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笳声照燃犀-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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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难过与无奈不是语言能表现出来的,他好像一下看明白了她的心,却因为似乎的懂得,变得心情沉重,之前开玩笑的念头一下子就没有了,仿若因为恍然的懂得,他竟然不敢马上去面对她了,所以推脱说自己不胜酒力,错过那个花烛之夜,却在她的窗外站到深夜。
(如若有幸,会在生命中遇到这样一个人,懂你之伤,懂你之痛,珍惜你所之珍惜,免你心之苦痛流离)
听到城中之人都说她的坏话,说她置礼法于不顾,说她不知礼义廉耻,他心中竟然有丝丝不快。那些所谓的规矩还不是人定的,既然有人定,就会有人破坏。难道一定要守所谓的礼法,才能表现出心中的哀伤吗?
他看着她几天之中迅速消瘦,心中升起层层不忍,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对她那么在意。可是她对自己却一直忽视,像是自己从没有存在过,几天里就一直在书房里,读读唐诗,练练书法,他从小因为长得美,可没少过仰慕的目光,可是现在她竟然对他不闻不问。
也许是因为自己的介意,她的不在意,他实在忍不住到书房里“找茬”,原想着她一定会大吵大闹,谁知她竟然为他做了一桌菜,她还真是难以捉摸,他吃着面相真的难看的菜,心中却实在很开心。
知道她之前和穆家公子订过亲,他心中很是不好受,得知她逃婚后心中不好受更是增加了,她逃婚了不是很好么,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
作者有话要说:如若有幸,会在生命中遇到这样一个人,懂你之伤,懂你之痛,珍惜你所之珍惜,免你心之苦痛流离
、物之外?温之然篇(二更)
还是忍不住要找她问清楚,虽然之前就知道不论她怎么回答自己都会生气,但还是忍不住问出来,看她一脸对往事后悔的样子,就不由得生气。她逃婚的理由太认真,认真的让他觉得很威胁。
果然她表现得很“温顺”的原因不过是为了唐家,就是在这个时候他知道了唐家在她心中不可替代的地位。
本来在看公文,但她一进来他就发现了。在察觉到她一直盯着自己看的时候,心中很是开心的,果然她还是对自己是喜欢的。可是却在想到这一点时心中却狠狠吃惊了,自己为什么对她怎么看自己那么在意,看着公文书上自己要完成的目标,他猛然对自己现在的表现很是失望。
打破杯子是对自己不满的表现,但是伤到她的手,却是实在没有想到的,又不好过去帮她,不过这样也好,她以后就不用做这些下人们做的活了,尤其是为了讨好而做。
花叶蔓从很久的时候就在自己身边了,是不可多得的好帮手,以前他从来没有想过她们对她的影响,在看到她吃醋时,先是惊讶,然后便是从内心涌上来的喜悦。
她没有救杨依依,他并不惊讶,谁知那不是另一种“救”呢。只是杨依依竟然投水是他们都没有想到的,看到她跪在杨府,他只觉心疼,那些身外之物,那些背后言论,那些俗世看法都不算什么,都不是什么,他只觉得很心疼那个在热辣太阳下跪着的人,那一瞬间,他仿若明白,自己或许一辈子都会与她纠缠不清。
不是能得到多少,而是希望她的心不再受苦。
于是为了她不受伤害,从白薇那里得到唐老爷当年的真相。
白薇是吴培芳的私生女,他还没有见过白薇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他知道白薇也不过是个可怜人,他自认为识人无数,却没有认清白薇,让他们在之后的日子中深受其害,生生错过无数的时光。
于是为了她开心,为她请了教琴的先生,谁知那把琴尽然载着那么多回忆。
早知道学会拉小提琴那么难,他一定不会费尽心思找到吴师傅。看着她日复一日的辛勤的练习,他还是感到心疼,可是在得知她或许这么辛勤练习的原因后,心疼就不可避免的变成愤怒。
故意的让她打中自己,想让疼痛使自己清醒点,不想让她更讨厌自己。看着那把摔坏的小提琴,本来是想着直接扔掉,省得成为睹物思人的劳什子,可是想到她不辞辛苦地日夜苦练,那种努力或许有一些不是为了旧人吧,这种或许让他拿起那把琴,送到工匠那里,嘱咐着好生修理。
好久都没有见过她了,连修好的琴都是让温羽送去的。繁忙的公事确实是不可多得的绝佳的借口,既能说服别人,更能说服自己。
还是没忍住相见她,正好是除夕时,终于给自己找了个理由,不管怎么样都要一起吃团圆饭,她看起来气色很好,穿着新做的棉衣,不得不说她确实是很漂亮,以后要多给她置些衣物了。
