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自意,落错去-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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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迫自己不回头,强迫自己不挂记,强迫自己,不能再恣意纵容。
听觉却不受控制地想听到远处的动静。
什么都听不到。不知道他走了没有,不知道他伤了脚该怎么回校,不知道,他有多伤心。
夏然将自己蜷成一团,缩在被窝里,连呼吸都停了。
夏然醒来时,床头灯昏黄柔和,窗外依旧漆黑。一个湿热带着沐浴清香的身体靠了过来,在她额头落下一吻。
夏然睡眼惺忪,朦胧中想去触碰他的脸。
伸出的手被握住,柔软的唇印在了指尖。
“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夏然缓缓睁开眼,俯在她上方的侯景南眼眸里有淡淡的愧疚和怜惜,指腹抚过她眼角。
夏然摇头。“办完了?”
刚醒的话语带着鼻音,有几分撒娇的错觉。
侯景南低头咬住那唇瓣,厮磨着含糊道:“办完了。”又道:“过去的都结束了。我会好好待你。”
昨天婚车里,他才给了好好待她的承诺,新婚之夜便随了另一个女人而去。
因为没有自信,无法保证,才会仪式般给予一个又一个所谓承诺。
可是夏然却说:“我信你。”
没有指责没有追问,只有谅解与理解。
侯景南用亲吻表达感谢。
唇沿着夏然小巧的五官逐一亲吻,最后流连在那殷红的樱唇,舌尖探入,追逐另一条小舌。
夏然没有回应,身体僵硬绷得酸麻。
侯景南退开了唇舌,撑着身体低头看她,深幽的眼神里,是说不明的复杂情愫。
夏然忽然有些害怕。
他靠在她的耳畔,似是混沌的呓语,夏然却无法听不清楚。
那是一句低喃。
“我爱你。”
和一开始说好的不一样。
明明一开始,他说的是,我无法爱上你。
“我会对你好。从此,你是我的唯一。”
她还记得那时他的哀伤与痛楚。他说,我有一个深爱的人,可是我们无法在一起。
那深爱的人呵。
难道是这么容易就可以替换的吗?
现在的她,只是替身吧。
夏然不知道侯景南如何结束他和伊洋的感情。但此刻这个男人,心里定然是有一处,在沉寂中淌着血。
就像她一样。
那个坐在花坛边孤寂被丢弃的身影,是她心里的一根刺,再也碰不得。
侯景南将手覆在夏然小腹上,一圈一圈的轻轻摩挲,缓解她的紧张和僵硬。他的唇依旧亲吻着她的每一处,在颈边轻轻地舔。
“交给我,好不好?”
夏然只觉得神经紧绷,那触碰的肌肤滚烫得让她承受不了。
她不想,成为感情发泄的替身。
但她也,无法拒绝。
光晕中,眼前闪现的,总是那个在夜空下凝视她,仿佛天地间只有她的那双黑色眼睛。一旦笑起来,连阳光都失色。
夏然喉咙哽咽,轻轻闭上了眼,沉入黑暗的深渊,努力让意识飘远。
侯景南温热的手耐心地轻抚身下人的腰侧,逐寸地向上蔓延,轻柔而缓和,像是捧在手心般最是温柔地呵护。
夏然渐渐软了下来。
这本来就是他们的新婚之夜。
该发生的,她不能抗拒。
她温顺地抬起手,剥落了睡衣。肌肤的热度和双唇的软濡落在她白皙滑腻的身体上,密密麻麻,带着虔诚和珍惜的错觉,让她身体抑制不住发颤。
这是夏然的第一次。
侯景南张开她双腿进去的时候,那种撕扯的痛感,让夏然几乎昏厥。
那种痛来自身体何处。似乎是四肢百骸,从身到心,深入经脉骨髓,都疼得让她死去。
侯景南停下来吻她,舔开她咬紧的牙关,低喃着让她喊出声。
夏然根本发不了声音,手紧抓着湿皱的床单,背部微微弓起。
过分的紧缩让侯景南舒服又难受,半抱着她反复地抚着她的背,低声轻唤,像极了堵在喉咙口的自言自语,听不甚清楚。
夏然把脸埋在侯景南肩膀上,压抑地低喘。
侯景南只觉得从肩膀处滑落了水滴,不知是汗还是泪,像是滑过他的心尖,真实得令人发颤。侯景南顿住,想退出她身体时,夏然伸手勾住了他的臂膀,仿似瘫软成水。
侯景南重新亲吻她的锁骨和胸口,缓缓地抽动,完完全全占有了怀里那具玲珑的身体。
