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世华堂-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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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有那多年的兄妹情分。刚刚之所以没有追出去,实在是想让她好好反省今日之事。若她一直这般的话,日后嫁了人,那人专宠她一人还好,若多娶几房夫人,雪瑶妹妹定是遭苦受罪的那个。”
“老师这样为大妹妹着想的心思,怕是大妹妹还不知晓呢,”景云瑶有些局促的攥紧拳头又松开,后才道,“一会儿下了课,不如我们同去紫竹苑瞧瞧大妹妹?她耍起小性子来,若不哄哄,便不知何时才好了。”
沈从薏本还在主房中与黄泽讨论孤立无援之事,却见景雪瑶怒气汹汹的大步迈了进来,瞋目切齿的,一屁股就坐在左侧最靠前的黄梨木太师椅上,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看样子可是气的不轻。沈从薏见状,立即吩咐黄泽出去取一杯去火的竹叶麦冬茶,后才亲自走到景雪瑶身旁,边帮她捋着背边问道,“又是谁惹着咱们雪儿生气了?让娘来猜猜,可是那不长眼的巴顿贤侄?”
“娘说的真是对极了,他就是不长眼,要不怎能写那样的情诗给景云瑶!”一想到仓央嘉措那首情诗,景雪瑶这气就不打一处来,“景云瑶自打病愈之后,居然还注重起打扮来了,衣裳穿的鲜艳不说,还浓妆艳抹,眉心处一点朱砂,装模作样的勾引巴顿哥哥,不然巴顿哥哥怎会写出那样的诗来给她看?她也配?”
“你大姐姐看起来不像这样按捺不住的人,况且昨日你月妹妹还过来说,席间你祖父曾提起图吉贤侄与你大姐姐的婚事,不想你大姐姐却立即拒绝,还说岚儿一日不好,她都绝不嫁人,不然对不起她早逝的娘。昨日才说了这番言辞,今日就与巴顿贤侄眉来眼去,这自打嘴巴的事儿,你大姐姐那样精明,断然做不出来的。”沈从薏虽口中这样说着,心里却也不明白景云瑶所想了。无论从家世、相貌还是未来成就看来,富察巴顿都远远不及章青云和章白玉两位,风华正茂的将军府少爷和没落依旧的太傅府外孙,两个哪有可比之处。就算富察巴顿他日高中状元,也不过是个小小文官,而章青云如今虽为了景云瑶而暂留京安大药房,但他是一块金子,早晚要发光,位极人臣的。
“就连娘都替景云瑶说话,还一口一个大姐姐的,她算什么大姐姐,我才是众妹妹的大姐姐!”景雪瑶越听越气,索性都不去理会沈从薏了。只要为景云瑶说了一句好话,哪怕那人是自己的亲娘,她也是断断不理的。
“雪儿。如今娘地位岌岌可危,而云儿却扶摇直上,被众人捧在手心儿上,你千万不要趁这个时候闹出祸端来,”沈从薏无奈,只得语重心长道,“如今娘已经不再是景府主母,只是无权无势空挂二夫人之名的闲人。娘又不同于你六娘,人长得美,舞姿妙曼。娘现在唯一的胜算,便是你哥哥了。若你哥哥能顺利进入太医院,娘和你日后也有个依靠。”
“我不听。我不听!”不想沈从薏这些掏心窝子的话,景雪瑶正在气头上,却是一句都听不进。
沈从薏也知素日里惯坏了景雪瑶,这会儿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只得眼珠一转。又开口道,“好雪儿,你也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了。”
“哼。”景雪瑶胸口剧烈起伏,虽没有接沈从薏的话茬,但沈从薏可以从她的表情看出。她对这个话题感兴趣了,便赶紧继续道,“雪儿。你想想,我与云儿的娘是双生子,模样本就相像;你和云儿两个,细看之下,眉眼脸型也都是极像的。”
“那又如何。她和我长得像是她的福气,却是我的晦气了。”景雪瑶白眼一翻。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
“可不是正应了雪儿这句话,这就是云儿的福气。素日里你都是精心打扮而去,而衣着多也颜色艳丽;眉间朱砂就更是你挚爱的,你可不是日日让苍耳为你而点。今儿个听闻你口中云儿的妆扮,可不正是平日里你的样子?她这样东施效颦,居然真就得了巴顿贤侄的注意。可这不更证实了,巴顿贤侄喜欢的正是平日里你的样子吗?”
沈从薏所言虽然有些牵强,但听在景雪瑶耳中,就是顺当极了。她面儿上总算有了些好颜色,抱着膀子开口道,“我就说嘛,巴顿哥哥写的那句‘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这双全,原来其中也是有我的,他只是见到了与我极像的景云瑶,所以才有了这番言论!”景雪瑶竟是越说越高兴起来,忽的就一拍桌子,面上欣喜道,“那景云瑶不过得了我该有的情分,便让她先得意着,日后有她沮丧气急的时候!”
