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夕何夕终成画-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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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关了门,就算是一次赌博,而且现在看来,是她占了上风。
如果伤害一个人可以换来自己期待的爱情,李初婧宁愿试一试。
可是为什么那个男人从林菀家回来的时候,将脸埋在手里的白大褂里,空荡荡的休息室里哭得像个孩子。
李初婧轻轻关了门,躲在门这边,她想,孟姜,最后一次,我最后一次忍让你为她哭得声嘶力竭,我也最后帮你一次。
可是泪水就那么不争气的滑落,没有知会一声。
所以李初婧将林菀约到医院,告诉了她那次见面的误会。李初婧想,最终她还是会心疼的,如果林菀和孟姜就那么和好,那她就真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了。
所以李初婧将林菀带到可以看到孟姜工作的角落,对她讲述为了和她在一起孟姜的种种努力,最后问她:“对于这样的孟姜,对于这个最真实的孟姜,你能为他做什么?你能给他什么?”
可她没想到的是,林菀却并没有想象的惊讶,只是静静地,静静地,望着孟姜忙碌的身影,最后淡淡一抹微笑说:“你知道吗,认识孟姜那年我十九岁,他二十岁,转眼已经j□j年了。”
李初婧对于这样没有预兆的谈话有些困惑。
“我一直是以恐惧的心理爱着孟姜的,因为无论从任何方面来看我和他都是那么不般配,所以我总是紧紧抓着,仿佛是手里的风筝,害怕他飞远了就再也回不来了,于是对于他的一切我都扭曲着理解,所有的结果我都只接受最坏的,因为我的自卑不容许我过于奢求什么美好,这次也是,我没有一刻是从孟姜的角度去考虑问题,所以才会误解他,埋怨他,直到现在才明白,原来是我错了,是我不够信任他。”
李初婧看着林菀,那个女孩子的眼神没有一刻从孟姜的身上挪开,直到他被护士提醒去准备手术,消失不见。
李初婧问她:“那你现在的意思是你原谅他了?”一颗心提到嗓子眼,鼻子突然地发酸。
林菀却笑了,那么温和的笑容,一瞬间让人不舍得,她说:“我没资格原谅他,因为他没做错什么,走到今天这步,是我给他的信任不够多,是我错了,将自己的未来的重担就那么抛给他,所以,我放手,放他走。”
李初婧一瞬间耳朵听不到任何声音了,四周的景物,来来往往忙碌的身影仿佛也渐渐消失,只有林菀离开时的背影,萦绕在脑海挥之不去。
她说,我放手,放他走。
明明林菀都走了,明明李初婧最希望的结果不费吹灰之力都实现了,可她却觉得脑袋晕晕的,说不上的难受。
坐在休息室的沙发上发呆,一个小时过去还是那样。
孟姜,一无所知的孟姜手术结束回到休息室,看着那个样子的李初婧,站在她面前,喊了她三遍,第四遍的时候那个姑娘终于缓缓抬头,红着眼睛看向他。
“你,怎么了?”
那个姑娘却“哇”的一声哭出来,靠在他的身上,以至于那个男人身上被她抓紧的衣服都出了褶皱,语无伦次的说着:“孟姜!你恨我吧!你恨死我吧!”
孟姜双手垂在身侧,看着,不知道该说什么。
从前有一个公主爱上了另一个公主的王子,然后公主锁住城堡,困住公主,期待得到王子。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阳光和昨日一样晒暖了薄纱的窗帘。
我们终将为了那个说什么也想要得到的,一生一次,变得面目全非了。
林菀离开之后一个星期孟姜都没来上班,仿佛是生了一场大病,也许就这么一病不起也说不定。
李初婧从孟母那里借来了钥匙。
如果见到他的时候他喝得酩酊大醉,李初婧或许还能好好接受,可是那个男人却只是在睡觉。
看着那个蜷缩着身体睡在沙发上还穿着一个星期前的衬衫的男人,李初婧甚至都能够想象到他这一个星期的生活,就这么一直睡下去,直到某一天一觉醒来林菀守在身边,恍然一场噩梦惊醒,才算是结束。
他几乎不吃不喝的一个星期,只是睡觉,不肯醒来。
李初婧不熟练的做着平时不做的家务,取报纸的时候偶然发现了信箱里的备用钥匙,上面的便条纸上孟姜的笔迹写着:欢迎回家。
那一层薄薄的灰。
他在等谁?欢迎谁?
