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肠人协会-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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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换件衣服。”
“不用换，这样很美。”
窗外宁静和乐，华灯闪烁，隐隐光辉透进房来。
燕子举足艰难。
终于从那一秒开始，她轻摇身姿，款款寸步，袅袅走近那柔软温热的床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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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步一纷繁，心狂跳不已。
正当她走到床边，总经理却掀开柔被，起身而立，温热大手拉住她的纤纤玉手。燕子的心里又是一惊，感觉滚烫的血液就快遍布自己的全身。
总经理温柔如风的声音轻荡在她耳边，“来，燕子，我带你到这边来。”
她娇羞无限的低垂着螓首，任由总经理的大手把她带到窗边。
“你看，外面漂亮吗？”总经理拉开帜幕般的月白窗帘，轻轻的问。
夜里的成都，万盏灯火竞相辉映，华丽绚烂。一个人静静的观望却更显清冷。
燕子静静的回：“美。”
临窗而观的总经理忽然感慨的说：“杜甫曾用‘窗含西岭千秋雪，门泊东吴万里船’形容成都，后人誉这里为‘天府之国’‘东方的伊甸园’，很多年前，我就是怀着一种对成都极深的热爱，踏足于这里。”
燕子清亮的眼睛对着总经理含情一笑，柔媚万千，轻问：“然后呢？”
总经理些许沧桑的脸上溢出温暖的笑容，叹道：“别人说看看街上行走的女人，就能了解一个陌生城市的气质；或者在酒吧泡到午夜，捕捉酒吧老板的表情和泡吧人的姿态，你就已经是这个城市的熟客了。也就是那个时候我碰见了我生命里重要的女人。”
在恬静而柔媚的氛围中漫步灯火辉映下的成都街市，会让你忍不住遐想。
二十五年前，成都的府南河中倒映着点点灯光，他还是个一事无成的年轻男子，那时的他失业失恋，正值人生灰暗之时，在异乡的河边苦闷的吧嗒吧嗒吸一支烟。
突然，一阵悠扬的乐声搅醒了他。寻音而去，流光溢彩的霓虹灯下，一白衣女子闻声而舞，婀娜的体态充盈着冷清的府南河。深深静夜，星星点缀漫漫长空，她以美丽的灵动姿态，伴着美妙旋律，轻盈飞舞。
这个时候纷纷扬扬的雪花突然似轻盈的白蝶翩翩飞舞。起舞的女子和漫天飞雪融为一体，那一眼美丽惊世绝俗。突然，她轻展玲珑身躯，伴着飞舞的雪，轻拂到他的身边，解下身上的白狐披肩轻搭到他冻僵的身上，那一笑似花影摇曳，如梦如幻。
那一刻，他如醉如梦。
那一刻，她娇羞含情的脸嫣红似霞。
“那后来见到她了吗？”燕子的声音像宁静的夜里流淌的清甜泉水。
“在俯南河边温馨的小酒吧，度过了我人生中最lang漫的夜晚，那个时候她总是一袭白衣，那种清新与恬静的美，温婉动人。她最喜欢去那河边的小酒吧，她说那里宁静温馨，lang漫迷人。那个时候我就天天陪她去。”总经理一脸陶醉的说，脸上溢出少有的神采。
“你们恋爱了？”燕子说话的声音似午夜灵动的曲。
“是的，还结婚了。她就是我后来的妻子。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我的生命里有了她，我又渐渐恢复了激情，我的梦比从前更大也更坚定了，也许欲望可以使人年轻。”当离婚十年的总经理回忆起往事来依旧神采飞扬，也许那份爱情早融化在他的生命，在他的骨髓。也许挥一挥手，它还在。
总经理有短暂的沉默，她也变得沉默，她脸上的神色仿佛从很远飘回到了现在，在静夜两个人的窗前，也许这样的静默，是一种理解和陪伴。
“你们后来好吗？”她似乎控制不了自己的嘴。她似乎想陪着总经理听他的倾诉，也似乎在为自己找着某条莫名的出路。
