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蔓-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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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摇头,也挺可怜她,应该是个豪门小少妇,怎么沦落到被踢出家门的地步?
她颤声再问:“那么,我可以打个电话吗?”
警察想了下,出去请示领导后,终于获准她可以打个电话,她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可以求助,第一个想到的人,是李文凯。
他远在千里之外,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第一个跳到唐曼的脑子里的,竟然是他。
电话一通,唐曼泪如雨下。
李文凯好象正在外面吃饭,一听唐曼在哭,听的她吃力的两句话说出的原因,他马上惊住。
但只有一秒钟,他就镇定,安慰唐曼:“小曼,你不要惊慌,你给我记着一件事,什么也不要说,不要怕,我在济南有朋友,我会第一时间联系我朋友,联系律师,还有,我会坐晚间的飞机直接飞到济南。”
正文 60
六个小时后,李文凯出现在她的视线,审讯室冰冷的门打开,他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时,唐曼刹那间失神,她不可置信,只是轻轻的说了一句:“是天使来了吗?”
她泪盈于睫,看着他,站不起来,只能向他伸出手。
李文凯一步跨进来,看着她满脸的憔悴,他心疼的握住她冰凉的手指,只能轻叹:“可怜的唐曼。”
唐曼呆呆的说,“可怜的唐曼。”
她哭:“我口渴。”
“难道他们不给你水喝?”
“不知道,我没有要。”
他坐下来,扶住她的肩,“告诉我,你都和警察说了什么?”
接到唐曼的电话,他陷入困惑,没多细想,他马上联系了济南的朋友,几乎在同一时间,他朋友便咨询了律师,然后和律师一起等他,他订好了机票后旋即赶了过来。
唐曼眼睛空洞,声音暗哑,“我也不知道说了什么。”
“小曼,如果你相信我,你把这件事的起因,过程,你告诉我,我帮你想办法。”
起因,从哪里讲?她只是掉泪,平静后,她苦笑,简短的把和张家的恩怨,张启轩的恋情告诉了他。
他听的皱眉。
有人敲门,是警察和李文凯的朋友,他朋友说:“我刚问了,其实她的案子并不重,那个伤者在医院已经醒了过来,她只是撞破了头,扭伤了脚踝骨,只是她的家人情绪激动,一定要告她。”
唐曼苦笑,“其实我不是有意要杀她,但是我恨她。”
李文凯朋友无所谓的耸下肩,“你应该一刀命中她的脸,反正要被告,就照着脸,唰的一刀小白菜变成血芙蓉,多痛快。”
唐曼喃喃的说:“说的也是,我应该提前准备把刀。”
李文凯朋友开玩笑的和李文凯说:“你不想让她在警察局过夜吧?那我去交保释金把她保出来?”
唐曼抬起无辜的眼,傻看着这一切,是啊,难道她要在警察局过夜?
李文凯想了一下,他制止朋友,“不要这么做。”
转头他告诉唐曼:“小妹,不是我不愿意保你,这件事我必须要和你分析清楚,你现在还是张家的儿媳妇,理应由张家出面来保你,如果我贸然伸手,钱是小事,可是我和你的关系,也许就变的不清不白,我是男人无所谓,但我不想你无端的被扣上一个*的恶名。”他和朋友说,“你把律师叫进来,这件事,解铃还需系铃人,现在我们要做两件事。”他从容不迫的和朋友说,“你去帮我买点吃的,她一天都没吃东西,你看她哪有一点力气,还有,我让律师去找高仁慧家人。小妹,你放心一件事,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我不会让你在这里过夜。”
他朋友哈哈笑,马上叫律师进来。
唐曼只觉得他在几分钟内就给自己输入了无穷的力量。
她只有嗫嚅一句:“谢谢你文哥。”
李文凯的办事能力和他的慎密细心结合起来,事情处理的异乎寻常的迅速,一小时后,唐曼终于被获准离开警察。
她非常惊讶:“警察不会再追究我的责任了吗?”
“傻丫头,你已经没事了,高仁慧也不会告你,放心吧。”
她疑惑:“真的这么轻描淡写。你是用的什么办法?”
“什么办法也没用,只是避轻就重的点明事实,我只让律师告诉了她一句话,如果你要打官司,我们只好奉陪,但是,事情前因后果我的律师必须要讲清楚,而且,律师会从张启轩和她分手的原因上开始问。”
唐曼奇怪:“这和张启轩和她分手有什么关系?”
