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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部分

夫妻一场-第37部分

小说: 夫妻一场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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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喝吗?”门外,那个男人惴惴不安的轻声探问。
“好喝。”她眼神微朦的点点头,尽管此刻他依旧也看不见,甚至看不见她此刻酸疼的泪痕飘落至脸颊的冰凉,“……你还记得十六年前我给你泡的这种茶吗?”
“我记得,当然记得,苏子,很好喝,这么多年你都忘了给我泡了,没的喝我只好自己动手泡了,但是我还是想念那个味道,那是你亲手给我泡的红茶,是我喝过最好喝的茶……只可惜,你好像只给沏了没几天就懒惰得忘了……偏偏我还记得你总共我为我泡了几天……”偏生,他还傻傻清楚的记得他总想念的那个味道只存在了屈指可数的日子里,他恋上了那种似有似无苦涩又甘甜的味道,可她却收回了手再也不记得给他端茶递杯了。
“七天,我给你泡了七天的茶。”他刚想说,冉苏便在门外出了声,淡淡飘渺到极致的声音缓缓传进他的耳朵,他涩然的点点头,是的,只有七天,只有七天,他甚至都不敢问她为什么,只怕她生了气,以为他强迫自己。
“你知道,为什么是七天而不是一天,一个月,一年或是十六年?”她喉咙发紧,抱着微酸的腿不禁重了几分紧了几分,肩膀酸涩发疼却麻痹了起来。
闻言,他不语,心头那抹无法克制的心慌蔓延开来,他直觉得这背后的答案并不轻松。
“因为药量刚好七天,尉行云,我下了药,十六年前,我给你下了绝育的药。”
……
我让你断子绝孙,我让你从此不会再有孩子,不会再有延续生命的可能。你恨我吧,你是不是会恨不得掐死我……
她朦胧失神,嘴角轻轻莫名的笑起来,诡异的可怕,眼神空洞的望着天花板,圆拱彤的设计壁纸是西方的天使和圣母,天使扇动着翅膀,圣母慈祥而母爱,一派温柔亲然的景象……
可他们早已没了救赎了,早没了,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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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一场 五十九 把曾经爱我的妻子还我!
“冉苏,把她还给我,把当年爱我的你还给我!”
“她死了,十六年前就死了,死在了你看到的这张床上!”
当年的她被自己珍藏了起来保护,这么多年不肯放松一步,他要找,她要如何给他,一个死人,她如何能找得回来!?

“尉行云,十六年前我给你下了药。”
淡淡的凉如薄水的嗓音恍然响起,震动着他毫无防备的耳膜,生生的作痛,胸口一下一下开始剧烈的疼痛,想着当时她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略微飘忽的眼神,原来,原来如此……
她的声音明明平淡无波,却让他生生的发疼,他竟想着当时的她该有多难熬,她从不是恶毒的,虽然她心狠偏执却从来不是个狠辣的女人,他只觉得心疼,发自骨髓的酸疼,当时她一定很难受……她一定不是像现在一样看似平稳的心态对着他下药的,一定不是……
她的呼吸沉重,埋在双骨间,光洁的下颚抵着膝盖刺痛着皮肉,微冷的蜷缩,夏天的夜晚一点都不热,一点都不。
“苏子,你第一天到书房给我递茶的时候一定没有听见我最后一句话对不对?”十六年前,他惊喜的端着她递来的温热茶杯欣喜若狂,在她淡然的离去关上门那一刻,他说的话她想必没有听见。
“……”
门内没有做声,冉苏眼神触及的是漆黑微凉的世界,耳边只回荡着他低沉深沉的声响。
“苏子,十六年前你没听到的,我那天最后的一句话是:即使毒药,你给我,我就喝,你给我几杯,我就喝几杯!”
“苏子,我要你给我泡一辈子的茶,一辈子的毒药!”
“苏子,你生不了孩子,我也生不了孩子,正好,我也不要别人的孩子冠上我的姓!”
“冉苏……我告诉你,我不在乎!我他妈的就是不在乎你给我下药还是给我下毒,我认了,我尉行云这辈子就认了你!走错了路认错了人是我的不好,但我告诉你,我这尉夫人的头衔只有你可以戴!你也只能给我戴着,直到给我戴到棺材里去为止!”
