娉婷舞-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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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闻此言,豆大的冷汗不由自主地从白净的脸上滚落:“不……”
看到他那个怂样子,谢老板轻蔑地撇了撇嘴。然后,用暧昧的眼神上下打量他一番,伸出酱色的舌头舔了舔肥厚的嘴唇说:“那就‘整着卖’,安抚饥渴的贵妇人也收入不菲。小伙儿模样讨人喜欢,一定大受欢迎,很快就能还上二十万。”
“二十万!”苏赫吃惊地说,“我明明只借了两千块!”
谢老板嘿嘿地笑着说:“既然是借了我的钱,那就得按我的规矩办事。”
眼见没有回旋的余地,苏赫不得不再次低声下气地求他:“求您看在我曾经为您效力的份上,网开一面。只需再等几天,那达慕结束以后,就可以还您的钱。”
“是吗?你有什么宝贝能卖这么多钱……”
谢老板边说,边下意识地向毡房张望,一眼瞥见里面有位姑娘,眯缝的昏黄眼睛立刻瞪大,饿狼般发出着莹莹绿光:“嗬!是我眼花了吗?还有揣着聚宝盆,到处要饭的人呐!”
苏赫一脸茫然地说:“我不明白您在说什么。”
“看来你是真不明白。“谢老板把他拉到一边,压低声音问道,“里面那个丫头,是你什么人?”
听到他打听那位姑娘,苏赫愤然甩开谢老板的胖手:“别打她的主意!”
遭到无礼拒绝,谢老板却并没有生气,反而谄媚地陪着笑脸说:“心上人?哼哼,小伙儿还真是挺有眼光……”
看到他无动于衷、仍旧愤慨满满的模样,谢老板又说:“如果我没看错的话,那姑娘可是位名副其实的‘千金小姐’。有人出了大价钱找她,那身价,就连长生天看了也会心动。——把她给我,债务一笔勾销,再倒贴给你二十万,如何?”
苏赫愣了一下,扭过头去,眉头紧锁,不言不语。
“这个世界没有钱买不到的东西,只要有钱,便可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谢老板锲而不舍地继续游说,“人生苦短,改变命运的关键选择只有几个,却足以定性整个人生。——这次就是一个重要的契机,看在你也曾经为我做事的份上,我给你个机会,希望你能做出聪明的决定。好好考虑一下,拿定主意,就跟我联系。”
说着,谢老板掏出纸笔,快速写下自己的联系方式,递给苏赫。但是,苏赫却像被石化了一样,纹丝不动地站着,不肯接下来。
见他一副死活不开窍的样子,谢老板终于失去了耐心,黑下脸来说:“不要让我等得太久,更不要动其他歪脑筋。——下次,再被我找到,谁也不敢保证你有什么下场。你应该知道,我不是个有耐心的人!有必要的话,我会自己动手。到时候,大家遭了秧,别怪我没提前跟你打招呼!”
言毕,又似有感触地补充道:“人生最悲惨的事情,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你——应该不希望自己的母亲体会这种痛苦吧?”
听到这句话,顽固的石像立即像被沙化一般,瘫软下来。刚刚还拧在一起的浓黑眉毛无力地散开,明亮的眼睛里蒙上了哀怨的雾霾。他轻叹一声,缓缓地垂下了头颅。
见此情景,谢老板重新换上笑颜,“亲切”地拉起他的手,将自己的联系方式放进冰冷的手心。随后,又“体贴”地把僵硬的手指蜷起,帮他紧紧地握住那张被墨渍玷污了的白纸……
第一卷 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三十章 暗夜迷茫
夜幕降临,苏赫的兄弟费扬古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中。虽然连日忙碌令他健硕的身躯有些吃不消,面容略显憔悴,但是一看到娇美的未婚妻,忙于生计的倦意霎时烟消云散,甜蜜的幸福悄然溢满了眉间。
毡帐里,额吉准备好了喷香的晚饭,慈爱地招呼孩子们吃饭。
费扬古早已饥肠辘辘,立刻坐下,准备享受美餐。然而一扭头,却发现苏赫心事重重地坐在角落里,一个人喝着闷酒。——若是平常,自己一进门,他就会兴高采烈地迎上来,一边帮忙拿东西,一边兴奋地问长问短。
不过,很显然,今天的他有些不同寻常。那反常的举动令费扬古颇为不解,于是走上前去,好奇地问他:“今天这是怎么了?不是说戒酒了吗,为什么又喝上了?”
苏赫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话,而是语气淡漠地反问道:“哥能把阿茹娜戒掉吗?”
