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贱晚爱-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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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非凡取过她的护照，看着上面的照片，对比了一下，只觉对面的女人脸型微微削瘦外，五官倒是差不多。
他放下护照，开门见山地问：“钱小姐，你给我打电话说，你和卓柔是一起在孤儿院长大的？你有什么证明吗？”
钱晓菲从包里取出几张泛黄的照片，还有孤儿院登记的手续，说道：“这些都是证明，您请查验。”她不慌不忙地把东西递过去，神色依然有些拘束。
孟非凡拿着老照片，上面有几个年约十来岁的女孩子。他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树下，穿着一身布裙的卓柔。她小时候的模样真的没有多少变化。她的身旁，有一个短发的瘦高女孩，看起来跟对面的女人是有几分像。
“你说你知道真相，那你为什么不在四年前就来找我？”他放下照片，看着她。眼神犀利如刀。
钱晓菲忍不住心底打了个颤，但是她既然决定来了，就不能打退堂鼓，否则功亏一篑。她按照那人事先教她的说辞，她舌头打着结，却也把那段背得滚瓜烂熟的词给背出来了。
“作为卓柔从小到大的好姐妹，我当时听到她说离婚了，非常震惊，立刻想要来找孟家的人理论。但是，她阻止了我。她说离婚并非是孟先生你的意思。她爱你，所以，她不得不离开。”
孟非凡沉声问：“她是逼迫的？”
钱晓菲点头说：“这个，她没有直接告诉我。但是，她说她必须要离开。不然的话，会弄得父子反目成仇。
他听到这里的时候，一颗心往下沉。果然是爹地私下做的手脚。他又追问：“她现在人在哪里？”
钱晓菲又掏出一张照片，递给他：“她现在日本箱根一家疗养院。”
孟非凡拿着照片的手一直在发抖。
照片找的她清瘦了很多。她穿着简单的白色松垮衬衫，黑色小脚裤，头发简单的束起。可是，她的眼神不对。原本清清澈澈的眼神，却黯淡无光。
“她为什么会住在疗养院？”
“我前些时候去探望退休的孤儿院院长。无意中听她老人家说起来，卓柔离婚后，去了日本。在日本，她遭遇一场车祸。然后，她就失忆了。不仅失忆了，而且她患上了一种罕见的病。”
“她为什么会去了日本？怎么会发生车祸？为什么会失忆了？什么罕见的病？Oh； My God，她现在到底怎么了？”孟非凡的心猛地被她说的一连串变故给揪得紧紧的。他忍不住低吼一声，脸上神色迫切而紧张。
“罕见的病听说是一种叫做脸盲症的毛病。院长说，这种毛病应该是车祸时撞到了大脑而引起的。得了这种毛病的人，她根本不记得别人长什么样子。”钱晓菲被他的语气吓了一跳，可还是壮着胆子继续说。
孟非凡的心再次被揪紧，心脏像是被重物重重地击打着。
这四年以来的记忆一下子就被撕裂开来。难怪，他一直找不到她。难怪，她从来没有来找他。
原来，原来她离婚后竟然遭遇了这么多事情。
“你为什么直到现在才来告诉我这些事情？”孟非凡尽管被卓柔的不幸遭遇揪得心疼，但是他的头脑仍然冷静无比。
钱晓菲听到他这么问，左右环顾一圈，怯怯地说：“孟先生，四年前，我就来港城找过您。那时候，卓柔刚离婚，她无处可去，就暂时借住我的住处。她跟我聊了很多。我知道，她不是真的想离婚。我和她是从小到大一起长大的姐妹。我哪里能坐视不管。我一气之下，就买了机票，来到港城来找您。可是，我根本没有办法联系上您。我给您打了好多个电话，您都没有接。”
她说的是一部分事实。当时，她的确一气之下来港城找过孟非凡为卓柔讨回公道。可是，她去了孟家找孟非凡，却被另一个男人给拦下来了。那次的经历，她差点儿就没有办法再活着离开港城了。
孟非凡听到了她的话，却深深地陷入自责。
当时他和卓柔离婚后，一直沉沦在爱妻飘然离去的痛苦中无法自拔。那时候的他，要么每天把自己灌醉，醉的不省人事。要么去找父亲理论，吵得天翻地覆。父子俩吵得不可开交，他又继续买醉。那个时候，他的手机只守着卓柔一个电话，其他的号码，哪里还会有心思去管它。
