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已成魔我为妖-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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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夭夭觉得肩膀一痛,便被江南城狠狠捏在手心,咬牙切齿的说:“你想自杀?”
陶夭夭蹙着眉,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头脑依旧昏沉,却下意识的想躲开他的碰触,将头别了过去。
“你吃安眠药想要干什么?”
江南城再次晃了晃掌心中纤弱的肩膀,他突然心疼的发现,陶夭夭比起几个月前瘦了不知道多少,就连脖颈下的锁骨都好像刀子刻出来的,棱角凌厉的骇人。手掌的力道立马松了许多,害怕捏碎了。
陶夭夭眼皮跳了跳,似乎明白了江南城为何这般生气,无可奈何的扯了扯嘴角。
之前在沙发上不知不觉的睡着,迷糊中觉得周身冷得厉害,还有意识的摸了下额头,感觉自己是发烧了。于是随手翻出床头柜里的感冒药,凭着记忆中的剂量吃了两颗,然后就裹着被子去发汗了。
现在想想,应该是拿错了药。
她果然是连自己都照顾不好。
陶夭夭吸了吸鼻子,冷冷的看着居高临下的男人,“江南城,你不会以为我因为失恋,然后打算吞药自杀吧?”
江南城的嘴唇动了动,脸色黯然。
陶夭夭冷嗤一声,似有嘲讽,“就算真的失恋,那也是将负心汉拉杂摧烧之,当风扬其灰才行。要死,也不是我呀。”
她的口吻满溢着戏谑,心底却一遍遍的重复着:从今以往,无复相思。
终究,没有看起来那么有种。
江南城的喉咙轻轻滑动,转身去拿一旁的药,递给她,“医生说让你醒来吃这个。”
看陶夭夭不动,他便扶她坐起来,在背后垫了个枕头,“是感冒药,你的烧刚退。”
直到陶夭夭伸手接过药丸,江南城脸上的紧张表情才松弛一些,转身去拿水杯,等再次看向她,已是满脸痛楚。
陶夭夭面无表情的仰头望他,苍白的小腮帮轻轻的蠕动,发出“咯咯”的声音,一下一下,好像一只小虫子,咬得他心脏都抽搐起来。
江南城忘了说话,看着陶夭夭伸出泛着白渍的舌苔给他看,然后挑衅的说:“吃完了。”
两颗白色小药片,似是特意要品出滋味来,她细细嚼碎,然后咽进肚里。
江南城觉得自己有些站不稳,不知是不是昨晚一夜没睡,顿了好久才把水杯塞进陶夭夭涔湿的手心,“喝口水吧。”
陶夭夭突然觉得悻悻然,失了所有趣味,口中突然渗出的液体甚至比药片还苦,她想哭,却只是红了眼睛。
“江南城,我懂你现在怎么想的。”陶夭夭抿了一小口清水,喉咙半天才发出喑哑的声音,“你是内疚才这样,你……其实没做错什么,我其实,一点也不怪你。”
她说的真挚,看他的眼神也没了尖锐的咄咄逼人。
江南城摇头。
她不懂。
她不懂听说叶蓁离开的原因后,他心头涌起的复杂,是尘埃落定后的镇定,还是破土而出的不平。
她不懂她不声不响的离开后,他的心情是气愤,亦或委屈。
她不懂他从母亲口中听到那个被时光掩埋的秘密后,是对叶蓁的愧疚,还是对她的负罪。
她不懂他忍不住晚上就去找她,却发现她已经睡着时的失望情绪。
她不懂当他发现她床边的安眠药,是多么恐慌和害怕,好像她再也不会属于自己。
这些,她统统不懂。这些,他都没来不及说出口。
小护士推门进来,先暗觑了眼江南城,扭捏的红了脸,然后才看向陶夭夭,例行公事的量体温,询问情况。
直到病房再次只剩下他们两人,陶夭夭才喘口气,闷闷的说:“既然都已经没事了,就送我回去吧。”
江南城蓦地蹙起眉又松开,似是反应过什么,试探性的问:“我送你?”
