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肠人协会-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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煤虾蒙ⅲ琽k？”
“我怎么越听越像交易呢？”燕子从没想到被中年男人泡是这样的，感到很不爽。
“这是先说断，后不乱，也就是丑话说在前头。你要理解成交易也成。事实上，现在什么不是交易呢？你如不把父母辛苦挣的钱交到财务室，我敢肯定你的学籍就作废了；我的背后若没有几个亿资产撑着，你肯见我吗？反过来说，你要是丑鬼，我干嘛约你啊，在你前面有比你漂亮的，有比你贤惠的，疯逑了还差不多。关键是，不在于你是否被交易，而是有没有交易的资本。”老赵连比带划的启发燕子，他是真心希望她懂这个社会的人情规则。而燕子却痛苦极了，埋头在碗里扒拉，不愿跟老赵对视，觉得男女之间美好的情感一旦被这样裸的讨论，像洁白的桌面被肮脏的抹桌布擦过，顿时污秽不堪。
老赵看燕子沉默不语，知道她对自已的言论不满，不满就不满吧，索性让你彻底不满，然后物极必反。他自顾自又呡了一口，说：“你做我女朋友期间，如果有幸怀孕了，别自已处置，因为他的生命有一半是我给的。我找人打下B超，如果是女孩，你生下来我给你10万；如果是男孩，你生下来我给你100万。怎么样？算你帮我个忙。”
“我为什么要帮你这种忙？”
“你知道45岁的中年男人最大的困境吗？我告诉你吧，朝前看还要活很长，朝后看已经走了很长的路，如果我停下脚步，过去所做的一切从现在开始就会往下滑，后果不敢预料；如果我继续努力，我只有一个女儿，将来谁继承家业？我总不能把女儿给了一个从不认识的男人，还把自已的万贯家财也陪嫁吧？”
“你们有钱人在一起是不是也像今晚一样，嘴里离不开钱？我告诉你吧，赵叔，我燕子不是有钱的学生，但也不差这些钱。所以，你的这些忙我帮不上，另请高明吧。”燕子说完起身欲走，老赵听她叫自已赵叔，摆明划清界线的架势，忍不住笑了，压手让她坐下说：“世界上只有两种人不差钱，一种是生下来就衔着金钥匙的，比如沙特阿拉伯的王子，一种是穷惯了从不知道钱的好处的。这样吧，你想走我不留你，给你一周时间考虑，在此期间我若给你打电话，或发短信，你不接或不回，视若你放弃。”若说男人分两种：好色和十分好色，那老赵算不上后一种，但生意场上摸爬滚打，欲擒故纵仍然玩得哧溜熟。
燕子本想再听，无奈主人下了逐客，只好怏怏不乐的走了。楼下被冷风一吹，清醒了，巨大的喜悦和恐惧同时袭上来。每月3000元，生个儿子一百万，这些从没想过的好事突然一夜之间就降临了。一百万，全家三口奋斗一辈子都不可能挣到的钱，铺在老家的床上够爸妈梦中都笑醒了。但天上不会掉馅饼，地上没有免费的午餐，老赵不是一直在提交易吗，你拿了这么多报酬，必然得付出相应代价，跟这个自已一点都掌控不到的男人在一起，够危险啦，何况他到时候赖账，难道我背着孩子追生活费？
一连几天，燕子都在得与失之间盘算，既怕老赵不来电话，又怕他的电话突然响起，眼看着人就憔悴下去，好容易熬到第五天，她撑不住了，主动给老赵拨去电话，想问他干嘛选择她来挑这副重担。谁知老赵没接，她一下后悔了，想自已和爸妈撅起屁股干一辈子都挣不到的一百万从指缝里溜走，恨不得从学校最高的17楼跳下去。就在她绝望的爬到12楼的时候，手机嗖的一声飞进一条短信，她一看，喜极而泣，随之手脚冰冷：你真想把我逼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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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信是老赵发的，他说：这周没空见面，若半小时赶到“老鼠爱大米”B2包间，有一个大礼包属于你！
燕子正像迷途的羔羊，听不得老狼的指引，立即调转身子朝校外狂奔，等气喘吁吁推开B2小门，一个熟悉的背影正望窗外，燕子很诧异：“你不是说没时间见面吗？”背影转过来，正是老赵，他笑道：“怕你不来，给你开个玩笑。你也太实际了吧，听说有大礼包，我看表，12分钟你就赶到了。”
