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婚-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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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敬伸手抓住她,他害怕慢了抓不住,出手急且快,顾冼尘没提防被他抓住,吃痛叫了起来,“痛!”
喊出来一个“痛”字,竟然浑身都失去了力气,本就虚浮的身子顺着郝敬力道的方向倒下。
“冼尘!”郝敬接住妻子,心慌意乱。
“小心受伤!”
顾冼尘倒在地上半坐着,听见郝敬焦灼的呼叫,惨淡的笑了。
“不,不会受伤,”她喃喃的说“我连受伤的勇气都没有!”坐在地上颓然地任由泪水一滴,一滴地滴落下来。
于在芳和郝家霖也吓了一跳,于在芳哼了一声,闭上了嘴,偷偷看了一眼郝敬,儿子焦灼的神情刺痛了她的眼睛,不甘和辛酸再度涌起。
郝敬抱起顾冼尘平放在床上,顾冼尘闭上眼睛,再也不愿意睁开,蜷缩着躲进被子里,她只想睡觉。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郝敬大致理清了情况,有些事需要询问母亲,顾冼尘也需要安静。
想到父母和自己都没有吃饭,此时也没有谁有心思做饭,看着睡在床上的妻子,替她倒了一杯温水放在床头,便叫上父母和自己一起去楼下面馆吃面。
于在芳说要回家,说自己胃痛吃不下。
郝敬坚持,三个人一起下楼。
屋里终于安静了,顾冼尘不愿意睁开眼睛,任自己在无边无际的迷茫中昏昏欲睡,往事不依不饶顽强地刺穿迷茫的丛林纠*缠着她,终于让她透不过气挣扎着睁开眼:这就是她的家,她要这样过一辈子?
透骨的冰凉从头浇到脚,顾冼尘背脊骨发寒,她缓缓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郝敬带着母亲到了楼下小区旁边的面馆,母亲哀怨地说吃不下,郝敬好言好语还奉上笑脸,于在芳才动了筷子。
妈妈是他要想保护的人,他是*宝贝,从小到大生活在她的温情之中。妈*姐姐去世后,妈妈养家的负担很重,一直辛劳地为家庭付出,为了挣钱,帮别人裁剪衣物,抄写刻画,什么都做。
他看不起爸爸,总渴望有一天能给妈妈满意的生活,他一直在努力,包括近期他已经看好的准备预定的房子,里面都有一间为妈妈准备的房间。
以后房子里有他和顾冼尘,以及他们的孩子,还有妈妈……
母亲很少有这样激动,只有那一年自己发高烧抽*搐,找不到去钓鱼的父亲,母亲一个人汗流浃背地背着他走了半天的路赶到市级医院,把他从生死线上救回来,妈妈吵着要和父亲离婚,当时,她也是这样崩溃的。
妈妈和冼尘都是她最重要的人,他都不想放弃。
正文 43,无言的报复
过了就餐时间的面店里客人并不多。厚厚的水晶塑料门帘挡住了北风的寒气,喝着面汤总有些温暖的感觉。
“勇哥真傻,那个女人根本就配不上他,也不爱他。”于在芳想起王勇当初不顾一切维护这个女人的样子,心中酸涩无比。
原来王勇就是妈*姐姐的恋人,那个和母亲,和姨妈一起长大的母亲眼中的男子汉。据妈妈说王勇和姨妈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恋人,但是一个叫君玫的狐狸精迷上了勇哥,从而抛下姨妈,杳无音信。姨妈受不了这样的打击,跳了河。
没想到妈妈,王勇和君玫,他们之间居然还有这样的故事。
尽管是多年以前的事,但是妈妈诉说这些事情的时候,说到自己的姐姐的死时,声音还是颤抖的,微红的眼睛闪着莹莹的泪花,可以想见母亲的心中有多不平静。
郝敬怜惜自己的母亲,妈妈心里也许是爱那个人的吧?他又看了一眼坐在一旁沉默的父亲。他不知道怎样安慰妈妈。
他是一个很理智的人,只在心里认定:这些与顾冼尘无关。
原来他们家和顾家有这样的渊源,这是不是说自己和顾冼尘也算是冥冥之中的有缘人呢?
