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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部分

0703万花楼  作者:清.李雨堂-第44部分

小说: 0703万花楼  作者:清.李雨堂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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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刀两段。我且问你,狄青如何失去征衣,如何冒认功劳,反将李成杀害,你在边关,又怎样殴辱钦差?即速从实招供!”焦廷贵听了包公几句言词,激恼他性急火发,高声嚷道:“老包!黑炭头!人都称你是位大忠臣,清白之官,原来是个假名声诓人耳目的。我也知你入了奸臣党羽,贪了金银,有忠良不做,要做奸臣。”包公听了,不觉笑恼参半,喝道:“焦廷贵,不得胡言,到底钦差征衣失去否?快快言明,不许罗唣!”焦廷贵道:“征衣之事,待我从头说来,你且恭听!”焦廷贵由奉帅令催取征衣起,说至被磨盘山劫去。包公听至此间,不觉摇着自语道:狄青果也失去征衣,缘何本上并无一字提及?莫非狄青果也冒了功劳?即道:“焦廷贵,狄钦差既然失去征衣,因何杨元帅本上并不提及?
  难免欺君这罪。据李沈氏所呈冒功屈杀,定然情真了。”焦廷贵听了怒道:“你言差矣!我元帅秉公报国,并无私曲,焉肯庇着狄青屈杀有功之人,况与狄青又无瓜葛,岂肯欺君昧己,以益他人?”包公道:“据李沈氏御状上,李成箭杀赞天王,李岱刺杀子牙猜,凿凿有据,你言狄青之功,莫非你受了他财贿做见证?”焦廷贵挺胸道:“你这包黑炭,真不是个清官了!我怎肯受他财贿,西夏将岂是李成杀的,实乃狄钦差的好仙戏,好手段。”包公道:“什么仙戏,什么手段?你且说明。”焦廷贵便从强盗劫去征衣,与狄钦差中途相遇,同至大狼山讨战起,说至自己挑了首级,在五云汛上守备府,李成问及首级来历,说至其间,这焦廷贵住口一想,他倒也粗中有细,直里有钩,想如若说明自己有冒功之罪,断断说不得的。
  谁知包公见他迟疑,双目一瞪,喝道:“焦廷贵!因何不说,其中必有隐情。若有丝毫瞒昧,以假作真,且看铡刀!”焦廷贵道:“老包你也欺人太甚,难道说了半天,不许停一停么?”包公道:“如此须速说来!”焦廷贵听了,即卸脱哄瞒李成之言,冒功在己之语,却将被李成父子灌醉,抛下山涧,得樵夫相救等情一一诉说,并道:“李成父子投关冒功,小将回去,方得对质,故元帅将他枭首。哪晓得沈氏有此胆量,呈告王状,我元帅众人在边疆,哪里得知,元帅天天排宴庆贺狄钦差功劳,分外敬重他英雄。忽一天韩吏部书到,沈达回关,方知此事。孙武来盘查仓库,元帅早将仓库封固,候旨盘查,只困历年无缺,任凭盘诘,有何惧怯?
  不料孙武这狗官,妄自尊大,一至边关,今日不查,明日不盘,反要诈取赃银七万多,不用盘查,即要回朝复旨。
  当时只气得我焦将军火气攻天,忍耐不住,将这狗王八一掌打倒。元帅登时大怒,说什么殴打钦差,国法难容,将孙武与我一齐拿下,打入囚车,备本着沈达押解回京见驾。岂知这昏皇帝不公平,听了老奸臣乌龟官问供,将我一味夹打,但焦将军怎肯以假作真?听凭他们夹打,这奸贼也无奈何,将我送入天牢,想必阴谋私念,妄做假招供,不然这昏皇帝不会将我处斩,幸得佘太君上殿,保我回归无佞府,方保下这吃饭的东西。”包爷道:“你说狄钦差收除二敌人,用什么仙术戏法呢?”焦廷贵道:“说来了觉好看。他与赞天王厮杀,不上数命,只听得空中一声响亮,飞出一枝两头尖小小箭儿,高起云端,半空中雷鸣一般,小箭溜下,金光围绕,已将赞天王打扑在地。难道这不是戏法?他又与子牙猜交战,取出金脸儿盖在脸上,像跳加官一样,念一声无量寿佛,恶狠狠的子牙猜,已双目呆瞪,身体不动,如泥的跌于马下。难道这不是仙戏?”
