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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一路向南-第4部分

小说: 一路向南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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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吁了口气,佯装无事地绕到吧台,给自己倒了杯百利甜,回头,语气轻飘飘的,“段老板莫非还有夜观天象的本事,掐准了我今天一定会回来?”
吧台上还放着她没有来得及看得电影剧本。程今夕扫了一眼,端起杯子将酒一饮而尽,眉头也不皱一下,“你要不要?”
段从随手又点了支烟,白色的烟卷,细细长长地,跟他的手指一样。
他问,“西藏好玩么?”
“凑活,”程今夕嘴硬,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去哪儿不比呆这里强。”
“就这么不招你待见?”
不待见谁,还是不待见他?她有那本事么?
程今夕胸口闷得厉害,装没听见,“pm2。5给闹得,找个地方清净清净,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那里的空气可不比这里新鲜多少。”
程今夕无语。
他难得跟她说这么多话,可是此刻,她却不想跟他废话。
段从起身,走到她身边,无奈而不耐,“今夕,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什么时候才能让我省点心?”
他扳过她的肩膀,锐利而直接的眸光让她避无可避,无处可逃。
他妈的这算什么鬼话!程今夕突然觉得段从的脑袋也没有想象的那么利索。
“我不让你省心?我怎么就不让你省心了?”程今夕轻哼,反问道,“那谁又让你放心了?乔薇薇,还是纪无忧?”
一个善解人意,一个风情万种。确实个个都比她好。
想起那天在他办公室门缝里看到那一幕香艳画面, 乔薇薇穿着深v掐腰连衣裙,两颗丰满的小白兔在领口摇摇晃晃,呼之欲出。蜂腰纤细地在段从这个王八蛋的手下更是显得不盈一握,楚楚可怜。
两人爱意痴缠,欲望浓烈,在大庭广众加下,旁若无人。
说实话,以她匮乏的想象力,实在想不出还有比这样的情境更适合男盗女娼的剧情。
程今夕在门口默默观赏了一分钟,眼睛疼得几乎要长针眼,可她还是在他们的脸上赤/裸裸地看到了三个大字,狗男女。
合着,于他段从来说,只要不是她,可以是她们中的任何人,他也没有挑挑拣拣的心思,都能心安理得地下手又下口?
简直欺人太甚!

