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首齐眉-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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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这引用下,突然觉得挺应景。
、不可理喻
齐雪真最终还是没有耐心等待齐恺卓回来。自从上次晚饭时和父亲发生激烈的争执后,齐恺丰更是气得好几天都没跟她说话。齐雪真对此当然求之不得,所以也没主动搭话。但齐母却反了过来,放着舞蹈室不理,偏偏把所有关注都投在了齐雪真身上。齐雪真每次想出门,齐母必定会跟随而行,搞得齐雪真一次都出不了门。
但山人自有妙计,且船到桥头自然直,所以齐雪真还是寻到了机会离家出走。
七月二十号这天,齐恺丰去了B市下辖的几个县镇视察工作,要几天后才会返回B市。齐老先生则和齐雪真的外祖父母一起去了首都参加离退休老干部活动中心所举办的活动,估计要一个星期后才会回来。而二十号这晚,城市景观交响音乐会会在海昌塔广场举行。而齐母受到大学同学相邀,一同前往海昌塔赏乐。齐母的这个大学同学是H大音乐学院的教授,两人大学时因偶然的机缘相识,这十几年来维持的关系还算不错,所以也不好拒绝。再加上这次的城市景观交响音乐会极为难得,是B市文化局一年一次举办的交流会,每年都会邀约西方各国的交响乐团前来交流,是以,每年的音乐会上都会出现B市的各种名门政要,富贾巨商。即使没有一丝音乐细胞,但附庸风雅这等事,这些富贾巨商、名媛千金、政要权贵们都做得熟门熟路。
是以,齐母答应了老同学的邀约。但还是担心齐雪真,所以心里便希望女儿能跟着一道去。但齐雪真没有犹豫的拒绝了,齐母虽说有些不悦,但意料中的事还是让她很快疏通了胸中的郁气。
齐母换了正式礼服裙后,临出门前不忘叮嘱保姆翠玲:“留意一下她的动静,不要让她出门,听懂了吗?”
保姆很老实本分的点了点头。
这天的夜色格外的好,月华清亮,繁星满天。齐雪真坐在后院的凉台下乘凉,整座小楼许是因只有她一人的缘故,显得格外寂静,格外幽然。大理石桌上放有解暑的水果,齐雪真一边挖着一半西瓜,一边在静静看着书。
保姆也和她一样,挖着另一半西瓜在吃,看着入神的齐雪真,嘴唇微动,话也就说了出来,“小姐啊,你那晚实在不该跟先生顶嘴的。”虽说她本人读的书不多,但百善孝为先尊师敬长的道理她还是懂的。
齐雪真耸耸肩,不以为然。她说道:“翠姨,这些道理我能背出一箩筐来。但是,”她语气转向肃穆,“知道是一回事,做不做得到,又是另一回事。孝顺可以,但不要愚孝。”
若是为了让父母高兴而放弃白琤,她一点也做不到。
保姆一时半会也想不到该怎么反驳她,于是只能微张大嘴愣住了。齐雪真瞥了她一眼,神色有些不自然,但还是说道:“翠姨,我好像有点饿了,我想吃宴西楼的深井烧鹅。”
保姆刚回神,但又是一愣,“可、可我不会做啊。”
齐雪真暗叹一声,“宴西楼有。”她顿了顿,又提醒,“现在去买,应该还有。”
保姆一时犯了难,她看了看表,发现才晚上七点四十分,宴西楼此时正是人满为患的时候,深井烧鹅作为镇店名菜,不一定会有,也许等她去到的时候,可能已经卖光了。而太太交代过,要她务必看好小姐。
保姆在一边犯难,齐雪真却容不得她想太久,她有些不耐烦,语气不是太好,“翠姨,你不想去还是不愿去?或者是觉得我指使你跑腿你心里不大乐意?”
不过寻常一件小事,今晚的齐雪真却显得有些咄咄逼人。保姆左思右想,还是决定遂她的意。
等保姆离开小楼,齐雪真立马扔下手里的书,火急火燎的冲到了三楼卧室。进门、反锁,从床底拖出前两天收拾好的行李,快速查看了下携带的证件银行卡有无遗漏,之后又急急忙忙的换了衣服,穿戴整齐后拖着行李箱便下了楼。十分钟后,提前预约的出租车便到了楼下门口,匆忙的熄灯关门后,才拎着行李箱进了出租车的后座。
齐雪真蓦地松了口气,“师傅,机场。”
司机虽有疑惑,但拿人钱财办事,他也闭嘴噤声,没有多管闲事。
但齐雪真最终还是没有如意。等保姆从宴西楼打包烧鹅回来后,已经不见齐雪真的踪影。她急得手忙脚乱,但还是尽力镇定下来拨打了齐母的手机。齐母听见女儿不见的消息,顾不得进行到一半的音乐会,撇下老同学后就立刻回了京淮路。
路上,齐母坐在后座揉着疲惫的眉心,脸色一点也不好,可见是十分生气。稍加猜测,就能想到齐雪真会去哪里。逐一给以往和齐雪真交好的同学朋友打了电话,隐晦的询问了齐雪真的行踪,但一无所获。齐母无奈,只得按下了周秘书长的手机,电话接通,齐母开口求助,“周秘书长,我现在很需要您的帮助,您方便吗?”