  包爷听了一番言语,想道:这莽夫之言,三不对四,究竟是什么仙戏?然料狄青有此仙术,故得立除敌将。当时吩咐焦廷贵下堂。焦廷贵便道:“老包没有什么盘问,我且站在一旁,看你审询公正否?”包爷命取孙侍郎上堂。
  这孙武奸贼,平日恶狠奸贪,如今在老包法地,也自心惊胆战,打一躬道:“包大人,犯官孙武当面。”包爷道:“孙武,你食了朝廷俸禄,受了圣上恩典,理该秉公报国。即你平素作歹,我也尽知。今也不多问你,只问奉旨到边关去,为何仓库不稽查,而反索诈赃银数万!你这贼臣不念君恩,只图利己,欺瞒君上,结党陷害忠良,倘然屈害了焦廷贵,连那无数边关宿将也遭此害。若是擎天玉柱被砍折,锦绣江山,岂不塌隳?可恨群奸结党,真乃蛇蝎一般。但今在本官法堂,须直白招供,倘一字支我,刑法也难宽饶。”孙武心想:包拯是个硬官,难以情面央恳。纵然王亲国戚,也都畏惧此老。他又审究过几番奇迹异形的事,即当今曹国舅如此势力,尚且被他扳倒,何况吾今做了笼中之鸟?如在别官手中,尚可强辩,如今落在活阎罗手中,倘糊涂抵赖,定必行刑。不如及早认供了诈赃,以名刑楚。况赃未入,谅无死罪。但焦廷贵殴辱钦差,不怕包万花楼··拯不究治其罪。又思卸脱了庞太师,好待他从中庇助,岂不甚妙?
  原来凡事福至心灵,灾令志昏,若孙武牵连出国丈来,仁宗定碍着国丈,纵然大罪,也要从宽办理,孙武未必置于死地。
  庞太师福运很好,是以孙武立下此意,想卸脱他帮助于己,结果反得斩罪。想罢即道:“大人,我奉旨到关,岂料杨宗保将仓库悉已封好,说二十多年岁岁亏空,难以彻查,若奏明圣上,还防执罚,要犯官格外周全。只恨我一时错见,心利他数万之银,故不盘仓库,回朝复旨,只言仓库不空。当时杨宗保恳求我,愿送数万白金。正说之间,焦廷贵已抢了将来,扭着下官殴辱不休。包大人,但念犯官赃未入手,从宽免究,才见大人洪恩。但杨宗保若无亏空,何故将仓库预先封固行赂,以免盘查?杨、焦二人岂无欺君之罪?”焦廷贵听了,大声喝道:“狗官孙武!”说着又抢进一步道:“该诛的狗囊!我元帅领守边关二十余载,一切军需仓库粮饷,按例开消,何曾有丝毫亏缺,他乃忠君报国大功臣,耿耿无私烈汉。犯了罪时,不分至厚至亲,将士不废刑罚;有了功时,不论至微至低,小军定必奖赏。你这狗官一到,即索取赃银数万两,我元帅焉肯送你银子,奸贼休得妄言!”不知孙武如何答话,包公如何分断,且看下回分解。

  第五十二回 复审案扶忠抑佞 再查库假公济私

  当下孙武听了焦廷贵之言,即道:“胡说!前者乃你们元帅自送银子与我的。”焦廷贵喝道:“好刁滑的狗官!我元帅乃世袭侯封,兵权秉属,岂惧你一群宵小鼠辈,送你丝毫银子,狗官休得妄言欺人!”孙武又道:“包大人,前日焦廷贵殴辱钦差,也该问罪,今日在大人法堂上,原来也如此没规矩的!”
  包公喝道:“焦廷贵!不许胡闹!”即令左右,逐他出堂,焦廷贵下阶去了。包公道:“孙武,今未动刑,招认了诈赃之罪,也算你造化,得免行刑。”喝他下堂,又吩咐带上沈国清。
  奸臣初时抵赖不招,次后熬煎刑法不过,只得从头招认,独卸脱了庞太师这奸臣,虽是他念平日师弟之情,也是庞洪恶贯未满。
  当下包公又问道:“李沈氏实藏哪方?”沈国清料想瞒他不过,不免招出,一同死吧,只得言明在尼庵中。包公立遣张龙、赵虎往拿沈氏,岂期这刁妇早已闻风。他虽躲在庵内,天天差王龙打探消息,正候着与夫、子报仇。是日忽见王龙气喘吁吁,进内报说:“尹氏夫人被包大人起尸救活,万岁又发交包大人审问,孙大人、沈大人一口招认,今即差张、赵二役来拿捉叩阍告状人,倘奶奶去时,定然凶多吉少,反不如速速逃生为妙!”沈氏听了,吓得魂飞天外,发抖道:“不好了!不想今日大难临头,也罢,丈夫儿子都已死尽,我即留此残生,也不中用了。”即打发王龙出外,急急忙忙,正要自缢,又见七八名女尼进来,齐说:“包大人差人在外,立刻要夫人至案,快些去吧,不要干连我们。”沈氏道:“妾已知了。吾犯国法,决不连及你们。”可怜沈氏上吊也来不及,即回头向墙上狠狠两撞,撞破了天灵盖,脑浆进出,鲜血漂流,仆于地下而死。
