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涟漪-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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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本官来讲几个道听途说的笑话?”刘狗娃瞟了王福一眼,微笑着对钱峰道,钱峰当然叫好了。
“相传,战国时,国与国之间发生战争,为什么攻下城池之后,都要杀个鸡犬不留?”刘狗娃在后世时看了许多幽默故事,倒也还记得一些,稍加编辑便又是一个故事,拿到古代来忽悠一下这些古人倒也还是可以的。
“因为他们相互有仇恨。”钱峰听到后,想也不想,立刻给出了答案。不远处的王福虽作不留意的样子,却还是听到了刘狗娃的问题,他的心中也认可了钱峰的答案,只有仇恨太深了,才会把人全杀光,鸡犬不留。但刘狗娃却微微一笑道:“不对。”
“那是什么?”钱峰见刘狗娃否定了自己的答案,不禁问道,王福心中同样存了疑问,也竖着耳朵凝听。
“加餐犒劳士卒啦。”刘狗娃笑道,刘狗娃的答案大出二人所料,钱峰立刻抗议道:“大人,那是指杀人的。”王福心中也否定道:胡说八道。
“都说是笑话了,那便不按常理理解了,只要能笑便是。要不,本官再说一个?”
钱峰当然没有意见了,王福也不吭声,刘狗娃又道:“从前有位军官,看见一名士兵喝酒,便问他为何犯律喝酒,士兵报告说:俺听说,酒涨熊人胆,为了打胜仗,俺只能喝酒了,上官,要不你也来一口。”刘狗娃说完,有意无意的瞥了王福一眼。
王福听到刘狗娃的故事,不禁沉下了脸,当初他便是在小宋城带头喝着刘记酒坊的好酒,醉酒参战,以至有几次被山贼打的大败亏输,被郝东卿斥责,不得不从州城增兵。现在,刘狗娃讲着这笑话,虽不是明着说他,但这不就是在暗中给他挑刺,讽刺他没胆的熊人吗?
偏钱峰没眼色,在旁大声叫好,囔囔着再讲一个,这不是火上加油吗?顿时,王福的脸色更黑了,刘狗娃佯作没看见,答应道:“好,再讲一个,一位士兵在开饭时,抱怨伙食差,连猪都不吃,一名队官听到了说道:是啊,这些伙食本来是给猪吃的。”
王福听了刘狗娃的故事,脸色铁青,重重的哼了一声,转身走了出去。原来,他在小宋城除了横征暴敛之外,在军营里,还克扣军饷,弄得军民都怨声载道,现在刘狗娃说起这笑话,都差不多赤裸裸的指着他的鼻子骂他是猪了,统领一群猪兵。难怪他要生气,心中也暗恨刘狗娃。
钱峰见王福恨恨的走了,倒也不敢大声叫好了。刘狗娃本来说这些笑话便是要气走王福的,现在目的已经达到,见钱峰担心的呐呐寡言,不禁说道:“没事没事,只是王都尉较真了。”说着,带着钱峰向傻子他爹那边走去。
到了关押傻子爹的牢室,牢门前有几名军士在看守,牢里傻子的爹虽然不再绑缚,但脚上手上还套着铁链,身上穿着干净的白衣,一头乱发遮住了半边脸面,此时正坐在板床上沉思,因是郝东卿看重的犯人,在吃住方面,衙里都给与了方便。
来到牢室门口,刘狗娃似乎又漫不经心的对钱峰说道:“本官突然又想起了个很好笑的笑话。”
“是什么笑话,大人?”
第三十八章 抗旨()
钱峰听刘狗娃说,他又想起了个笑话,不禁好奇的追问。刘狗娃便说道:“据说,从前有个傻子当兵,上官让他去追捕两名逃兵,追着追着,傻子累了,不想追了,便大声喊道:‘站住了,否则放箭了。’一个逃兵怕死立刻站住了,另一个则继续跑,傻子却放箭射死了不跑的那个逃兵,你说他为什么射死不跑的,而不去射跑的那个?”
“可能怕他再跑吧。”钱峰心下不能肯定的疑问道。刘狗娃笑看着钱峰,示意他再猜,钱峰想了一会,说道:“那逃兵都站住了,他为何还要放箭啊?属下可想不出来了。”说着,脸上有些愧意。
“因为他的箭法很差,怕那跑的射不中,站住不动的才好射。”
“哈哈,这傻子真逗,他的箭法很差么?”钱峰听完刘狗娃的答案,哈哈大笑着问道。
“他的箭法是很差,可他父母的箭法却极好。”刘狗娃说着,瞟了牢里的黄脸大汉一眼,他知道傻子的箭法极为高明,那他爹的自然会更厉害。但那黄脸大汉不为所动,依然一动不动的坐在板床上低头沉思。
“他们父母是谁啊,怎教自己儿子箭法的?”钱峰问道。
“他爹本来是做官的,但不听他娘子的金玉良言,,后来果然落魄了,你知道他娘子跟他说了些什么话吗?”刘狗娃微笑着问钱峰。
钱峰被刘狗娃的问话提起了好奇心,不禁问道:“难道他娘子说了些什么有先见之明的话么?”
