冽黑-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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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非,他知道即便他下了这样的命令,还是有人会来找我麻烦。
那个人,会是谁呢?而他又为什么不肯放过我呢?
头有点疼,我下意识地举起右手揉了揉眉心。
一直木然地坐在一边的牧山,瞥见我的手,脸色明显一变,瞪大了那对细小的眼睛,死盯着我的手。
“你怎么会有君冢家的印记!”他猛地冲到我身前,枯瘦的长指紧抓住我的右手尾指,大声质问。
我循着他的视线而上,看见了套在我尾指上的,君冢神送给我的那枚银环。
“家族印记?”我问。
“那是君冢家族最高权力的象征。每一任家族继承人都必须获得它主人的认同,才能真正取得实权。”牧山尖哑的嗓音回荡在安静的睡房里,竟生出一种诡异惊心的气氛。
君冢神这个男人,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东西送给我?
这大概就是那些人不肯放过我的原因了。
等等……
我猛然记起,那天,他为我戴上银环的时候,在场的除了他和我,就只有一个人——
黑岩鸣海!
也就是说,只有我们三个人知道我手里握有君冢家族印记。所以,君冢神把牧山放在我身边,要防的不是别人,就是他自己的心腹,鸣海。
我从牧山手中抽回自己的手,脸色平静地转向沉默已久的鸣海,微笑地说道:“鸣海,君冢先生的伤势不能再拖了,你能亲自去找一个医生来吗?”我说着,踱到他身边,又用牧山听不见的音量加了一句:“我只相信你。其他人我信不过。”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狐疑,与我对视良久,应道:“那好,我很快就回来。”
关门声响起,我确定他已经走远了,才拿出纸和笔,在上面写道:
“牧山,房间里可能装有窃听器,我们就以这种方式交谈吧。”
“既然我手里有君冢家族的印记,从现在开始直至你们社长醒来,我有权利命令你做任何事,对吧?”
“现在,我希望你能告诉我君冢家内部的详细情况。”
他接过纸,极度不耐烦地看完,脸色难看地握笔写了几笔回复:
“君冢家族的直系血脉一向很团结,唯有异姓血脉一直有意图夺权取代的迹象。其中最大的异姓势力就是黑岩家族。”
原来如此,鸣海就是黑岩家的人。那么他的动机,就是想趁着东城会、稻川社和住吉会与君冢神对抗的机会,除掉他,然后帮助黑岩家族上位夺权!
我略微一想,又提笔写道:“鸣海是不是黑岩家族的现任族长?”
牧山快速地潦草了几个字,扔给我:
“不是。黑岩家族的现任族长是黑岩石油集团的董事长,黑岩一郎。”
我扫了一眼纸上的字,先是一愣,接着,一抹发自内心的笑容极其难得地出现在我唇边。
看来,一场赌局又要开场了……
素来喜欢倾尽自己所有豪赌一场的黑岩一郎,不是常常把一句中国话挂在嘴边吗——
人生如赌局,有赌未为输。
那就让我,再做一次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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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时分,鸣海带回来一名受惊的私人医生和几包新鲜的冰冻血袋。至于医生和血袋的来历,我并没过问。
看着暗红色的血珠子从透明的细管中滴落,最终汇入君冢神手臂上的血管里,我却仍旧不能放心。
刚才那名医生哆嗦着告诉我们,必须要尽快动手术取出子弹,不然根本没办法止住伤口的血。只是鸣海一直以安全为理由反对我们将君冢神转移出去。
我伸手覆上他的额头,惊觉他的体温烫得惊人。
时间不多了。
我可以等,可他的伤势却不能再拖了。在我把黑岩鸣海带离他身边之前,就只能靠他自己的意志支撑了。
我伏在床头,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君冢神,你不是想让我看看你到底有多强大吗?你听好了,这是我给你的唯一一次机会……”
手,伸进他的大掌里,缓缓收紧、交握。
君冢神,我在赌。
赌上你的一切,和我的一切。
赌的,就是你君冢神不会被这小小的枪伤轻易打败。
赌的,就是我芮柔纤的聪明才智、缜密心思、过人胆识,还有精湛的演技。
命运的天枰,哪怕只有万分之一倾斜于你我……
最后的赢家,必定是我们!