一声声的呢喃,最后全化作了如困兽的低吼咆哮,房门没有预警“啪”的打开,他绷着脸,眼神燃着不能抗拒的火焰,幽暗的眼眸此刻正威慑着不顾一切的凌厉。
她听到一刹那门开的巨响,猛然抬头,撞进了他无法逼视的炯亮气魄的眼眸里,一瞬间,似乎都在他的眼里碎成了一片一片,再也无法拼凑成原来的模样。
冉苏死死咬着唇,向后惊慌的挪了几步,他就那样仿佛生生携带着势如破竹的勇气与霸气闯入了她冰冷已冻结在十六年前自己的世界中,激烈的想敲碎她的冰,温热她的水,困着她让她无法逃离。
“苏子……把十六年前都忘了吧,我求你了,都忘了吧!真的,我不在乎你曾经做了什么,只要,只要你把我的冉苏还给我!你说你爱过我对不对,那么把爱过我的冉苏还给我,把曾经爱我的冉苏给我找回来!好不好,求你,把她还给我,还给我——”
他紧紧揪着她瘦弱的臂膀,使劲的摇晃着她,翻江倒海的不适叫她难以回答,只能眼眸迷离晕眩的望着此刻全身笼罩着无法言语的迫人气势的尉行云。
他要她找,他要她找曾经那个痴痴等着一个彻夜未归丈夫的女人,一个以为幸福得可以跟丈夫走完一生的女人,他要她找一个一心想告诉男人有了新生命的消息却最后连女子最重要的东西都失去的女人,他要她找最后只等到了一个男人带着一身洗完澡味道还残留着别人女人香水味的女人……她怎么找?!她要怎么找到那个让她埋藏在心里很久很久早已死了心断了念的自己?
回不来了,已经不能重回了,她早就将那个自己丢在了十六年前的那个夜晚,连踪迹都找不着了。
死咬着牙关,默不作声,她努力的在他失了劲的摇晃中保持冷静,胃里的抽疼却越来越冷,她艰难的抚上自己的胃,路经肚子的时候不禁一怔呆滞,口里舌苔的酸涩苦苦的随着眼泪流进了胃里和她十六年前缺失的那一部分……
恍然间,她集中了视线凝视着他的眼眸,看着方才正渐渐成碎的自己一点一点的清醒一点一滴的拼凑了回来,全部的全部。
冉苏的手艰难的举起,抚上他俊逸绷紧的脸颊,成熟内敛的他此刻完完全全多了狂乱与疯狂。
他眼露哀戚的凝视着她,期盼她能有一丝丝令他安慰的话,可从她口中说出来的,竟那么的悲凉,凉到令他恨不得就此死去。
“……尉行云,那个人死了,你要找的冉苏早就死了,十六年前她就死在了这张床上!十六年前她怀着女儿兴奋的打给了自己丈夫想跟他一起分享这个好消息,可是你知道吗,她的丈夫告诉她,让她别等着自己了,他在忙,很忙,呵,多可笑啊,你信不信,可那个女人当时是相信的,她想没关系,迟点告诉就迟点,他让自己别等可她还是傻傻的想等他回来亲自告诉他这个好消息!你以为她真是跟那个女人见面了才知道所有的真相吗,不是的,你知道吗,她对香气从来都很敏感,她爱这个男人,所以那个男人一脸笑意的回来身上沾染了外面女人的味道,她明白了,在那一天她就全知道了!”
“唰”的,血色尽褪,他的面色越来越苍白,越来越僵硬,攫着她的双手正渐渐开始无力,渐渐开始发凉,可她看着此刻的他不知是什么滋味,只觉得一股脑子都轰然作疼,只想所有的都倾吐出来。
“你不是总说她聪明吗,是的,她很聪明,连她自己都恨透了这种聪明,所有妻子都该最后知道的真相,她在第一时刻就了解了全部,亏他们还欺瞒着她以为天衣无缝,可这个世界哪有不透风的墙,她怀着孕,要面对男人若即若离,要忍着被背叛愤怒,要听着街头巷尾那些唯恐天下不乱的女人肆意的嘲讽奚落,你说,这个男人对得起她吗?!呵,其实他不用很愧疚,她留下也不是为了这个男人,而是为了自己的儿子,当她的儿子吵着要爸爸的时候,她只能隐忍所有的苦都往自己肚子里吞!她一个人也可以过的很好,一个人去产检,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哪里不好了!?”她瑟瑟的发抖,喘着气,冉苏无法克制的挣脱他已无力颓然的怀抱,一个人紧紧抱着自己。
他死死攥着自己的手心,全身是汗,衣服贴着自己,他竟然热得全身冰冷冰凉的,只有她不断蠕动的嘴唇叫他胸口紧了又紧,揪了又揪,她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尖锐锋利的刀,这刀磨了十六年,终于被他逼得毫不费力的将他生吞活削!