  女尼数人,要救已来不及,只得齐奔出外,说与张龙、赵虎得知。二役闻言,进内看过,回衙上复包大人。包公如闻别人之言,自然要相验分明,只因张龙、赵虎二役,及包公得力用人,历次试测,秉直无差,谅也无弊,故免亲到相验。包公当堂拟着判:李沈氏如若情真,立于不败之地,何不挺身出堂?如今撞壁身死,情弊理法,畏罪自杀。李成父子冒认功劳,事已显然。
  足见得杨宗保并无屈杀有功之人。然而焦廷贵殴辱钦差,应得革职摘参之罪。念所殴系诈赃之人,忿邪嫉奸,姑予从宽免议。
  据孙武供称:杨宗保库仓常缺,尚应差官复往查明,倘果亏空,照数处分,依律定议。狄青失衣是真,幸已不日讨还,且有血战军功抵罪,未便即封受帅。李沈氏所呈王状,按律定须严究主唆之人,存案定罪。但该氏早经毙命,无从根究,惟该氏生性刁恶,妄呈王状,有碍朝廷雅化。虽已畏法殒命,然典刑未便苟且以从,应请戮尸,以彰国法。孙武藐违旨命,不稽仓库,私图婪赃,虽赃未现获,律当斩首。沈国清身居御史,享朝廷厚禄,不念君恩,志顾私恩小惠,而图网尽忠良,假供欺主,例应处斩,罪及妻子,幸妻紧良,可免坐及之愆,惟其受夫耻辱,从容自尽,死后尚图忠君报国,略私恩而存大节,当代贤淑,亘古无双。应叨旌奖。呜呼!五刑不立,何以惩奸?功懋不赏,何以劝善?臣不胜待命屏营之至!
  包公分断已毕,吩咐将犯官孙武、沈国清严加绁锁,收禁天牢,焦廷贵仍归杨府。又令家丁护送尹夫人回转御史衙中。
  焦廷贵回转天波府,佘太君众夫人甚喜,此话不提。又有庞府家人,打听明白,回归相府报知,庞国丈心头纳闷,孙秀也是一般着急。只为素知包拯是个硬烈之官,即王亲国戚,亦畏惧于他,而当今天子,也怕他硬直性情,奈何他不得。
  次日早朝,将审案本章呈上,天子看毕,怒道:“可恼贼臣暗欺寡人,若非包卿先行回朝,险些害了边疆栋梁之将。朕今依议。”仁宗当即降旨说:尹氏乃一女流,岂期具此贤慧,割却夫妻私恩,深明君臣大义,保国除奸,忠良免祸,朕也钦敬,洵为万古女师,合当表行,即于衙史府,改赐旌表流芳,加封恭烈元君,每岁额加俸银二万两,俱归沈国清夫人尹氏收管。每逢朔望之日,文武官代朕一月两谒,以示荣异。生则永叨厚禄,死则附葬皇陵,享其荣祭。而边关仓库也要依本复查定夺,狄青功罪两消,未得拜帅,着于边关效力,日后再行封赏,焦廷贵虽殴辱钦差有罪,姑念先祖功臣一脉,又是出于忿邪嫉奸,情有可原,宽恩免究。沈达跋涉被羁,升加一级,以补其无辜受累,并令回关,不得久留。二奸正法,即着卿施行。
  包公领旨,当日国丈心头放下,他初时只恐案内定有牵连,如今并不提及,想必包黑也畏惧着他。若问包公,岂不知庞洪主唆的?然沈氏既已殒命,死无对证,非但扳他不倒,反被奸人取笑。二者圣上也自明白,谕他不必追究主唆,这个人情,不得不从权做的。
  不表国丈得意,只恼得孙秀满面涨红,可怜兄弟一朝差见,依了丈人之计,免不得身遭国典。当日退朝,包爷奉旨正法两奸,一刻难留,回衙吩咐吊出二奸捆绑,来至法常众军人押了犯人,排军扛抬铡刀,哄动多少百姓闲人,远远观看,纷纷言论。那沈、孙二奸,押至西郊,犹如呆子,魂魄飞扬,顷刻铡刀分段,鲜血淋淋。包公打道回衙,闲人散去。
  次日设朝,包公复旨,圣上传旨排赐筵宴,命富太师、庞太师、高太尉、韩吏部相陪,包公俯伏谢恩。就宴毕,复奏君王,差官往边关再查仓库。君王瞧看两旁文武,问道:“包卿,你欲哪位官员前往?”包公尚未开言,庞太师出奏道:“臣有启奏。臣思狄青失去征衣,杨宗保本上缘何并不提明?亦有瞒君之罪,未便置之不究,伏乞圣裁。”包公想:老夫放脱你,你反气不过他人。随即奏道:“国丈保荐孙武盘查仓库,故违主命,仓库不查,反替国丈诈赃起祸,他罪比杨宗保大加数倍,也该枭首正法。伏乞圣裁!”天子看看国丈,暗想:你多言插舌,反使朕难于分断。当下君王因碍于国丈,免不得两面周全,即道:“都是些小之事,一概宽免了。”国丈谢恩,又要复奏,天子道:“庞卿不须奏了。”国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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