“礼品呢？”燕子被说得不好意思，伸手问。
“礼品有两个，一个在包里，一个是我，我不知道你需要哪个？”老赵很老练的按着燕子的肩头坐下，自已也坐在对面。
“如果我两个都要，你会不会觉得我挺贪心？”这几天的煎熬，燕子已经知道，所谓机会，其实是末班船的船票，错过了便不再有，于是放下矜持，也用半开玩笑的口吻试探。
“我们见面三次，今夜的你最可爱，你知道为什么吗？”老赵卖个关子，看燕子全神贯注的盯自已，才说：“因为今天你脱离了高级趣味，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呵呵。”
“你坏——打你，打你！”燕子被说中心事，脸红红的伸手揪老赵，一下就拉近了两人的距离。她的手柔软无骨，与其是揪，莫说是亲热，使得老赵心情大悦，忙吩咐上酒上菜，一路话下酒、酒促话的将甜蜜的事业进行到底。
“城市的夜色真美，灯光都透着善解人意，我忽然有一种毕业后留下的念头。”酒酣耳热之际，燕子站在落地玻璃前，大发感慨。老赵正神仙的飘着，忽然闻到燕子身上散发出来的青春活力，扭头一看，秀发披肩的燕子亍立在窗前，室外的灯光在她身上流光溢彩，空调吹着连衣裙微风摇曳，宛若仙女下凡，不禁久违的冲动溢满全身。他从后面搂住燕子，轻声道：“你要的礼物我送上来了。”
燕子跟阿才在一起的时候，有过在公共场合亲密的举动，那也是在校园，而且夜幕下。现在餐厅的包房，随时有人可能闯进来，脚下是如河的车流，还有溜达岁月的路人，这令她很害怕，挣扎说：“有人要进来了。”老赵抱得更紧了，双手像从她心里长出来一样，她想到那儿那手就摸到那儿，力度还恰如其分。“谁敢进来就把他丢下去！我要让你知道我与别的男人的不同，让你体会今夜与往日大不一样！”
燕子正纳闷这话啥意思，就感觉裙子被掀起，小三角褪下了。但她没反抗，因为她现在思维也不是思维，身体也不是自已的了。刘德华唱出“人多时候很寂寞”，却没有说出另一个真相：人多时候更刺激！那是一种特别的体验，至少对燕子来说，飞起来的快乐像室外的射灯，从大腿颤栗开去，在脚尖和盆腔停顿片刻，一下就射到无边无际的星空里去了。
“我以为有钱人怕死，没料到你这么胆大，即使包间没人进来，楼下还那么多人咧。”燕子拉过椅子坐下，有些后怕。
“我这人跟别人很大不同，就是会算账。比如，20年前我从农村进城的时候，身上只有5元钱。现在呢，车子、房子、女儿都有了，娶了个老婆还是城里人，对我来说这些都是赚的，所以再失去些什么都不怕啦。何况，我刚才想好了，如果小工进来，给他100元打发走；如果老板进来，直接喊他开价，我把这餐厅买了。为什么呢，因为我不想错过美酒、美色、三点成一线抠动扳机的机会，滴滴香浓，意犹未尽！”老赵点上烟，惬意的吸着，很想把当年掏空身上仅有的八万元，在北方最大的城市一家五星级酒店拦下陌生的制服女，献给甲方代表从而赚得第一桶金的故事讲出来，怕吓住燕子，忍住了。要说胆大，那才叫真胆大，那女人若喊声流氓，老赵的牢饭就吃定了，更别说拉拢腐蚀发包方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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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绝色女子啊！能跟她干一盘，折我一个月寿都行。”江副市长目不转睛的望着一个穿军装的高挑女子从大门进来，又穿过大堂走向电梯，眼睛里说。
老赵，20年前那时候应该还是小赵的看在眼里，心一横，假装回房间拿烟，跟了上去。
这次一个地级市要重建中心广场，由主管城建的江市长领头，带了有投标意愿的二十多家单位三十多号人，从广州、深圳一路北上，苏杭风光，海派上海，最后到了北方最大的城市。名曰考察取经，借鉴各地城市广场的建筑风格，实际是再有两年江副市长就退休了，这个投资千万的市政工程是他权力的顶峰，给谁谁就发，给谁不是谁？所以，自从传出他要带队考察发达城市的广场建设的消息后，本地建筑公司、外地建筑公司、国营建筑公司、私营建筑企业的大小头头脑脑，纷纷通过各种关系，愿意自费跟市长考察学习，寻机拉他下水，分得一杯羹。