不过是一目了然的自欺欺人。
屋子里一阵骚动,李初婧赶去的时候,只看到孟姜趴在洗手间吐了。
李初婧递给他擦嘴的毛巾他也不理,仿佛没有那么一个人,就那么洗一洗又倒回去睡了。
连续几天,从来不服软不认输,自我的不像话的李初婧,像是孟姜贴身佣人一样悉心照顾,却被忽视,仿佛她是个小丑使尽浑身解数也逗不笑这唯一的观众。
她在为一个男人表演,却落得一身漠视的尘埃。
他依旧是他,只知道睡觉的孟姜。
等着他希望出现的女孩,而显然那个女孩不是李初婧。
不是没人闹过,孟妈妈不是没来劝告,孟伯父不是没来训斥,甚至打都打了,孟姜的脸上火辣辣的疼,李初婧哭得像是孩子,那么落魄的护着他。
可是直到最后换来的不过是孟姜的一次次虚脱,他是作死,别人拦不住的。
孟姜在厨房的水池干呕的声音吵醒了李初婧,那个女孩每次想要帮助他都被拒绝。
忽而,那个女孩子从后抱住孟姜,声音隐忍的颤抖,脸埋在他的脊背,终于拼劲了全身力气问他:“孟姜,我该拿你怎么办啊……”
那个男人所有动作停滞,仿佛这是一张相片,就这么停在这一刻。
泪水,一滴,两滴……
ˇ一把流年成流水任凭往事辜负成灰ˇ 最新更新:20130803 12:48:56
有个女孩,苏韫叫她Y。
有个女孩,她叫苏韫滴滴。
有个女孩,虽然不知道年龄但看起来不大不小,一头海藻一样的又乱又长的头发,一个背包一张护照走了大半个天下,不知道是随遇而安还是邋遢度日,总是要在一个城市过的兜里的钱只够买一个面包分三顿吃,饿上两天,打工几个月再次出发。
直到那个男人出现在她面前。
巴黎街头浑身刷上铜色的粉末,假装雕塑的姑娘,辛苦一天滴水未进。
可是出现了个砸场子的男人,实在可恨。
他说,如果我不给你钱还能让你动,那你现在挣得所有钱都要给我。
那是Y第一次见到滴滴,夕阳昏黄发红的背光下,滴滴笑的温暖舒服,明明他在非暴力抢钱。
他说,你不说话,我就当作同意了。
真是霸道。
于是他从身后拿出一个香喷喷刚做好的可丽饼,Y吞咽了口水,眼睛眨巴眨巴。到现在为止,她已经一天没吃过东西了,正饿的能吃下一头牛的时候,不自觉的就向他伸出手,接住了可丽饼。她说,我去换了衣服,你别动啊!
于是巴黎街头,两个异国他乡的过客,大口大口吃着喷香的可丽饼。
他们说着,笑着。
滴滴没有拿走Y的钱,毫不上心的说,我在这条街逛来逛去,逛到太阳都落山了你还在那里,想着一定是饿了。
Y笑了,叹息着,哎呀,真是坏心肠的男人,喜欢恶作剧像个小孩。
于是就这样,滴滴和Y成了彼此旅途中的陪伴者,说说笑笑打打闹闹,可以生气几天不说话,也可以旅店里盖着一条被子。仿佛不是陌生人,也不是情侣,就像是左耳和右耳的关系。
滴滴问Y;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旅行的?
Y说,应该有三年了。
曾经,谁家娃娃哭着喊着喜欢了谁,满心满怀都是他。
下雨天有他撑伞,天寒地冻他会握着女孩子的手哈气,仿佛要对这女孩将几辈子的温柔用尽,每一条路牵着手都会觉得不够长,好像是一生一世那么长才好。
这样的爱情谁能说他们不会是一辈子。
可是就在婚事马上就要定下来的时候,那双紧紧牵住的手却突然松开,毫无预兆,仿佛只是睡了一觉她的男孩就不再是她的。
她红着眼睛问他,为什么呀?!
他满脸歉意内疚,她知道我们要结婚的事情,前两天试图自杀。
她?哪个她?是那个抛弃了心爱的男朋友的她?是那个在最失意的时候被女孩捡回救活的男孩的她?
是不是,那个她?
Y对滴滴回忆的时候这样形容,我一直以为爱情是一条单行道,可是没想到连这样也能被人超车。
如今回忆起来脸上还带着掩盖不去的苦痛。
Y笑的勉强夹杂着回忆的伤感,静静陈述,他对我说,不能就这么放弃那个女孩。
于是他放弃了这个女孩。
明明,都是女孩子的。
后来Y逃跑了,因为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父母朋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一句句“祝你幸福”,所以她做了逃兵,胆小鬼,要往最远的地方走,天涯海角最好。
Y抿着嘴,憋住眼泪,强颜欢笑,其实是我害怕看到他和别人过的幸福,那样就显得我太卑微了。
滴滴轻轻地将Y揽进怀里,轻抚她的头发,没关系的,你已经很勇敢了。
于是一句话攻破了这个姑娘所有底线,将头深深埋进对方的怀里,暖暖的馨香的,极具安全感的,她哭着说,我,爱他。
我,爱他。
晚上旅店只剩下一个两张床铺的房间,只好一个房间一边睡一个人。
Y问滴滴,你下一站去哪?
