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夫养成记-第1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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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子只用拳,他少用刀。他还会一套很少用的刀法,和那胡族第一刀士的刀法,相差无几。
全殿鸦雀无声。
玉石拱桥上二人拼刀,桥下的碧潭却起了波澜,开始只微微泛动,后来开始轻轻震荡,接着开始震荡汹涌,看得一殿人瞠目结舌。
忽然哗啦一声,碧涛翻滚,高高溅起丈余高,那团刀影人影蓦然分开,嘭嗤一声,两柄漆木刀两相断裂,霍安与那面具男子分立拱桥两桥头,冷冷对望。
霍安握木刀的手微发抖,渐渐手背蜿蜒流过一道鲜艳血痕。
众人哗然。
老皇帝眉头微皱。
但就在这时,那面具男子脸上的面具,自中间砰的一声轻响,断裂开来,坠落在地,男子黝黑的面目上,渐渐滲出一条血痕,自眉心至右耳下。
全场寂然。
忽然老皇帝一笑,拊掌道,“好极。”
瞬间大殿里高高低低,众声附和。
面具男子弯腰捡起断裂开的面具,一言不发,转身退到他家亲王身后,恭恭敬敬垂着头。
霍安也急忙退转端王身后。
皇帝身后的太监上前,尖着嗓子长呼一声,“斟酒。”
于是一列宫人捧着酒壶,逶迤而上,纷纷往皇亲贵胄面前斟酒,一时弦乐又起,霎那气氛和缓,谈笑风生。
老皇帝自是春风得意,那驽亲王倒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面色自若,端起酒盏,起身来频频邀杯。
趁着众人热热闹闹饮酒,明公公小声对如意道,“领霍骑尉去歇着。”
霍安虎口被震伤,得令后跟着如意悄无声息退下了。
这可急坏了帘子后的苏换,她也没瞧出个名堂来,见着两人突然不打了,也不知胜负,只知那潭子水都被他们打出波澜来了,隔得远,她也没见霍安手背流血,目光只跟着他背影转,忽见他悄无声息跟着一个人走了,急得想拔腿就追过去。
好在她总算清醒,知道自己身在宫中,谨言慎行当置第一,于是艰难按捺住。
这番艰难按捺,就一直按捺到宴席结束,直到宴席结束,苏换也再没见霍安出现在端王左右。虽有宫人引了她们一干作陪官眷去后面低案就席,宫中御食精美繁复,苏换却一直食不知味。
宴席散,观焰火。
焰火在玉龙广殿外的空地上冲天而起,于夜幕中花样百出,繁华不尽。
众人看得乐呵呵,苏换看得苦哈哈。
正在她苦哈哈时,如意这个天神突然驾到,躬身去端王妃耳边,轻语几句,端王妃便点点头,转头道,“沁心,送霍夫人出宫。”
苏换如逢大赦,赶紧福身作礼,“多谢王妃。”
那叫沁心的侍女,于是带着苏换,跟着如意,转身悄悄离开了。
又是一阵七弯八拐,穿廊子出殿子,也不知就到了哪个宫门下。苏换始终牢记霍安说的谨言慎行,低头跟着走路,半声不敢问,忽然那沁心轻笑,“霍夫人,您请回。”
苏换抬起头来,却见沁心将一个红木匣子递给她,“这是王妃送你的见面礼。”
苏换受宠若惊,看看如意,如意点点头,她忙双手接过,“多谢王妃。”
沁心笑了笑,如意于是拍马屁,“沁心姐姐越发标致了。”
沁心哼了一声,娇嗔一句,“就你贫。”
说完转身走了。
待沁心走后,苏换才终于如释重负直起腰来,转身就急急问如意,“霍安人呢?”
繁世锦 一百四十二章 他八字太重,克妾室
霍安此时在南宫门的偏门外,坐在马车里等苏换。他的虎口震伤处已作包扎,这时他正抬手仔仔细细打量。
那个胡人,怎么和他会同一套刀法?
他的刀枪棍棒,都是三师父教的。这套刀法,是三师父教的最后一套,却为时最久,十分难练。这是套杀人的刀法,他被苏奇葩拐出桃花村后,打架是时常事,可杀人毕竟少,诸如斩杀大东家一类的,还用不着他使这套刀法,是以他用得很少。
正想着,听得碎碎脚步声来,撩开帘子一看,果然是如意带着苏换,急急走出来。
苏换一眼就瞅见他了,这时只有如意在,她再不用扮矜持,冲过去跳上车,一个饿狼扑食,扑得霍安往后一坐。
哦苏姑娘,爷今天左臂麻右手疼,有些招架不住你这么热情的拥抱。
如意立在车边嘻嘻笑,“啧啧,霍夫人你好不端庄。”
霍安用手拍拍苏换的背,含笑对如意道,“如意,劳驾你回去向公公复命,就说我先回去养伤了。”
如意点点头,转身去了。
苏换急忙推开他,“你受伤了?”
