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囍-第3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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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方德海木然却坚决的摇了摇头,只问,“那我儿子的尸骨……”
“你慌个什么?只要你好好办事,自然有让你心愿达成的时候把钱收着,走吧”邱胜不愿多谈,就用这一句话,便把方德海打发了。
到底老头子还是没有拿钱,就拿着那个小盒子,转身黯然离开了。
“不要白不要”邱胜却是将那锭被方德海留下的金元宝揣进怀里,与他那私自昧下的另一个金元宝依旧收在一起。吩咐车夫,“回府”
在摇摇晃晃的车上,他不禁开始琢磨起来,晏博斋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这件事,想来是事关重大的,晏博斋连他这个心腹也瞒过了。要说起来,邱胜也知道,自己也算不得什么心腹。晏博斋为人极其小心谨慎,除了自己,是谁都不信
连象这几年,邱胜虽然时常伴在晏博斋左右,但硬是就没搞明白,他到底是怎么控制了晏太师。
晏太师晏怀瑾自从把寄予希望最大的儿子晏博文赶出家门之后,确实是生了病,但那只是一时的气急攻心,并没有什么大碍。而当时的晏博斋在家中还没有什么太大的份量,就算是晏博文不能回来,可也没有人认为,晏博斋能得到家主的位置。
可事情就是这么的出人意料,晏怀瑾这一病就再没好过。
刚闹出晏博文此事之时,裴静执意相信自己的儿子是无辜的,这其中肯定另有蹊跷。可她毕竟是个妇道人家,有些事情没那么方便出面,便逼相公出手营救。
可晏怀瑾虽然也心疼小儿子,但却认为人证物证据在,连晏博文自己都低头认了罪,裴静此举不过是妇人之仁罢了,夫妻二人为此心情都不好,多有争执,晏怀瑾就一直独居在另一处院落里,延医调理。
如果晏博斋要干什么,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下的手可那所小院一直是晏博斋看守最为严密的地方,自从他掌握住家中大权以来,陆陆续续在那里换了好些仆役,就连邱胜也不能从他们口中套出什么。
在晏博文服刑差不多小半年之后,一直缠绵病榻的晏怀瑾突然做出一个让所有人都跌落下巴的决定,即让长子开始执掌家计,代他处理一些朝廷上的事务。
此举大有培养接替人的意思,当然遭到了裴静的激烈反对。可不知为了什么,晏怀瑾那时的态度异常强硬,连夫妻情面也不顾惜,硬是把晏博斋扶上了马。
邱胜想,晏博斋应该就是利用这半年时间,逐步控制了晏怀瑾,逼得他不得不低了头。
再然后的一切,就变得顺理成章了。晏博斋一步一步蚕食掉裴静原本在家中的势力,逼得她不得不困守一隅,恐怕除了那个赤胆忠心的祝嬷嬷,也不敢再相信任何人了。
而彼此,正值新老皇帝交替,晏博斋不为人知的另一面也逐渐的显山露水,谁能想得到,晏家那个在世人眼中老实而无用的大少爷,居然和当今的新皇关系如此之好?
如此一来,那些从前轻视他的人再不敢掉以轻心了,都开始认真的把晏博斋当作了晏府未来的主人。
而这,也是所有人最想不通的一点,晏博斋到底为从前的太子,现在的皇帝办了什么?能得皇上如此器重?这其中恐怕多半是些不为人知,又不大好说的事情了。
裴静也就是从那时起,开始变得退让起来,她的目标也从最先开始的心心念念不忘替儿子申冤,放低成了能替儿子在晏府保留一席之地即可。
识时务者为俊杰。其实邱胜从内心来说,也很佩服这位呼风唤雨了一辈子的大家女子。真正是提得起,放得下,不争一时之短长,极有眼光和魄力。
就连后来晏博斋逼着要娶原本给弟弟订下的那门好亲事时,裴静连眉头也没皱半下。她是不会说同意的话,但她没有表示明显的反对。由着晏博斋拿了晏怀瑾的亲笔信去折腾,成与不成,似乎都与她毫无关系似的,一直只在冷眼旁观。
而最后,还当真给晏博斋折腾成了裴静知道了,虽然面无表情,但还是大礼不错的,在外人面前尽到了一个做母亲的职责。
不对邱胜忽地灵光一现,不是裴静退却了,而是她暂时隐忍不发了否则,以那个女人如此强悍的个性,怎么可能容忍有人抢走她儿子的未婚妻?否则,晏博斋后来有意无意的明显避让又是怎么一回事?