“来，燕子，我带你跳一支舞。”说话间，总经理已走到vcd前放好了一张《维也纳华尔兹》碟片，他优雅的走过来轻揽上她的罗腰，轻薄柔滑的布料紧紧的贴着她玲珑浮凸的身段，曼妙身姿，柔媚娇羞。
再看她的脸，一双温润清亮的眼睛正望向他，微红的脸蛋儿透露出娇羞之意，洁白粉颈都染成了娇艳的绯色。令人不禁想起徐志摩的诗：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流畅华丽，节奏轻松明快的《维也纳华尔兹》旋律一响起，她的身体就跟随着眼前这个男人的身体轻盈的飞舞，旋转，旋转又飞舞。一步接着一步，一圈接着一圈，起伏连绵，华丽典雅。她的时间淡忘了，她的哀伤退却了。
窗外，华灯闪烁，千般妩媚，万种风情。房间里溢着淡淡幽香，清雅醉人。她的肌肤莹白如雪，在他优雅华丽的舞步中她尽显娇柔性感，他醉人的气息如春风般拂过她的每一寸肌肤。这样的美丽沁人心脾。只愿这时间不要醒，就可枕着这温情入眠。
也许有些时候，一个太过于完美的故事是因为遗憾变得更加完美，也许太过于完美又会变成另一种遗憾。
舞毕，午夜，他接了一个电话，他惊喜欲狂。
她知道这个电话不同寻常。
窗外，那些阑珊灯火，那些孱弱马路，似乎都为某种意义而坚定存在，一朝一夕，朝朝夕夕，甘之如饴。
她那般立着，安静的注视着他，温柔的双唇欲张欲合，却最终归于荒野夜的静。
星光流彩，看不见流云的泪。
她终于没放过他快消失在门口的身影，清细的嗓音隐藏万般柔情和希翼：“你还回来吗？”
慌忙的他一脸笑冲燕子说道：“张艺谋说‘成都是一个来了就不想走的地方’，好好在成都呆下去。”
她微笑的眼略有湿意，回头一个人观窗外夜景，也许这一刻她才明白总经理那些温暖的笑并非是慈爱，而是与她内心深处的亲近。
她说，这绝对是个梦。
今夜，她又一个人驻足窗前。对着静谧的夜空吹了一口气，又好似一个淡淡的吻。
窗边的她清雅高贵，最动人的是那淡淡的一抹笑。
85
那个早晨她回到公司，静如往昔。似乎没有人知道她昨天去参加总经理生日宴的事，也没有人对一脸憔容的大美女感兴趣。只是她刚一进门，面试室就为她送上热茶。这面试官平日里对公司里稍有姿色的美眉一向热心。这一举动到也没惹任何人的注意。只是燕子看得清楚，他的脸上多了一抹不协调的谄笑，令她烦乱。
“来，来，我的姑奶奶，你总算来上班了，来，这茶趁热着喝，暖暖身子。”面试官边说边为她推开一张椅子，脸上还像盛满虚伪的笑意，那姿势那态度煞是殷情。
公司里早到的不到一半人，听他的口气他却好像已候多时，燕子对他的热情有说不清的无所适从。一时之间她没有反应。
面试官又把那张椅子摞了摞，又把杯子往燕子面前送了送，然后像伺候皇上的皇后般的伺候燕子，说：“燕子，承蒙你大驾光临呀，小的三生有幸，你今早吃啥，我去给你买。”
这面试官平日在办公室开惯了的玩笑，他这般说话自是不会招摇，在这个还不到上班的时间里，他的说话一点不显得牵强。
他的“团队精神”燕子一向知道，今早看着却又很是怪异。她没说话，只两只脚像一团风似的轻轻拂向了总经理的办公室。留着这满脸疑问的面试官望着她的芳影百思不得其解。
推开门，那间办公室还是如往常干净，空旷，安静。平日里，或许这样清幽雅致的房间正好安放他疲惫不堪的心。他一个人强撑太久，他一个人等候太久。今天的他应该很开心吧。燕子的脸上不经意浮现一抹微甜的笑，笑后却似有酸涩。
仿佛，门被推开，总经理在呼唤她，带着一脸春风般的笑意，她惊喜的回头，门口安静的未曾有过任何痕迹。她回转过来的脸有些许失落。接下来，她像第一天到这个房间来一样，她浇灌植物，整理书籍文件，擦干净屋内家具，并在办公桌上放上倒好的热茶。
做好这一切，她清新的笑笑，回到自己的座位。拉开椅子的刹那，她有些动情。
门口每一丝动静，似乎都与她联好了感应线，每每她迅速抬头望去，每每又都是失望而归。她就像那个在海边守望心爱的人归来的女子，成了海边的望夫石。
也许这样的等待已是一种莫大幸福。
很多事情她不敢去想，她甚至不希望踏出这间房门，她再不希望见到面试官，尤其是有总经理在的地方，这里本应是甜蜜，和乐。为什么有那么多的她看不透？