、第六章 兄妹针锋


第六章 兄妹针锋
段从摇头,“你还小,很多事情,远远没有你想象的这么简单。”这是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向她解释自己的行为。
对于她突然的失常,他不是不懂,却只能装作不懂。
“那什么才是?”程今夕吃力地仰头,发现自己连苦笑都笑不出来了。
她慢慢挣脱他桎梏着她的手, “段从,一直希望我快点长大的是你,一直把我当做孩子也是你。你知道,我一直不算聪明,很多话你若不说得明明白白,我永远都不会懂……”
“到底你要我怎么做,你才能满意?”眼眶是温热的,或许这是眼泪将要夺眶而出的征兆,想要忍住,太疼了。
段从试图抚摩她的头发,却被她避了开去。他轻叹,“我希望你好,希望你能够独当一面,也希望你能像以前那样无忧无虑……”
“那只是你希望而已,什么,都只是你希望而已,那我的希望呢?”程今夕打断他的话。她的希望,他有没有一点点在意过?
时间恍若凝滞,唯有心脏犹如螺旋桨般的轰鸣,生生不息。
半晌,他唤了她一声,“小桥。”声音一下就软了下来。
时隔多年,段从又这样叫她,蜿蜿蜒蜒的语调,一出口,两个人的心都疼了。他说,“你要懂,我是你的监护人,我必须为你的所作所为负责。”
“所以,”懂,她怎么会不懂。程今夕白着脸,如鲠在喉,“我只是你的责任,仅仅只是这样而已?”
段从的眼睛在辉煌地近乎刺眼的光亮下,明明灭灭。
最终,他还是没有否认。
这些年,她一直都在试图加快自己的脚步,她想着,早晚有一天自己一定能够追上他,能够够到他的肩膀,能够让他将她当做一个女人,而不是人事未知的孩子。
她那么那么想要站在他的身边。不想,他根本从未等过她。
而她是真的以为,他们在彼此心目中是无法替代的,是相依为命的。
程今夕摇头,“可是段从,我已经成年了,很久很久之前其实我就已经长大了,这样的责任从那个时候就已经不复存在,如果你觉得我们之间仅仅只是这样,大可不必。”如果他要离开,随时随地,她都不再有阻拦他的理由。
“你别忘了,我终归是不信段。”她提醒道。
“不管你愿不愿意叫我,不管你心里怎么样定义我们之间的关系,我是你的哥哥,这是既定的事实,永远都不会改变。你也永远,都是我的责任。”
多感人。感人地简直不知所谓。
一句话就给她判了死刑。
话已至此,却是切断了她所有的妄想和退路。
很久,程今夕拨了拨耳边的乱发,扯了一个晦涩的笑容给他,“不早了,我累了,没什么事你就回去吧,就算有事,也留着明天回公司再说。”
下了逐客令。不等他答,她回头,转身走向楼梯。
他又唤她,“小桥。”欲言又止
她恰恰厌烦极了他这样的欲言又止。
程今夕想,原来这些年,她没有看懂过段从。
而段从,也没有看懂过她。
她回头看, “段从,谁他妈愿意当你妹你去找谁,我不稀罕。”
语气坚定,气息微弱,飘洒地长发遮去她半边的眼眸,以及眼角湿漉漉的泪。
***
段从是什么时候走,程今夕不知道。
她回房间,看到床上摆放着钟点工洗干净叠整齐了的衣服,蓬松而柔软的样子,似乎还能金纺的香气。
随手拿了内裤睡衣,光着脚走进了浴室。
流水哗哗地淌入浴缸,程今夕没有开灯,玻璃的移门外有暖黄色的幽光洒入,落在灰白马赛克上的艳彩涂鸦上,墙壁的小小一隅,被照得亮堂堂的。
她往水里加了点薰衣草香的精油,燃了一颗同样香味的茶蜡。
衣衫尽褪,没入温热的水中那那一刻,她被搅和得稀烂的脑袋总算平静了下来。全身的紧绷的神经彻底放松。
有些昏昏欲睡。
***
程今夕做了一个不算长,却很清晰的梦。
犹如一帧一帧播放的电影,一个接着一个的长镜头,晃晃悠悠地描绘出那些被洗礼过的年华浮生,生涩的,美好的,悸动的,痛苦的,被拯救的,欲盖弥彰,斑驳陆离。
七岁的时候,父亲因病去世。那时她还小,懵懂未知。
母亲生得很美,却并非孱弱无能的女子。她为了与父亲长相厮守不惜放弃一切,与家族决裂,背井离乡。
而父亲却是老实忠厚的男人,甚至木讷不善言辞。他干了一辈子的木匠,却也顶天立地了一辈子,即使家里再穷再苦,都不曾接受别人半分施舍,更不曾拿过旁人的一针一线。
长大后,母亲每每对她这般说起父亲,都面容平静,毫无波澜。
唯有几次夜深人静,她偷偷看到母亲坐在床头,拿着父亲亲手为她做得首饰盒,里头空空如也,连一件首饰都没有,可母亲却摩挲了一遍又一遍,直至泪流满面。
于是她想,大抵这就是爱情了吧。
有些平凡,有些微不足道,有些傻气,有些执着,但是更多的,却不能够对别人说。
十一岁那年,她上初中,母亲迫于生活压力改嫁。继父是B城排得上号的企业家段天霖,早年丧妻,已知天命。
母亲的第二段婚姻,再没有当年与父亲的琴瑟和鸣,耳鬓厮磨。但好在,也算一团和气,相敬如宾。
也就是那一年,段从没有预兆地闯入她的生活中。二十一岁的他,一身黑衣,尚还青涩瘦削,却已是风华绝代,气宇非凡的男子。
院子里的樱花树一年赛过一年的繁茂。四五月的光景,春风一吹,铺天盖地的樱花汇聚成海,花瓣洋洋洒洒地就染红了整个天际。
段从就站在树下,披着一身夕阳,就连轻蹙眉头的样子都像汇聚了人世间所有的光。
他对她说,程小桥,你长得真难看。
她只是远远地看着他,本能地傻笑。
时间静止,岁月温热。恍如昨。
梦到这里戛然而止。
程今夕觉得胸口疼得难受,迷迷糊糊地从浴缸里挣扎醒来。水,已凉透,压着心脏,格外的冰冷。
费力地爬出浴缸,拿起毛巾从头到脚擦了擦。走出浴室的时候她的头发丝上还滴着水珠子,一串一串地滚到板上,脚掌踩过,划开成团团叠叠的水印。
***
黑夜是真的真的很安静,程今夕觉得有些饥肠辘辘。
她站在二楼靠近大门的走廊边看了看,楼下玄关处的灯已灭,没有人声,方才有些放心。下楼从厨房热了牛奶,就着顾淮南给她买的黄油小饼,吃饱喝足。
温饱思淫欲。她顺带着趴在沙发上又发了一会呆。
东边的天空泛起鱼肚白的时候,程今夕终于安生地躺在了自己KING SIZE 的大床上,吹着冷气翻来覆去。
她拿出顾淮南的手机,打算从他的通讯录里找出点什么蛛丝马迹,也好让她找到联系他的方式。
哪里知道里里外外看了半天,通讯录,通话记录,收件箱都是干干净净,一个字都没有。只有相册里,有一张年轻女人的背影。
身姿摇曳,仿佛一株妖娆的美人蕉,在风中渐行渐远。
程今夕的心莫名地悸动了一下。
这什么男人啊。缓过神来,她皱着眉头,默默地嘀咕了一句。