“傻丫头,她和张启轩已经订婚,突然分手,张启轩闪电般娶你,中间又发生这么多错综复杂的事,你觉得以她高家的身分和官位,她们会容忍别人这样揭出这些事来?”
“她完全可以一句话感情不合分手,这件事和我伤她好象搭不上调,问个不停岂不是象泼妇找茬。”
他淡淡的说:“真的如果打官司,律师一定要具备一些找茬的能力,越肮脏的事越有价值。”
两人一起出了警察局,李文凯朋友的保时捷早已守时的等在门口。
唐曼突然想起一件事,她苦笑,“至始至终,我公婆一家都没人来问候过我。”
他转过脸,很轻的说:“因为你对他们,已经没有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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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夜景鬼魑的倒退,唐曼辛酸,“文哥,我与你萍水相逢,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他却也象陷入疑惑,“我也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才仅仅十几分钟,车子又停在了医院门口,看着医院大门,唐曼升起一种恐惧,百感交集。
李文凯劝她:“唐曼,你还是张启轩的妻子,没人能把你从他身边强行拉开,你应该勇敢一点,不管张家人对你怎么样,你现在必须回去,就算张启轩要和你离婚,你也要笑着面对,那不会是世界末日。”
唐曼黯然落泪。说不出一句话来。
李文凯说:“我,会在济南呆两天,如果你有任何事,记得打电话给我。”
他根本没有下车,唐曼也不需要他客套的下车再来安慰自己,他做的已经感动她泪水涟涟,所谓滴水之恩,当报以涌泉,假如在古时,她会卖身为奴,为他做牛做马。
可是这是今世,她流泪辛酸的想,假如有一天你需要我,我又有什么可以回报于你的?
回到医院已经是深夜,张家人都已经睡下,她这才想起,原来自己已经没有休息的地方。
她蹒跚走到张启轩的病房前,感谢张家人的仁慈,他们并没有设几道岗来阻止她。
护士告诉他:“病人刚刚睡下了,你是他的妻子吗?他有问起你。”
她看病房里,包围在一堆仪器里的张启轩果然已经睡着,苍白没有血色的脸,吹弹即破似,他脸上还有婴儿般的恬静,完全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
她伏在无菌病房外,目不转睛的看着张启轩,直到看的自己眼睛生疼,昏睡在长椅上,护士来叫醒她,非常同情的和她说:“你回病房去休息一会儿吧。”
“你们还有多余的房间吗?”
护士摇头。
唐曼非常无奈,先只能凑和一晚,去大厅的长椅上睡一会儿,没关系,比这个更凄凉处境的人比比皆是,她不是最苦的,李文凯说的对,这不会是世界末日。
她脱下大衣盖好,蜷缩在长椅上,非常庆幸,长椅的旁边有暖气,让她在漫漫长夜不至于冻死也无人知晓,只是,她心里的苦楚刺激着她,让她夜难成眠,这个夜晚,能睡熟的人都已经睡下,而她,张启轩的合法妻子,却孤零零成这般模样,实在不得不让她流泪。
终于到破晓时,张瑞恒发现了她,他这才想起被大家疏忽了的儿媳妇,有些歉意。
他解释给唐曼听,“启轩中间醒了过来,大家都忙着看启轩,结果疏忽了你。”
唐曼很疲倦,她低声说:“对不起,爸爸,我太*,给您带来麻烦。”
张瑞恒叹口气,因为今天有个政府考察团要到工厂,他不得不临时回去。
他想起一件事,“唐曼,要是你在医院住不方便,就在外面酒店住吧。”
唐曼明白。
拖着浮肿的脚回无菌病房外看张启轩,终于看见张启轩已经醒来。看见了唐曼,他虚弱的笑下。
唐曼掉下泪来。
张启轩自被子里,艰难的抬起一只手,向她,一,二示意,竖起两根手指。
唐曼只是哭,一,二,两根手指,你和我,两个人,以前,她和他,晚上躺在一起,曾经玩过的一个小游戏,勾着手指头,象天真无邪的孩子一样,两个人。