陶夭夭痴痴地笑,点点头。抬手环住立在床边的精瘦腰身,将耳朵轻轻凑过去温存的贴在他冰凉的皮带扣上,“江南城,我收回昨天的话……”
江南城一讶,立马惊喜的扶上她的肩膀,墨玉的眸子里闪动着好久未见的光华,下一秒,便灭了灯似的黑。
他听到她接下来未完的话,“我们不会两讫,我们……还做朋友。”
朋友……仅仅是朋友。
陶夭夭浓密的睫毛如同经不起重力般微微颤动,微合着眼皮淡淡的说:“还像从前一样,我们和好吧。”
她的声音仿佛中了蛊,下了惑,让江南城浑身悸动的绷紧,却又忍不住愤懑。
“夭夭……”他轻语低喃,然后妥协似的叹了口气。
江南城开车送陶夭夭回家,执意要亲自陪她上楼才行。陶夭夭也没拒绝,她只是觉得累,似是那颗心沉甸甸的拉扯着五脏六腑,然后将身子也拖累了。
她恹恹的挪着步子,走到家门口才发现门是半掩的,不由一惊。
身后的江南城也看到了,下意识把她护在身后,不过是一瞬间的动作,陶夭夭却突然觉得发梢、脸颊沾染上的冷气刹那消融,胸口也热了起来。
飘忽的忘了要紧的问题。
客厅中央,沉稳高大的男人似是思索着什么,垂眸坐在沙发上,直到大门突然被推开,才恍然抬头,站了起来。
陶夭夭先是一惊,接着一喜,“容斯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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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欠大家一章,今天补上~
叶蓁离开的真正原因
江南城的眉心蓦地蹙起,下一秒就见陶夭夭飞来一记了然的白眼,他有些心虚,喃喃道:“当时抱你去医院,忘了关门。”
难得陶夭夭没有多言,只丢下一句,“我到家了,你可以走了。”
然后,步伐轻快的向容斯岩走去。
江南城正要反驳,手机适时响起。他看了眼,目光不动声色的瞟向陶夭夭,又立马收回。直到挂了电话,才说寡欢的开口道:“那我先走了。”
陶夭夭没吱声,听到大门被轻轻关上的声音,才忍不住扭头瞟了一眼,留不住一片衣袂悭。
女人的直觉向来是把利器,伤人伤己,她知道,手机里的人,是叶蓁。
涩然笑了。
容斯岩将她所有的神色收入眼底,只是兀自询问,“生病了?式”
陶夭夭这才回神,眼中的黯然如同玻璃窗上的雾气被轻轻擦去,留下微湿的划痕,微笑着摇头,“没事,就是有些感冒。”
她冲着容斯岩指了指放在桌上的袋子里五花八门的药盒,又起身给他倒了杯水,递了过去。
“我前两天给你打电话,一直没人接,再打,就关机了。”容斯岩也没再多问,只是有些担心的说,“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就过来看看,发现门大敞着,家里没人。”
“手机坏了。”陶夭夭吐吐舌头,不好意思的撩了下发梢,“昨晚生病,江南城送我去医院的时候,忘锁门了。”
容斯岩的眼尾似乎有透明翅膀的蜻蜓涉水而过,盈盈闪烁。
陶夭夭一愣,觉得自己刚才的话有些惹人误会,支支吾吾的解释,“不是,我和江南城……”
“夭夭,我说过,这是你的选择。”容斯岩笑着打断,口气温和,“只要是你真心想要的,你不用跟任何人解释什么。”
陶夭夭心底感激,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她和江南城在一起容斯岩是知道的,后来她突然去了西藏,想必容斯岩也能猜到是跟江南城有关,但是她没有说,他也不问。
此时这么说,也不过是不想让她尴尬。
一句“谢谢”含在口里打起了转,过了半晌,陶夭夭狡黠的笑了起来,“你是来请我吃饭的吗?”
“我记得,你去西藏之前说过要请我吃饭。”容斯岩笑容潋滟的点破,然后继续说:“不过,看在你生病的份上,我可以请你。”
陶夭夭满意的咧开了嘴,还来不及玩笑,就听到一个让她沮丧的消息,“我可能要离开B市一段时间。”
容斯岩沉吟,然后看向她的时候,眼角藏着情绪。温柔似水,惹人沉溺。
陶夭夭明白,他说的一段时间,定不是她没出息躲到西藏的一段时间。
“那你,还会回来吗?”
陶夭夭没问他去哪,也没问他为什么去,这些不是她关心的。
容斯岩抬手摸摸她的头,目光似是穿过重重迷雾,漾着深邃的微光,“夭夭,你真的不记得我了?”
陶夭夭一愣,瞠着眸子想从对方的脸上探究出什么,结果,一无所获。她有些蒙,一时反应不过来。
容斯岩也不难为她,话锋一转,“‘容氏’打算开拓海外市场,我去看看。估计会久一些。”
陶夭夭了然,“如果那边稳定了,就会回来吧?”
容斯岩笑而不语,然后故作暧昧,“如果舍不得我,可以和我一起去。”
陶夭夭吸了吸鼻子,“嘿嘿”的干笑,恍然想起刚才被支开的问题,“你之前那话是什么意思?”
“哪句?”
