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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部分

眸倾天下-第66部分

小说: 眸倾天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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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公示看证据说话。”

“好了。”华太妃拖了好长的音将我的话语打断,目光隐射寒光,那是直逼向我的。“这件事,就是你的错了,草率定罪,碧清被杖死,幸好沁美人被雪如救下,否则也难逃一死。所以哀家决定,重审此次小产之事。”

我的笑依旧挂在脸上,只是多了几分冷意。悠然起身,离座于华太妃跟前跪下,后将发簪上的凤冠取下,双手捧至华太妃面前。

一见此般情形,如贵嫔也离座而跪。

华太妃的脸色有些僵硬,冷声或:“王后这是何意?”

“未央是六宫之主,执掌凤引。如今未央自认没有能力统摄六宫,故取下凤冠交还太妃,凤印在雪鸢宫,待命人一并交予太妃。”我的语气很是平淡,却惹得华太妃满脸怒容,却又强压怒火不便发作。

沉声冷笑:“王后是在威胁哀家?”

“臣妾不敢。”我仍旧笔直的跪着,捧着凤冠的手依旧高举。

她凌厉的盯着我片刻,怒火瞬间消逝,平静的由我手中接过凤冠,将其重新戴插在哦哦的发髻之上。

温热的手指抚摸着我的鬓角,和蔼的说:“这凤冠可不是说曲就能取的,你贵为一国之母以后要多多注意。卿嫔之事就此作罢,一切按未央的意思来办。”

“谢母妃。”我毕恭毕敬的磕了一个头,便由华太妃双手托起。

除了圣华宫,一道闪电破天划过,一场大雨接踵而来,淅淅沥沥的雨点卷起一阵暗尘的气息。庭院的桂花被打落一地芬芳,配合着清晰的雨香迎面扑来。

原本走的甚急的我也因这一场大雨而放慢步伐,游走在回廊中,倾听秋雨之声,我的心境也平和许多。

紫衣随在我身后,有些担忧的说:“娘娘,您这样得罪太妃,不怕……”

“本宫也不想与太妃撕破脸,只是她在逼本宫。”

“紫衣不懂,彻查卿嫔小产之事与您无关,您完全可以置身事外。”

我犹自一笑,将手伸出廊外,感受着秋雨的洗涤,沁凉之感传遍整个手心。

“卿嫔小产之事确实与本宫无关,但与另一人有关,紫衣你如此聪慧,不妨猜猜看,谁最有能力与动机杀害卿嫔的孩子。”

紫衣低头沉思良久,猛然仰头,像是想到了什么,却不敢说。

我边说:“此处无外人,你但说无妨。”

“照今日情形来看,如贵嫔主张彻查此事,定然不会是她。可她这样积极的跑来向太后告状,不惜得罪王后您,定然是已猜测到谁是真凶。她这样不惜代价的想要找出真凶势必对她 有利,而今,只有除掉一个人才对她有利。”紫衣的声音顿了顿,目光在四处溜了一圈,见确实无人便放胆子说:“湘夫人。”

赞赏的瞥了她一眼:“紫衣果然有见地,湘夫人乃凌太师之女,而凌太师在朝堂上素来与范上卿不合,若是湘夫人在后宫倒台,凌太师便该倒台,再无资本与他争斗朝堂。”
 
紫衣仿佛明白了,点点头,目光有些黯然:“而且凌太师与楚将军有些交情,您就做个顺水人情……”

“在紫衣眼中,本宫是如此肤浅之人?”打断她的话,我的声音有些凌厉。

“那娘娘您是?”

停住步伐,立于阶前,点点雨滴拍打在脸颊:“朝廷有三大势力,范上卿控六部,楚将军控军队,其势均力敌,其次是凌太师。湘夫人若倒下,凌太师势必要倒。凌太师是文官,到时他的势力必定由范上卿瓜分。紫衣,你能想象那时的情景吗?范上卿一人独大,权倾朝野,谁能制衡的了他?所以,本宫一定要挟住湘夫人,便是稳住凌太师在朝廷的地位,后宫也不容许如贵嫔一人独大。”

我的几个字眼被雨水吞噬,紫衣却已是动容的看着哦我:“原来娘娘您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王上……太妃不能理解,王上一定能理解的。”

“他一定会理解的。”说起夜鸢,我的嘴角又浮现出浅浅的笑意,自昨夜一番真心吐露的话语,感觉离他又近了几步。

紫衣的眼眶蓦然红起,她哽咽的说:“依稀记起当年娘娘为了殿下的安全,不惜杀掉自己的孩子来保全殿下的安危,甚至将此事隐瞒至今。三年前,为了王上的帝业甘愿在冷宫一年,成全王上的帝业。”