“是了,是了,雪儿知晓就好。”沈从薏总算松了口气,每次哄景雪瑶都要费她好大一番功夫,真是身心俱疲。
“二夫人,二姑娘,竹叶麦冬茶来了。”黄泽就是贴心,尽管沈从薏只让她奉上一樽,但她知道,景雪瑶这一气,肯定沈从薏也费不少心力,托盘上便放了两樽。
景雪瑶心情大好的上前便一饮而尽,后抹着嘴嘿嘿傻笑。沈从薏端下茶盏,呡了一口,后无奈瞧着景雪瑶道,“雪儿,你可是真心喜欢巴顿贤侄的?”
“自然了,我从小便喜欢巴顿哥哥了,这份心意从未变过。”景雪瑶倒是快人快语,一丝都不隐瞒心事。
“唉,之前我也曾与你爹旁敲侧击过,你爹似乎对你与巴顿贤侄这桩婚事颇有微词,他更看重将军府的两位少爷。”自打见过章青云与章白玉后,不止景天佑,就连沈从薏都换了心思,总觉得章白玉此人颇值托付。
“那两个一心向着景云瑶的,我才不要,我就要巴顿哥哥。”景雪瑶再度白眼一翻,撅起嘴道。
“一心向着云儿的是图吉贤侄,舍彦谷贤侄不过是受图吉贤侄所托而已,”沈从薏立即帮章白玉说好话,的确,章白玉相貌堂堂,又是一副身经百战的威猛模样,是女子都会心动的,“况且我见舍彦谷贤侄双眼从不曾在府中女眷身上逗留,应该是个专情的,日后定不会像你爹这样……”沈从薏说着,忽觉失口,便转了话题道,“他爹是伊犁将军,又是最受皇上宠爱的,他一直从军行,日后定也是个将军一类的大官。雪儿,若能嫁给她,便真真是你的福分了。”
“那个舍彦谷……”景雪瑶念着当初初见时的惊鸿一瞥,微微红了脸,不过很快便摇摇头道,“像块木头似的,哪有我的巴顿哥哥好。我倒更愿日日与巴顿哥哥谈论风雅,哪怕为妾,只要是他最宠爱的妾,我也愿意!”
“还说这样的傻话,”沈从薏恨铁不成钢的望着景雪瑶,叹息道,“今日巴顿贤侄不过写了首情诗给云儿,你便气成这般,他日若你真成了他的妾室,见到他与其他女子耳鬓厮磨,还不得活活气死?”
“娘!不许说这样的胡话!”景雪瑶登时又跺脚又甩手的,一双杏眼瞪得老大。
“好了好了,这事容后再议吧。只是雪儿,丑话说在前头,若有朝一日,云儿真的与巴顿贤侄成了亲,那你断断不可嫁过去了。”临了,沈从薏这样开口说了一句。
“哼,若景云瑶真的嫁过去,那我便更是要嫁,我非要和她争个宠爱,看看巴顿哥哥更喜欢谁,也让她看清楚自己的位置!”景雪瑶俏脸一扬,白眼快飞到天上去。
“胡闹!”不想沈从薏却忽的黑了脸,吓得黄泽都一哆嗦,“你可知,就算巴顿贤侄再宠爱与你,云儿好歹是嫡女,而你是庶出,到了富察府中,云儿也是一直压着你的大夫人!她可以称巴顿贤侄为夫君,而你,一辈子都只能小心翼翼的唤着‘家长’!况且以你的性子,怎能斗得过她?”