夏然的身体跟着律动起伏。
感觉不到疼痛了,也感觉不到快感。
如一叶方舟,被大海的浪头翻卷着吞噬。
没有反抗,像平常的夏然就好,顺水漂流就好,飘落何处,都好。
这样就好。
这样就好。
这样,就好了。
每个人都活在独属的一方世界。因为过强的牵扯与羁绊,两个独立的世界虚了边沿逐渐相溶,最终不分彼此。
也有,两个世界相依相偎,却不相溶。
那样一个浓缩而混乱的夜晚之后,佟止峰淡出了夏然的生活,一丝一毫痕迹都没有遗留。他唯一送给夏然的只有溲疏花球,那却是经不起时间考验的信物。
忘记,一再地暗示。忘了不应该的悸动,忘了那无尽哀伤的眼睛。
夏然的世界空了。侯景南的世界挤了进来。
夏然醒时,宽敞的床上只有自己,身侧的位置已经微凉。窗外的阳光被窗帘遮挡,房间内依旧昏暗,只有偶尔窗帘被风掀起时偷溜进一丝光线。
缓慢的深呼吸后,睁开眼,墙上挂钟已经指向十一点。
下床,裸着身子进浴室。被窝里还点点血红,浓郁的气味随着掀开的被窝溢了出来。
夏然再出现的时候,床上已经换了新的床单和被套,窗户敞开着,微风和阳光一起遍布房间每个角落。
走出房间,她的丈夫从厨房出来,自然地倾身亲吻她额头。
“先喝杯水,然后吃饭。”
语气一如既往的温柔。
这一切,如此陌生。
粘稠清香的白粥,煎蛋,炒菜。清淡的早午餐,甚是合夏然胃口。
侯景南递了温开水给她。这是夏然习惯,清晨得先喝杯水才会吃东西。却不知,侯景南是如何得知。
夏然有些迟钝地接过水杯,侯景南揉揉她耳侧翘起的发丝,温和地笑。
体贴而温馨的场景。这是他和她的家,从此以后。
夏然收起飘忽的思绪,捧着水杯对侯景南浅笑,坐在他身侧喝那碗晾了一小会儿的白粥。
翠绿色的菜心,清甜爽脆,吃了一口便停不下筷子。
捧着碗遮住了脸,夏然眉眼弯弯。“厨艺不错。”
侯景南把整盘菜都推她面前。
“你满意就好。”
夏然反夹了菜放他碗里,低头吃着,不去看对方的表情。
“想去哪里玩?”
忽然的问句,夏然疑惑地抬头。
侯景南轻笑道:“我有十天假。忙完这两天,我们去度蜜月。你想去哪?”
夏然才记起之前两人有稍微讨论过,没得出地点。
“哪都行。”
“马尔代夫或者夏威夷好吗?”
碗里的粥,似乎不香不粘糯了。夏然无意识地抓着筷子。
“医院那,我只请了一周假。”
侯景南愣了下,说:“这样啊,那时间应该不够。就去近点的地方,去新马或者巴厘岛,喜欢吗?”
“嗯。”夏然应了声,对他笑:“你带我去,哪都行。”
侯景南摸她的长发,揽过她亲了下眼角。
夏然微微闭起眼。
饭后,一人洗碗,一人晾晒衣被,自然而默契,仿佛不是新婚,而是走过十几年婚姻老夫老妻一般淡如水又深如海。
夏然看着随风飘的床单,阳光照在白色布料上反射出丝丝光晕。
这样宁静而简单,诚如夏然所期望。
一切会慢慢沉淀,一切曾经都会压在箱底。她这一生依旧浅水细流,涌起的波涛还没能作势就已急剧退潮。她不悔她的选择。她会和侯景南相持到老。
新婚第二天,习俗是回门。两人得回夏家。
出门时夏然才知道,侯景南已经买好了一堆的礼品,满满当当塞了整个后座。有夏爸爸最爱抽的那种烟,夏妈妈最爱的一大束五彩斑斓的鲜花,有茶有酒,更多她看不清内容的一袋袋。
夏然坐在副驾座,看了车后一眼,又透过后视镜看侯景南。
夏然没问什么,侯景南也没回答什么。
只是在等候红灯时,侯景南对上了夏然的视线,自然地牵住她的手,放在唇边亲吻。
陆萍一大早就起床买菜,一个劲对着门口张望。厨房里锅碗瓢盆哐当响,直把被窝里的夏爸爸吵得睡不着。陆萍把菜洗了肉剁了,炖的老火汤也香飘满室了,还是没等到新婚夫妇到来。忍不住打了电话去,侯景南接的电话。
“小然还在睡,昨晚睡太晚了。下午我再和她回家,好吗?”
一句话说得陆萍心花怒放。这昨晚睡晚了,她过来人还能不知道发生什么了么。
好好好,让她好好睡。你们来吃晚饭就行。陆萍忙道。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者(三)
两人把一车的礼品都搬到屋里,陆萍接过手,喜滋滋地说一家人不用客气。又仔细打量了自家女儿几眼,才满意地招呼女婿围桌吃饭。
“来来,这汤滋补,炖了几个小时了。”陆萍迫不及待地一人一碗放跟前。
夏爸爸皱眉道:“我怎么没有?”
