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掌之上-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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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南方向有扇窗子,从这里望下去,正好可以看见楼下红木砖头堆砌起来的花圃,种着些倒挂到地的迎春花,暗绿色叶条的缝隙中,偶尔跳出一点嫩黄。天色变得灰蒙蒙的,不一会儿就下起了雨。
淅淅沥沥,渐渐变大,把花圃里的叶条和花打乱,压地更低。
一彦本来想开灯,却发现这房里的灯也坏了,只能把窗帘拉到最大。
室内只有些许暗蓝色的亮光。
他把清河抱进了左边的洗手间,放进了绿色的浴缸,打开了淋浴。慢慢地,温热的水把浴缸填满。清河双目微闭,许是感受到热气,唇中泻出一些呻ぇ吟。她的脸颊被热气蒸地绯红绯红,嫩地仿佛可以掐出水来。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浸地湿透,两条腿有些不适地在水里摩擦了一下,裙摆波浪般在水里荡漾开来。
一彦静静地望着,心里有些异样的骚动,忍不住抱了她在怀里,慢慢低下头去。
十五。医护
两片火热的唇瓣,慢慢贴合在一起。
柔软、清润——这是一彦的第一种感觉。含住她的下唇,在唇舌间吮吸,把她的呼吸也纳入,仿佛置身在云端之中。她的嘴唇太软,他吻得有些忘情了。一股奇异的欲望从他心底生出,不受他的控制,冲击着他,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他勃ㄆ起了,下面涨得生疼。
带着一点报复心,他更加紧地攫取,把她柔软的身子按在怀里。
清河不适地晃动,双手去推他,却怎么也推不开。浴缸里的水越来越满,满溢到地上,哗哗的水声还在延续。
清河在水里扑腾了几下,一手攀住了浴缸的边缘,昏迷中神色还带着一点迷茫和不安。
一彦盯着她看了会儿,冁然而笑。
——这个女人是水做的。
时间过去。
清河的身子慢慢滚烫,被水汽氤氲地泛起浅浅的绯红,在他怀里轻若无物。
洗完以后,他把她剥光,用大号的浴巾包起来,放到了室内的白色病床上,帮她掖好被子。
右边的卧室门也没关,狭小的空间里堆放些生活用具,是医护人员的住处。一彦在里面找了会儿,翻出了一件还算合身的碎花裙,有些嫌弃地嘟哝了句,“真老土。”
回到病房里。
清河还睡着。她的面容很安详,呼吸均匀,睡得安安分分、规规矩矩,连翻身都基本没有。
一彦看她的样子,起了点坏心,默默把衣服藏到了床头柜里。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噼噼啪啪”敲打在透明的玻璃窗上,不断淌下一条条斑驳的印痕。
错综交杂。
窗外划过一道闪电,“轰隆”一声巨响,清河被震地发抖,额头冒出了汗,反射性地拉住了他的手。
一彦怔了怔,坐到床上,把她抱到怀里。她的头就枕在他的大腿上,被他一下一下抚着头发。渐渐地,清河又安静睡了。一彦抚摸着她柔软的头发,在指尖缠绕着,有些漫不经心的闲情。
忘记了是什么时候出的家门,很久很久以前,在他还很小的时候,他就四处行走,看惯了太多太多的事情,去过太多太多的地方。所以,那些在别人看来非常危险的事情,对他而言,实在不值一提。也许,他天生就喜欢冒险,寻求刺激。骨子里,他就不是一个甘于平淡的人。
从小到大,他就是在不断的争夺中长大的。就连父亲,都是他的竞争对手,更别提家族里的其他人了。他从来没有输过,从来没有做不到的事情。
如果输给了别人,他会觉得很丢脸,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
看惯了人情冷暖,他更多的追求就是争强好胜。
他无法理解,为什么清河会对姜别另眼相看。很小的时候,那家伙就被他耍的团团转。他这个圈子里公认的混世魔王,人人都怕的瘟神,居然会被认为是好孩子?一方面充满了不屑,一方面又继续和姜别来往,欺负着他,一彦也不知道自己的耐心从哪里来。
是因为周围的都人被他整怕了,所以,有个不怕他的也不错?还是,姜别身上有他没有的东西?一彦曾经一度都非常困惑。
现在,又充满了不甘和嫉妒。
这一刻,他算是承认了。
他从来没有这么妒恨过一个人,凭什么可以得到他得不到的青睐?