周秘书长一听闻事关书记千金,忙不迭爽快答应了。齐母回到京淮路,保姆见到她不等她开口,便把事情一五一十的道来。等保姆说完,齐母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已经晚上八点过十五分钟。她挥退了保姆,自己则忙着上楼卸妆换装,十五分钟后,司机载着她和保姆出了京淮路,朝B市机场方向驶去。
“由B市前往洛杉矶的旅客请注意:我们抱歉地通知,您乘坐的CA5801次航班由于飞机在本站出现机械故障,决定取消今日飞行,请您改乘明日CA3511次航班,起飞时间为十一点三十分。在此我们深表歉意。请您与五号问询台工作人员联系,或拔打联系电话95583,我们将为您妥善安排。谢谢!”
齐雪真在候机室里等待,正拿出耳机线刚想戴上,却不料航班取消的广播此时突兀响起。环望候机室里的其余乘客,显然已经被这突兀的消息震呆,好一会才开始躁动,静谧的候机室隐隐响起男女混杂的抱怨咒骂。
但咒骂的时间不长,很快,候机室里等候的乘客开始按照广播指引,前往五号询问台咨询相关事宜。不过片刻,诺大的候机室只剩下三三两两的乘客。
齐雪真微微泄气,但还是即刻拖起行李箱准备走出候机室。可她还是迟了一步,就在她刚起身的时候,齐母和周秘书长已经带人出现在候机室门口。机场负责国际航班的经理人见到候机室里还有两个年轻男孩,马上和身后的工作人员交头接耳,不多时,两个年轻男孩被请出了候机室,临走时还狐疑不定的望着齐雪真这边的动向,看着齐母和西装革履的周秘书长的眼神简直像是在看拐卖人口的人贩子!
又清了在场的工作人员,等候机室里只剩下齐母一行寥寥可数的人时,齐母才阴着张脸迈步朝齐雪真逼近,怒喝道:“你简直越来越不像话了!跟我回去!”
齐雪真轻笑一声,讽道:“尊贵的齐太太,我要时时刻刻都听你们的安排才叫像话吧。但我受够这种没有自主选择权的日子,我傻了才会跟你回去!”
齐母怒不可遏,抿紧唇释放威压的再次朝齐雪真逼近,但她越往前,齐雪真则越退后。齐母深吸气,决定采取怀柔政策,尽量心平气和的说道:“妈妈只是担心你,如果你真的想去美国……”她话停了一停,又说:“其实妈妈可以陪你去的,没必要这样连夜出行。”
齐雪真讥笑道:“陪我去?”她瞥过齐母身后静默的一行人,讥讽道:“彻底拆散我们倒是真吧。”
齐母感觉到额角正在突突地跳,脸色也是一阵黑一阵青,压制不住的怒意让她歇斯底里的吼叫道:“齐雪真,你如果敢踏出中国一步,我就死给你看!”
此话一出,不仅齐雪真怔立错愕,就连身后一言不发的周秘书长都惊讶的挑了挑眉。没等齐雪真接话,齐母更是咬牙切齿的恨声道:“我和白琤,有我没他,有他没我,你自己选!如果你想逼死自己的母亲,那就尽管走,就当我从没生过你这个女儿!”
听到母亲的这番话,看到母亲的这副强势姿态,齐雪真突然颓然无力的跌坐在椅子上。她觉得母亲已经病入膏肓,她却对此无力回天。影视剧里为爱执着,与家人反目成仇、恩断义绝的故事,原来不一定是假的,它还可能是真的。
坐了一会,齐雪真才起身,握着行李箱拖柄的手,迎向齐母胜利的眼神时不由自主的越攥越紧,她的眼神也冰冷下来,嘴里的话讥诮如故,“妈妈,你真是不可理喻,我不得不认输。”
父母的养育之恩,恩重如山。若为爱逼死父母,便会为世不容。这与弑父弑母这种大逆不道的行为相比,没有区别。
齐母没有再说话,反而是让周秘书长带来的人把她的行李箱夺了过来,一左一右站了两人。齐母率先出了候机室,齐雪真嘴角则一直挂着讥诮的笑,眼里寒意如雪,看着就令人慎得慌。
上了轿车,坐到后座,轿车驶离机场。华灯初上的街影快速后退,齐母望着五光十色的灯火,突然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你为他执着坚持,可曾想过,他是否还在原地?”