霍安向她挥挥包了白布的右手,委屈地点点头。
马车轱辘轱辘地动了,苏换坐在车里,拨弄拨弄他的右手,然后又东摸摸西摸摸,把他全身上下几乎摸了个遍,抬头看他,“就手受了伤?”
霍安点点头。
苏换舒了一口气,“哦那小伤,坚强点,我知道你经得住打。”
霍安磨牙。
苏换却又想起一件事,拿了侍女沁心给她那个红木匣子,献宝一样说,“霍安你看,王妃居然还送了礼物给我。”
打开匣子,一对莹润皎洁的白玉镯子,静静躺在那里,像用最好的月光绞成。
苏换小心翼翼拿起来看,啧啧叹,“霍安,王妃出手,非富即贵吧。赶明儿我拿去玉器商号瞅瞅,看能值多少银子。”
霍安拿过镯子,给她套进一只手腕子里,眯眼瞅瞅,“俗气。怎么就想换银子?我瞧你戴着挺好看。”
苏换凑过去,悄悄说,“以后咱们回保宁,手头总得有些银子啊。”
霍安点头,“唔会持家。”
苏换得瑟了一下,忽然又严肃道,“霍安,我瞧你如今这个差当得太危险了。就说今日在殿上吧,万一没打赢,指不定皇上怎么发落你呢。”
霍安笑了笑,没有说话。
这晚平平安安回到家,刚进院子,就听到葡萄小朋友撕心裂肺的哭声,吓得霍安苏换急忙跑进去看。
只见非燕正抱着哇哇大哭的小葡萄,在厅堂里走来走去地摇,覃婶正忙着吹凉米羹。
非燕小女侠十分老成地哄道,“别哭了葡萄,你就哭死了也没奶吃。唉有什么办法,奶跟着你娘走呢。”
苏换刚迈进门槛,差点一跌,小女侠你说话含蓄点好不好。
可小葡萄却已看到她娘了,在她燕燕姨怀里越发挣扎得厉害,啊啊地挥舞着小拳头要她娘抱。
苏换抱过女儿,便急急往房间去了,不片刻,天地清静,非燕叹口气,“果然有奶才是娘。”
霍安走了两步,忽然转过头来,面无表情道,“非燕,我决定给你请夫子。钱由你师兄出,他下次来啃排骨,记得找他要银子。”
元宵节就这么平平安安过了。大年夜那晚,徐承毓那妖怪正气凛然很不要脸地说要告霍安,原本还让苏换好一阵担心,结果倒也平静,无风无浪无妖蛾子。可元宵节那晚玉龙广殿那一架,却是打得霍安这个从保宁军调入京畿驻军的小小骑尉,名声大噪。
元宵节第二日,宫里就来了人,宣旨打赏。
苏换跟着霍安领旨谢恩后想,大约是霍安给老皇帝挣了面子,让龙颜大悦,所以就真金白银地给他们打了赏。
那是实打实的真金白银啊,苏换被那一小箱黄澄澄的金锞子耀花了眼,一堆漂亮的绫罗绸缎整整齐齐码在那里,选得非燕小女侠晕头转向,“这匹绸子好好看,我要做条裙子,覃婶你怎么看?哦哦这是什么布,滑不留手好舒服,四姐姐我觉得这个做肚兜最合宜,说不准会有一种穿了像没穿的感觉……”
苏换满额黑云飘,“非燕你矜持点。”
晚上时苏姑娘睡不着,翻来翻去,忽然猛坐起,“京城真是个好发财的地方。”
她猛回头去挠睡得迷迷糊糊的霍安,“霍安,我决定把这些金银珠宝埋在后花园,咱们回保宁时,挖出来就走。这种自家院子里挖出金元宝的感觉,真是好过瘾。”
霍安嗯嗯两声,翻个身继续睡,“你主内。随你。”
苏换于是心满意足地睡下,梦了一晚上金元宝长着翅膀飞来飞去。
不想翌日醒来,端王的打赏又到了。
端王的打赏比他老子要高洁婉约一些,一对玉如意,一只赤金八宝项圈,不是赤裸裸的金锞子。如意亲自来打赏,笑眯眯说,这是端王送给小葡萄玩耍的。
苏换这个没开过眼界的,心里想,成色这么好的玉分量这么足的金,怎么能随随便便丢给葡萄玩呢,那熊孩子八个多月了,不吃奶时最喜欢玩的就是抓她燕燕姨的头发,吃奶时最喜欢玩的就是抓她亲娘的胸,没有一点品味,真是让人头疼。
没过几日,苏换独自在家带葡萄时,忽有人送拜帖上门,竟是霍安的同僚家眷,说是北军骑兵六营武略骑尉夫人,邀她去赏冰雕。
苏换拿着这个帖子傻了,又不认识,赏什么冰雕,可霍安今日不同往时,在京为官,虽然是个小官,可很显然打架打得深得圣心,端王又赏识,于是一时如日中天,平日冷清的门楣,居然也有人来踩了。
在这种情况下,苏换觉得自己作为官眷,不打理些人情往来,很伤她家霍爷颜面,于是晚上等霍安回来,正经地听取他的意见,“霍安,我该怎么办?”