“不要装蒜。”
容斯岩笑起来的样子好像大雪初霁,深深的双眼皮慢慢的合上再轻轻打开,陶夭夭觉得他眼中有莹泽的雪花飘下,翩跹起舞,好像圣诞节的美好夜景,不由出了神。
容斯岩漫不经心的交叠起修长的双腿,侧着头看她,似笑非笑的表情,过了好久才说:“四年前你有一次喝醉了……”
“是你?”陶夭夭恍然大悟,一张红唇微张,随即就尴尬起来。
不是她记忆力好,而是,对于陶夭夭来说,真正能称得上是“喝醉”的次数确实屈指可数。而四年前的那次,尤为印象深刻。
其实,在陶夭夭的记忆中,叶蓁不告而别后,江南城的确消沉过一段时间,毕竟,自己维持时间最久的女朋友突然出国,这个消息竟然是从别人口中听说,这对向来自诩风流的江南城的确是个不小的打击。
那天晚上陶夭夭在酒吧找到江南城的时候,他已经喝高,索性扶着他在楼上开了房。所谓酒后乱性不过是酒壮怂人胆,不知是谁先主动,反正两人就双双滚上了床。直到江南城失言喊出了叶蓁的名字,意乱情迷的她才瞬间清醒,没有错过对方眼中的愧意和震惊。
可是,早已覆水难收。
她没吱声,他以为她没听到。直到情潮退却,陶夭夭身心冰凉。身边的男人酒意微醺,已经睡着,她将衣服一件件的穿好,去了楼下。
依旧是江南城刚才坐的吧台位子,要了和他一样的酒水,然后将自己一点点灌醉。
后来的事情她记得不清,只知道她指着一个猥琐的男人破口大骂,然后哭得人事不省。第二天醒来,她睡在陌生的客房,只有她自己。
据容斯岩回忆说,他当时不过是好心扶了一下马上就要摔倒的醉酒女人,结果就在众目睽睽之下,被骂了二十分钟有余,接着,那女人便抱膝蹲在了他的面前,从抽泣变为了嚎啕。
倒是有“看出门道”的热心人上来劝说,“小两口吵架是常有的事,你该认错就要认错,可别再让她这么喝酒了。”
容斯岩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陶夭夭送上了楼上的客房,抽完了一整包烟,终于将她哄睡着,而那张倔强的红唇依旧含糊的呢喃着,江南城,你个王八蛋。
容斯岩当时有些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想,如果能有女人为了他哭成这样肝肠寸断,或许,也是幸福吧。
这些话,容斯岩没有告诉陶夭夭。
陶夭夭将刚给容斯岩倒的那杯水“吸溜溜”的喝了,砸吧了一下嘴角,细细的得出结论,“那你第一次见到我,就认出我了?”
容斯岩指尖蹭过下巴,微笑着点点头。
陶夭夭突然觉得慨然,世界就这样顺着因果联系,兜兜转转再相遇。有些人停留一下,然后离开,有些人,停留很久,还是会离开。而那些在你生命中留下痕迹的人,就仿佛冥冥中的指引,或许无关爱情,但一定关乎情谊。
最后,和容斯岩一起去了餐厅,这一顿,是陶夭夭请的,他没有推辞。两人又聊了一些有的没的,陶夭夭半真半假的感叹有些离不开他了。
容斯岩笑而不语,竟然透出几分腼腆和羞涩来。
饭后又把她送回家,容斯岩走之前拍了拍陶夭夭的肩,依旧是风华绝代的样子,眼眸深邃,漾着青荇的灼华。
他说:“夭夭,照顾好自己。”
陶夭夭点点头,凑上去抱住他的肩膀,“容斯岩,遇见你真好。”
如此便说了再见,没有送机,没有依依惜别,但是陶夭夭知道,同有些人的关系,无需多言,彼此懂得就好。
只是最后,是不是又只剩下她自己?
接到叶蓁电话的时候,陶夭夭还躺在床上没有醒。不知是不是吃了感冒药的关系,昨晚睡得格外沉,让她差点以为自己再次误食了安定。
陶夭夭看了眼时间,按住被冬日阳光刺痛的太阳穴,不耐烦的揶揄,“叶蓁,我们从来就不是朋友,这一点,你和我都很清楚。所以,别再拿怀柔政策对付我,那套不顶用。你也甭说请我喝咖啡,恕我直言,你的咖啡我不想喝,也不敢喝。”
那边有一段时间的沉默,才轻轻吐出一句话来,“难道,你不想知道我离开的真正原因吗?”
马上就要圣诞节,城市四处都能看到当地人迎接这个舶来节日的热闹痕迹。光秃秃的枝桠上挂着彩色飘带,被风吹得簌簌作响,缠作一团。透亮的橱窗上用白色喷漆画出磨砂雪花的形状,聊以慰藉少雪城市中人们对冬季的期待。
陶夭夭裹紧大衣的领口,微微低着头迎上凌烈的冷风,刚跳下出租便快步向咖啡厅小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