他的目光静静地在清河脸上流淌,冷冰冰的没有一丝表情。半晌,扬起嘴角,露出一丝寂静的、微妙的笑容。
这样安静的氛围中,他的铃声响了。
一彦掏出手机,看了看上面跳跃的号码,走到外面的走廊里,接通了电话。
电话那头是个陌生的男音,粗噶沙哑,很谨慎了问了他一些问题,一彦慢条斯理地回答他,在走廊里漫步。
过了很久,那人才打消了疑虑。
“雄哥这次,让你带了多少货?”
“七公斤。”一彦说道。
“这么多?”
“这是要运到缅甸赵老大那里的,能马虎吗?”
“这样,风险也很大。”
“你可别告诉我,你们在害怕?赵老大怎么找了些无胆匪类来接头,也不怕闹了笑话?”他一点也不客气。
电话那头的人分明怒了,却极力忍着,“……见了面再谈。”
“什么时候见面?”
“我们这里手头还有些事情,等时机到了,我会联系你。”说罢,电话就挂了。
一彦收了手机,心情愉悦。
——别到时候哭爹叫娘才好。
外面的雨声扰人清宁。
清河皱着眉,仿佛梦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额头冷汗涔涔,两手抓紧了身下的被单,在手里攒紧又攒紧,不安地动着。
窗外黑色的天空中劈过一道惊雷。
清河猛然惊醒。
一彦笑眯眯地坐在床头,手里端着碗刚刚煮好的皮蛋瘦肉粥,用勺子舀了一勺,放在唇下轻轻地吹,“醒了,饿了吧?”
他这么心平气和的,让清河好不自在。直觉告诉她——有阴谋。
“你又想干什么?”清河警惕地看着他。
“干嘛总把我想地这么坏?我的女人,我当然要对你好了。”
“什么?什么你的女人,你不要胡说!”清河发现自己身上就裹了一条毯子,心里就不安了,抱了肩膀缩到被子里。
“难道你一点感觉都没有吗?”一彦的笑容带着一种奇妙的暧昧,“虽然睡着了,但是,你应该还是有感觉的吧?那么紧地夹着我……”
“你胡说!你……无耻!”清河操起一个枕头,向他扔去。
一彦轻松避开,猛地扑上来,把她压在身下,“男欢女爱,天经地义,有什么好羞耻的?我配不上你吗?”
清河已经没有反应了,愣愣地望着天花板,嘴唇一点血色也没有。
一彦觉得无趣,放开了她,“连个玩笑也开不起。”
清河这才看他一眼,神情同样愣愣的。
“好了,不逗你了,喝粥吧。”一彦拿了枕头,把她的身子垫高,端起搁在床头的碗,舀了一勺送到她唇边,“乖,张开嘴。”
勺子抵在唇上,她却不张口。
一彦微微一笑,慢慢靠近,“怕我下毒啊?”
清河一口咽了下去,冷哼了声。
“真的生气了?”一彦的笑容还是很轻松,“生气就生气吧,你不管怎么样,都很好看。不过,这粥一定得喝完,一滴也不能剩。不然,你就是看不起我。从来没有人敢说我煮的东西难吃。”
“自高自大。”
“自高自大也好,人品败坏也罢,先把粥喝了。”一彦又喂了她一勺。
清河的肚子也确实饿了,夺过他手里的碗,“我自己有手。”她吃得很香,说实话,一彦煮的东西很好吃。这些年他一个人在外面,生活起居都是自己照料自己,自理能力很强,他又是个极其挑剔的人,对食物怎么能没有一番考量呢?
不愧是个吃货!
清河斜睨了他一眼。
那些仰慕他的女孩子,要是看到他抱着一堆零食满脸幸福的样子,再看到他早上抱着被子像八爪鱼一样赖在床里不肯起来的懒样,不知道还会不会对他这么痴迷?
一彦猜到她在想什么,也无所谓,在旁边看着她喝粥。
清河捧着碗,把最后的一滴都喝完了。
一彦满意地把碗收回去,对她笑道,“时间也不早了,我们……”
“你想干什么?”
