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曦殇-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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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蜿蜒冗长的赛道,嘈杂鼎沸的人群,价值不菲的跑车,极尽奢侈华丽,四周大肆呼喊的尽是衣着鲜亮,发型时尚的俊男靓女,隐匿于黑夜的地下赛车场,在这里,你可以赌钱,赌车,赌人,甚至是,赌命!
喧闹的引擎声不绝于耳,瞳仁交错间,是无数羡慕,惊艳,嫉妒的目光,远处,一道纯白色的影子徐徐驶来,不禁,众人眼睛一亮,法拉利Enzo一款只为一个目标而存在的汽车——速度,不管在弯道还是直线上,它都堪称超越巅峰的经典!
更令人不可思议的是,它的驾驶者,竟是一个二十左右的年轻女人!
及腰的长发,纤细的身材,堪称完美的精致容颜,好一个不似凡间的尤物!
男人们的眼神开始炽热,吹着口哨,一脚将油门踩到最大,奈何,她,吝啬地不曾偏转目光分毫,撩开刘海,侧目,凝望着人群间那出类拔萃的身影,她的哥哥,依旧是那般优秀,轻笑间,引得无数的惊艳,一颦一笑,魅惑众生,祸国殃民!
他不语,眉宇间却舒缓了些许,霎时,目光略及身侧那一辆宝蓝色的兰博基尼miura,微微一怔,眉峰不禁锁起,是,他……
年轻帅气的脸庞,着一袭白色衬衫,如雨后阳光般干净,让人舒服,此时,却怀抱妖娆性感的女人,半眯着眼,看着法拉利中银眸绝世的她,饶有兴趣。
引擎的转动渐渐感染了每一个人,气氛开始躁动,时间,差不多了,三,二,一……随着一声‘GO’,众多跑车一拥而出,只余淡淡的影子。
备受瞩目的法拉利起步便是独占鳌头,漂移过弯,竟是毫不减速,搭配车本身不凡的性能,结果是——惊人!
不过转眼,那一抹雪白呼啸远去,原本想在佳人面前一展‘风采’的男人们顿时汗颜,能够驾驭法拉利Enzo的女人,又岂是凡人能够征服的?
微微挑了挑眉,他将逗弄女人的右手收回,轻笑间,油门踩到了底,刹那,引擎声大作,众人只听一声女人兴奋的惊呼,视野中便再也不见了那华丽的宝蓝色。
四周模糊不清的景色掠过那一双银灰色的眸子,不作丝毫停留,这蜿蜒崎岖的道路,没有一点安全设施,稍一分神,便会有生命的危险,刺激,让人热血沸腾!
然而,她却依旧平静,淡得兴不起一丝波澜,生,死,一线之隔,真的,仅仅只有一线之隔,有时常会想,人活着,为了什么呢?
从前,为了恨仇,为了亲情,很累,却有支撑的信念,如今,如今,剩了什么?
哥常说,曦,为自己而活。
苦笑间,心底却是一丝若有若无的怅然,哥,为自己而活,我会活不下去……
微微的出神,过弯时稍有破绽,刺耳的轮胎噪音,险些,飞出道路!
若死了,若是,死了,他,会高兴吧,或许不会,依他的性子,死?又岂会让我那般容易地离开,苦笑,苦得笑不出,吞肉饮血,锉骨扬灰,他能做得出来。
蓦然,想起了那英俊却又邪气的脸,粲然的笑,咬紧嘴唇,他的温柔,霸道,残忍,如潮水般涌入脑海,熟悉的心痛,不是那撕裂得让人麻木的痛,而是在不觉间,如同腐蚀般一点一点,一点一点,摧毁,折磨,直至鲜血淋漓,残破不堪却依旧疼得厉害,从来都不知道,想一个人,竟会痛楚至此,你我,或许,真的是彼此命中注定的‘劫’吧,记得吗?曾经,你要我的眼里有你,你做到了,我想你,忘不了,想到撕心裂肺,想到生不如死,远方的你,得知后会放肆的冷笑,的确,如此爱你,我,很可笑吧……
夜,你知道吗?
拖着这幅早已残缺的身体挣扎着活到现在,很累,很累,但我不曾后悔,我毁了哥,决不能,决不能,再毁了你,你是司徒夜,欧洲霸主,一代枭雄,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我,赫若曦,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过客,走了,不留一丝痕迹,不必留恋,不必在意,有一天,用我的命,我的血,我的尊严,还回你那被挑衅的无上权威,那之后,忘了我,你还是你,永远不会记得那一个曾无数次辜负你的女人,答应我,好吗?
