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笳声照燃犀-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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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交货的地点,一个看起来普通的客栈,店里伙计很是熟络的问道:“诸位,是住店吗?”
“我要找张先生。”唐暮笳答非所问。
“好嘞,请这边走。”伙计轻车熟路地把唐暮笳带到后间,穆锦熙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样子,只觉得气氛甚是怪异,刚要走过去就有人将他拦住,说道:“我家张先生只请唐小姐过去。”唐暮笳说:“我自己去好了,不用担心。”
刚走进门突然觉得四周一片漆黑,有人在背后把她的眼睛蒙上,唐暮笳倒也没怎么惊慌,自从爹爹去世,她早已经没有惊慌失措的资格了。“怎么?难道你是这样对待客人的吗?如此不信任还不如不答应,何必这样显得小气。”
“我怕你见到我太过惊讶,为了这桩买卖能顺利进行,还是这样比较好。”
听到那个声音。唐暮笳脸色瞬变……
“穆少爷,苏少爷,我家张先生叫您二位过去。”
唐暮笳进去不久,刚刚那个伙计就来叫穆、苏二人过去。两人正暗自纳罕,急于想知道那人先见唐暮笳是要做什么。
只是愈走愈奇怪,他们到的地方并没有唐暮笳,正要询问那个伙计时,隔壁房间传来交谈声,是唐暮笳的声音。
“这次的货物我都检查过了,没问题,这下吴培芳大帅可以放心了吧。”
“做得好,你想要什么条件?”
“很简单,帮唐家夺回宋城,我要穆家永远也不得翻身。”
“这个很容易,不用我们多么费力,只要加一把火,让他们内部烧起来就行了。”
“什么意思?”
“我已经派人去散布消息,就说穆家、苏家偷运军火给吴培芳,这样一来,张少佐必然不会再信任穆家,哪怕他们过了张少佐这一关,以后这偷运军火的罪名也洗不掉了。”
“说得容易,怎么做呢?”
“很简单,说军火是哑火,以此为借口,扣下穆锦熙,外面的说辞还不任由我们自己的心意。”
穆锦熙听到此处,攥紧了拳头,正准备出门,突然门被推开,那个刚刚和唐暮笳对话的人从门口进来,微微一笑:“想走可以,不过你需要解释一下为什么货物都是假的。”
“是不是假的,你自己心里最清楚。”
“你的意思是要亲自看看。”
不是很大的后院,满满停着几车货物,还在马车后面,没有被卸下来。在那些人动手卸货之时,穆锦熙亲自查看了货物。在昨天事故之后,他特意在每个封箱前加了记号,若是打开过,记号就会被破坏,现在他看时,记号还好好的,这些货应该没有被换过。
可是打开的结果却让所有人大吃一惊,包括赶马车的伙计们,原来拉了这么多天的,死沉死沉的货物竟然是一些碎石沙土,那些火器弹药只在表面一层,而且仔细看去其实都是假的,连里面都装满了泥沙,不过都是哑弹而已。
“怎么样,无话可说了吧,来人,先送二位少爷休息。”
“暮笳呢?我要见唐暮笳!”穆锦熙一把挥开身边要把他拉走之人的手。
“不用着急,你马上就能见到她了。”
、郁郁佳城(一)
唐暮笳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在一个很是湿冷的小屋子中,确切来说其实是一间不见天日的囚室。没有窗户,光线那么暗,以致她都没有办法判断现在的时间。
努力回忆昏过去之前的记忆,她跟着那个伙计进了一间房间,然后就被蒙上眼睛,然后,然后,唐暮笳脸色猛然一变,然后就是那个人。
本来她只是略有耳闻那个人,那日年关时温之然抛下她一人在家,她心里很是有芥蒂,千方百计知道原来他又是去见那个叫白薇的人,本来是在监狱中的人,很容易就被放出来,还能随意把温之然叫去,她觉得她绝对不是只是个女记者这么简单。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唐暮笳发誓她绝对不会好奇到想和白薇见面。
本来又是个闲暇的时候,府里忙着准备年货,但是唐暮笳没什么事可干,要去见见那个“勾引”温之然的人这个念头从生成就一直不曾消退,一直就在心中念念不忘。温之然不过是个挂名的夫君,何必要这么计较呢。可是她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心中可真是天人交战,最后她还是决定去会会那个人,就当是见识世面,看看“狐狸精”到底长什么样。
很是精致的装饰,单是这点就能看出来白薇绝对不是一个女记者而已,这样的房间大概不是一般人能住的。唐暮笳虽然不太懂房间的摆设,但是她是能看出来这些东西绝对价值不菲,而且应该都是西洋的玩意。房间里没人,唐暮笳很是奇怪,明明是那个人让她在房间里等的。
很快唐暮笳的视线就被一面雕花镜子吸引了。这是一面大得有些过头的镜子,四周是繁复华丽的雕花,她曾在父亲生日时的贺礼中见过一次很相类似的镜子,不过那个镜子只有巴掌大小,据说那面镜子花纹镏金,象牙雕饰,各色宝石装饰,可很是名贵。不过和面前这面比起来,以前见到的那个还真是显得寒酸了。镜子很大,映出来的影像很是清晰,唐暮笳左看右看还是没有人出现,就在镜子面前整整衣服,心下还不忘感叹一下自己长得还是很是不错。
“咣当……”唐暮笳一脸惊讶地看着面前的镜子,不知从哪里飞来的重物正好砸到镜面上,镜子里自己被分裂成无数份,显得很是诡异。
“那是我的镜子,不过,既然你已经照过了,那我也不要了。”身后传来的声音,不大但很有狠戾的意思,很轻但是却透着傲气与蔑视。
唐暮笳转身,眼神已经不再惊慌。“你就是白薇?”