齐雪真没回应,但心里还是因齐母的这句话起了涟漪。
齐母看她一眼,继续漫不经心的说道:“即使没有我和你父亲的逼迫,你和白琤也未必能有个善始善终的结局。如果,你不是昏迷半年,而是五年、十年二十年呢?你能确定,白琤会为了一个和植物人没什么两样的你而耗尽大好年华去等待一个虚无的结果吗?即使白琤愿意,可不代表他的父母会同意。齐雪真,你懂吗?”
齐雪真垂头,咬着唇不做声,心里异常苦涩。
齐母加重了语气,“齐雪真,你懂吗?”
齐雪真泪光闪闪,抬头委屈怒吼:“我不懂,一点也不懂!但我知道,即使你是我的妈妈,也不该对我以死相逼令我两难!你凭什么?”
“凭我是生下你的妈!”
作者有话要说:看了晋江发的改版说明……整个人都不好了……
、前往美国
齐雪真连夜出离的事依旧让归家的齐恺丰怒不可遏,父女俩之间的关系已经降到冰点,便是齐母,也是一连几天阴沉着脸,谁也没理睬谁。等到几天后齐恺卓从美国急切赶回,这种冰与火的状态才慢慢改善。
此时,齐恺卓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望着垂眉敛目的齐雪真,给了她一记重重的爆粟,怒其不争的教训着:“齐雪真啊齐雪真,你非得这么犟,现在好了,你爸你妈他们铁定恨死白琤了!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平时都懂得进退有度,怎么一遇上白琤就变得少根筋了呢?”
齐雪真捂着额头,咬着唇委屈的看着齐恺卓,敢怒不敢言的样子令他怒气稍稍疏散。但齐恺卓还是严厉斥道:“你实在太不像话了,不管怎样他们都是你的爸爸妈妈,即使有错,也是能够被原谅的。何况他们也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你这样为了一个男人处处违逆他们,这不是在寒他们的心么?”
齐雪真底气不足的反驳,“可我是他们的女儿,他们这样干涉我的交友自由和婚姻大事,不也在寒我的心?”
齐恺卓无奈一叹,伸手帮她揉了揉额头,语气也放缓许多,“真真,听我说,可怜天下父母心。孩子是父母的命,是父母的心血,没有哪家父母不在乎自己的孩子。你的爸爸妈妈也不例外,尤其是经历了差点失去你的事后,失而复得会变得更加宝贵,也更加珍惜。你还未为人母,也……”
齐恺卓话说到一半,蓦地就噤了声。而齐雪真的眼神,如光速般暗淡下来,眼中瞬间溢满哀伤。如果没有这场车祸,她现在怕快要做母亲了吧。
齐恺卓也很识趣的没有再说,只是引开她的注意力,耐心安慰,“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未来还很长,谁也不知道明天会是什么样。谁年轻的时候没几个故事啊,现在的一点挫折,不过是人生中的一点小风浪而已。你要经得起大风大浪,这样才能看得见大海的波澜壮阔。”
齐雪真心里正在委屈的对手指,脸色也委屈不已,“可他们……他们把我的录取通知书给撕了……二叔,爸爸他太过分了!”
齐恺卓顿时有些黑线,又有些想笑,他又屈指弹了弹她的额头,笑道:“你的智商难道也离家出走了?你爸爸他说撕了你就信?即使撕了,offer难道没有备档?不过,你爸爸他不会这么做的,哥大这所名校,他还是放在眼中的。”
齐恺卓并没有告诉齐雪真,当初她考托福和GRE时所填写的全美几大名校,几乎都发来了录取通知书,但被他给截了。虚荣使人骄傲,虚心使人进步,他不希望看到自己的侄女因一时的成功而沾沾自喜,从而变成目中无人的傲慢姿态。
齐恺卓的话,无疑是给她打了一剂强心针,让她顿时从恹恹无神的状态中清醒,眼里迸发出无可遮掩的光彩。她小心翼翼的试问:“二叔,那……爸爸他同意我去哥大读研究生了?”
“你爸爸他还没昏头。”
齐雪真咧开嘴笑了,兴奋激动的心情差点就让她手舞足蹈起来,不过她还是克制住了。但克制是克制了,可还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