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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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犹豫着还是坐回了车里。
好在他们不再动手,盛承光低声对叶祁远说了几句话,子时看到叶祁远脸上的神情从暴戾转为另一种冰冷的怒意。
她使劲竖起耳朵想听听他们说什么,可离得远,他们声音又低,压根连只言片语都听不见。
叶祁远终于松开了拳头,不耐的推了盛承光一下,然后大步走向这边车里的子时。
他走过来“咚咚咚”的大力拍窗户,子时连忙降下车窗。
“听好,我只问你这一遍,”叶祁远好像是在犹豫着什么,眼神狠了狠,他咬牙切齿的问:“你是现在下来跟我回去,还是跟他走?”
子时嘴唇一动刚要回答,他冷冷的又说:“你想清楚再回答我!后果你自己要承担!”
“我知道,”子时轻声说,这件事她想得非常清楚,“我要跟盛承光走。”
“你他妈脑子不好吧?!你才认识了他几天!?”叶祁远瞬时勃然大怒,“为什么?!”
“因为他来接我了。”子时低声快速的说。
如果他嫌弃我、抛弃我,我会离开他,但是现在他来接我了,我一定要跟他走。
叶祁远直起腰,背后是子夜时分无尽的黑夜,他看着车里低着头的女孩子,摇了摇头。似是失望,又似……松了一口气。
盛承光从黑夜里慢慢的走过来,拉开驾驶室的门坐进去,带走了子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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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盛承光那里,一进门就见客厅桌上那个食盒被打翻在那儿,盛皮蛋瘦肉粥的陶瓷饭盒裂了两半,粥洒的一整张地毯都污了……子时回头看看罪魁祸首,盛承光竭力装作不尴尬的样子,清咳了一声,说:“你去里面躺会儿,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他这一提醒,子时也真的感觉到饿了,一天水米未进,她揉了揉空瘪瘪的肚子,这会儿才觉得胃里是不太好受。
盛承光看着就怒了:“趁热给你送来的时候偏偏不吃,饿死你活该!”
比起他朝她冷冷笑的时候,他这样发火的样子子时一点也不害怕,反而还觉得心情明朗,她甚至恃宠而骄的捂着肚子小小声撒娇:“好饿……我走不动了!”
盛承光低声骂了句,大步走过来把她打横抱起,送进了卧室里。
把她放到床上,她不肯松开手让他走,他就任由她抱着。
“盛承光……”子时亲昵的蹭着他脖子,“……你最好了!”
与她交颈相蹭的男人闷声笑,沉默了片刻后忽说:“那你为什么还要离开我?”
“因为怕你赶我走。”她轻轻叹了一声,“我自己离开你,比被你赶走好一点……一点点。”
盛承光亲亲她耳朵,“真是个傻姑娘。”
他呼出的热气喷在她耳朵里,痒的她缩着脖子躲,盛承光不让她躲,两人在床上幼稚的嬉闹。
最后盛承光以绝对的身高体重优势压制了她。子时被他压的全身不能动,只能伸长了脖子蹭他。
就像一对交颈的鸳鸯。
“盛承光……”子时反反复复的在他耳边叹息着低低念。
情人之间交颈缠绵的时刻,她却依然连名带姓的叫着他,盛承光听着有点不爽:“叫我承光。”
子时小声的问:“是你的小名吗?”
“算是吧。”盛承光蹭着她脖子,惬意的眯着眼睛。
“你的朋友们都这么叫你吗?”
“不,他们通常叫我的英文名字。”
“英文名字?你的英文名字叫什么?”
盛承光嫌她烦,一口咬在她脖子上,不满的说:“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你从来没问过我的血型、星座、性格爱好……其实你会不会连我今年多大都不知道?!”
这个……子时还真不知道。
“我知道你的星座!你是魔羯座!和我一样!”她忽然想到,开心的叫起来:“因为我们的生日是一样的!”
是他给她的生日,然后,她也有了女孩子们最喜欢研究的星座。
盛承光搂着怀里欢呼雀跃的人,轻声叫她“傻姑娘”,说:“我们不仅生日一样,生肖也一样,我比你大了十二岁,正好是一个轮回。”
子时默默掰手指,片刻后小小声惊呼:“你三十岁了!”
他平时看起来也就二十六七岁,熟睡的时候看上去还要更小一些,没想到竟然三十岁了!
三十岁的盛承光先生,多心的从她的惊呼里听出了那么一丝的嫌弃,立刻很不满的将她压进床里,语气危险的质问:“你嫌我老?”