听闻此言,费扬古不禁一愣,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正在忙碌的未婚妻,黝黑的脸庞上竟然泛起羞涩的涟漪。
苏赫猛地往嘴里灌了一口酒,落寞地说:“都说好人有好报,三年前,你救了阿茹娜,下个月她就会成为你的妻子。但是,我呢……我所拥有的,始终只有酒而已。”
“哈哈!”费扬古似有所悟地突然大笑起来,拍着他的肩背说,“原来如此,是为了心上人在大发感慨吗?放心,等哥忙完这几天,马上帮你找个好姑娘,咱们风风光光地办两场婚礼!”
任凭他面面红光地规划美好未来,苏赫却依旧神情抑郁,闷声不响。末了,叹了口气说:“哥,你累了,快去吃饭吧。我出去……透透气。”
说完,起身,自顾自地走出了毡帐。
费扬古看着兄弟孤独的背影,只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便跟出门去,坐在他的身边,悄声问道:“有心事?”
苏赫眉头紧锁、满面愁容地说:“哥,对不起……”
费扬古不解地问:“什么?”
不敢与他质询的眼睛对视,苏赫不自觉地垂下头,低语道:“要不是因为当年我不长进,烂赌,欠了高利贷的钱,你也不必推掉好不容易盘下的店面,跟我逃回家乡,活得这么累……”
“酒喝多了,又开始说胡话!”费扬古一把夺下他手中的酒,自己喝了一口,“过去的事情,还提他干嘛?只要你没事就好。再说,也不能全怪你。要不是我一心忙着挣钱,没照顾好你,你也不会被坏人骗。”
苏赫红着眼圈,愧疚地说:“但是,终究是我拖累了你……”
“再这么说,我要生气啦!”费扬古做出气愤的样子,瞪了他一眼,“额吉一直照顾我,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在心里,我早就把她当成了自己的额娘,你就是我的手足兄弟。你有事,我怎么能坐视不理?”
看到他一言不发,满腹心事的样子,费扬古又按捺下性子说:“树高千尺落叶归根,回来有什么不好?能够陪在额吉身边尽孝,而且……还在路上遇到了阿茹娜……”
说到这里,一抹红晕悄悄在那张黝黑的脸上蔓延开来,但是因为夜色朦胧和炭黑的皮色,很难被外人察觉。
“阿茹娜……”
苏赫轻轻重复了一遍准嫂子的名字,缓缓抬起头,仰望幽远的夜空。一番沉吟过后,突然转头,目光灼灼地凝视着费扬古说:“哥,这些年,你从来都没想过要知道她的来历吗?她到底是谁?来自何方?在她身上究竟发生过什么事情?……——你就一点也不好奇吗?”
费扬古坦诚地回答他:“想过,我想知道有关她的一切一切。但是,我直觉到,过去对她来说,并非全是愉快的回忆。如果说回忆以前的事情会对她造成伤害,我宁愿什么都不知道,而且,也希望她能忘记得干干净净。”
苏赫不禁长叹一声:“唉,正因为这样,才越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不是吗?——我真的很想知道,为什么她会满身鲜血地倒在我们车前,又是什么让她压抑自己,一年多都不言不语,让人把她当成哑巴!”
费扬古却不以为意地说:“都这么些年了,干嘛还计较那些。不管她是谁,来自何方,我始终认为她是个好姑娘,一个值得我珍重的好女人……”
说着说着,他忽然意识到气氛不对,眨巴着已有些许醉意的眼睛说:“怎么把话题转到阿茹娜身上了?不是说你的心事吗?”
“呵。”苏赫苦笑一声,回答道,“放心吧,我没事。——有时候,喝点酒,人反而会更清醒。”
“是吗?”费扬古一面狐疑地打量着手里的酒壶,一面小声嘀咕,“我很少喝酒,没试过。”
说完,竟然提起酒,咚咚咚地往嘴里一阵猛灌。
陷入沉思的苏赫,完全没有留意他的疯狂举动。等转过神来,赶忙夺下他手中的酒,嗔怪道:“这么喝,会醉!”