不觉间,些许泪水,模糊了视野,唇,颤抖,只希望,希望那一刻,上天,能够奢侈给我一个机会,再见你一眼,哪怕,仅仅一眼,真的,一眼就好,让我看看你……
愧
她单手抚着方向盘,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抽出烟放在嘴旁,这种比赛,无聊。
霎时,耳畔响起了引擎的旋转声,极富节奏,微微一怔,本想点燃打火机的手滞住,侧目,反光镜中出现了一抹宝蓝色的影子。
挑了挑眉,随手将烟点燃,另一只手终于也落在了方向盘上,有对手,才会有趣,比赛如此,感情如此,人生,亦是如此。
法拉利登时加速,一个连续漂移卷起了路旁无数的沙尘,嘴角勾起,他一手换档,不顾身旁女人的惊呼,兰博基尼瞬间跟了上去,刹那,白、蓝两道影子交融,缠绕,争相拥挤在狭窄的道路中,互不相让!
技术不错,她淡笑,法拉利一侧,将试图从内线切入的兰博基尼硬生生地逼了回去!
几次超越失败之后的兰博基尼依旧不温不火,悠悠地跟在法拉利之后,如暗夜之中栖于枯枝的鹰,犀利的眼,静静等待猎物露出破绽!
一瞬间,两人同时眯起了眼,下一个弯道,决定胜负!
引擎声大作,两车同时加速,几百米仅仅是一瞬之间,兰博基尼中的女人早已吓得花容失色,疯狂尖叫,几近晕倒!
两百,一百五,一百,五十……五,四,三,二,一!
瞬间,脚踩刹车,兰博基尼骤然减速,退了!
就在同时,法拉利车身整个横了过来,刺穿耳膜的轮胎噪音响彻大地,两个后轮刹那,被惯性甩出了狭窄不堪的道路,其后,就是万丈深渊,千钧一发!
猛然,她蹙眉,一手进档,油门踩到底,挣扎的嘈杂声骤急,嗡嗡闷响,霎那,法拉利冲出滞碍,扬尘而去,生死博弈,她,赢了!
“疯子。”他凝望着那张扬冷漠的纯白影子,愕然间,苦笑着吐出了两个字。
她,依旧波澜不惊,即便是刚刚从鬼门关前徘徊,侧目,忽见兰博基尼的车灯开始闪烁,一下,一下,有长有短,极富规律,熟识近十种解码方式的她,立刻辨出了意思,摩尔密码,不上课,来这玩赛车,不担心被发现?
微怔间,她眯起眼,将车停了下来,紧随其后的兰博基尼渐渐减速,最终停在了法拉利的后面,车门打开,一个衣着妖娆的女人捂着嘴踉跄下车,忍不住呕吐起来,精致的淡妆早已被泪水模糊得不成样子,极为狼狈。
她凝望着从车上下来,一身简单干净的男人,不禁怔住。
“怎么?这么惊讶。”他敲了敲车窗,笑眯眯地看着她。
将车窗降下,她看着他,哪还有学校中为人师表的稳重样子?
“反差有点大,是吧?”摸了摸十字架的耳环,他依旧只是笑,眼睛半眯着,不知为什么,倒像极了充满阴谋气息的狐狸。
侧目看了看那辆价值不菲的兰博基尼,回忆起他的名字,叶霄,叶霄,叶……
了然,她轻轻一笑,不知是讽刺,还是莞尔,这男人,倒也一如传闻中般‘怪’得出奇呢,西欧叶家,不似传承百年有余的司徒家般古老,按‘辈分’,不过只能算是个颇为‘年轻’的家族,然而其实力却不容小觑,这一点从此次司徒夜血洗欧洲,而势力完整余下的只有叶氏一族便可以看得出来,再者,司徒,叶家,这两大家族虽多年盘踞于欧洲,关系却是极为微妙,与其说是争夺欧洲版图的宿敌,倒不如说是数次联姻的亲家,以毫无感情可言的婚姻交易,换取两大家族几年的‘相安无事’,换言之,眼前的这个人,与他,是有血缘关系的表亲。
“你还是照顾她一下。”
无所谓得耸了耸肩,他看了看那楚楚可怜的女伴,嘴角,却噙着一丝冷漠。
瞥了瞥那止不住呕吐的女人,她面无表情,本就不是一个同情心泛滥的女人,看到那抹纨绔公子惯有的戏虐后,有的,只是淡泊,懂得分存,那是幸,不懂分寸,那是命,这样的女人,应有觉悟,玩物,不能逾越自己的界限。
轻轻点了点头,算是示意,她换档,绝尘而去。
沉默,他凝望着那渐渐远去的车影,笑意粲然,饶有深意……
**************************************夜晚,一抹白色划破黑暗,如风般呼啸而过。
静静看着窗外匆匆掠过的景色,银灰色的眸子凝滞,略显迷茫,黑夜,很暗,很冷,曾经的曾经,无数次挣扎,逃脱,很痛苦,近乎窒息,白似雪的手指轻轻划过玻璃,微凉的触感,如今,为何如此熟悉,如此,渴念……
“今天,怎么了?”