冉苏嗓音低沉颤然,轻声却有着重量:“……一个人没事,一个人也很好,可是她没想过,谁都不肯放过她,她的母亲死了,她一个人处理,而那个男人却可以陪着自己的情妇给别的女人的母亲看病,那谁,谁能陪她一起面对自己母亲的死亡?最后,到最后还不是她一个人亲手送走了自己母亲!尉行云,那时你在哪里?你是不是在那个女人怀里柔情万千的享受?”
不,我不是的——
他摇晃着头,眼神凄绝,怔怔的凝视着那个冷若冰霜的女子,心中的悲恸更是排山倒海而来……
而她的唇舌渐渐冰冷刺骨,毫不犹豫的将他打得体无完肤,千疮百孔,无一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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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一场 六十 能把我流掉的孩子还我吗
什么都过得去,什么都能忘记,但回不去的只是曾经改不掉的错过。
他说:“尉行云要是再对不起冉苏就不得好死。”

女人沉重轻笑的嗓音,男人浊重痛不欲生的喘息。
呼吸交缠,不是爱欲,而是毁灭,他已然毁了,今夜,都将不复完整。
那么,那么多年,他一直追着她的脚步,看着她渐行渐远暗自鼓励叹息着急追,十六年,整整十六年的光阴岁月里,他不止一刻想找回曾经与她失去的年华和曾经,终于,此刻,在这个热得令人心里翻江倒海的痛苦发冷的夜晚,她说了,终于说出了他那么多年都急着想追回知晓的曾经,却发现,那些他急于想知道想重来的故事竟是那么令他无法承受,他的肩膀明明那么伟岸宽阔,却承受不住她接下来任何一句的言语和哭泣。
他疼,她哭,她说,他更疼,今天的他有多疼,他遥想过去,过去的她可能比他疼得更甚!于是,他越来越痛,越来越疼,为了今天毫无退路的尉行云,更为了曾经他错手遗失了她飘零的冉苏……
十六年,如履薄冰,终于,那如覆的冰一刹那碎成了片,他就像来不及看清自己的处境就已经被她狠很的推入万丈深渊,万劫不复,再也找不到任何的话语能应对她一字一句清楚的告知!
只能,只能呆呆的望着她,心里一阵阵无声嘶哑的呐喊着难以接受着,却不能再发出任何一点点的声响……
朦胧间,他只看见她干涩的粉唇此刻冷薄冰冷的将他打得不堪一击,只听见她的话像一狠狠硬冷绝然的刺,扎进他早已千疮百孔的心房,刺了一次又一次,竟似没有了终点,随着她的话语愈见鲜血淋漓着……
望着他,眼哞迷离冷到极点的颜色,冉苏控制不住的发颤,那像洪水滔滔不绝的记忆开了口绝了堤再也制止不住的喷涌而来!向他也向自己,她哽咽冰冷的嗓音重得可以压垮他:
“……尉行云,我不管你那个时候在哪里,也不管你是不是陪着她,还是陪着她的母亲,如果你以为只是这样而已,那就错了,你要找的那个爱你的妻子,那天送走的不止是她发疯十年的母亲,还有她肚子里来不及告诉自己丈夫的生命!你是不是总想生个女儿,我告诉你,她也死了,十六年前,她还那么小,还来不及叫一声妈妈,就在她的怀里没了温度,跟血一起从那个女人的身体里溜走了!这辈子,你都挽回不了她的生命!”
“尉行云,你怨我这些年对你无动于衷,怨我不给你机会对不对?我告诉你,当年的我,当年的她不是没想过给那个丈夫弥补机会的……可是,那天,当这个女人终于鼓起最后仅存的勇气和重来的奢望拨通了那个男人的电话,可是他没接!他甩了她的电话,连最后一条生路都没有给她!她没了孩子,她的,子……官也不是在生儿子的时候没的,而是那个晚上生生的剥离了,因为受损严重没了生育的能力,甚至如果她的好友没有及时赶到的话,她也会没了命!而那个男人呢,你能不能替他回答我他是不是在那个女人的家里快活潇洒得忘了回家?”
质问,厉声喝问,她根本没想他回答,他却不知该如何启口,剧烈心脏收缩疼得他不知如何是好!
冉苏……不是,不是的,他睁着满是血丝苍白的眼眸,幽暗的眼睛湿润了又湿,想去拉她细弱的手却根本提不起任何的勇气,他要如何告诉眼前这个女人,他要怎么告诉那个早已消失的爱自己的妻子,他没有,没有,他是在俞向依的家里,是在,可他没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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