果然,话还没说完,费扬古就打起了酒嗝,眼神也跟着恍惚起来:“真的不错……就是……头有点晕。你坐,我回去……躺一会儿……”
说罢,起身,摇摇晃晃地回了毡帐。
苏赫则喝光了壶中剩下的最后一口酒,继续独自在沉沉夜色中发呆。
不多时,阿茹娜来到他身边,温柔地说:“进来吃饭吧,空腹喝酒对身体不好。”
说完,欲转身回走。不料,却被一只突兀的大手拉住。背后,一个低沉的声音深情地恳求:“别走……”
姑娘诧异地扭头看他,正迎上那双迷离的醉眼:“那天,我也看到了……翩然起舞的你……真美……”
阿茹娜局促不安地想要甩开他的手:“苏赫,你醉了……”
然而,苏赫却猛然起身,冷不丁一把抱住佳人:“为什么你选的人不是我?阿茹娜,我喜欢你!我们一起、一起逃走吧!……”
阿茹娜惊慌地用力推开他,声音颤抖着说:“你喝醉了,我不会告诉费扬古。但是,绝对不会有下一次!”
说完,愤然转身,拼命奔逃回毡帐,撇下哀伤的苏赫,孤独地矗立在黑暗之中……
第一卷 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三十一章 宁逢恶宾
那达慕大会是草原上一年中少见的大型集会,男女老幼身穿节日盛装,乘车骑马,从四面八方赶来参加比赛,观赏角逐。会场上,彩旗飘扬,人闹马嘶,平日宁静的草原,顿时变成繁华的彩城。
临近城镇的商人也前来赶会,货车支起帐篷,个体商贩摆起摊床。远途来的牧民套着勒勒车,架起像蘑菇圈似的一簇簇蒙古包。草原上飘着草香奶香和肉香,伴着歌声笑声和叫卖声,一番兴旺热闹的景象。
忽然,一群惊恐的羊儿冲进人群,引起一片骚乱。人们慌不择路地躲避着,推搡着,混乱之中,如花似玉的姑娘与结伴而行的额吉被冲散了。
待到大家安定下来,重新恢复秩序,额吉已然不见踪迹。——老人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任凭姑娘四下寻找,到处询问,竟然得不到一丝有价值的线索。
正在她焦急万分,却又茫然无措之时,背后突然有人说话:“阿茹娜?”
姑娘慌忙回头,见一个身穿蓝袍子的陌生男子站在身后,不禁疑惑且警惕地看着他。
为了确定没有找错人,男子又问了一遍:“是阿茹娜吧?”
她怯怯地点了点头。
男子面沉似水地说:“我叫达林泰。吉雅额吉扭伤了脚,在我家休息,叫我来找你,跟我走吧。”
听到这里,姑娘才松了一口气:“有劳。”
一路沉默无语地跟随他来到一所砖瓦房。打开房门,阴暗墙角处的长椅上蜷缩着一个看不清面貌的人,男子指着里面说:“额吉在里面,进去吧。”
阿茹娜刚进门,就听见背后哐当一声。心里咯噔一下,急忙转身。男子已经将门扉紧锁,转身离去。
她像只笼困之鸟,焦急地拍打门扉:“达林泰!达林泰,开门……”
“婷婷——”
毫无预兆地,一个如同从地狱传来的声音自背后幽然而出。姑娘的脸色霎时变得惨白,不敢回头确认这噩梦般的现实,全身颤抖,几欲跌倒。
一双结实的手臂适时地从背后环绕过来,像一副钢铁枷锁牢牢锁住她颤抖的身躯,温暖的脸庞贴过来,熟悉的气息自耳畔拂过:“真的是你吗?”
姑娘身体僵直,双眸紧闭,任由他扶住她娇弱的肩膀扭转身体,面向最不想见到的那张脸。
因为激动,浑厚的声音颤抖着呢喃道:“万幸,真的是你……睁开眼睛,让我好好看看你。”
不情愿地睁开眼睛,目光接触的瞬间,她那说不清是惊恐,还是憎恶的眸子里清楚地映出他今非昔比的样子——几年不见,一改书生之气,曾经冰雪晶莹的肌肤变成了深暗沉重的古铜色,纤薄衣物遮掩不住健壮身躯。脸色沉静,挂满严霜。薄薄的绛色嘴唇紧闭着,往昔和善的笑容如同遭逢暴雪的碧草,难觅踪迹。曾经柔情似水的眼睛发出宛若暗夜明星般慑人的光芒,令人不寒而栗。
“三……”她颤抖着,喏喏地说。
“嘘——”他伸出一指,轻轻放在佳人娇柔的樱唇上,“你……还是那么美——不,比以前更加动人。”
眼前“受害人”匪夷所思的神情,令她深藏心底的罪恶感由愧疚深化为恐惧,像是被天敌逼进死角的白兔,除了等待牺牲地瑟瑟发抖,别无他法。
“别怕。”他温柔地安慰她,“我不会伤害你。”
胆战心惊的她用几乎听不清的声音说:“对不起……对您造成的伤害,我愿意接受法律的制裁……”
冷峻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个似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