劝走了爸爸妈妈,郝敬请店家煮一碗顾冼尘喜欢的墨鱼香菇面,打了包回到家,想叫醒顾冼尘起来吃面,可是看她埋在被子的身影,又不忍心打扰她的平静。
他很想告诉她,自己常常在吴联的律师事务所帮他做一些非诉讼的代理有不少收入,另外还有一些投资,折算下来已经够付房子的首期。
自己看好了一套房子,本打算这些天找个时间和妻子一起去看看户型。算了一下,首期款交了后,以后的分期付款有他们两人的公积金可以支付,基本上就没有什么负担。等房子买了,他们就可以要小宝贝了。
想到这些美好的生活,郝敬忽略掉今天的不愉快,他乐观地想,这些算什么呢?不过是一些旧事罢了!
昏昏沉沉的,醒来睁开眼,四周朦胧,只能勉强看见屋子摆放物件的轮廓,依稀看见有灯光斜照的光晕,顾冼尘起身看见自己的外套不知什么时候脱掉了,加下还有热水袋,便坐在床上呆了会儿,披上外套,走了出来。
“好香,鸡汤的味道?”顾冼尘闻了闻,好奇地走向厨房。
厨房很小,她倚在厨房门口,看见火苗轻轻舔着汤锅,炖鸡汤?郝敬会炖鸡汤?
汤锅冒出的暖暖的热气很快消失在空气里,仿佛那样的温暖是不能*的,多停留片刻都是奢侈。
听到开门的声音,顾冼尘转身看见郝敬,手里提着东西从门外进来,看见她站在那儿,忙关切的走过来问她好些没有。还说自己去买了冼尘喜欢的皮蛋瘦肉粥,给自己要了一个盒饭。
完了还得意地说自己向隔壁阿婆请教炖的鸡汤,说完夸张的用鼻子用力吸气:“挺香。”
说罢,拿出粥:“来,喝点粥。中午我还替你要了墨鱼香菇面,看你睡着了没叫醒你。后来,学做炖鸡做累了,饿了,我就热了把它吃了。”
郝敬看见顾冼尘杏眼迷迷蒙蒙的,像个懵懂的小孩子一样听他说话,并不搭腔。心里泛起柔情,暗自思忖一会儿,就把从妈妈那儿了解的情况说了,顾冼尘仍微笑着不言语,但是眼帘垂下,目光渐渐失了温度,没有光泽。
田静终是不甘心,既然已经说破二人之间的关系,就亲自上阵反复打电话约顾冼尘,要把当初的情况告诉她。
并不是不想知道,顾冼尘她想起从血型推断出自己身世开始,也曾经强烈渴望到极点的想知道属于自己的一切真相。
然而当初的现实就是:没有头绪,羽翼未丰,不是她父母的人却能供养她,给她吃饭穿衣,让她受教育。
她到哪里去寻找亲情?会不会最后连这一点温情都失去?
人真是现实的生物,生物进化的动力是生存。于是,为了生存她学会了放弃。或者可以说是长大了,知道一切都无法再改变,也知道失去的日子不会回来,所以, 放弃,才会不受伤害。
一直以来都只有靠自己。
再见田静时,是紫藤咖啡幽静的角落里。
悠扬的琴声特意营造了一种舒缓的氛围,顾冼尘是这里的常客,一走进来,阿玉就迎上来和她打招呼,她摆摆手,靠在一旁站定,眼睛望向田静订好的那张桌子。
这就是君玫。
姣好的五官依稀可见年轻时的美丽,自己并不是太像她,曾经有人说自己长得像顾国庆,现在看来那个人确实有洞察力。
顾冼尘抚平心情,慢慢走过去在田静对面坐下。微微一笑:“您好。”
田静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这是她自己魂牵梦引思念的女儿,她一定要告诉女儿,自己是爱她的。
原来自己的名字是顾美,两岁以前人人都叫自己美美。是安玉洁夺走了她,还威胁不准去看她。
“可是,我是一个母亲,我是爱你的啊!”田静嘤嘤的哭了起来。
“安玉洁怕顾国庆找到我,承诺帮助王勇,他是我的恩人,所以我就答应了。她还利用权力把我和王勇的名字资料都改了,我姓了我妈*姓。后来,知道她去世了,我只想和你相认,又不知道用什么办法,可是你不闻不问,你是不是恨着我?不愿意原谅我?”
听着她说的那些陈年旧事,对安玉洁口诛笔伐,看着她潸然泪下,顾冼尘更加悲观:据说血缘是神奇的,可为什么父亲和自己生活了这些年都没有发现自己是他的亲生女儿?可见人靠得住的真只有自己。
“其实,你只做错了一件事,就是生下我。”顾冼尘觉得这样的母亲同她心中描摹的母亲形象大相径庭,陌生得没有一点亲近的欲望。
“美美。”田静满腔的苦无从诉说,照顾瘫痪的人,对女儿思念,后悔,自责……她从没有好过一天,
“真相我都知道了,又能怎样?”顾冼尘望着窗外,“一切都不会改变。”
说到底我都是见不得光的私生子,还不如养女!
