一起走到了门口。
只等了大约三五分钟，程子谦的车便出现在他们的视线里。
凌云赶紧迎上去挥了挥手，“子谦哥，这边。”
车子很快开了过来，停稳后，程子谦打开车门走了下来，礼貌又极有风度地伸出了手，“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凌宇璇的助理，程子谦。”
凌霄伸手和他握了握，“久仰。”
程子谦淡淡一笑，“宇璇在约好的地方等咱们，先上车吧，稍后再详谈。”
一路无话。
好在地方并不远，路况也还算好，预计要用半个小时实际上只用了二十分钟。
约好的地方是一间小小的私人会馆，环境清雅，周围也少有人经过，隐秘性极佳。
程子谦停好车，引着凌霄和凌云一路走进了二楼最靠里面的包间。
听到开门声的凌宇璇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绕过小桌走到凌霄面前，轻轻一笑，不显得失礼却也没有过分的热情，“你好。”
凌霄不着痕迹地后退了半步，伸出了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