他一下子融汇贯通了许多事情
裴静那儿肯定是借机示弱,后来抓住晏博斋的什么把柄了所以晏博斋本来屡次让他去收买挑唆族人,要将晏博文从家族之中除名之事后来他再也不提了
晏府里似乎维系了表面的平静,而这个情况却在再一次知道晏博文的消息时打破了
邱胜突然惊出了后背的一身冷汗晏博斋几次三番让他派人去暗杀晏博文,在给他下这些指令的时候根本什么也没有说过,全是自己揣测着他的意思去办的。若是平常,他对自己势在必得之事,怎么会半点意见也无?他这不是要杀晏博文,而是要敲山震虎,逼迫裴静交出证据
如果自己不成,于他效果已经达到了。如果自己干成了,也就是顺手替他料理了残渣而已若是哪日被追究起来,自己手上可没有一丝一毫是奉主人之命的证据,上上下下的联系人全是他自己
幸好晏博文福大命大躲过了,若是当真犯了人命,逼得裴静鱼死网破,那么,第一个被晏博斋推出来抵命的,肯定是自己
我的天邱胜想通此节,一颗心是怦怦直跳,额上汗珠也是滚滚而落
扶着胸口,定一定神,后头的事情就更加的顺理成章了。因为裴静交出了证据,所以晏博斋便放了弟弟一马。可等他探听到晏博文即将进京的消息时,他为了怕夜长梦多,还是立即就逼死了晏怀瑾和裴静甚至连祝嬷嬷,也没有放过
一幕一幕的往事在邱胜的脑子里不断闪现着,到了最后,他想着晏博斋近日来对自己的态度,忽然不寒而栗
前些天他刚把自己毒打了一顿,可昨儿又把自己叫进房里,赏赐了不少钱财,派了他今日这件没头没脑的差事。
邱胜知道,若是连他也瞒着的,肯定是桩极要紧的差事再看方才那方老头接到盒子时,跟死人差不多的脸色,就知道那绝计非同寻常了
晏博斋这回又要干什么?这不是邱胜能想得出来的。但他却知道,若是办成了这件差事之后呢?
晏博斋会不会杀了自己灭口?毕竟,自己也知道他太多见不得人的事情了兔死狗烹,这个道理邱胜还是懂得的。
不行自己绝不能就这么任他捏扁搓圆,他得留些东西防身才是而能够震摄到晏博斋的东西在哪儿呢?
邱胜开始留心寻找了。
章清亭今儿和赵成材他们去到娄府,倒是高高兴兴耍了一日。正好娄府今儿摆酒,宴请的全是些关系较好的同僚友人们,还特意请了个小戏班子助兴。
杜聿寒经赵成材跟娄瑞明的介绍,也在此认得不少官员,听说了不少朝廷里的事。他为人单纯,还以为做官的肯定都正正经经,不苟言笑。可今儿可是大开了眼界,原来脱了官服,众相好的官员们聚在一起时,也是跟寻常人一样爱好八卦。只不过大家玩笑归玩笑,却都有个尺度在那儿放着,不会过份逾矩就是了。
第二卷 (四一二)谁家祖上烧高香
(四一二)谁家祖上烧高香
而最近朝廷里的大小官员们私下议论最多的,除了皇上想为几个妹子招驸马,就是即将进行的春闱了。原因无他,要是往年,那主考官早就该定下来了。可是今年,这个主考官却直到如今还是让人云里雾里,看不清楚。
若是从前,这个职位当仁不让就落在晏府晏怀瑾的头上。就是三年前的那次春闱,他抱病在家时,也还是钦定的不二人选。只不过不具体管那么多事了,由几个副手帮着弄。但最后皇上还是特别派了礼部的官员们捧着首录的名册和试卷去了他家,由他亲自复核,圈定了最后的大名单。可今年晏太师不幸亡故了,朝中的太师一职又没有加封到晏博斋的名下。而这过完正月就要准备开考了,但那主考官一职却迟迟还未落定,不由得群臣们不议论纷纷。
主考官这个职位说高不高,不过是临时职务,考完就没事了。但要说他低的人,那却绝对是没有见识
这可是替天子招门生,按照官场习俗,每一任的主考官就算是那一届录取考生的座师了。虽然上头还有个皇帝压着,但皇帝是能随随便便见到的吗?这位座师相对来说,就更亲近了些。
这些年轻人若是被授了职,除非是已有派系的,否则,多半就算是主考官这边的人了。所以,朝中大臣历来对这一职务一直是非常重视的。而能够有资格被委派的,那绝对是德高望重,且深得皇上所信任之人。故此这个职务,也是判断皇上宠信度的一个极其重要的风向标。
有人认为,虽然晏太师刚刚故去,但这个职务肯定还是要落在晏府的,总不好人一走茶就凉吧?再说,晏博斋不是正得圣宠吗?