子时把手伸出来,食指和拇指比了一个“一点点”的手势,“……只有那么一点点。”
他扑上来就咬!
子时尖叫着在他身下扭着躲,笑的喘不上来气,忽然她张开手扑上去抱住他脑袋,“……可是、可是!我很喜欢啊……”她气喘吁吁的、甜蜜的说。
盛承光头被她紧紧抱住了脑袋,脸埋在她胸口蹭了蹭,半晌他语气黯哑、却和情|欲一丝无关:“叫我,子时,叫我一声……”
“……盛承光!”
“……”他拨开她手,抬起头,似笑非笑的目露威胁之意。
“我喜欢这么叫你!”子时解释,她双手捧了他脸,目光里软软的满是欢喜之意,“因为以后也可以一直这么叫。”
在最亲密的时候叫你盛承光,以后即便不能再这样抱着你的时候,我也依然可以念起这个我最喜欢的名字。
盛承光弄不懂她那些傻里傻气的想法,看她脸红扑扑的喘的厉害,他克制的亲亲她额头,“好……我去给你做点吃的,你先别睡着了,吃点东西再睡觉。”
“好……你不要担心,我身体很好,我明天就会好了!”子时保证说。
他下床穿了鞋,正向门口走去,闻言脚步稍稍一滞,“是啊……你明天就会好的。”他转身对她笑了笑,“明天我带你去个地方。”
“好。”子时头发乱乱的躺在那里看着他,满心满眼都是依赖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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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承光想让她早点吃上早点睡觉,现熬起粥来太慢了,他把另一碗没打翻的南瓜小米粥放进电饭锅里热,同时煎了两个外焦里嫩的太阳蛋,又把小菜拿出来装在盘子里,粥热好后放冷水里镇了镇,不烫了才端进去给她。
子时胃口挺好的,就着那几样小菜把那么一大碗的小米粥喝了一小半,煎蛋也吃掉了一整个。盛承光这一天其实也没吃东西,这会儿看她吃得香,他也有点饿了,等她吃饱了,他把剩下的一扫而空。
子时被他抱在怀里,看着他吃自己吃剩下的,小小声的调戏他:“盛承光,你吃了我的口水哦~”
不幸,被调戏的人是个脸皮厚的,淡淡瞥了她一眼,说:“说得好像我以前没吃过似的。”
子时:“……流氓!”
盛承光笑得更加意味深长:“呵呵,说得好像你没吃过我的似的。”
子时听不下去了,从他怀里钻出去,转脸摔过去一个抱枕,然后蒙着被子滚到床里面去了。
她跟着他以后越来越活泼,现在居然胆敢摔他东西了。盛承光把砸进了粥碗里的抱枕拎出来,笑的不知道有多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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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洗漱后回到床上,已经是深夜了,两人这一天都又累又困,盛承光抱着她也不想做什么,只是手里习惯性的惦着她胸口的小白兔,无意识的捏来捏去。
可他发现怀里的人身体慢慢的变僵硬了。
他嘴角扯了扯,松了手,把被子扯过来裹住她,连被子一起抱在怀里,“睡吧,很晚了。”
她很久没有声音,久到盛承光以为她已经睡着了,可忽然她动了,很用力的从被子里挣扎出来,钻进了他怀里。
她紧紧抱着他腰,脸埋在他胸口,没一会儿盛承光就感觉到心口湿了一片。
眼泪里面的确有盐分,不然他心口不会被蛰的这么疼。
盛承光的眼中闪过许多种情绪,可是这黑夜寂静无声,怀里的人那样单薄,他最后实在耗不过。
“……好了,”他僵硬的轻轻抚着怀里人,“别哭了……你怎么这么多眼泪?!”
蛰的我心口疼死了。
怎么哄她还是哭个不停,盛承光自己也混乱了,胡乱的俯身去吻她。嘴里尝到咸咸的,全是她的泪水,他意乱情迷的想:糟糕,这下连心脏的里面都要开始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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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实在都太累了,紧紧抱在一起吻了很久,最后也没有做什么,盛承光把她抱在怀里像哄孩子那么哄,最后他自己都快睡着了,只是不放心,眯过去一会儿就醒过来看看她,好在她后来也睡熟了,毫无防备的仰着满是泪痕的脸,安睡在他怀里。
盛承光盯着那张光滑白嫩的小脸看了半晌,默默起身拧了条温热的毛巾,轻手轻脚的给她擦了一把脸,才又陪她睡下。
晨光很快遍洒卧室。
床上的人动了动。
子时揉着眼睛坐起来,没有看到盛承光,她下床去找,一走出卧室就看见他正从厨房走出来,手里托着一盘子色香味俱全的炒蛋和炸成可爱小章鱼模样的脆脆肠。
“早。”他站在那里,对她笑。
早晨初起的光从他身后的窗户里照进来,他沐浴在那样的光明里,鲜活而有朝气,子时站在门口背光的地方望着他,心中满是骄傲与不安。
真好,这个男人喜欢她。
可是这样的男人,会喜欢她多久呢?