“我打听到您最近回了港城，所以，我试着给您拨打了电话，没有想到，电话竟然接通了。真的是老天爷有眼，竟然让我联系上您了。”钱晓菲流泪说道。
她这一流泪，刚才所有的一切，孟非凡更是相信了她。“钱小姐，非常感谢。你提供的消息对我来说太有用了。”他从随身包里取出一张支票，大笔一挥，递给她，“你几次三番来港城，花费了不少。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请收下。”
钱晓菲再三推辞下，这才接下来了支票，只瞟一眼，她的心底就是无与伦比的震撼。竟然是五开头的六位数！孟家兄弟还真是大方！看来，她明天就可以带着老院长移民了，离开这与她无关却又被无形卷入的是非之地。
心情低落的孟非凡没有留意到她眼底滑过的几分复杂的神色，她离开后，他独自坐在酒吧里喝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闷酒。
这么多年，卓柔过的是怎么样的生活啊？她为什么会发生车祸？她为什么会失忆？这一切的一切的源头，问题都在他身上呀！
如果不是爹地执意要他们离婚，她怎么会独自远走日本？如果自己当时抵死不同意跟她离婚，她怎么会遭遇日后的这些痛苦的经历？
他懊恼，他自责，他更是心疼她啊。不行，不行，她现在独自一人在异国他乡，人生地不熟，又患有这样的毛病，他一定要去把她找回来。
可是，为什么这个消息不早一个月让他知道？他这一个多月，好不容易整理好了情绪，打算忘记过去，忘记卓柔，痛下决心要面对新生活，和叶佳凝结婚，却在这个节骨眼，偏偏又获得了卓柔的消息？这是天意弄人吗？
他不敢回家，不敢去面对叶佳凝。他知道，佳佳原本一直都在小心翼翼地对待他们之间感情。是他死缠烂打，是他不顾一切，是他赖上了她，她这才一点一点地打开了心扉。
他独自坐在酒吧里，一杯接着一杯，喝到了大半夜。期间，不乏许多打扮妖艳的女子向他搭讪。可他冷漠到能冻死人的表情，把她们一个个地唬走了。
他喝得微醉，下意识地打开微信，看到一张图片。
一个长发女孩儿侧影，眼神迷茫地看着前方。她的脚下，一个大写的LOST。
蓦地，他的心纠结成了一团。
第52章 chapter52
叶佳凝眯着眼睛小睡了会儿，醒来时；一看时间；竟然已经十二点多了。孟非凡依旧没有回来。
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孟非凡这是去哪里了呢？
她旋开床头灯；摸到手机；打开微信。
可他既没有给她发信息；也没有在朋友圈里留言给她。他的朋友圈还是前天晚上的那句话：亲爱的；明天一早我去接你。
反倒是收到了南灏晚上刚发的三条信息，第一条是晚安；第二条是鲜花，第三条是红心。
她轻叹了口气。面对南灏锲而不舍的追求，自从那天无意中听到他的电话；她的心中就不再起任何涟漪。真的是一丁点儿的涟漪都没有了！
她在朋友圈里逛了半天；仍然没有收到孟非凡发的任何信息。她点开了他的窗口，本来想给他发一个笑脸，却忽然想起他将她安顿好后，离去时的眼神。那眼神里太多复杂的内容，她看不懂！
心情闷闷地关闭了手机，她再拿起那个卫星定位手机。卫星手机上，也没有一个他的电话。她犹豫了半天，还是不打算给他拨打电话。
今天，本来见过孟老爷子后，她正觉得自己的心要定下来的时候，晚上孟非凡出去后，她心底总被某种奇奇怪怪的感觉所占据。她总感觉接下来会发生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
突然，她的右眼皮剧烈地跳动了几下。
要在平时，她宁愿相信弗洛伊德，相信科学，也不愿意往迷信的解释方面靠。可是此时此刻，她一个人住在这个空荡荡得可怕房间里，不禁想起“左眼跳财，右眼跳灾”的说法。
不知道什么时候，天空下起雨来。电闪雷鸣，吹得薄纱窗帘在翻飞着。窗外婆娑的树影，倒映在薄纱窗帘上，来来回回的摆动、摇曳。在这样雷雨交加的夜晚，摇摇晃晃的树影让她产生了莫名的恐惧。
虽然一楼住着几个佣人阿姨，可这一楼层就她独自一个人呀。心里发毛的感觉涌上心头，她连忙起床去关好窗户，又把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的，又把房间里所有的灯都打了开来。看着整个房间亮堂堂的，她的心里才稍稍安定了下来。