我放开他的手,走出客厅。
牧山很尽责的守在睡房门前,看见我出来,就像影子一样跟在我身后。而黑岩鸣海则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还有几天,我就要随宇文夔去印度出席招标会。”我看了一眼默不知声的鸣海,故意说道:“在此之前,要开会讨论竞标金额的事情。君冢先生就交个你们了。”
黑岩一郎一定非常想知道宇文夔在这次招标当中的底牌。我这么说,就是为了暗示鸣海,我对他们还有利用价值。
“放长线,钓大鱼”,是我最擅长的。“借刀杀人”,我更是运用得出神入化。不过,这几步棋都需要时间谋划。
我去印度的时候,必须把唯一忠心的牧山留在君冢神身边保护他。至于我自己,刚才的一句话,比“十个牧山”更能护我周全。
只要黑岩鸣海一天不动我,这戏他就要继续演下去,所以也暂时不会碰君冢神。
“我要回公司了。”我挽起手提包走出门。
牧山虽然不乐意,但还是像个透明人一样,安静地跟在我后面。
夏末的天气,热力逐渐消散,道路两旁不时能看到几片半黄的落叶。
“喂,你不是说去宇文国际吗?这是去哪?”牧山连称呼都省了,语气不善地问我。
我停下车子,指了指窗外的那栋大楼,回答道:“我确实要去宇文国际,不过这儿才是你的目的地。”
“横滨警察总署?”他对我摆出一副“你有病”的表情。
我从包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他,说道:“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一定要见到这个人,然后让他出面,支持日神社。”
“横滨警视厅,警视监蒋子轩?”他念出名片上的人名和职位。“蒋家和我们一向不和,不可能答应我们的要求。”他把名片扔了回来。
“相信我,蒋子轩窥伺警视总监的职位已久。你只需要对他承诺,提供这次日本黑道内部动乱的内幕消息,他不会和自己升官的机会过不去。”我为他分析道。
牧山半眯着阴阳眼看着我,瞳孔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渐渐改变了。
“怎么,你办不到?”我问。
“不。我君冢牧山一定不负小姐所托。”他推门下车,然后回身向我九十度弯下腰,神色肃穆地说道:“牧山不在小姐身边的这段时间里,请您务必要保重!”
我对他微微一笑,示意他安心:“你放心,直到你们社长醒来的那一天,我绝不会让自己出事。”
他再次弯下腰行礼,才转身消失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
我靠在驾驶座上,在脑海中重复思考了一遍整个计划的细节,哪怕是一点细微的错误都不能放过。
长期以来,日本黑社会是合法存在的团体,日本的白道与黑道没有明确的分界线。
我无法确定山口组是否已经加入到对抗日神社的阵营中,所以才希望把日本警方势力也卷进来,这样,君冢家族起码不会再孤身奋战。
蒋子轩的势力一旦加入,动乱的形势就会暂时稳定下来,黑岩家族也会收敛气焰。另一方面,我还可以掌握蒋家勾结黑社会的直接证据,成为日后对付蒋子熙的筹码。
天边,红日高升。
我戴上墨镜,发动车子朝宇文国际驶去。
※※※※※※※※※※※
横滨MM21,宇文国际总公司。
顶层的会议室里,气氛凝重。
从我进来的那一刻算起,已经五分钟过去了,却没有一个人说过一句话。
“柔纤……哦,不,芮小姐,不知道贵公司打算如何处理我们签订的代言人合同呢?”芮泽森首先开口说道。
千叶影红着眼睛坐在一旁,她的经纪人不停地轻声安抚着她。
“关于这件事情,我不得不遗憾地告诉芮先生,”我坐在会议长桌的一头,以谈公事的口吻回应道,“宇文国际已经取消了千叶小姐的代言人资格,并且不放弃追究JS会社法律责任的权利。”
“怎么会这样……”千叶影再也忍不住捂着脸哭了出来。
“没有其他和解的办法了?”她的经纪人不死心地问道。
“这次的丑闻严重损害了我们公司的形象,恕我直言,你认为还有和解的余地吗?”我合上文件,递给旁边的顾问律师,然后站了起来,说道:“后面的法律程序,就交由宇文国际的代理律师跟进,你们有什么问题可以与他讨论。”
“柔纤……”爸爸叫住我,眉间的细纹变得更深了。“你是不是还在怨我?”
我明白他的意思。他是在问我,是不是还在为妈妈的事情怨恨他,所以才想在公事上为难他,令他不堪。
我不禁努力回想,当我在文件上签上自己名字的那一刻,到底有没有一丝报仇的快感?