从白薇那里回来,她的屋里灯还亮着,灯下的人影却十分的诡异,好像是假的一样,一动不动。难道是她出什么事情了?焦急地推开门,却发现里面的人影真的是假的,想到最近几天放账目的屋里总是闹老鼠,他不禁失笑,原来她就是那只“大老鼠”呀。
于是就有了和账房先生一起合演的一出戏,其实不过是做给别人看的,她肯定很快就明白了,这不过是一个把唐家财权交给她的借口而已。
虽然不出所料,但是她的努力和认真还是有些超出他的预想。看到她在灯下用心的模样,他在推门而入的一霎那时确定自己真的动心了,他真的放不下这个人。喜欢她的坚韧,却不希望她辛苦。
她也定在同时懂得,懂得或许最为难得。一声“之然”,无需更多言语,他们已然心领神会。
纯白的雪花还在缓缓落下,一如当初。
、明河见影(一)
唐暮笳又一次从梦中惊醒。
古朴的庭园,嘤鸣的鸟鸣,绿萝茂盛的生长着,唐暮笳好像在这迷宫一般的庭园中迷路了,一个拐角,就看了温之然,他手上抱着一个可爱的孩子,两人正在开心的玩着,温暖的阳光照在两人的脸上,露出柔和的轮廓。唐暮笳满心欢喜向他们跑去,可是两人却在抬头的那一刹那,都突然变得血肉模糊,尤其是温之然怀中的孩子立刻化作一滩血水,唐暮笳想拼命跑过去,却怎么也迈不动脚步,很快前面的两人都淹没在血红的背景中。
唐暮笳猛地睁开眼睛,四周安静,唯听得到杨依依均匀的呼吸声。唐暮笳觉得心疼得就要裂开似的,又不好惊醒杨依依,只得自己忍着,还不敢闭上眼睛,生怕一闭上那恐怖的梦境再现,于是只好睁着眼睛,等待天明。
静养了几天,唐暮笳大略恢复了些。精神好时,也会侍弄侍弄窗前的几盆花。杨依依乡下的亲戚又来寻她了,她早上喝了些滋补的粥,已经可以不用吃药了。
正给那盆吊兰修剪枯枝的时候,杨依依回来了。唐暮笳也没停下手中的活,随口问道:“这是什么亲戚呀,来得这样勤。”
杨依依倒是一副郑重的样子,走到唐暮笳身边,拉过她的手说:“暮笳,以前常听人说‘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你常常觉得我不懂事,不知道你的难处。我不明白你的处境,却总是埋怨你。”这话正说到唐暮笳心坎上,唐暮笳眼眶一热,眼泪差点就掉下来,“依依,我不是存心要害人的,我也不知道一句话就能害死这么多人啊。”
“以前我觉得对的就是对的,错的就是错的,什么事情都有是非曲直,可是现在我不这么觉得了。暮笳,我不知道你做的对还是错,现在这世道哪里说得清什么是对,什么又是错呢。”杨依依说着泪珠已经成串掉下来。
唐暮笳伸出手去给她擦擦眼泪。
“暮笳,我从醒过来的时候就知道我会成为你的累赘,果然是我害死了你的孩子……”说道这里,杨依依难过得说不出话来。
听闻此话,唐暮笳也是心中一疼,张张口又不知道说些什么。
“暮笳,还记得我为了不嫁给苏家老爷投水的事吗,到现在我都不后悔,我最忍受不了在深宅大院里耗尽一生,在杨家我就受够了。”唐暮笳听到这,已然猜到杨依依的下文,心猛地一沉。
“所以,我要离开这,乡下的远方表哥说喜欢我,要和我成亲,我也觉得合适,以后就躬耕田野,不问世事。”杨依依说完坚定地看着唐暮笳。
“依依,你是已经决定了吗?”见杨依依去意已决,唐暮笳还是忍不住问出。
“嗯。”杨依依回答的一瞬间好像得到解脱般,一丝微笑一闪而过。
“那好,你走吧,祝你过得幸福。”唐暮笳已经恢复平常的语调,也不再做挽留。
杨依依的行李本来就不多,一晌的功夫就都收拾利落了。
像是从没来过一般,杨依依的一切都消失在安府。
作者有话要说:如果看到这里,O(∩_∩)O谢谢
、明河见影(二)
唐暮笳本想多给她些金银细软,她说什么也不肯要。唐暮笳看过了那个远房表哥,看起来很是老实厚道,模样也不错,想来他们之后的生活应该不错,唐暮笳也算放了心。
唐暮笳身体恢复时已经到了初秋了,安方逸不让她在费心管理粮铺等事,谁知唐暮笳坚持要继续,安方逸竟然也没有再坚持,于是粮铺之事还是唐暮笳监管着。
常在唐暮笳身边伺候的丫鬟叫焕绮,这个名字倒是挺文雅,唐暮笳平日里是不怎么和这些下人们说话的,只在吩咐事情的时候说上几句,只是常常开口就叫成“结香”,看到焕绮疑惑的表情后,才会回过神来。
许久没有回到唐府去了,唐暮笳趁着天气晴好,抽了个空回唐府看了看。故意让焕绮到街上置办些针线用品,自己一人到了唐府。本想着唐府定然是杂草丛生,灰尘遍地,蛛网结墙,打开门却发现唐府整洁干净得就像是从没有人离开过的样子。唐暮笳正暗自纳罕着,忽见有人影闪过,唐暮笳心下一动,难道是……当下就追过去,可是除了看到被风摇动的树枝外其余都看不到了。“是自己眼花了吗?”唐暮笳自嘲着。
忽见拐角处真的出来个人,唐暮笳一脸惊喜,开口叫道:“之然。”却在看到来人时脸色骤变。
对面是神色复杂的穆锦熙。
“你怎么会来唐府?”
