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世华堂-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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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一身轻,若日后有了几房夫人,夫人再有了孕,怕是比我要仔细千倍万倍呢。”
“依我看啊,”王英俊捂嘴笑道,“其他女子也就罢了,若青云兄娶的是妹妹,别说有孕时候了,就算如今还未过门,都是这般仔细疼爱着呢。”
章青云哈哈笑着不置可否,景云瑶却是脸红到了脖子根儿,娇羞骂着,“好你个没口德的英俊,又说胡话,看我不打你!”
56、血崩小产
东去春来,姬无双的肚子也是越来越大。眼瞅着正月过去,每日大鱼大肉的进补着身子,姬无双却丝毫不见丰腴,除了隆起的腹部外,身子还是单单薄薄的,好像一阵风吹过就会刮跑她似的。关于这点,景云瑶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她每日晚膳工夫过来,都会帮姬无双诊脉,可是却没有丝毫的异动,胎像也是稳定,那为何她却愈发清减了呢?
这个疑问同时萦绕在景祥隆和景天佑的心头,但是这在宫中叱咤风云的太医院院使和一品御医都查不出任何病症,景云瑶也只得当这是姬无双体质所致。
这一日,敖媚仪似乎并无胃口,只吃了少许的银丝卷,便也不再用晚膳。景雁瑶心疼自家娘亲,以为是被姬无双所受恩宠所激,所以食不甘味,便贴心在一旁规劝道,“娘,你定要好好保重身子才是,别为了那些无谓的人伤了自己。”
“你这鬼丫头,”敖媚仪唯有在景雁瑶面前,才会卸下平日里那冰冷高傲的面具,慈爱着笑道,“既是无谓的人,又怎会伤了你娘呢?”
“那娘为何这般?若娘瘦了一分,最心疼娘的可是雁儿呢。”景雁瑶依偎在敖媚仪怀里,撒娇着道。
“娘只是想起了……当年的事,”敖媚仪的手微微触碰着小腹,半晌才重重叹了口气,“你尚在襁褓中的时候,娘本是又怀了一胎,并且你祖父还断言,定是个身强体壮的少爷……”
“我原来还应该有个弟弟吗?”景雁瑶抬起头,定定望着敖媚仪,眼神中满是疑惑,其间还掺杂了些希冀。景雁瑶与敖媚仪一般,孤芳自赏,从不屑与他人为伍;但每每见到景泽枫与景雪瑶那兄妹情深的一幕,她还是会生出些许羡慕。若自己不是孤单单一个人,哪怕有个亲姐妹,也总是好的。
“原本是有的,只可惜……后来没了,”一念到那个胎死腹中的孩儿,敖媚仪就红了眼圈。她本是极好看的女子,这会子强忍着不让眼泪流出来的坚强模样,倒是更加让人怜悯。她紧紧拥住景雁瑶,字字泣血,“雁儿,你的弟弟,没有福气啊。”
“娘不哭,”景雁瑶虽年岁小,却也懂事,更加用力的拥住敖媚仪,顺势拍了拍她的背,慰藉道,“娘不是还有雁儿吗?况且娘还年轻,还能给雁儿生很多很多的弟弟和妹妹……”
能或不能,敖媚仪心如明镜;如今姬无双可是专房之宠,即使她腹中胎儿己过四五月,景天佑依旧每晚相陪,竟是再不来千柳苑一次,真真是“只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敖媚仪这样心酸的想着,忽然就笑了,笑的无比凄凉。是报应,这果然是报应,想当初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的恩宠,那时她居在最高点踩着府里的几位夫人,只是如今,她居然也被这样踩在脚底下了。
“娘……”景雁瑶见敖媚仪半天不说话,便又忧心的唤了一声。
“听闻那姬无双腹部已然隆起不小,身子却愈发消瘦,竟是不见半分丰腴?”敖媚仪忽然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不知是在问景雁瑶,还是在喃喃自语。
“嗯,是啊,据爹说,许是六娘身子孱弱的过。”不怪景雁瑶这样说,景府中人都是这么传的。
景雁瑶毕竟年岁甚小,人云亦云,敖媚仪却果断不这样想,摇着头道,“当初我也是这般,有孕在身,进补不断,身子却愈发瘦弱,时常觉着气血不足……难不成,这姬无双也会如我从前那般?”敖媚仪似是自言自语,也不听景雁瑶接了什么话,倒是深锁眉头,不知又在想些什么了。
好的不灵坏的灵,不成想敖媚仪这话不过才说了几天,春日里的一个正午,正是用午膳的时辰,无双苑却传来噩耗,姬无双无故血崩小产,性命堪舆。几乎整个景府的主子丫头都聚在了无双苑中,本来偌大的院子,如今倒也显得有些挤挤巴巴的了。
景云瑶的松柏苑离无双苑最近,所以最先到了这里。只是见到姬无双的时候,她已经昏迷不醒,并且嘴边还挂有吐出的余物,身下早已是鲜血淋漓,情景甚为可怖。景云瑶虽心焦万分,却也没急晕了脑子,当机立断的对一旁吓得目瞪口呆的红袖大声命令道,“你速速回松柏苑,去后院库房中取白芍一两、白术一两、当归一两、丹皮三钱、三七根三钱、生地三钱、甘草两钱、黑芥穗两钱、柴胡一钱,以热水煎好后立刻端来,一定要快,绝对不可误了一分!”