当年的小赵还是一个包工头，作为建筑江湖的小角色，原本伸出塔调也够不上市领导一级，恰好他有个亲戚在法院工作，跟江市长的秘书是大学同学。（全国只有军队的职务称谓最准确，比如江副师长，江副校长，这里按地方叫法去掉“副”字。）那秘书是孝子，于是小赵请他吃了一顿饭，送了一支长白山野人参托秘书带给他爹妈，就搭上了观光列车。
上车后，25岁的小赵才终于知道什么叫山外青山楼外楼。像他过去拿到工程，无非脸皮厚，（从门里赶出来，再从窗子爬进去）出手重，（捆着现金去炸开甲方的碉堡），没多少技术含量。但见识国字号的建筑头头后，才觉得小巫见大巫，能坐上那位置的人是相当有道行的。人家出手之阔绰，马屁之下贱，令他看见脸红，想起来恶心。比如，飞机上江市长多给某空姐聊了几句，等一会就有人朝她手里递名片，死皮赖脸的要电话，说晚上请她吃宵夜；有一次考察团拜见无锡市的副市长，穿过深深庭院时，江市长的黑皮鞋尖尖被露水打湿了一点点，他本量倒没在意，却有人西装袖子一挽，伸出白衬衣把皮鞋擦干净了，那么龌龊的做了，人家嘴里还谦逊的说：“江市长的形象代表我们团的形象，更代表我们市的形象，为了维护江市长高大的形象，我个人的形象算个逑。”除了这些比较特殊的情况，各个单位都争相做东，卯足劲的打压竞争对手，在江市长面前像宫娥宾妃一样邀宠。你昨夜请客花五千，我今夜就花掉一万，他明天就敢花两万。每晚上鱼翅漱口，四头鲍当土豆啃之后，便到夜总会风月无边。江市长岁数大了，但60岁的人，依然有一颗30岁的心，生命不熄，求知不止。看钢管舞、脱衣舞不担心脑溢血，情到深处便亲自去考察“天生一个仙人洞”的奥秘，探索“无限风光在险峰”的绮丽。
大家很清楚，拿不下市政广场，这些投入就算打了水漂，拿下了这点花销只能算渣渣。江市长是久经宦海之人，也有意造成这种僧多粥少的竞争态势，让自已享受皇帝北巡的糜烂生活。但终于有人扛不住了，几家外地企业看情形不妙，估计陪嫖看赌完了，临到签约肯定没自个什么事，走了一半路程后，便找各种借口陆续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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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赵是考察团里最年轻，腰杆最细的一个。到上海时他已经想闪人了，知道12家共同做这个工程他肯定入围，因为连他在内只剩下了12家单位；如果6家做他可能性不大；如果按惯例由3家瓜分，肯定没他的戏。那时候他想缩头，有点来不及了，因为他随身携带的20万现金，有15万是借的，已经花掉了10万，如果半途而废，欠下的巨额亏损何时能还清？若继续在老色鬼身上投资，比起那几个挥霍公款的狠角色，跟隔靴搔痒差不多。
在煎熬中，小赵随团到了北京，住在一家五星级宾馆。那天是在外的最后一夜，一行二十多人在大堂等驻京办的人赶来跟江市长践行。同旁边大功快成的喧哗相比，小赵心如死灰，想出门一个多月，钱花掉12万，工程的毛都没摸到一根，这回去咋向债主交代？就在他思考是先把江市长挂了，自已再自杀呢，还是在江市长房门前把自已挂了的时候，已经在江市长肥厚的脖子上找下刀部位的眼睛，看见江市长的死鱼眼突然一亮，顺着他目光看去，一个着军装的美艳女子穿堂而过。这是唯一效力江市长的机会了。他觉得自已读懂了江市长眼里的潜台词，立即铤而走险的尾随而去。
有人说，英雄创造历史。其实，很多时候是时间创造历史。如果这个女军人晚出现半小时，江市长无福看见她，那么无论小赵抹不抹江市长的脖子，至少他的命运就不一样了。
“同志，看你好面熟啊，你是演员吧？总政的、海政的，还是战旗、战友、战士文工团？”女兵在16楼走出电梯，快开门时，小赵叫住她。
“我不认识你。你有什么事吗？”女兵有些警惕，看年龄也就十七八岁，个头一米七二，跟小赵差不多，绝对的英姿飒爽。不用化妆直接可以上《解放军画报》封面。
“我们老大很仰慕你，不，他想结识你。”小赵有些语无伦次，被她清纯脱俗的美。
“对不起，我是来出差的，明天就走，时间已经排满啦。”这种陌生人的搭讪她见多了，所以礼貌却拒人千里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