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婚-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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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他还没有做公司老总,可是比做了老总的陈伯伯还要忙,顾冼尘很难过,眼巴巴的看着父亲的背影,虚脱得什么也不想吃,眼泪汪汪地,可怜地念着爷爷和哥哥。
可是爷爷去世了,哥哥参了军,妈妈也病在床上。她看着父亲的背影第一次有了怨,怨他把她和母亲丢在了医院,她非常孤单,也很害怕:她也生病了,不能照顾妈妈,没人管她,也没人管母亲,她觉得父亲抛弃了她和母亲……
后来,这件伤了顾冼尘心的事居然成了顾国庆的先进事迹。
也就是在那一次住院中,她知道自己原来早就被抛弃了!
今天,被抛弃的感觉又袭向她,她觉得自己好像又看见了父亲的背影,那决然离开的背影,让她孤单的背影……
小阿姨打开门,顾冼尘才走到门厅便听到客厅里传来父亲的笑声,顾冼尘迟疑着,在门厅站定,望向小阿姨。
小阿姨抱歉地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走进自己的房间。
家中居然有父亲的笑声,顾冼尘很意外,她这是第几次听到父亲笑?记不得,总之父亲的笑声是极稀罕的。
顾国庆听见脚步声,扭头看见顾冼尘走进客厅有一刹那的失神。
“冼尘回来了?”
顾冼尘突然回家,顾国庆看着很久不见的女儿,清丽的脸上堆着难以置信,有些不自然。然而毕竟是见了大世面的人,弹指间神色自如,他转身对着女人说,“噢,这是我女儿。”
“冼尘,过来见见阿姨——”
顾冼尘怔怔地站着注视着他们,不说话,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个严肃的父亲,满面春风,原来不是不会笑,是对着旧人不屑于笑;原来不是不喜欢说话,是因为和我,和母亲无话可说;原来……
“我是,”女人打断顾国庆的话,有些结巴,“我是田静,你好!”
顾冼尘还是没有说话。
“美美,阿姨和你说话呢!”看着女人紧张的样子,顾国庆不安地提醒女儿。
顾冼尘一颗心沉到谷底:原来你,也会关心人?
泪水不争气的冒出来,模糊了眼睛。
佳玉的妈妈是不是想告诉自己这件事?
可是母亲去世才多久,就迫不及待登堂入室?
正文 35,失踪的谜团
任是外面的不管那一个男人这样做,她都能一笑了之。可是,他不行!他对母亲冷淡的神情还历历在目,恐怕他早就,这样渴望了!
虽然知道她自己不配生气,她是牢牢记得自己的身份的。但是,不行!她觉得恶心!她岂止是生气,她分明就是愤怒!
冷淡至极,嫌恶至极。
顾冼尘死死咬住*,复杂的眼光坚定地一一看过。其实她,什么也看不清楚。
罢了,罢了!
这本不是她的家,她毅然决然,转身离开。
“冼尘——”顾国庆慌乱地喊。
他受不了女儿这样的眼光,仿佛看到多年以前的安玉洁,当年也是这样的眼光把他打入了深渊。
顾冼尘拉开门:——砰——
摔门而去。
女人的脸煞白,跌坐在沙发上,“砰”的摔门声惊醒了她,仿佛做了多年的一个美梦,在梦里有一切美好,突然梦醒了,却发现:生,不如死。
看着女人就像一口气提不起来的失了魂,顾国庆的心揪在一起,十分抱歉地说:“我女儿,她,可能……她脾气不好,你不要见怪。”
他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想要安慰她,他又想马上找到顾冼尘。
从来都是胸有成竹,那怕黄副市长打压他,都没有让他如此慌张,他觉得事情有些失控,心中无名的慌乱,又无法判定原因。
“国庆,我——”田静终于抽泣出了声音,已经是泪流满面,失了魂魄。
……
顾冼尘如游魂,漫无边际地走在大街上。
都市的夜晚除了灯光如虹就是川流不息的车。车灯直刺刺的晃得她眼睛睁不开。抬头想看看天,除了霓虹在闪烁,哪里还看得见星星?就是天空的颜色都不确定,她几乎要以为是五彩的了。
那一闪一闪的疑似星星的,只是飞机尾翼的灯光。顾冼尘在心中自言自语:假的,假的,不是星星,星星早就被遮住了,或许是吓跑了……
为什么真的假的总是让人分不清!
走到哪里了?
好像是个广场。这是自己熟悉的城市,可这里是哪里?她却想不起来!