一彦苦笑,“我是说,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
清河哼了声。
十六。疑点
到了傍晚,雨没有变小,反而更大了。天色灰蒙蒙的,没有任何转晴的预兆。楼下,雨在坑坑洼洼的水泥地上积了一个个大大小小的水坑。红砖花坛里的迎春花也失了颜色,耷拉着脑袋躲入了叶条里。
清河在楼下的走廊里站着。
雨下得这么大,不可能徒步走回去,一彦找伞去了。她拉紧了身上的外套——是一彦给她披上的,打了个喷嚏。
天色越来越暗,正前方水泥地过去,就是后山的一片密林,一直通向山顶,黑魆魆一片,看起来分外可怖。铁杉和灌木交杂在一起,闪电骤然划过,还会照亮一些黑影。
清河胆子小,心里有些发虚。
有脚步声从东面的小路传来。一把红色的雨伞出现在她的眼帘里,露出伞下一张俊丽的脸。大冷天的,素还穿着条红色的短裙,头发用红色的绸带高高束起,挑起飞扬的眉。
“原来你真的在这里。”原本急促的脚步,在见到她之后缓了下来。素慢慢地跨过水坑,踏上了台阶,站到了她面前。
她身材高挑,容颜艳美,横眉怒目的样子也十分娇俏可人。
“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清河皱着眉,神色微冷。
素在廊下收了伞,轻笑一声,忽然捏了她的下巴,大力把她压到墙上,“你问我为什么?还不如去问他,为什么会喜欢你这个贱人?连自己的学生都不放过,你是有多风骚啊?”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清河甩开她,走开两步,“疯子。”
“疯子?你可以这么认为。我得不到我喜欢的人,离疯也不远了。”
“他不是什么好人,你们为什么都这么喜欢他?简直是不可理喻。”一阵风吹过,清河拉紧了衣服,咳嗽了两声。
素看到她披着的衣服,一把扯了下来,抱在怀里,“你还穿他的衣服?”她抓了清河的手,拉到雨里,把她按到花坛上,摁住她的头要往泥里推。
清河死命挣扎,但是病还没好,怎么是她的对手。
素扯着她的头发,“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你说吧,要怎么样才肯离开他?你要多少我给你多少……说啊!”
清河的脸颊擦在冰冷粗糙的花坛石砖上,外套掉到了地上,浑身都冷冰冰的。她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忽然,身上一轻——素被人拽了手臂拉到一边。
下一秒,她就被人抱起来,裹上了一层毛毯。
一彦撑开了一把黑色的大伞,揽着她的肩膀,她才勉强支撑着站住。
素有些心虚,不敢去看一彦的眼睛。
他的手搭在清河的肩膀上,目光静静地从她身上扫过,一句话也没有说,转身就带着清河走了。
素紧握成拳的手才慢慢松开。
总觉得,有什么会发生。
下了山后,就是小镇。
这么大的雨,路人行人寥寥无几。
清河很不舒服,但也不想被他揽着走路。一彦就道,“你大可以在这里和我吵,但是,我是绝对不会放手的。到时候让满街的人看笑话,我可不管。哎,要是再遇上几个熟人,就更加好看了——”
清河恨得牙痒痒的。又拿他没有办法。
小镇左边是一排老式的高楼,大多是些吃饭喝酒的饭馆,右边的廊道里摆着一些小摊——很多都是下雨了才收摊进去的,和原本在廊下摆摊的挤在一起,就显得非常拥挤。好在有不少小贩看这天气,也料定做不了生意了,就收摊回了家。
廊下空了很多。
清河甩开他的手,遮着脑袋跑到了廊下。
一彦几步跟过去,收了伞,像个忠实的保镖一样紧紧跟在她身后。清河走几步,回头看他一眼,对上他那双弯弯的眼睛,心里就说不出的烦躁。她走快了,他也加快步子,她走慢了,他也慢下来,实在是怎么甩也甩不掉。
绕过廊道里一道月洞门,清河在在一个庙口停下来。
庙口有个小摊,黄色的布铺在地上,是一些奇怪的石雕。
清河觉得有趣,蹲下来看摊主刻。
“你喜欢这个?”一彦拿起一个刻好的木头人像,在她眼前晃了晃,“我也会啊,而且比他刻得更好。”
摊主不干了,“小伙子,你要讨好女朋友也不用说这样的大话吧?”
“我生平,从来不说大话。”一彦展眉一笑,对他伸手,“借刀一用。”
摊主气不过,把刀扔到他手里。一彦拿起一块木头就开始刻,手上的木屑在指尖纷飞。只是一会儿功夫,木头就有了人形。再过一会儿,人像就好了。刻的是个年轻女子,双手交叠在头顶,勾着一只脚,是跳舞的姿态。修长的脖颈,比天鹅还要美妙。
摊主算是服了,“这木头,我就送给你了。”
一彦把木像塞到清河手里,“像不像你?简直就是仙女。”
“油嘴滑舌!”清河扔了木头到他怀里,转身就要走人。
一彦笑意不止。
清河走出两步,却忽然又停下了步子,重新折返回来。她在摊口蹲下,拿起了角落里一个不起眼的骷髅木雕,在手里翻转着,皱眉深思。
她似乎想起了什么,一彦也没有打断她。
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