、第七章 桃色绯闻


第七章 桃色绯闻
堵车。堵车。
周末的B城格外拥堵,高架桥更是大浪淘沙,挤得跟沙丁鱼罐头一样。
喇叭声,轮胎摩擦过水泥的热辣声响不绝于耳。每个司机的脾气都像酷暑的天气,阵阵火光蹭蹭地往上冒,势如破竹,似乎随时随地都会冲破云霄。
马路杀手兼路痴程今夕小朋友,此刻正架势着她的四个圈小跑战战兢兢地跟着前头汽车的后车灯,一步一挪。
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不敢偏颇半分。
音响里飘出的靡靡之音,娇柔如猫叫,也让她烦躁的心头像是被猫爪子一下下地挠过。
程今夕很沮丧,因为她每次开车,都会发现自己并不适合开车。可是这样的胆战心惊,却隔三差五都在重演。
段从不是不担心。
家里的司机辞了一个又一个,却偏生没有一个能合她心意的,直至最后,也就作罢。亦不过是无可无不可地换来他一句,“大姑娘,有自己的主意了。”
其实她跟他都知道,她依赖着他,却又怕太过依赖了他。
到底无人说破,也就相安无事。
包里的手机响起来的时候,程今夕刚从高架桥上杀下来。她捏了把冷汗,单手把着方向盘,手忙脚乱地掏出电话。
顾淮南的手机在阳光下转着黑曜般的流光。陌生的号码。
程今夕犹豫了几秒,还是接了起来。听着那头轻不可闻的呼吸,她喂了一声。
那头说,“是我。”
是顾淮南,程今夕怔了怔,脑海中一闪而过他的温暖的笑脸,过了很久才开口,“是你喔。”
语调软软的,呆着浓浓的鼻音,仿佛一脚踩在了棉花糖里,有种不见底的感觉。
程今夕不自觉地笑得眉眼弯弯,先声夺人,“顾淮南,先说好的哦,我可不是故意顺走你的手机,是它自己不舍得离开我,才跟着我私奔的。”
“这么轻易就被美色迷惑,你该好好教训教训它。”她喃喃着又补了一句。细声细气地仿佛更像自言自语。
顾淮南轻笑,“刚才你一直不说话,我还以为是自己拨错了号码。”
“刚睡醒,反射弧还没长好呢。”
“我拿走你手机着急了吧,”程今夕小心地避开来往身边的车辆,又顿了几秒才组织出了语言,“额,不过还好,从昨晚到现在还没有人找你,我应该没耽误你什么事儿吧?”
顾淮南很淡地“嗯”了一声,笑意渐深,“这个是我的私人电话,一般情况下,没什么人会打。”
一字一字说得慢条斯理。
一个号码都没有存的私人电话?确实是够私人的。
程今夕不觉钩起唇角,饶有兴致道,“一般情况,那二般呢?”
顿了顿,他说,“二般就是,如果有电话打进来,你可以选择接,或是不接。”
顾淮南说这话的时候,程今夕刚好把车开进公司的底下停车场。
车位在靠近大门的左手边,肆无忌惮地占了两部车的空间。在这B城寸土寸金的CBD里这也算是段从给她的特权之一,以此来慰藉她同样并不高超的停车技术。
那头传来疾风凌虐的声音,轰隆隆的,闷闷的。
程今夕愣怔,猛地一脚急刹。身子有些重心不稳地往前倾了倾。
言下之意,他并不急着要回手机。
不知为何,顾淮南的声音在她听来,一字一字,却总像极了一声又一声的叹息。
分明听着很正经的一句话,略带磁性地透过电波弯弯转转地传到她的耳里,俨然又多了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有些暖。音如其人,顾淮南是个暖男,连一根头发丝儿,一个尾音都透着温暖。
可暖过了头,也就成了暧昧。
程今夕没有继续想。
呵呵一笑,不知道该接什么话,随口问了句,“你什么时候回来?”
那头沉默了片刻,沉吟道,“大概,还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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