霍安专心逗小葡萄,“你闷得慌,就去走走。要觉得无趣,就说身子不便,推脱了便是。”
苏换说,“那我得带两个能打的出去,万一遇上妖怪怎么办?”
霍安冷笑,“他徐承毓还以为是在桃花村?冒犯他人妻眷,无论官大官小,不被人诛,也当被口伐。下次他敢碰你一根头发,老子打死他也不担心被人责难。”
苏换觉得甚有理。哼,妻凭夫贵,霍安如今官不比徐承毓小,她不怕不怕。
于是喜滋滋去亲霍安,“我就说我捡到宝。”
想了想又说,“霍安你冷静,咱们还要生儿子呢。”
霍安笑眯眯去摸她小腹,“搞不好葡萄已经有弟弟妹妹了。”
既然霍爷都准了,苏换便回了贴,答应赴约。反正最近在给小葡萄断奶,这熊孩子羹一类的辅食,已经很顺溜了,长得那个珠圆玉润,可偏偏见着她就嚎得天崩地裂要吃奶,正好她出去转转,让这熊孩子眼不见心不念。
徐妈妈又按霍安的吩咐,买回一个小婢女,叫做青芽,只比非燕小女侠大一岁,怯生生的模样,说话细声细气。
非燕围着青芽走了两圈,啧啧道,“怎么你长得像豆芽菜啊?”
青芽一听,眼里就包泪了,扭着手害怕地说,“小姐别嫌弃奴婢,我虽然瘦但是有力气,什么活都能干。”
徐妈妈于是很有经验地和苏换说,这小丫头刚从乡下来,家里弟妹多,便被爹娘卖了做奴,找婢女就是找这样的,知根知底干净,未经调教淳朴。
覃婶表示赞同。苏换信任覃婶,留下了青芽。
于是非燕小女侠喜滋滋地过了一把小姐瘾,倒也不是要青芽做多少活,可青芽怯生生一唤她小姐,她顿时就有一种草莽变千金的感觉。
她把这感觉和她夜半来啃排骨的师兄顾惊风分享了,顾大侠唏嘘,“非燕,想不到你混得比师兄好。”
又过了两日,苏换便带着草莽变千金的非燕小姐,还有小婢女青芽,并两个扮作马夫的星宿杀手,高高兴兴出门去赏冰雕了。
冰雕这种东西,听说在京城达官贵人圈子里,十分流行。每逢隆冬季节,逛园子赏梅花观冰雕暖黄酒,那是十分惬意的冬日消遣四部曲。
因此,内城里也就兴起了不少冰雕园子。其实也就是酒楼,正如保宁的醉枕江山楼一样,赏花是它的噱头,京畿内城最有噱头的冰雕园子,当属观园。
那骑兵六营的武略骑尉夫人,夫家姓梅,二十四五岁,已是两个孩子的娘,长得一张团脸,十分喜气。
观园小厮领了苏换一行进园子,梅氏并着几个妇人,已在一处垂了软帘的亭子里坐了,正围炉说笑,身边站了几个婢女婆子。她见了苏换忙起身迎来,“霍夫人。”
苏换忙走进亭子去,笑着和大家见礼。
梅氏将围炉说笑的那三个年轻妇人,也一一介绍了,说来都是武官妻眷,夫君同在北军效力。
一名细挑腰身的官眷黄氏,上下瞅了瞅苏换,娇笑道,“妹妹真是好容色,与霍统领当是美人配英雄。”
苏换忙谦虚应了几声。
大家互报家门后,说笑几句,大多谈的夫家和夫君效命的北军,倒也算有共同语言。苏换在家闷了很久,这时出来什么都新鲜,坐得端庄,一边吃果子一边听八卦,总算一扫来京城后徐承毓带给她的阴霾。
非燕这个手脚不停的货,坐一会儿就觉得屁股长刺,左扭右扭,俯身去悄悄和她四姐姐咬耳朵,“四姐姐,我敬仰你。你居然这么会装。”
苏换一脸黑,转过脸看她,正想说话,不妨梅氏轻笑道,“想不到霍统领还有个妹子,见着也是个美人胚子。”
非燕小女侠正襟危坐,端庄一笑,“梅夫人过奖。”
苏换暗笑,这小女侠也是个会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