听她提起当初,我心下感伤,苦涩一笑。

到如今,我已分辨不清,那时我所作的一切到底是利用居多还是感情居多。

这就是所谓的“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吧。

踏上白玉石台阶一步步走上,御花园的千枫亭,四面萧索的枫树环绕,满目红枫耀眼。进入千枫亭,槛窗隔门皆是三交六椀菱花雕刻而成,颇有一番气势。

此次共来千枫亭赏景有我,夜鸢还有楚寰,范上卿,凌太师,如贵嫔,湘夫人。一行人随在身后始终保持着与我们的距离,如贵嫔与湘夫人倒是一脸笑意,惊叹的凝视着千枫亭之景。

一路上夜鸢都执着我的手,范上卿倒是笑言:“王上与王后夫妻情深。”

不论他这话是否出自真心,但我喜欢“夫妻情深”四字。

那日在太后面前摘下凤冠之事想必早已传入夜鸢耳中,可是他信任我,并没有加以询问。我一直都知道,他是懂我的。倒是湘夫人看出了我对她暗中扶持,频频欲与我交好,却被我冷淡的态度回绝。

我帮她,不过是为了稳定朝纲罢了,在后宫我不喜与她们深交,若有朝一日她们出事自不会牵连于我。

“王后娘娘?”湘夫人疑惑的又喊了我一声。

此时的我方回神,看着围桌而坐的众人皆将目光投向我,蹙了蹙眉,淡生问问:“何事?”

凌太师面有尴尬之色,湘夫人便重新将凌太师方才所言重复:“楚将军如今已二十有四,尚未娶亲,臣妾有个妹妹凌玉,不知……”试探性的问话,却遭有意向要促成这桩婚事。

我位居王后之位,宠冠后宫。楚寰手控兵权,与范上卿势均力敌。若是凌太师攀上了我这门亲事,那势必可以压下范上卿的势头。可是他们错了,我与夜鸢都很满意现在的形势,两大势力,相互压制,斗争朝堂。

“此事本宫做不了主,问问楚将军的意思吧。”我把这件事丢给了楚寰,相信他是聪明人,能懂其中厉害。

楚寰冷着一张脸,沉声拒道:“天下未定,南北仍旧处于水深火热之中,臣身为大将军,定为国效力。国未定,岂能先安家,臣谢过夫人美意。”

凌太师笑了笑,捋了捋自己腮上那灰白的胡须:“将军志向远大乃本朝之幸,可成家并不影响立业,小女若有幸能得嫁给楚将军,乃毕生之福……”

夜鸢的目光至始至终都是淡淡的,犀利的目光梭巡在凌太师与湘夫人的脸上,我的手端起白玉桌上摆放的龙井,茶香烟雾缭绕而起,扑在我脸颊之上。正好诸位权臣都在场,是时候给他们一个警告了。

手一颤,杯落地,破裂的尖锐之声令众人为之一惊,凌太师那喋喋不休的嘴也停下。

“本宫失态了。”说罢,胃里一阵恶心的翻滚,捂着唇连续干呕数次,夜鸢揽着我的肩,便对两侧的侍卫说:“请李御医。”

此时,众人表情各异,却纷纷透露着一抹担忧之色,仿佛已经意识到了什么,僵硬着身子望着我。

虚弱的靠在夜鸢怀中,探出手给李御医诊脉,他的面色是凝重认真的,夜鸢温实的掌心轻抚着我的鬓角。楚寰冷冷的望着我,毫无温度的眸子看不出在想些什么,脸色有些苍白。湘夫人与如贵嫔则是死死拽着手中的丝帕,紧张的盯着御医手中那根红线。凌太师与范上卿面色温和,却暗藏冷凛。

终于,李御医含着笑意收起红绳,恭敬的朝我和夜鸢拜道:“恭喜王上,娘娘已有近两个月的身孕。”

一语既出,有人欢喜有人愁。

在场之人皆含着笑齐声贺道:“恭喜王上王后喜孕龙种。”

此时的夜鸢已褪去满脸霜荣挂上喜色,唇畔上扬掩不住开心之色。在场之人皆识趣,纷纷的退下,独留我与夜鸢在千枫亭独处。

其实这个孩子的存在早于半月前我便略有感应,只是一直未传唤御医前来诊断。我只想在一个适当的时候让所有人都知道。今日便是个好时机,一来借身孕之事打断凌太师的联姻之举,二来让如贵嫔与湘夫人明白我的位置无人可以撼动,三来给凌太师与范上卿一个警告,妄想自己的女儿能登上凤座。

看着眼前那片如火的红枫林,骄阳映射其上,闯进我眼中皆尽迷蒙一片。

“我以为,这辈子都不会有孩子了。”环着他的腰,声音有些凄然。

“傻瓜。”他的吻落在我的额上,既轻且柔。

“上天已将我们的孩子剥夺过一次,我怕这一次……”