思绪被拉回,不禁苦笑些许,怎么时时,都会想起他?
“遇到了一个有趣的人。”
“谁?”随手将温度拨高,他知道,她怕冷。
“叶家少主,叶霄。”
微微侧目,隐约间,看到他的眉头,锁起,“你认识?”
“说来也巧,他是我学校的老师。”
沉默,眉峰锁得更深,“他说了什么?”
“没有,我们不熟。”随手摘下了那带了一整天的墨镜。
“少接触。”
“哥,”她看着他的侧脸,嘴角的弧度淡了,“我不希望,你有事瞒我。”
“我担心你的身份会被识穿,毕竟,他是那人的弟弟。”一抹流光,浅浅的划过眸子,完美的掩饰,竟连她也不曾发觉。
轻叹,她将头依靠着座椅,不再说话。
“司徒家近来开始肆虐打压‘桦轩盟’,看得出,他等不及了。”本不想说,却还是出了口,他知道,她想知道,想知道关于他的一切信息,“这里,怕是也待不久了。”
静静地听着,那半眯着的眼,此时却透着无尽的疲倦,“哥,我累了。”合上眼,洗尽铅华的,淡漠,“不逃了,待他折磨够了,报复够了,一切也就结束了,这也是,我苟延残喘到今日的原因。”
猛然,耳畔响起了刺耳的刹车噪音,随之而来的,便是他将手狠狠甩在她脸上的脆响,“够了,赫若曦,你把自己当成了什么!救世主吗?看看你自己,为了他,你都变成什么样子了!放弃仇恨,尊严,生命,如今,连残破不堪的身体也要一并送给他吞噬吗!够了,真得够了,能做的,你已经都做了,剩一点,剩一点给自己好吗?你看看你自己,瘦了多少……”他大吼,嘴唇不住颤抖,愤怒,心酸,颓然……交杂缠绕,难以形容,说不清的滋味,黑暗中,又是那苦苦的味道,滑落进了他的嘴里,很涩,感觉好怪。
轻轻抱着他的头,感受着他的痛苦,霎那,不曾有过,泪水滚滚落下,心,很痛,难以言喻,哥,我知道,我很自私,很任性,对不起,对不起,这一生,该还的,我都还了,唯有你,欠你的,我还不清,真的还不清……
霄
“下课。”悠扬的铃声响起,他用手敲了敲桌面,嘴角依旧噙着那抹不浓不淡的笑,隐约间,让人看不透着心思。
话语谈笑四起,桌椅碰撞摩擦,发出些许嘈杂。
“尹若夕同学,来一下。”他倒也不客气。
脚步停滞,她侧目,蹙眉,
“什么事?”语气生硬。
笑而不答,他拿起几本书,便缓步出了门。
阳光很软很暖,透过繁密的浓荫被割成了无数细碎的斑驳,随风而动,让人不禁想懒懒地触碰一下。
尾随他,看方向,应该是去停车场。
一路的沉默,直至他拉开那银白色的车门,作了一个‘请’的姿势,
“总不能拒绝我两次吧。”见她驻足,他笑,有些无辜。
微微的犹豫,她看着他饶有深意的眸子,却还是上了车。
发动引擎,银白色的影子漂亮地划出一个弧度,稳稳地驶出了校门。
依旧沉默,她没有问,他便也没有说,
难名的气氛,仿佛默契,却又充斥着说不清的诡异。
随手打开音乐,耳畔响起的,是熟悉的旋律。
霎时,银灰色的眸子瞳仁收紧,
《温柔的倾诉》,他的,最爱……
“介意吗?”漠然,心底撕裂般的痛楚间,她沉默,抽出了一支烟。
瞬间的微怔后,他耸了耸肩,无所谓。
打火机的脆响,淡淡的烟草味,缭绕不散的云雾,
反光镜倒映着那一张倾城绝世,却无尽没落的容颜,
不觉间,心头的颤动,为她,心疼……
“什么时候开始抽的?”
沉默,她深深吸了一口,随手将金丝框的眼睛摘下,
些许长发散落,朦胧了她的脸,她的眸子,
手伸出,想要撩开那更显寂寥的发,却又在几近瞬间的同时,收回,余下的,只有心底的苦笑。
“有时,真得很佩服你呢。”
“什么意思?”难得的开口,许是嗅到了些许气息。
“竟然明目张胆地呆在欧洲,难道你不清楚,这里是他的天下吗?”不曾侧目,却也不难发现,一抹流光,淡淡划过他的眸子。
霎时,她眯起眼,点点寒光闪烁,
孤狼隐藏多时的獠牙,锋芒毕露!
“放心,我没有恶意。”依旧笑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