“看样子你还不是很蠢。”
“你的意思是我用的东西,你都不会再要,是吗?”
“当然,也只有那群蠢物以为你怎么样,在我看来,你不过是个被宠坏的废物而已。”
“那温之然已经是我的了,你以后不要再插手了,以免坏了你的名声。”
“哼,温之然是我先认识的,本来就应该是我的。不过,你信不信,如果我愿意,你们会像这面镜子一样。”
“只会说大话的人我见多了,还有我和之然不是随意任人摆弄的玩偶,他已经归我了,你已经没机会了。”唐暮笳淡淡说着既定事实,她知道这样才会让白薇更清楚的明白谁才是温夫人。
果然白薇脸色骤变,指着门从牙缝中挤出一个字——滚!
唐暮笳见白薇几乎已经崩溃的样子觉得多说无益,索性就出门了。
出门后会想刚刚自己竟然说“我和之然”,不觉自己抖了抖,只觉得浑身鸡皮疙瘩,不过这都是处于保护名誉,怎么能让狐狸精这么快就抢走夫君,哪怕那个夫君只是名头上。
之后唐暮笳就把这次见面忘了,因为第二天温之然就假装发怒,把府上的财政交给唐暮笳了,之后连着几天不休不眠,早已经没有整治狐狸精的心力了。不过,她却还清楚地记着,她第一次当面叫他——之然。
在屋中和她说话的人的声音,她没听过几句,但却在瞬间回想起来,就是白薇。还是那样的声音,不大但狠戾,很轻但傲气。
、郁郁佳城(二)
正感叹着流年不利,唐暮笳由此得出一条经验——宁可得罪君子,不可得罪小人。很显然,白薇是后者。
正总结教训的时候,忽然听到外面的人声,她赶紧装作没醒的样子。传来的声音清朗温润,竟然是——温之然。
“唐暮笳她就在这里面?”
“是,她就在里面。”与之对话的正是白薇。
“赶紧打发她走,让她知道我在这,岂不是很麻烦。”
“难道你怕那个蠢物。”
“正因为是蠢物,所以懒得和她纠缠。”
没有什么话比从情人嘴中说出诋毁的话更可怕,更残忍。
唐暮笳垂下的脸看不清表情,只见得她的肩膀在微微抽动,再仔细看时已经完全是昏迷的样子,让人以为刚刚看到的不过是错觉罢了。
脚步渐远,不过只是一个人的。唐暮笳听到牢门开的声音,接着就是一盆冷水浇下来。
“唐暮笳,你不会以为这是唐府吧,你还是那个娇贵的大小姐?”
“是呀,不管怎么说我也是正大光明的唐府小姐,倒是你,可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私生子。”唐暮笳眼神已经很是清明,丝毫没有刚醒来的样子。
“刚刚你听到了吧,我就是故意让你听到的。”白薇斜睨着唐暮笳,冷笑着说。
“你知道你为什么那么容易就接管到穆家的货物吗?”唐暮笳直直看着白薇问道。
“难道你早就知道?”
“你的计划也太不缜密了,一路上那么多漏洞,要不是我帮忙掩盖着,说不定早就被发现了。”
“当时和我联络的其实就是你的人,对不对,唐暮笳,你还真够狠,想借我的力量,毁掉穆家和苏家。”
“你确实挺聪明的,算起来,我还真要感谢你。”
“你这么做的时候,就应该想到结果,不是吗?你难道以为穆锦熙看不出你的把戏吗?”