陆萍甩手:“自己去盛,厨房里还剩点。”
“这是什么阶级待遇?有了女婿没了老公?”夏爸爸苦脸。
陆萍笑骂:“什么话。和孩子们争什么宠。”
夏爸爸哈哈笑,自己起身去厨房盛汤。
陆萍也不吃饭,就看着夏然和侯景南。
知道自己母亲肯定又有什么事要说,夏然给她夹菜:“妈,你也吃吧。”
陆萍的筷子拨着菜,甚是犹豫又尴尬,对侯景南说:“景南,现在咱也真是一家人了,夏然她爸也说过我了,第一次嫁女儿,之前我有些地方可能做的不好,你也别放心上了。我就希望你能对小然好,她毕竟是独苗,我和她爸从小就宠她,一时就没把好度了。”
“妈。”夏然知道陆萍的性格,敢作敢当不扭捏。却还是感动。这也必定是夏家二老促膝长谈过了。他们有多疼自己,夏然最清楚。
就是为这两老,她不后悔她的放弃。
侯景南讶异,随即便是握住夏然的手。
“妈,我会的。谢谢你们把夏然交给我。”
厨房里的夏爸爸看着女儿的表情,飘旋几日的心渐渐着地。
陆萍这才动筷子吃饭。夏爸爸回到她身边坐下,陆萍正给夏然碗头堆肉。“我知道你不爱吃肉,现在我可不依你,得营养均衡了。尤其如果有孩子了,补钙啊补营养啊,你都得多吃点肉。”
“……嗯。”夏然看着碗头那几块肉片,低低应了声。
陆萍继续说:“景南你得加把劲,这两个月怀上了最好,明年九月前生只小猴子,上学不用拖多一年,又合你们两个大人的生肖。”
侯景南看夏然一眼,浅笑着没说话。
“都别不应声啊,我可是和你们说认真的。”
夏然把碗里的肉拨一边,依旧不抬头也不应声。
她还未想过,她和侯景南之间,会有一个孩子。系带她和侯景南亲如融血的孩子。她可以说服自己,和侯景南两人安稳相依地过小日子。但却不能有个孩子。孩子,是爱情的结晶。而她和他,没有爱情,怎么可以再欺骗无辜的小生命,怎么能够担负起身为父母的责任。
暂时,她还无法接受。
可是夏然无法说出口,她无法打击陆萍的期望。
好。
这是她唯一的回答。
“妈,再过段时间吧。我,”侯景南忽然说:“我们暂时还不想要孩子。”
夏然手颤了一下。
陆萍也愣,道:“怎么还不要孩子?小然三十了,过三十生孩子对身体可不好,等,都三十的人了,你们还要等什么?!”
两人都安静。
陆萍的火又被勾起,气道:“谁不想要孩子?是景南你自己不想要孩子吧?想着放精力在政府里滚几圈先是吧?你能拖小然可不能拖,你有没有为她想过?!”
“行了行了。”陆萍忿恨转头看自己丈夫,夏宗礼摆手:“孩子的事孩子自己去解决,你别总操这些心,晚点生就晚点生,不差这几年。”
“这生孩子,我做外婆的,还能不操心?”
“好了好了,吃饭吃饭。别每次都吵得饭都吃不好。”夏宗礼不耐烦地敲桌子。
陆萍眉毛撇成八字,气哼了声,咬牙吃饭。
之前还温和的气氛荡然无存,以为前期腌渍的争吵消散后,可以平和地相处。却不料,这平和不过几分钟,又是一个咸苦的浪潮。
要离开的时候,陆萍把夏然拖进了房间。
“这些蛋白粉和固元膏你拿去,每天吃。自己勤劳点在家做饭,就别吃什么羊肉牛肉了,多做点贝壳类给景南吃。最近天气凉,两人都别感冒了,感冒了怀孕对孩子不好。你要是懒得做,每天来我这吃,我给你们爱吃的鱼和虾。”
夏然接过那沉甸甸的一袋营养品,心里发酸。
“哎,小然你知道妈的,刚才又冲动了。不过这孩子,小然,你真得和景南说说,早点生,谁家不生孩子?还等什么呢你们?有了孩子才能维持你们都婚姻长久啊。听话好吧?”
有了孩子,才能维持婚姻。
手里那袋子更沉重了些,夏然对陆萍浅笑道:“好。”
一路回家,路上霓虹灯照亮了车流,夏然转头看窗外,侯景南安静地开着车。
“累了?”侯景南伸手摸她的脸颊。
夏然轻轻摇头。
“在想什么?”
在想……她不想要孩子,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