“是……是,大姑娘。”红袖也是吓傻了,饶是平日里再伶俐,又哪里记得住景云瑶说的那些。好在青芷虽也担惊受怕,总算是自家主子的事儿,景云瑶说的话她都牢记于心,便对景云瑶一福身子,道,“大姑娘,六夫人就托付给您了,奴婢随红袖一齐去煎药。”
有青芷在,景云瑶自然更放心,便放了她二人出去。而此时,其他院子的人也都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景天佑在所有人面前,黑着脸大跨步的进了无双苑,待到了姬无双这里时,但见景云瑶正蹙着眉头帮她止血擦拭,他二话不说,上前揪着景云瑶的衣领就将她提了起来。
“爹……”景云瑶吓了一跳,手中拿着的擦拭锦帕已是鲜血满满,顺着锦帕滴在地上。景天佑见了,尤其生气,更是对景云瑶怒目相视。
景云瑶早便想到景天佑定会迁怒于自己,景天佑就是这样不懂转弯的人,当初他那样信任自己,将姬无双的胎交给自己看管,如今姬无双出现血崩小产,要受责罚,她自是首当其冲的。
“爹,孩子恐怕……保不住了,但云儿尽量让六娘……”景云瑶一颗心突突的跳着,景天佑每每生气时候都会发泄出来,如今居然隐忍着半句话都没说,这让她更加恐惧。
“以后,无双之事不必你管。”景天佑居然忽的平静下来,揪着景云瑶的手也松开了。景云瑶眼见着景天佑双膝跪地,紧紧握着姬无双的手,不停对她说着,“无双,坚持住,有我在这里,定不会让你出事,我们会百子千孙,我们会……”
“爹,云儿已经给六娘开了平肝开郁止血汤,这汤药服下后,一剂呕吐止,二剂干渴除,四剂血崩愈。爹爹不用担心六娘,六娘一定会吉人天相的……”景云瑶说这话的时候,全身不可抑制的颤抖,她怕,她怕她好不容易争回来的这些,再度被打回原形。这一刻,她是真的怕了。
57、借她之手
“你走,我不想见你。”景天佑不置可否,却下了逐客令。而与此同时,景祥隆和温又容也急急赶了来。景天佑见景祥隆来了,便让开位置,让景祥隆帮姬无双把脉断症。在这个时候,除了景祥隆,他竟是连自己的医术都不肯相信。
温又容身旁一如既往的陪着温晴茵,一对姑侄本就长得颇像,站在一起,无论气质或模样,看起来倒是更像母女。沈从薏这时候也跟着进了来,口中还急急说着,“怎么好好的,突然就小产了呢,”转头间,望见景云瑶立在门口,似乎与众人都脱离开来,也知道景天佑定是又感情用事,苛责景云瑶了。这时候她可是要点燃一把小火,不然如何将景天佑心头的那点愤怒瞬时燎原呢,这般想着,沈从薏便带着些责怪的口气问景云瑶道,“云儿啊,你六娘的身子向来是你看着的,这之前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为何不说给你爹爹和祖父听呢。”
“六娘身子一直安好,从未出现任何不适之状,”景云瑶也知沈从薏这番言语的用心,忙辩解道,“况且昨晚我还给六娘把脉,六娘胎像稳定,的确没有一丁点小产的迹象。”
“我不想听见你的声音,回你的松柏苑。”景天佑再度隐忍着怒气开了口,却始终不曾回头见景云瑶一眼。景云瑶心中像是被刀子狠狠的剜了一下,顷刻间血流如注,疼痛丝毫不逊于床上昏迷不醒的姬无双。少时,她垂了头,缓缓的走了出去。经过景雪瑶几个身边的时候,还听到些让人心寒的窃窃私语。
“哼,枉她还自称什么医术高明,竟是连个胎都稳不住,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去了。”说这话的,是一直和景雪瑶连成一线的景月瑶。
“哎,别这么说,医术可是大姐姐唯一的长处了,如今若连医术都受质疑的话,那她还有什么脸面称是景府的大姑娘?其身不正,又如何做咱们的大姐姐呢?”景雪瑶接着景月瑶的话说道,该打击景云瑶的时候,她定然会出手,毕竟在她眼中,景云瑶可是她最大的情敌。
景雨瑶向来是站在景云瑶这边,但这次也没有开口说话,只是望着景云瑶的背影,微微叹了口气;景雁瑶难得没在伤口上撒把盐,倒不是因为她同情景云瑶,而是她想起了那晚敖媚仪所说的话,她虽年纪小,心眼可不少,这会子自然觉出了其中有诈。
尽管景云瑶被景天佑赶走,但她命红袖和青芷煎好的平肝开郁止血汤却得到了景祥隆的颔首同意,给姬无双喝下后,她果然先止住了呕吐,再过小半个时辰,人也清醒过来。流出了那样多的血,她身子自是孱弱至极,尽管连说话都没有力气,她还是开口,费尽浑身解数道,“我们的……孩子呢?”