“你什么意思?”
“这你不用管,反正你的意思我已经帮你转达了,他们现在可是很伤心呢。”说罢招招手,“来人,送唐小姐去见见另外的客人。”
“你到底要干什么,白薇?”
“不干什么,只是想让你也尝尝众叛亲离的滋味。”
素白的房间,映着那个素白衣衫的背影,显得很是寥落。唐暮笳被狠狠推进门后,那几个仆从关上门离开。
“苏……”她挣扎着要起来。
“暮笳,你还好吧。”苏方木听到声音后立刻转身扶起倒地的唐暮笳。
“我,我……”一时不知该怎么说,唐暮笳尴尬地握握衣角。
“你看你还真是不小心,连衣服都撕出口子了。”苏方木很是疼惜地指着唐暮笳衣袖上撕开的口子。
“其实,我……”唐暮笳被他弄得有点不知所措,差点连认错都忘了。“这次把你也卷进来……”
“暮笳,还记得你帮我缝的那件衣服吗?”
唐暮笳正准备认真认错的时候,突然被这一问问得很是莫名其妙。怎么苏方木以为自己是和他来拉家常了么。
“我……”到现在唐暮笳还没说得上一句完整的话。
苏方木没说话倒先微微一笑,说:“你那时缝衣的技术真的是不太好,衣服被缝的像是长了疤痕似的,不过,暮笳,我很是喜欢那件衣服。”
“那么久的事了,你怎么还记得?”
“暮笳,你知道吗,我一直以为长大后我会娶你的。”
“你怎么了?”唐暮笳心下疑惑,难道苏方木被关起来,在精神上出什么问题了。
“那时你还会叫我方木哥哥的。”苏方木眼神微微变化“直到有一天父亲告诉我,唐家迟早都是会和穆家定亲的,父亲告诉我只是因为苏家权势不够,唐家怎么舍得把女儿下嫁。”
“不是的呀……”
“刚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你知道我有多矛盾吗?一边是自己的好兄弟,一边是我心中从小就认定的小新娘。”
唐暮笳听到后目瞪口呆,“我从来没有觉着你喜欢过我呀。”
“你活得那么张扬自信,虽然有时不知天高地厚,但是那份盲目的自信总是让我觉得自己的灰暗。尤其是知道我们绝对不可能,我怎么还能表现出来呢?”
“从小我就一直学着怎么去看大人们的眼色,怎么才能多多得到赞扬,怎样才能上进,而你从来没有在乎过这些东西,所以我只能看着你和穆锦熙在一起。”苏方木眼神有些黯淡,平时温柔的嗓音也有些低沉。
“为什么突然说这些?”唐暮笳觉得有些不安。
“你早已经知道了吧,唐家一夜间衰落真正原因是穆家和苏家。”
唐暮笳听闻脸色未变,只是眼神暗了下来。
“这也是为什么我和锦熙会困在这里的原因吧,可是暮笳,你何必把自己也搭进来呢,你不是只是为了报复吗?”
“你也知道那场订婚式也不能举行,是吗?”唐暮笳抬头问道。
“吴培芳想要占下宋城,这是穆家和苏家早就知道的。不过穆锦熙的出国是我说服穆伯父的。亲眼就这么看着你们成亲,我那时还做不到,只好想着让他不会那么早就那么轻松得到你。”
“可是,你想过之后发生的事吗?”唐暮笳低低问道。
“你还是嫁人了,只是嫁给了另一个人,暮笳,你知道吗,我在法兰西得知这个消息,脑中就想着你独自一人难过的样子,你嫁给他定然是不开心的吧。”
“所以,你就害死了温之然吗?所以,你就发动兵变吗?”唐暮笳看着苏方木问道。
“暮笳,我只是想让你过得好,过上你想要的日子,你不是最讨厌束缚吗?”
“我想要过得日子……”竟然是这样的理由。
“暮笳……”看着唐暮笳眼角溢出的眼泪,苏方木有些慌张。
“我想要的日子,可是,怎么变成了这样?怎么变成了这样?”
“暮笳,等我们出去后,你一定能过上你想要的日子,没有束缚,没有悲伤。”
“方木哥哥,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方木哥哥了,以后见如不见。”
“暮笳,我真的都是为你好的呀。”
“你不知道我真正想要什么,不然,我们会变成这样吗?“曾经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