此时不是太晚,广场上还有玩耍的人,一个小孩蹒跚着步子从她跟前跑过,他的妈妈追来抓住他,担心得直叫:“宝贝小心!”小孩咯咯笑着钻出妈妈怀里,挣扎着往外奔,跟妈妈调皮。爸爸从一旁走来伸出双手一把把小孩捉住:“调皮蛋,妈妈累了,回家了——”
顾冼尘目不转睛,饥渴的盯着这紧密依偎着的一家人,直到看不见他们的背影。
她翻遍自己的记忆也没有找到这样暖洋洋的图像,支离破碎的影像中只有哥哥这样温暖的背过她。
连哄着她把爷爷拿给她的糖吃掉也让她觉得幸福,因为她感到了“亲密”。
只是后来,这样的亲密再也没有了。
她找了把树影下的椅子承担她再也支撑不了的身体,茫然地看着昏暗街灯下嬉闹的人们,这些人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幸福得,让她不想活了!
……
郝敬接到岳父的电话很意外,对他关心顾冼尘回没有回家这样的小事更是吃惊。
他记得顾冼尘说了今天部里聚餐,他今天陪领导到乡镇检查,也刚从外面回家。
岳父听他讲完,吩咐顾冼尘回家后马上给他回个电话。
挂上电话,郝敬觉得不对劲,电话里他好像依稀听到女人哭泣的声音。
他想了想,看看时间,已经夜里十一点多了,妻子很少晚归,他也有些担心。
打手机,关机!又打手机,还是关机!
郝敬渐渐有些坐不住了。
翻开电话本,给徐倩打电话,得知他们在农家乐,因为打了鱼要拿回家,吃罢晚饭就各自回家了。
那么,顾冼尘是回父亲家了?
郝敬拿起衣服想要出去找一找,可上哪儿去找呢?万一错过怎么办?
也亏得他平时是个有心人,拿出电话薄,找到许佳玉……但是,要不要大家一起担心?
他坐立不安:这可比公务难处理。
看看时间,只过了不到十分钟,为什么觉得过了好久!他脑中不断闪出若干刑事案件的镜头,他发现自己不能容忍这样的想象,越想越担心,于是决定还是打电话问问大家。
可是,朋友们都没有和她在一起!佳玉妈妈还主动接过电话说冼尘可能回家看爸爸去了。
快十二点了,顾国庆又打来电话,这一次,听见顾冼尘还没回家,声音明显着急起来。
岳父的态度让郝敬判断情况十分不正常,他不再犹豫,拿起外衣,匆匆下楼:可是冼尘,你在哪里?
郝敬在小区的外面来回走着,每一辆的士停下,他都三步并作两步赶上去,可是只有失望。每看见一个走来的身影他都不自觉地去判断是男是女,如果是女的身影,他就一直盯着,直到发现不是……
他满脑子都是顾冼尘的样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不和我说?
他越发着急,想起小时候外婆生病,妈妈要去医院照顾外婆,自己只有四岁,妈妈抱着自己想找到爸爸把自己交给他照料,可是找遍了每一个茶馆都没有找到爸爸,妈妈抱着他无助的哭泣,那种绝望刻入他的心。
如果说他以前尚不太明白妈妈为什么对这件事耿耿于怀,常和父亲吵着不原谅他。那么现在,现在他终于知道着急又无助,有劲无处使骂人都找不着方向的绝望滋味了。
而且,顾国庆居然,也来了!
顾国庆波澜不惊的脸上居然掀起翻滚的波涛。
郝敬愕然:他会着急?还会,伤心?
知道顾冼尘是从家离开的,根据两个点确定线路,他们分头寻找……
顾国庆动用了他的人脉,车站码头,娱乐场所……
直到天明,没有任何线索。
满地是烟头,整个屋里烟雾缭绕。
郝敬看着岳父的举动,觉得担心得要死的自己也比岳父冷静。
他看看坐立不安的岳父越发感到这件事有些蹊跷,可是岳父不说,他一时也不好贸然寻问。
他想了想,说:“美美胆子并不大……”
“你不懂,这不是胆子的问题!”
……
只有等公司上班后的情况。
公司里,顾冼尘今天没有去上班。
顾国庆终于发现:这个从不让他*心的女儿找不到了!
正文 36 ,一个人的爱情
到十点,李联飞亲自给顾国庆打电话,说刚才有电话打到办公室给顾冼尘请假,说她病了。
一个很陌生的电话,还在郊外?