“你心里除了温之然就没有别的了吗?”穆锦熙答非所问。
“我心里有谁和穆公子没有任何关系,倒是你擅闯私宅,才真是过错一桩。”唐暮笳反击道。
“你总是像一个被抢走糖的小女孩一样任性,唐暮笳,难道你不累吗?”穆锦熙再次避开问题。
唐暮笳一时没有明白穆锦熙的意思,也就没有说话。
“你总是强出头,你不知道软弱其实可以让你不那么辛苦吗?”穆锦熙说话语气有些激动。
唐暮笳明白他的意思后却再度沉默,无言的尴尬弥漫在空气中。
许久,许久,久到像是过了一辈子的时间。唐暮笳慢慢开口:“总之,谢谢你。”
“谢什么?”穆锦熙问完后觉得自己问得奇怪了。
“穆公子,我想你来这里应该不是只为了说人生哲理的吧?”唐暮笳蓦地语调转变。
穆锦熙苦笑了一下,脸上也换上一副公事公办的表情。
“听说穆公子刚到手一批新式洋货,不知道是否有出让的打算呢?”唐暮笳走到唐府厅上,找了个旁侧的位子坐下来。果然有心,屋里的桌椅都被擦拭的干干净净,没有一丝灰尘,唐暮笳心下暗叹。
穆锦熙也随唐暮笳到厅上来,在唐暮笳对面坐下。
“有也没有,这要看唐小姐的想法了。”穆锦熙脸上重新换上一副似笑不笑的表情。
“如果我想买呢?”唐暮笳没有绕圈子,直接问道。
“我想唐小姐,你不是不知道赶走那些饥民会造成的后果吧?”穆锦熙再次答非所问。
唐暮笳神色微动,没有说话。
“唐小姐心肠冷硬真是名不虚传,你为了自己可真是什么都做得出。”穆锦熙似乎意识到自己语气不善,没有继续说下去。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凭什么?”唐暮笳不知为什么特别受不了穆锦熙说她的语气,更受不了他看她的眼神,似是怜悯,似是鄙视。
“是,我是没有资格。可是,唐暮笳,以前的你虽然不够完美,但起码可爱,可是现在的你却掉进了泥潭,而且越陷越深。”穆锦熙好像是想起了什么,语气平缓起来。
“你没有资格这样说我……”唐暮笳突然觉得再多的辩解都是苍白无力的,索性不再说什么,只是觉得心灰意冷,忽然想到杨依依或许也是这样想的,一种无力感就弥漫全身。
看着唐暮笳漠然的看着前方,穆锦熙忽然觉得心中一疼,他发现他越来越看不清楚眼前的人了,她好像已经走得很远,他却还等在原地。
又是一阵无言的沉默,却又多了几分暗暗的悲伤。
穆锦熙觉得现在的情况实在是不可能再继续谈生意了,他起身告辞,唐暮笳却依然还在漠然状态,穆锦熙没等到回答就转身离开。
急急走了几步到唐府大门外,他突然停下来,靠在墙壁上,慢慢深呼吸几次,忍住要回身的冲动,他怕再不出来会忍不住上前抱住那个失神的人。
屋里的唐暮笳看到渐渐消失的背影,豆大的泪珠就砸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