隔着玻璃,她把手指贴在玻璃上,一,二,她伸出两根手指头。
他绽开唇角,微微露出一个微笑。
唐曼相信,他是爱她的,哪怕只有那么一点点的动心,她也相信,他爱过她。
她告诉他:“启轩,还记得吗?我说过的,春天的时候,你和我一起去看桃花,摘槐花,我带你回老家,那里有温暖的土炕,潮湿的泥土,空气里弥漫花香,我们一起散步,在溪水里洗完脚后,我们躺在被太阳晒的温热的大岩石上。”她脸红,小声下来,“没有人注意我们,我们在阳光下躺着,除了*还是*。”
张启轩脸上也泛一点微红。
唐曼眨眼逗他:“老公,我想念和你*的感觉。你是个讨厌的混蛋。”
两人眼神相交,唐曼再也忍不住,别过头,她悄悄拭去眼泪。
护士来劝她:“让他休息一会儿吧。”
唐曼知道张太太不喜欢自己,张家其他人也是一样,为了和张家人尽量减少碰面发生矛盾,唐曼在医院最近的酒店订了房间,并且尽量避免和张家人见面,等他们不在时她再去见张启轩。
医生告诉她:“他生命体征平稳,目前没有任何排斥反应,正在一天天恢复健康。这真是让人振奋的消息。”
唐曼也喜极而泣,医生又说:“如果没有异常,不需要一个月,他就可以出无菌病房了。”
真的吗,如果真是那样,就是说,不到一个月,她就可以触摸到他,可以抱到他了,想起这些,她兴奋的浑身的神经都有些敏感。
直到接到李文凯的电话,她才歉疚的发现,两天了竟然忘了和他打一个电话。
他说:“小曼,我要回上海,从美国来了几个朋友,我必须要回去。”
唐曼心又提了上来,他要走了?他真的要走了。她一下心如潮涌,他象神一样的搭救了她,未计任何回报,潇洒的又要离去。
“我就在你入住的酒店门口,你可以下来一下吗?”
唐曼顿时有些紧张,放了电话,她象个初次要赴约的小女孩一样,急忙的洗脸,擦面霜,觉得不能浓妆艳抹,所以只是把头发梳了一下,扎起来,然后淡淡的给自己擦了点口红,看着不这么苍白无力后这才下楼去。
李文凯坐在朋友的那辆保时捷里,看到唐曼从酒店里跑出来,他心跳突然慢三拍。
赶紧低下头,乱麻理不清,只有斩断。
唐曼走过来,看见他,有些失神。
李文凯终于下车,站在她的面前。
他一动不动,她一言不发。
他说:“我必须要回去,你自己保重,有事打电话给我。”
她忍着眼泪,却忍不住升起的水雾,只有点头。
李文凯轻轻叹气,扶着她的肩,“小曼。”
唐曼终于忍不住眼泪,她扑在他怀里,“大哥。”
有这样一个大哥,她此生足矣。
两人紧紧的拥抱。唐曼心里是暖暖的满足,李文凯却是无限惆怅。
李文凯的朋友在车里无可奈何的撇嘴,“可怜的李三疯。”
再好的温暖也只停顿了这短短的一刻,他放开唐曼。
给她抹去眼泪,他说:“记着我的话,有事,一定打电话给我。”
唐曼握住他的手,难过的说不出话来。
他叹气,终于忍不住,低下头,把她的手合在自己掌心,轻吻一下她的指尖。然后蓦的转身拉开车门上了车。
直到上车了,他也没有再回头。
看着他离去,唐曼心里突然间失去了依靠一样,他就象武侠小说里的侠士,挥剑问情,剑回鞘中,身影转瞬而逝,却把所有的空荒和寂寞留下来。
坐在车里,李文凯的朋友同情的和他说:“文凯,你真可怜,其实,如果你再主动一点,不是没有希望。”
他只叹息。的确,这朵玫瑰虽然有刺,可是却芬芳娇美,楚楚可怜,他没法不冲 动,刚才抱她在怀里,差一点就失了分寸,想偏过头,吻一下她的嘴 唇,尝一下她的感觉。可是如果真的这样做了,他和登徒子没两样,彻底失去她。
他没办法,只有惆怅。
——
回到房间里,唐曼足足哭了一个上午。到了下午时,她才去医院。
张启轩的状态已经稳定,他甚至可以撑着坐起来,等唐曼来了,他抓过话筒,“我一直在等你,为什么上午不来?”
唐曼说:“这几天可能有些累,上午时多睡了一会儿。”
他恋恋不舍的说:“我真想抱抱你。”
这真的是他的真心话,他看的见唐曼的憔悴,消瘦,从来没有发现,她是这样的漂亮。
而她瘦了,这薄弱的美让他心里跟着心疼。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