“孩子……我们还会有很多,你养好身子才是目前最重要的。”景天佑实在说不出孩子没了这话,咬了半天的嘴唇,才答了姬无双的话。
姬无双闻言,绝望的闭上双眼,眼角开始有泪滑下来,“没了……没了……”吐出这两句后,竟是又晕了过去。
景祥隆见景天佑情绪太过激动,只得暂时安抚住他,又给姬无双开了几副药,便让绿柳和红烟去京安大药房抓药了。余下几位看热闹的夫人,也都被景天佑赶了回去,热闹非凡的无双苑刹那便安静下来,唯有景天佑陪在依旧昏迷的姬无双身边,一刻不曾离去。
沈从薏对着桑柔使了个眼色,桑柔立即会意,与沈从薏一块回了紫竹苑。这两人素日里就是交好的,所以其他人也不甚在意,自是各回各院了。姬无双血崩小产之事一发,又够这些女子说道一阵子了。
“姐姐,这会子让妹妹来,可是姐姐有了什么发现?”姬无双小产,表面看来最高兴的人自然是桑柔。她最不懂掩饰,兴高采烈的望着沈从薏,表情比得到那灿光和田玉枕时候还要得意许多倍。
“唉。”沈从薏不说话,却先叹了口气,之后是许久的沉默。桑柔是最最沉不住气的,见沈从薏这番欲言又止,便猜想沈从薏定是知道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忙心急着又开口询问道,“我向来是最最敬姐姐的,也与姐姐最为交好,姐姐有什么话且说着,不必担心其他。”
“既然妹妹这样说,那我便说给你听。只是希望妹妹定要守口如瓶,决计不能将这事再说给第三人。”沈从薏抬眼间,眼圈儿居然红了,好像遇到什么伤心事一般。
“姐姐但说无妨。”桑柔的好奇心已经到了极致,这样的沈从薏,她还是第一次见。
“唉,”沈从薏开口前,又重重叹口气,“有些事情,本该烂在心里一辈子,可妹妹是我最信任的人儿,这会子说给妹妹听,我心里也好受些,”见桑柔点头,模样已是迫不及待,沈从薏便也不再吊着她的胃口,“其实六妹妹这次血崩小产,并非突发之事,而是……有人故意为之,在背后做了不少小动作。”
“哦?”桑柔倒是提起兴趣来,居然有人如此按捺不住,“三姐姐素来温婉,这事儿,该不会是敖媚仪妒忌才故意为之的吧?”
“并不是她,”沈从薏却摇摇头,否定了桑柔的想法,后说出了一个桑柔就是想破头皮都想不到的人,“而是……云儿。”
“是她?”桑柔开始时候还不敢相信,几乎是立即摇头道,“怎么可能是她呢,所有人都清楚,她和姬无双那蹄子最为交好,就连这胎,也是那蹄子亲口要她照看的,她怎会自打嘴巴呢。”
沈从薏闻言,再度重重叹息,道,“其实有些事,你进府晚,并不知晓。我的双胞姐姐沈从嫣,便是这府里原来的大夫人,从前是以一舞与家长订了终身,只可惜后来失了一条腿,便再不得宠爱,后更**而去。或许云儿是在哪里听闻了这些传言,便对六妹妹心中有了嫉恨,才会痛下死手的吧。”
“那……姐姐又何以得知,何以确定呢?”桑柔好像抓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般,面上满是幸灾乐祸的问道。
沈从薏知道桑柔上钩了,又沉默半晌才答道,“是云儿身边的丫头红袖实在看不过去,来告诉我的。”沈从薏将红袖所说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