“去洗脸刷牙,吃了饭以后你要跟我出门。”盛承光把豆浆倒在杯子里给她凉着,说。
子时觉得这样的时刻太幸福了,磨磨蹭蹭的不肯去,巴在门边上问他:“我们去哪儿?”
“昨晚我跟你说过的,忘了?”他没有直接的回答她,笑着催促:“快点,我们要迟到了。”
“哦……”子时依依不舍的转身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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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盛开》《应该》和《花开》三本书开了定制版本,三本都是我全文修改过了的,其中《花开》加了一个容二少的儿子与纪南女儿的番外。这个周末关闭定制然后开始印刷,估计一周后到你们手上。想要的同学戳以下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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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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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承光带子时去的地方,是他们昨天才来过的医院。
子时心里莫名觉得害怕,摇了摇他手,轻声问他:“来这里干嘛?”
“带你去见一个人。”盛承光手里紧紧牵着她,按下电梯楼层时还对她笑了笑。
电梯一直到了顶层。门一开,迎面护士站里的两位护士小姐都对盛承光点头微笑,好像都是熟识他的:“盛先生来了。齐光他吃过早餐了,这会儿正在休息呢。”
“没事,不用吵醒他。”盛承光对她们点点头,脚下未停,带着子时一直走进了走廊的深处,在这层唯一的一间病房前停了下来。
病房门上有一块可以向里探视的玻璃,从玻璃看进去,可以看到布置得很舒适的房间里洒满了阳光,窗边阳光最好的地方摆着一张看起来就十分舒服的躺椅,一个穿着白色运动装的少年侧躺在上面,闭着眼睛,看起来睡着了。
他是背对着窗户的,从而令子时很清楚的看到了他的眉眼。
瞬间子时浑身都僵硬了。
盛承光从她后面拥住了她,他低下头嘴唇贴着她耳朵,轻声的说:“我姑妈生他的时候早产了,他一生下来就住进了重症监护室,所以从小到大他的身体一直不好……去年的时候医生忽然告诉我们:他得了一种叫做‘进行性肌营养不良’的病。这种病会令他一天比一天虚弱,最后他会没有办法自己走路,甚至可能会死……”盛承光拥着怀里的人,亲热低语有如情话一般:“目前还没有很好的办法治疗这个病,但是欧洲的医生告诉我:只要找到合适的匹配对象,他们就能试一试干细胞移植手术,或许能治好他。”
“可是,我现在遇到了一个困难。”盛承光在她耳边轻轻叹了一口气,令子时全身汗毛倒竖:“齐光他的血型是十分罕见的RH阴性O型血,能与他血型匹配的人太难找了,我们找了快一年了,一无所获。”
怀里的人浑身都在颤抖,盛承光拥得她更紧了些,柔声安慰一般:“别怕,我知道你不是RH阴性O型,你和我一样都是RH阴性A型血,对不对?”他握着她肩膀,缓缓的把她转向自己。
他的傻姑娘,与他想象过的无数回一样,满目迷惘的看着他,神情绝望又无助。
盛承光低头吻在她眼睛上,感觉到她眼睛缓缓闭起、睫毛不住的轻颤……他说:“但是我们两个人的孩子有百分之五十的几率是RH阴性O型血,况且我的父亲与他的母亲是亲兄妹,而你与他是同父异母,我们的孩子与他血缘很近,应该是这个世界上最有可能移植干细胞给他的人。”盛承光此刻的语气就像遥远的、没有极光的南极永夜,像那里冰冷的千里雪原上徐徐的寒风,像千尺深的海底巨大的冰山阴影……令人寒彻心骨:“子时,你不能拒绝怀孕,这是你欠他的。”
被他吻着的人忽然猛的往后仰去,睁大了眼睛看着他,嘴唇哆嗦着讲不出一句话来。
盛承光看着她的样子笑了,残忍的柔声说:“他叫盛齐光,但是他的父亲姓赵——赵怀章。子时,你知不知道这个名字?”
他仔细的看着她的反应,她眼底瞬间的惊慌失措令他心脏一阵又一阵的紧缩,似是快意,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