“不错,他娘子知道伴君如伴虎,官场无常,危机重重,便有心劝他夫君弃官归隐,说道:‘他爹,把铁胎弓扔了吧,辞了这官,舍了这些富贵,咱寻个没人的地方生活,深山也好,大海也罢,日子可能是苦了点,但只要咱一家三人在一起,也会甘之如饴。’”
刘狗娃说完,却见牢里的黄脸大汉似被雷击般,身子激动起来,抬起头看向刘狗娃,刘狗娃向他微微点了点头,那黄脸大汉随后却把头转向了别处,刘狗娃只好继续说道:“他娘子还说:‘等孩子大了,随你狩猎打渔,俺在家做饭,养些鸡,养些鸭,无争无斗,好过在这提心吊胆的过日子。’”
刘狗娃说完这句话后,那黄脸大汉又把头转了回来,眼神定定的看着刘狗娃,刘狗娃微微一笑,又继续说道:“可惜他没有听他娘子的话,以至有后来的落魄,连累了他儿子的前程,他儿子想问他今后有何打算,怎么摆脱这般落魄的困境。”说完又看向那黄脸大汉。
那黄脸大汉却看着刘狗娃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不再看刘狗娃,面向里边的墙壁而坐,也不再理会刘狗娃。
“那他怎么说的,大人?”钱峰看了那黄脸大汉一眼,若有所悟似的,向刘狗娃问道。
刘狗娃知道,钱峰大概已经猜到了自己在跟黄脸大汉打哑谜了,虽然不知原因,但还是看在自己的面上,还配合着问,佯装不知。刘狗娃不禁感激的对他微微一笑,继续说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要改变这种处境,当然是慢慢想办法了,只要耐心等待,肯定能摆脱这些困境的。”
那黄脸大汉显然知道刘狗娃这是告诉他,叫他耐心等待,由他刘狗娃来想办法救自己出去,但他依然不闻不动,面壁如故。刘狗娃见状,只得和钱峰胡扯些其他的话题,慢慢离开了牢门口,向那些忙碌的衙役走去。
忙了几个时辰,才把牢房加固。刚忙完,王福便来赶众人离开,一点都不客气,惹得众人愤愤不已,好似这地盘是他的一样,但看到他手下的军士个个如狼似虎,便只得忍气吞声了。回到衙门,个个都骂着王福这帮窝囊废,只能在窝里耍横,装模作样,剿个山匪,也要费时费日,还要费粮无数,简直便是一群费粮的猪。
刘狗娃见他们骂得狠了,便制止了他们的谩骂,让他们都散去,各司其职。刘狗娃等众衙役都走了之后,想到要救傻子的爹,却毫无头绪,不禁忧心忡忡,一整天都心不在焉的处理公务。
放衙回到酒坊,刘狗娃把见到傻子爹的情况一说,傻子听说自己的爹没事,提着的心不禁才放了下来,但听刘狗娃说,还没有想到相救之策,不禁又着急起来。刘狗娃只得又安慰了他一番,叫他不能着急,以免乱了自己的阵脚。
但是,县大牢加固的当晚,县大牢却被人劫狱了,来了一帮江湖人,从大牢房顶下来,此时的房子房顶是木质结构的,阻不住这些有各种奇技的江湖人,最后却被守牢的官军发现了,在牢里大战起来,杀得血流成河,死伤无数,在动用了军中的强弓硬弩后,才杀退了这帮不畏死的江湖人。第二天从牢里抬出来的尸体堆成了山,让人触目惊心,闻之作呕。
郝东卿听到消息,从节度使府匆匆赶来,听说这些江湖人差点劫走了犯人,不禁勃然大怒,大骂王福等人是无能的饭桶,并怒气冲冲的责令刘狗娃查出这帮江湖人的来历,全城缉捕,捉拿归案。
偏又屋漏逢连夜雨,郝东卿的怒气还没消停,史卫义带着他的军伍也匆匆的赶到了县衙,取出圣旨,宣布了皇帝的诏令,诏令里表彰了郝东卿王福等人捉拿朝廷钦犯之功,并赦令州府衙门即时押解钦犯赴京,由刑部待审定罪。
郝东卿接了圣旨,知道这是自己拒绝史卫义插手犯人后,史卫义快马密告朝廷的结果,心中恨极,气极,怒极,反笑道:“史大人好快的手脚啊。”
史卫义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好说好说,咱吃君之禄,当尽君事,忧朝廷之忧,急朝廷之所急,怠慢不得,你说是不是,郝大人?”