那可不见得也有人觉得这个职务可能要花落旁家了。毕竟晏博斋的年龄资历在那儿摆着,怎么可以服得住人?
那谁最有可能呢?
有人说是孟尚德,有人说是礼部尚书,有人说是太学院院正,也有人说搞不好这回皇上谁都不用,就从王公亲贵当中挑一个闲散之人出来主持大局……
总之是众说纷纭,莫衷一是。但有一点大家倒是认识一致,那就是今年的春闱不好考天知道皇上最后派哪个主管官出来?要出些什么稀奇古怪的考题?若是能得中之人,真是祖上烧高香了
见杜聿寒听得目不转睛,极是认真,赵成材拍拍他肩笑道,“你也别太紧张了凡事尽力而为,能走到哪一步,那就听天由命吧”
杜聿寒点了点头,却苦笑起来,“大舅子也是这么劝我的本来我心里还有些疙疙瘩瘩的不太服气,咱们十几年寒窗苦读,不就是想着盼着金榜提名的这一日?可今儿听了他们这么一说,倒是真真的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了不过如此也好,现下心里反倒是真正放开了。正如赵兄所言,咱们尽力而为就是”
“你能想通,那便最好了”赵成材一笑,这会子听那些官员们又开始抱怨差使辛苦,办事不易,悄悄笑道,“你听,这当官竟也没什么太大的意思呢一样的服人管,受人气,哪有咱们自在?你就是中不了,回家还有媳妇孩子等着你,小日子一样过得美着呢”
杜聿寒听得呵呵直笑,算是彻底的放开了心事。
章清亭在里头和娄夫人等女眷一起看戏听曲,也是自得其乐。等玩了一天,告辞回家的时候,娄夫人还特意提醒她,“十五那**们可早些进城来,就到我家来用个饭,晚上一起看花灯去若是迟了,可就什么好位置也落不着了好容易来这京城过个年,不好好看看元宵花灯,那可是枉费此行了”
章清亭道了谢,笑着回说必到,方才离去。回家车上和赵成材说起,却是娄大人也跟他提过此事的了,赵成材兴致颇高,“到时咱们索性就厚着脸皮来扰一回,只带份厚礼来就是了”
章清亭横他一眼,“咱们这些闲人出来玩玩也就罢了,你一要考试之人,还不得在家里刻苦攻读?”
赵成材噗哧笑了,“我们连主考官都没定下,天知道考什么?再说了,有什么考试比带妞儿出来玩更要紧的?是不是?宝贝儿?”
小喜妞今儿出来玩得高兴,到现在也不犯困,睁着两只圆溜溜的大眼睛咿咿呀呀叫着,积极响应。
瞧这父女俩,现在倒又好得不行了章清亭白了一眼,嘴角却勾起淡淡笑意。
等他们一行回来时,听着屋里头热闹之极,原来是方明珠她们一行也刚刚回来,正在那儿议论着新采买的各色货品,说说笑笑。
见他们进来,方明珠笑吟吟的给章清亭先递上一个香囊,“大姐,这是我们在天一神庙特意给你求的保佑你这一年财源广进,诸事顺心”
那敢情好章清亭高高兴兴的接下了。却见方明珠又很狗腿的递了一个给赵成材,故意压低了声音却又以能让人听见的声音道,“赵大哥,这个是给你的,和那个是一对呢”
“如此多谢了”赵成材倒是乐呵呵的,大大方方收下了。
听一屋子人掩嘴而笑,章清亭暗自磨牙,耳根子却微红了,抱着女儿当挡箭牌,就往里走,“妞儿要睡了”
“大姐,你别走啊这儿还有一个呢”方明珠促狭的又拿出一只稍小的香囊来,“这个呀,是给喜妞的特意给你们一家三口挑的,瞧都长得一样呢”
众人笑意更浓了,章清亭面上通红,一把抢过那小香囊,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谢谢”扭头就跑了。
她一出门,就听那里头的笑声更响亮了。隐约还听见贺玉堂要赵成材多多努力的话,听得章清亭心中又羞又气。真是的,他们这些人就是故意的
跺一跺脚,扭身进了自己屋子,却见却有个俏丽的身影在忙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