他勾起我的下颚,直视他的双眼,那无边无际的深黑似要将我淹没:“没有人能再剥夺一次,朕决不容许。若有人敢动,朕便是赔尽江山,也要用其命偿我儿之血。”

看着他坚定锋利的眼神,以及决绝冷酷的声音,便像是给了我一颗定心丸,胸口的千斤顶终于落了下来:“我信你。”

夜鸢的手掌抚上我的小腹,轻轻游移着,目光满是疼惜的暖意。

我能感受到他对这个孩子降临的喜悦之情,便也能感受到当年紫衣飞鸽传书告知他孩子被宫人谋害时,他那份痛。

如今上天又给了我一次孕子的机会,我一定要好好保护这个孩子,不能让他受到一点点的伤害,也希望能弥补我对前一个孩子的亏欠。

情到深处皆动容,我环上他的腰,与之四目相对,那一刻古老远去的往事皆随风消散。

“从今往后,猿慕雪的心中只有夜鸢一人。”

“慕雪。”他低声唤我,声音暗哑,眼底颇为动容与震撼,唇畔淡笑之下他清的面容那样清癯,触手可及。

“从今日起,朕只有猿慕雪一个女人。朕的孩子,唯有猿慕雪一人所生。天地可鉴,居无戏言。”

第四阙:尘埃落定 未央丧子,再起风波

王宫之大,可我有孕的消息倒在一夜间传开,闹的整个王宫沸沸扬扬,皆称王后有孕,诸位妃嫔讨好的模样还备着珍贵的养胎补药送我安胎。就连一向对我颇有微词的华太妃也来探视我,手中还执着一枚金锁,说是送给我腹中未出世的孩子。

我满怀感恩的接下金锁后,她便露初风华绝代的笑意抚了抚鬓角:“王后你蒙得鸢儿专宠两年,今个总算是怀上皇家骨肉。正浩,怀胎十月你身子不便侍寝,便多给些机会于其他妃嫔。”

听着华太妃在此时驳了我的脸面,心中暗自生怒。却用含笑的目光扫了眼在座看好戏的妃嫔,何时竟如此大胆,敢在我面前露出这般表情?仗着华太妃在?还是以为iewo怀胎十月不能侍寝便会失宠?

“母妃所言极是,但侍寝之事并不是儿臣能过问的,是由王上自己。”

“鸢儿那头自由哀家说服,未央你现在最大的责任就是保护好龙种,早日为皇室诞下龙子。”

“儿臣遵命。”

待华太妃与众妃离去后,我撑着妆台,身子不由自主的颤抖着。

紫衣见我异样,忙上前:“娘娘,您保重身子……”

“够了!”长袖一拂,妆台上珠翠琳琅尽数被我扫在金砖铺成的地面,暖炉熏得内殿和暖如春,暗香萦绕如缕。

紫衣立刻跪下:“娘娘息怒。”

紧紧握拳,望着镜中那张脸,不再是眸中带冷,唇边带笑,一副高傲不可一世的模样。而是目含伤痛,容含怒气,不堪一击。

辕慕雪,你到底怎么了,短短数言而已,你就失了方寸吗?

我相信夜鸢,我信他。

用力吐纳一口气,松开紧握的拳头,霍然转身,抬手一掠鬓发,挺直了后背看着诸位妃嫔送来的补品。

“这些东西,全都扔了。”

“是。”

“以后我的药与膳食,决不许经他人之手。”忽然间我仿佛间闻到殿内有一股隐隐的香气,不像是熏炉里的香。

我在桌案上摆放的补品中走了一圈,目光直射向一个晶莹剔透的翡翠玉镯,将其把玩于手心:“这个玉镯是谁送来的?”

紫衣看了眼,便答:“是卿嫔送来的。”

“卿嫔?”我冷笑,将玉镯递给紫衣:“拿去交给王上。”

紫衣疑惑的接过,仔细打量片刻后,觉得没什么异样,正想询问,却闻一阵隐隐的香气由镯内传来。

看她此番疑惑的表情,我问:“知道镯子里放了什么香吗?”

她摇头。

“麝香。”伴随着轻哼,我笑了,如此愚拙的办法卿嫔竟敢在我面前卖弄,她不知我自幼便陪在莫攸然身边,在药堆里打滚,区区麝香之也想瞒过我。

她这番愚蠢的行为想必是为我草率处置她小产之事而怀恨在心,若是其它事我可能会手下留情,但是她要谋害我的孩子,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紫衣的手一抖,怔怔的看着玉镯,眼中满是震惊。

当夜兰香阁便传出一个消息,卿嫔蓄意谋害龙子,王上赐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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