忽然，“燕子，早”。忽然，总经理真的就出现在门口，带了一脸春风般的笑意！那温暖的春风就要铺天盖地，席卷而来。令小小的燕子像是飞去了最晴的天空，最美的云端。
一时之间，她不知该如何笑。
总经理见她傻傻的，又走过来，把一盒冒着热气的蛋挞往她桌上一丢，脸上依旧是那般慈爱的温馨的笑，他的声音像是从最远的海边传来：“刚给女儿买蛋挞，顺便多买了一盒，你不嫌弃就算我昨天谢谢你的，改天再好好请你吃顿饭。”他说的很慎重。
说完脸上还一边带着笑意又忍不住的说：“我那小鬼头真是调皮，刚从加拿大回来，说太想念中国的蛋挞了，今天一大早就缠着要我陪她吃蛋挞，刚在楼下才算把她哄走了。”他浅浅漾着皱纹的脸上这个时候的笑容好美好温馨，燕子从没见总经理笑的这样塌实和满足过。
“你的女儿回来了？”燕子不知道为什么，嘴就这么不由自主的问了句。
“是的，和她的母亲，昨天深夜到的。说今天再为我庆祝遗失了十年的生日。”总经理的表情滑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复杂，似乎是掩不住的喜悦，又似乎是掩不住的疼痛。
“那你要跟她们一起过？”燕子更不知道自己怎么问出了这句，仿佛说话的人已不是她自己了。
总经理笑笑，把手里那叠资料递给燕子，脸上还是那春风荡漾的笑，他半开玩笑半命令的鼓励燕子，说：“那是今天必须要完成的哦。”他望着燕子那一眼笑像一股强大的暖流瞬间浇灌了她每一个干涩的毛孔。
她安静了，接过资料回到座位。埋头工作。某个瞬间，不知为何，心又生酸涩。
为何等待的时候是可以那般安静，而当见着面的时候却如此不能安静？
时间如千丝万缕从指缝间穿过，每一丝每一缕上都驻扎着一个疼痛的精灵。
下午褪去热潮的太阳光的余晖终于像淡茶般透进房来。燕子终是在极力的说服自己，或许很多事情是该忘了。人的一生也许就如那杯淡茶，只要求有自己清明的芬芳。若是碰到品尝的出它的芬芳味道的人，或许那就是一种缘分。
86
那一天终于要下班了，总经理走过来问了一句：“请示燕子小姐的意见，什么时候能让我有幸邀得你吃饭啊？”他一脸幽默般的笑意，态度是极是诚恳。
燕子含情的眼若一汪秋水般望着他，脸上的红晕像初夏的晚霞。她的声音纤细的仿佛只有她自己才能听见，“你喜欢过河南来那个女孩吗？”
总经理开始是有些吃惊，随即爽朗的笑笑说：“那女孩啊，是我妻子远方的表妹，我有责任照顾她啊，从未有过非分之想。”他点着头把这“非分之想”四个字一字一字清晰吐露。
然后他又批评说：“燕子，上班时间不要带私人情绪，私人的话在私下说，上班的时候就要好好工作，只有把工作做好，我们的燕子才会更加漂亮啊！”说完他鼓励般的拍拍燕子的肩。
其实作为驰骋商场多年的总经理，他早已洞悉了燕子对自己心生爱慕，只是他没想到本应想弥补却把眼前这女孩的心思越搅越乱。
燕子不知道的是昨天的生日宴实则是面试官在总经理面前出谋划策，说邀请燕子以艳惊四座，一来堵上外界对总经理婚事的嘴，二来也在公司成为矛头企业指日可待之时让人好生称羡一番，避了那些流言蜚语也加亮了光环，也算把喜事凑个圆满。
而总经理同样是有心思的，生日宴上有妻子的闺蜜，他不信他这不同往昔的举动会传不到妻子的耳朵里，况且燕子的身份只会是他亲密的女伴，假若她若真的还有心，以他的了解她连夜就会往他身边赶，而燕子这边若真的等到她回来再来个对外界澄清解除误会，也不会添上什么碍。所以，他将计就计，应了燕子去赴那趟生日宴。
至于面试官在生日宴上对“河南红粉知己”那一系列说词，或许是面试官喝多了酒，或许是他太迫不及待想撮合燕子跟总经理，于是把听的再情不自禁浓墨重彩了一回，事实上可能没多大的事也被他精雕细琢到栩栩如生。
而他错就错在，他不是总经理，他所以没办法理解到这个男人。他以为安排一个令所有男人都动心的绝色女子到他的身边，就可以令他有乱常理的那一天，而以他对总经理的认识，总经理一乱，那燕子也就如宠幸的才人荣登妃娉之座。
所以，那燕子是他要好生伺奉的主儿。
事情却到那天下午下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