她抱膝坐在床上，回想着和孟非凡认识的点点滴滴。之前，她一直对孟非凡的追求保留想法，直到今天和他到了孟家，她才慢慢地确定了两个人的关系。可是，他却好端端地消失了大半个晚上。没有一条短信，没有一个电话。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夜深了，一阵倦意袭上来，她实在太困，就一把扯过真丝薄被，把自己严严实实裹了起来。
裹着被子，她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她做了一个梦。
梦里，弟弟牵着她的手，走在庄严的教堂中，她含笑走向孟非凡。
牧师问孟非凡：“你愿意娶这个女人吗？爱她、忠诚于她，无论她贫困、患病或者残疾，直至死亡。你愿意吗？”
孟非凡说：“我愿意！”
牧师又问她：“你愿意嫁给这个男人吗？爱他、忠诚于他，无论他贫困、患病或者残疾，直至死亡。你愿意吗？”
叶佳凝回答：“我愿意！”
孟非凡就要在她的无名指上套上闪闪发光的钻戒时，一个尖锐的女人声音打破了庄严隆重的婚礼进行曲。
“我不愿意！”一个女人冲入教堂，冲入孟非凡身边，质问他：“孟非凡，你怎么可以把跟我说过一遍的誓词，转身就对其他女人说？上帝会惩罚你的，上帝会惩罚你的……。”
叶佳凝猛地从梦中惊醒过来。
耳边却仍然回荡着那句话“上帝会惩罚你的”。她的声音那么尖锐，那么悲戚，那么绝望，她根本无法从大脑中把这个声音完全地甩走。
“佳佳，你怎么了？”孟非凡的声音自身旁响起，带着几分紧张，更带着几分自责。
刚才，他回到房间时，看到她蜷缩着身子窝在大床上。用被子把自己裹得像只小粽子，蒙头蒙脑地睡着了。
他轻手轻脚地在她身边躺下来，轻轻地扯开她蒙头盖脸的被子。柔和的灯光下，她呼吸时而沉重，时而急促，眉头却一直紧紧地蹙起。
他侧躺在她身边，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生怕自己一眨眼，她就会消失了一样。如果自己找到了卓柔，他和叶佳凝到底能不能继续在一起？
他在商场上狠绝雷厉，遇到再大的困难，他都鲜少皱一下眉头。可是，现在，他面对自己爱过和正爱着的两个女人，却遭受着内心的强烈挣扎。
如果，卓柔离婚后，拿着她分到的财产，去世界的某个地方过着逍遥快活的日子。那么，他也就当做她是过去式了。然而，她却偏偏不是。现在她遭受着失忆与患病的苦痛，他怎么能置之不理？
叶佳凝伸展开蜷缩成一团的身子，转了过来，看到孟非凡正担心地看着她。柔和的床头灯下，他的脸色有点发青，胡须渣子也冒了出来，俊朗的眉宇中藏了若有若无的伤感。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她一骨碌坐了起来。
“刚回来没多久。”他声音里沙哑，“佳佳，对不起。晚上我有事去忙了，没有给你打电话。你不怪我吧。”他把她搂入怀中，把自己的脸紧紧地贴在她的脸上。他好想什么都不去想，就这样拥着她到天荒地老该多好。
“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她被他抱得快要窒息。认识他到现在，很少见到他像此刻一样颓丧。对，就是颓丧这种感觉。仿佛他遇到了天大的难题，以他的能力，无力去解决，无法去解决。
“没事儿，晚上去见了一个朋友，可能接下来我会出趟远门。佳佳，一会儿天亮了，我们就先回G市吧。”他睁开了双眼，怔怔地望着她。眼底流露出的是欲言又止的神色，话到嘴边，嘴巴轻轻动了动，还是生生地又被他给吞了回去。
“好。我也想早点回去。昨天晚上朱莉姐打电话过来说，有一个新的CASE要我参与学习。”
“好。天快亮了。我们再躺一会儿吧。佳佳，我不知道这次出差要出多久。但是，佳佳，我会很想你很想你。”
他强有力的臂膀把她揽入怀中，胡须渣子的下巴顶在她光洁的额头。随即，他又低头，在她光洁的额头轻轻地吻下来。他用手勾起她的下巴，手指轻抚过她的唇：“佳佳，对不起。”
叶佳凝听到这三个字，心莫名地揪紧。
“没关系。我一个人也挺好的。”她一语双关。
她不知道他嘴里蹦出来的“对不起”这三个字，是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