虽然我仍旧无法原谅他,可我已经承认他是我父亲的事实。
我对他,到底是恨,还是爱?
我真的不知道。
其实,人很多时候,就连自己的心都无法猜透看清。
我无法回答他的问题,一句话没说,推开门走了出去。
“芮小姐!”千叶影追了上来,用尽全力拽着我的手臂,恳求道:“求你带我去见夔……我尝试去找他,可是被那些人拦住了……求求你,我必须要见他一面……”
我停下步子,却没有回头看她。
“求求你……我的过去,他都清楚,可还让我留在他身边……他……他根本不介意这些……”
“他爱我……所以他不会介意的……”
“芮小姐,求你带我去见他……”
……
“千叶小姐,”我缓缓拉开她的手,语调平淡地说道:“或许,你应该好好想想,他到底是不介意,还是根本就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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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沉默地站在一旁,将一杯冒着热气的无糖咖啡放在宇文夔的写字枱上。
“JS会社的事情,我已经办妥,后面的司法程序交给律师办理就行了。”我说道。
“嗯。”他应了一声,低敛着眼眸,连一眼也吝啬给予我,好像我是透明的,根本不存在。
所有的空气仿佛结成了寒霜,凝固在他周围,停止了流动。
他的心情似乎很不好。
难道是因为昨晚我没有留下来,还是因为我当着他的面跟卫赢枫离开?又或是公事上有什么棘手的事情,所以他不想浪费时间在我身上?
或许我可以试探一下他的心思。
我装作毫不在意他的冷漠,悄然转身。
才刚迈出两步,阴冷的男声就从我背后传来,带着浓烈的不悦:“昨天为什么不留下来?”
我的心不禁一颤,不知道为什么,一缕猜不透、道不明的喜悦油然而生,在我的心头萦绕不去。
影响他心情的,是我吗?
这是否代表了,他在意我?
我微微侧头,对他解释道:“我看见宇文夫人来了,所以不想打扰你们。”
四周的寒意骤然消退,他缓缓踱到我身后,强而有力的胸膛几乎贴在了我的背上。
“她是为了代言人的事情来的。”他的话在我听来,竟像是在对我解释着什么。
我不禁为之迷惑,不知如何回应,唯有噤声站在原地。
沉默,无声无息地回荡在我们之间,一如他身上散发出的、沉静安心的体温,粘覆在空气中的微粒上,游荡着,渗入我的肌肤。那感觉,清晰得让我战栗。
他弯下身,贴近我的耳畔,低声问了句:“你喜欢横滨地标塔?”
看来他的人向他汇报了我昨晚的行踪,所以他知道我和卫赢枫在那里共进晚餐。
“还好,”我如实回答,“那里可以看见富士山……呃……!”我惊呼一声。
微凉的唇突然袭上我敏感的耳背,温热的舌尖在我白皙的皮肤上留下阵阵湿意。
挠人的□让我不由侧脸躲避,却被他精准地猎获了双唇。
他的吻,一如他一贯的行事作风,布下天罗地网,步步进逼,攻城掠地,我完全没有反抗的能力,兵败如山倒,只能无力地任他蹂躏。
一吻结束,却是另一个深吻的开始,紧贴的唇,交缠的舌,此时此刻,口中交融的津液就是世上最甘冽醉人的纯酿。
紧勒住我的臂弯,宛如枝叶森森的藤蔓,而我则是一只迷失的鸟儿,被缠住了翅膀,越挣扎陷得越深,从此被他囚困,远离蓝天。
直到我的唇被吮吸得娇润红肿,他才意犹未尽地伸出舌尖舔了舔遗落在我嘴角的透明汁液,松开了我。
那亲密舔舐的小动作,让我的心跳漏了半拍。我无法理解自己竟会因为他的一个吻而失去清醒。虽然只是片刻,却绝对不是一个好现象。
他搂紧了我,说道:“JS会社那边,如果能提供一个新任代言人,我们可以不追究赔偿。”
他说的是真的?他竟然愿意放弃巨额的赔偿金?
我怔怔地抬起头看他,却怎么也没有办法从那双深寂的黑眸中,透析出他心中真实的想法。
他的目光停留在我扬起的红唇上,似乎又沉暗了一分,搂着我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