滴滴侧着身子枕着自己的手臂看着Y,你要跟我走吗?
Y笑的像个害羞的孩子,如果我说,你去哪我去哪呢。
滴滴笑起来的样子眉眼弯弯说不出的好看温柔,跟我走的人,一个个都迷路找不到家了。
Y说,如果我跟你走了,就告诉你,我的名字,那么到时候你有没有把握也对我坦白?
滴滴合了眼睛说,看看到时候我们是不是一班的飞机。
Y笑逐颜开了。
那个苏韫,苏少爷不在伦敦了,小黄毛气得跳脚噼里啪啦用英语说了一大堆脏话,恨不能骂死那个没良心的苏老大。也不顾听她说的安若是个什么表情,明明她说的都是关于安若找不到苏韫的事情。
那个苏韫明明知道安若是个路痴,稍稍走远一些就找不到来时的路,苏韫明明知道安若如今的每一个脚印都是印着“苏韫”两个字,可他就能这么狠心消失不见,让安若再也找不着,第二次。
杜梓潼看着坐在医院外的长椅上的安若惊讶得不得了。与之相同的安若也惊诧了,问他:“你没跟着旅行团回去?”
杜梓潼挠挠头,说:“跟他们沟通还费了好多事呢,不过总算可以再待上一阵子。送她走完最后一段路。”
不能和她一起走完一辈子,起码要陪她过完她的一辈子。
安若看着杜梓潼笑的欣慰:“被你爱着的人也许是这个世界最幸福的。”
杜梓潼笑言,因人而异。
询问安若怎么来伦敦了。
其实安若也不是很清楚,只是上班上了一半,薇安突然火急火燎的将她叫到办公室,没头没脑的就问她,要工作还是要苏韫。
说着薇安从文件夹里拿出了一个调往国际新闻部的调任书放在左手边,然后又拿出一张去往巴黎的机票放在右手边。
她说,你选择吧。
安若愣愣的看着。
薇安说,如果你选择左手,那么收拾一下,接下来你要跟着团队去巴西,如果你选择右手那么你就在苏韫音讯全无再也找不到之前,告诉他,你喜欢他。
左手,还是右手?
巴西,还是巴黎?
工作,还是爱情?
安若说的夹生:“一定……一定要选一个?不可以,都给我吗?”
薇安看着她:“安若,说出这种话,不觉得自己太贪心了吗?”
人生总要有几次抉择,是不得不做,做了又怕自己后悔的。
明明两个都是她心心念念想要的,可现在一个却成了另一个的坎坷,无法共存。
薇安说:“这世界变数多大啊,你真的有信心,下一次苏韫再出现在你面前依旧是一个人?”
于是就这样,安若拿走了薇安左手,自己右手的机票,糊里糊涂的在去往巴黎之前在伦敦落了一下脚。
ˇ一季桃花开满园乱了四季扰了清心ˇ 最新更新:20130807 16:49:55
Y的钱花的比想象的快了一点,坐在餐厅里眼巴巴的看着滴滴吃的那么香却小气的不肯分她一点,还要发出那么享受的声音。
Y说,滴滴,你现在特别像个坏男人!
滴滴说,早说你上了贼船。
Y舔着嘴唇咽着口水,一脸怨恨的看着讨厌的滴滴。最后干脆挺尸趴在桌子上,滴滴看着她却愣住了,收敛了调侃的笑容,切了一小块牛排递到Y的面前。
Y抬起头看着滴滴,仿佛变了一个人。她说,滴滴你心里的哭声太大了,我都听到了。
滴滴说,你试过一觉醒来最期待见到的人没说一句就消失不见吗?
Y说,她什么都没说吗?
滴滴喝了一口苏打水,说,连首歌都没唱。
Y说,我刚刚很像她吗?她经常这样撒娇吗?
滴滴说,不,你刚刚很像我,以前我总是这样对她撒娇。
Y说,倒像是你会喜欢的女孩子。
滴滴说,相比之下,我更喜欢她做的饭菜。
最后作为谈话费用滴滴支付了Y的饭钱,但是这丫头实在能吃,滴滴后悔不已,脸色白得发青,眼神暗淡无光,一整天没和Y说一句话。
Y笑谈,滴滴,小气鬼。
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