等顾国庆和郝敬赶到那里,才发现这个旅店离安玉洁的墓地不远。
顾国庆心里一滞,一夜没有休息的脸铁青,步子有点乱。郝敬看见,连忙伸出手去搀扶,顾国庆让过他的手,无言的看了看他,随着服务员走进房间。
旅馆的的房间很简陋,比较干净,可是有些轻微洁癖的顾冼尘和衣半躺在床上,一脸疲惫,有些失魂落魄。
看见来人,顾冼尘面露诧异,随即眼光黯淡下来,脸上木然没有表情,直起身子坐着,也不打招呼。
顾国庆走上前,望着垂着眼的顾冼尘,胸口起伏着,郝敬怕他发火,跨过来靠近他:“冼尘,你把爸爸吓坏了!”
顾冼尘抬起头,很仔细地打量父亲,在她眼里从来都是器宇轩昂的顾国庆此时有些狼狈,甚至眼中还有忐忑和期待。红颜祸水啊!她心中感叹。又转眼看看郝敬,然后平静地问:“我跟单位请了一天假,要去墓地看看母亲,你们去不去?”
这个时候去扫墓?郝敬越发糊涂,心中打了无数问号。
顾国庆盯着顾冼尘,只是看着不说话,郝敬见此情景,忙对顾冼尘说:“好,我们都去。”说着,拉一拉岳父的衣服,示意顾国庆回话。
“好!”顾国庆终于吐出一个字。
沿着石梯而上,三个人的脚步都有些虚浮,顾国庆更是明显。
“山雨欲来风满楼”,郝敬的心越来越沉重。
顾冼尘站在墓前,面对安玉洁的照片,往事如烟,她有些失神。
安玉洁和她好似更像朋友。她从不掩饰她的不幸福,她会把她的体会和感情传递给顾冼尘,把她的贤惠和能干教给她,她们一起看京剧、看电影,一起等父亲下班,一起研究菜谱,一起逛商店,一起住院……
母亲,可以说尸骨未寒,父亲却……,她本不相信爱情,现在看来,婚姻也不过如此,就像一场巨大的赌博,对手退场,自然有替补加入。再说,男人还有欲望。
她虽不太释怀,却也想通了。就像办公室的水竹,有顽强的生命意识,哪怕是自己生根,总有活下去的方式。
“其实,我知道自己是收养的,”她对着听了这句话,猛然望向自己的顾国庆苦笑:“很感谢你们,比起许多父母不要的孩子,我很幸运,有饭吃,有衣穿,还有自己的房间和一个好工作。谢谢!”
她停了停,“我觉得我很贪心,我居然还想要一些幸福!现在,我太累了。我只想要自己快乐一点!”
“母亲其实最不放心你,常常叫我将来帮她照顾你。今天来告诉母亲,我无法帮她照顾你,因为你也,并不需要我了。”
这里视野很开阔,顾冼尘转头看向远方,“看在母亲默默爱你这么多年的份上,你自己跟母亲说一说吧!”
说完,顾冼尘突然迈步,任郝敬在后面喊,她也不理不回头,急速的冲向石梯往山下走去,她很迫切,她要过一种新的生活。
既然有那么多人都可以快乐,她为什么不可以?她还是花一样的年华!
顾冼尘的突然离去,让郝敬有一种抓不住的无力感,他正欲追上去,手一下子被股国庆抓住了。
股国庆脸色苍白,满头是汗,手捂着胸口……
郝敬吓坏了,抱住他:“爸爸,爸爸,怎么回事?你怎么了?”
突发性心绞痛,用了硝酸甘油后症状缓解。郝敬看着岳父床旁的心电图和医生的叮嘱,打电话找小阿姨来。
没想到除了小阿姨,还赶来了另一个女人。郝敬看着双眼红肿的她觉得有些面熟,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他有些明白了,昨天的事一定和这个女人有关。
“我是田静,”看着小阿姨叫他二哥,她有些小心的问他是不是冼尘的爱人郝敬。
“我是郝敬,冼尘的电话暂时打不通。”
田静眼里刚露出的一丝欢喜立时熄灭,身子微微转过,看向病床,眼圈一红:“医生怎么说?”
郝敬把医生的话一一告诉她们。
现在他几乎可以确定整件事与这个女人有关,不过……
顾冼尘对她的父母本身就有心结,尽管作为男人他可以理解,但岳父是不是,快了一点……
终于联系到顾冼尘, 郝敬看着赶来的人,已经回家盥洗得清清爽爽,没有那样的颓废气息。
看看自己,从昨天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