想来能够迷住两个男人,让他们没齿难忘,当初也应该是清水出芙蓉般美丽,然而岁月真是无情,如今她被怨念折磨失了清纯,也失了气度。
顾冼尘满脑袋都是安玉洁镇定自若的样子,哪怕是病入膏肓,她也一样的淡定。
是因为成竹在胸,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吧!可自己后来不也逃了吗?她抓住了人,可人的心呢?
安玉洁真了不起,虽然她没有幸福,因为她的幸福早就不在了。但她活生生拆散一对对鸳鸯,还让那些人都变成了怨男怨女,成功的让伤害了她的人也万劫不复。
不仅如此,女儿还同亲生父母形同路人。特别是父亲与女儿,朝夕相处却不得知,忽略,漠视……情何以堪?
安玉洁当时冷眼看着这一切,看着所有的棋子都受她控制……
该是何等快意!
……
真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到头来,白茫茫一片真干净。
她不要像君玫心生怨念,也不要成为于在芳一辈子不甘,当然也不想如安玉洁一样心机重重……
正文 44,逃离
接下来的日子奇异的平静,好像突然之间所有的烦恼都消失殆尽。顾冼尘对于所有的问题都只笑不语。
一转眼就快到春节了,春节要团圆,哥哥也该回来了。想到此,顾冼尘不禁打了一个寒战。
顾国庆和田静试探着问顾冼尘要不要买房子?上班不方便还可以回来住?甚至顾国庆还提到要给她一些股份……
顾冼尘统统不置一词。
为了女儿的幸福,顾国情和田静还亲自去找到于在芳。
于在芳自是没有好脸色,听完王勇的故事,知道他当初因为地质勘查而摔断双腿瘫痪在床,她更加心疼,尽管田静照顾了勇哥二十年,还为此接受安玉洁的资助放弃和女儿相认。可是她心中对田静的“横刀夺爱”,姐姐的死还是难以释然。
再见顾冼尘,于在芳的婆婆姿态也就拿了起来,颐指气使的样子显得顾冼尘更加低眉顺眼。
郝敬看她晚上常常泡在网上,走近一看,很多时候都见她在不耐烦地斗地主,已经负几千分了,于是笑话她:“你这样只能做千年的包身工。”
也不知这个词触到了顾冼尘的哪里,一晚上都没有说话。弄得郝敬暗自懊恼。
顾冼尘请了年假,说要歇息几天。
顾冼尘每天把家里收拾得整整齐齐。过季的衣物也分类放好,很多的温柔让郝敬甜蜜得不禁揣测。
他说不出原因,可是两个人相处冷暖自知,晚上愈加缠绵,可是身体的贴近并没有带来多余的温度,郝敬有一种抓不住的感觉。
这天下班,郝敬打开门,家里静悄悄的,屋子里收拾的依旧温馨,桌上是摆好的饭菜。
几个精致的菜,都是郝敬爱吃的,郝敬看了看干净整洁的房间和阳台上晾着的衣物,“人呢?”
……
“美美”
没有回声,心里有点慌。
“美美”
还是没有回声,他压下心里的不安,四处张望:床头柜上有纸。
有信。
还有“离婚协议”,顾冼尘已经签名。
电脑上,一切痕迹都清空了。
……
顾国庆看着郝敬递来的信和协议,眼神复杂:“找过她了吗?”
“只问了几个常来往的人。”
郝敬犹豫了一下,又说,“美美不太喜欢谈她自己的事,所以,也有可能去了我不知道的人那儿。”
田静在一旁自责的流泪:“是因为我,都是因为我……”
顾国庆看着田静悲伤的摇着头,沉吟着:“这孩子一直很乖巧,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也许……”
郝敬也是这样想的,也许她只是需要冷静几天。
……
三天后,在顾国庆的家,郝敬和顾国庆看到的是李联飞拿来的辞职信。
“我们做了请假处理,可是,总要找到人,这大过年的,孩子……”
“我已经拜托了一些朋友,应该很快就知道了。”顾国庆抽着烟,身心疲惫,“联飞,谢谢你!”
李联飞走了,郝敬也要告辞,顾国庆叫住他,第一次关心起他的工作,还有生活。
……
“你会和冼尘离婚吗?”
顾冼尘已经签了字,也就表明,只要他签字,两人就再也没有关系了。
“我,不知道。”的确不知道,顾冼尘这样一走了之,音信全无,他自己能坚持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