“娘!你怎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呢!”景雪瑶不服气的望着沈从薏,好像她小瞧了她一样。
“总之,我绝对不会让她压在你的头上!”沈从薏挥挥手,似乎也不想多说,只对一旁黄泽道,“你速速送了二姑娘回房,我头疼的紧,去榻上眯一会儿。”
“是,二夫人。”黄泽一福身子,对着景雪瑶做了个“请”的手势。
“娘!”景雪瑶也知道自己刚刚的话气着了沈从薏,忙开口解释道,“娘,雪儿不过几句气话,娘可不要往心里去……”
“行了,下去吧,让我静一静。”沈从薏蹙着眉头挥挥手,景雪瑶饶是再不愿,也只得随着黄泽一起走了。
沈从薏重新卧回贵妃榻上,斜倚着玉枕,烦闷的使劲儿按了按太阳穴。景雪瑶怎就这样不争气,居然说出甘于在景云瑶之下这种话。沈从薏越想越气,从前,她便是这般在沈从嫣之下,哪有一日甘心的时候?她好歹还有些头脑,能够让沈从嫣失了宠,可景雪瑶性子这样直,哪能有这样细的心思?她断断不能让景雪瑶日后受了这样的欺负才是,看来真要好好计划一下了。
79、以枫近雁
富察巴顿和景云瑶下了课之后,依约来到紫竹苑,说想见景雪瑶。不想被沈从薏拦了下来,说景雪瑶身子欠安,正在睡着,明日让她去跟着上课,几人便能见面了,这样就打发走了富察巴顿和景云瑶。景雪瑶身边的苍耳躲在廊柱下看到了这一幕,便悄悄回了景雪瑶的卧房,将一切如实禀明。
景雪瑶倒是高兴,想着富察巴顿毕竟还是念着她的,心中芥蒂倒也渐渐放下。她可真真儿是景天佑的亲生女儿,性子脾气都像极了他,整个一活脱脱的景天佑翻版小人儿,也难怪景天佑这样宠着她纵着她。
沈从薏打发了富察巴顿和景云瑶后,便回了屋。黄泽将午膳奉上,她却没什么心思吃。黄泽是最贴心、也最懂沈从薏的,这会子便对她福了福身子,开口道,“二夫人就算有再多烦心事儿,也总要注意身子才是。无论咱们下一步该如何走才能走的安稳,也要先将眼前之事顾好。”
“眼前之事?”沈从薏总觉得黄泽话里有话,便知她肯定又有了什么好主意。
“眼前之事,不就是今儿的午膳了么,”黄泽卖了个关子,亲自帮沈从薏舀了碗松仁马蹄粥,放于她面前,才道,“这粥可是滋补的好东西,奴婢当初打宫里偷学来的,二夫人尝尝。”
“你这丫头,定是又想了什么好办法吧。”沈从薏拿起小勺舀了一口,的确鲜香可口,不愧为宫廷美食。
“奴婢愚钝,奴婢炖这松仁马蹄粥之时,只知其中马蹄、香菇、松仁、猪肉一样不可少,必定要放全了才会滋补、才有味道,不然的话。便是平平淡淡一碗热粥而已。”黄泽虽口中说着煮粥之道,沈从薏却知道她在暗指什么。
“你说的有理,单人的确不成事,必要左膀右臂齐全了才是。”沈从薏又如何不懂此理,只是如今念嫣苑是安插不进什么知心人儿了,桑柔又在衍悔苑,已经疯疯癫癫不可用,余下的温晴茵向来与温又容自成一线,牢不可破;敖媚仪又仗着娘家是部落长而谁都不放眼里,姬无双与景云瑶交好又是整个景府都知晓的。她还能找谁?
“二夫人既然深谙此理,为何迟迟不行动呢?以奴婢看,只依靠大少爷。二夫人处境总是不比从前的。”沈从薏失势,黄泽身为其忠仆,自然要为之着想。毕竟主子与其奴才的荣辱皆为一体,她这样做无可厚非。
“黄泽,你向来聪慧。又怎知府中已无人可用?”沈从薏无奈摇头,“一个个的不是拉帮结伙,就是高傲的要人老命,你说我还能如何?”
“二夫人眼光要放的长远些,若府中无人可用,自可去府外寻些可用的。不就成了么。况且咱们老爷的性子,二夫人还不了解么?想安插个人进府,简单至极。”黄泽笑笑。一脸的高深莫测。
“你这丫头还真鬼,这样的办法都想得出,”沈从薏总算拨得云开见月明,黄泽的意思她明白,景天佑最好哪口。整个景府谁不知道。眼珠一转的工夫,沈从薏对黄泽耳语几句。黄泽连连点头,主仆两个暗自笑的开怀。
“对了二夫人,奴婢还有一事告知。”黄泽对着沈从薏一福身子,道,“上次的家宴,咱们二姑娘几次想要发作,都被大少爷拦下,兄妹两个互相扶持,十分亲密。”
“雪儿虽任性,却也只有枫儿能够降得住她了。”对于这点,沈从薏也清楚。
“是,大少爷一派大家风范,天生就有皇者气质,别说咱们二姑娘了,就是念嫣苑那大姑娘,在大少爷面前还不是毕恭毕敬的,不敢有一丝逾矩。”黄泽顺着沈从薏的话这样说着,却见沈从薏脸上虽有得意之色,却也掺杂了几丝不知名的忧伤。毕竟景泽枫的生父是八贝勒乌尔答鸿时,他身上有皇者之气,自然也因为他是帝王之家的儿子,而非只是小小的太医院御医之子而已。
“你便是要说这个?”沈从薏摇了摇头,不愿去想那些不堪回首的前事。
“奴婢要说的是,千柳苑的五姑娘看到这一幕,可是艳羡的很。”黄泽偷偷瞧着沈从薏,那日她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可是顿时想了颇多。毕竟她是打宫里出来的,尔虞我诈看得多了;沈从薏虽然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