郝东卿心中藏了座火山,早已奔腾咆哮,却又发作不得,面上笑呵呵的,咬牙切齿应是道:“那是那是。”
史卫义闻言,也拱手向郝东卿呵呵假笑道:“对不住了,郝大人,本官奉旨押解囚犯上京,请多担待了。”史卫义说完,随即大手一挥,他身后顿时走出几名军士,要进牢房押解犯人。
郝东卿被噎的作声不得呆立当场,刘狗娃见状,知道牢房把守森严,以自己的身份,只要犯人在县牢里,自己还有办法相救,但犯人交到了史卫义的手上,自己纵有浑身主意,那也是无能为力了,不禁心急如焚起来。
忽然他想到了什么,忙向王福使了个眼色,手偷偷指着自己的胸口,让他出来反对,但王福看到刘狗娃的眼色,不知何解,只得佯装没看见。刘狗娃无奈,只得亲自出来,大声喊道:“且慢。”
郝东卿见刘狗娃出来反对,有些意外,史卫义也是愕然,不禁问道:“刘大人,有何高见,难道你要抗旨不成?”
第三十九章 还是把俺打晕了吧()
见史卫义问自己是否要抗旨,刘狗娃不慌不忙的否定道:“下官哪敢抗旨,下官只是有点疑问,想要问问史大人而已。”
“刘大人有何疑问,但问无妨。”提取犯人在即,也不争这一时半刻,史卫义故作大方的回道。
“虽然史大人手持圣旨而来,也代作了宣旨使,但这圣旨没有指明由谁来押解囚犯上京吧,不知……”说到这里,刘狗娃吊起了口气,瞟了眼郝东卿。
郝东卿顿时明白过来,上前说道:“不错,史大人虽然宣了旨,但这州城里的事,还是郝某来做主吧,史大人不觉得自己越俎代庖了吗?”说着,郝东卿的语气渐渐冷了起来。
史卫义也想不到有这个漏洞,被郝东卿反咬了一口,不禁恨恨的盯了刘狗娃一眼,说道:“宣旨的马公公还有口谕,克日便到,何况郝大人公务繁忙,押解犯人赴京这种事,自然便是由史某代劳了,难道还要郝大人亲自去一趟?”
原来史卫义快马到朝廷请了旨,但宣旨的马公公赶不及来州城宣旨,史卫义心中着急,便让人快马加鞭的把圣旨先送来,由史卫义代为宣旨。
“这犯人是末将擒获,当然要由本将押解赴京了。”王福本来便不想被别人分润他的功劳,被史卫义以圣旨要挟,他不得不妥协,如今解了圣旨的套,不禁出来要求道。
“这等朝廷钦点的重犯,王都尉不怕途中有失吗?这可不是到小宋城剿匪,败那么几次也无所谓,增兵就行,但这次押解囚犯上京,如有何差错,那可是要掉脑袋的,王都尉可掂量清楚了?”见王福这种小官也出来跟他相争,史卫义不免心中更气,不禁拿王福在小宋城剿匪的事来冷冷讽刺道。
“你,你……”小宋城剿匪成了王福难以磨灭的痛,剿些差不多手无寸铁的山匪,费时费日不说,还损失了不少兵员,虽然最后胜利了,还因祸得福,捡了份擒获钦犯的大功劳,但那也成了他人生中的笑料,心中的刺,如今史卫义的冷嘲热讽,更令他难堪,被气得两眼翻白。
“好了,都别争了,至于押解囚犯上京的人选,那是衙门的事,不是你们私自决定的,还有囚车等等都没准备好,年后再说吧。”郝东卿见史卫义和王福因押囚一事相争,王福吃了瘪,不禁冷冷的说道。
“郝大人,这可是朝廷重犯,听说你的职下玩忽职守,昨晚差点被人劫囚成功了,这可是整个州府都要担罪的,可不能由你一人说了算吧。”史卫义嘿嘿冷笑道。
“那你要待怎样?”郝东卿毫不示弱的望着史卫义冷笑道。
“为了囚犯的安全,老夫建议增派人手,加强牢房的守卫,但不能总由你说了算,全由你的人来守卫。”
“哼。”郝东卿哼了一声,便不再作声,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