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卫-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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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小哥便宫主的正君吧,早听闻宫主二十一岁方才完婚,连一房小侍也未曾收,就是为了将心爱之人娶为正君,如今一见,果然天人之姿,难怪宫主要如此上心。”几人聊得熟络起来,杨威就随口问起了旁边的许莲。这一问倒是搞得任青一阵尴尬,因为青岚自小是影卫出身,宫里怕娶这样的男子做正君会辱没了清月宫的声名,便未曾把他的影卫身份公之于众,而是说是某大家族的子弟。如今三人走在一处,许莲一副千娇百媚的样子,青岚却一直像个普通侍卫那样仔细警戒着四周,连面纱也未曾系,怎么看也是许莲更像她任青的正君。
任青有点心虚的望了一眼青岚,他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认真做他的警戒工作,对杨威的话毫不在意,反倒是许莲一副吃了好大亏的样子,一脸沉重之色。任青想到现在还在凌远城的治下,为了保证青岚的安全,不能让那个姓杨的清楚青岚的重要性,于是只是微微一笑,算作默认。杨威见任青承认与许莲的关系,不知为何,脸上的笑容更胜,讲起故事来更加卖力。
走了大约半个时辰,四人终于来到凌湖边上,一艘能装下三四十人的游船早已在岸边等候。这游船虽然不大,但是装饰得华丽非常,雕花细腻考究,花瓣上面还镶着厚厚的一层金银。四人上了游船,杨威抬手击了击掌,立刻有五六个长相极其俊美的小厮,端着水果糕点走了出来,摆在甲板中心已经安放妥当的小桌之上。
几人就着水果糕点喝了几杯甜酒,几个打扮的浓妆艳抹的男子便拿着乐器走了出来坐在一角的台子边,一阵轻灵的乐音过后,一位一袭大红绸袍的纤弱男子,便翩翩舞蹈着进入台子正中,那舞姿随着乐曲时而曼妙动人时而遒劲有力,显出一股浓墨重彩的画面感。舞姿似乎总是有意无意的在最恰到好处的时候以最精确的方式表现着起舞男子的动人之处,他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被这舞的韵味渲染了,显得气韵非凡,总之说是来赏舞,倒不如说是来赏人更加贴切。音乐骤然终了之时,所有人都还处于一种被蛊惑的状态,陷入那华丽到梦幻的舞蹈中不可自拔。过了片刻时间,任青赞出一个好字,对扬威说:“果然不愧是凌远城第一的舞伶,确实不同凡响。”
那扬威却是大有深意的一笑,说道:“宫主先不必急于称赞,这不过是开场,精彩的还在后面。”
果然,又过了一些时候,那花铃便再次出场,这次却不复刚才的繁华服饰,而是一袭月白色紧身衣袍,将他修长俊美的身形显露无遗,这次的配乐乐器不再是刚刚的古琴琵琶笛子,而是一面大鼓,随着鼓声,花铃手中翻出一把精美的短刃,刀锋随着鼓点划出一道银线,这花铃居然在舞剑。开始的时候还是一招一式,非常清晰,接着鼓声越来越快,他的短剑也越来越快,直到剑势完全与身形融为一体。
任青眯着眼睛享受的欣赏着这难得一见的花式剑技,却突然鼓声一顿,然后便是咚的一声,极具气势的一锤落下,花铃的剑招瞬间变得凌厉起来,急速刺向端坐欣赏的任青,任青轻轻一笑,随手从旁边摆着的花瓶抽出一支桃花枝,不疾不徐的想要抵挡,旁边却横过一支剑鞘,挡住了花铃那凌厉的招式。青岚面无表情的举着手中的剑鞘,站在任青身前,与花铃互望了一眼,两人便和着鼓声过起招来。花铃的剑技十分华丽迅猛,招式之间都带着翻飞的银色光华,而青岚的剑招则是朴实精确,虽然并没有什么花哨的动作,却总是直指花铃招式中的不足之处,两人一人黑衣一人白衣,在场中交错舞动,任青在场外,感觉像是某位大师正在眼前泼墨成诗,墨迹在宣纸上绽开,不过一息铺陈,便拓开了十万万里山河。
鼓声渐渐轻缓,终于戛然而止。两人也于瞬间收势分离,互相抱拳施礼,眼中尽是对彼此的欣赏之意。任青看着眼前挥洒之间,如同太阳一般炫目的男人,心里禁不住一阵翻涌。她见到的青岚不是隐忍痛苦强撑着一声不吭的他,便是站在她身后对她的所有命令都言听计从的他,她一直以为自己是了解他的,知道他的忠诚,知道他的隐忍,知道他的伤痛,所以才会想尽一切办法,呵护他,保护他。可是,直到今天,当她看到他为自己战斗的样子,才真正明白,她爱上的男人,其实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男人,他的保护不是那些隐忍和服从,而是以生命为代价站在她的身前为她挡剑。
任青轻轻的走到青岚面前,微微一笑,将手中的桃花递到他的手中,青岚默默接过,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嘴角轻轻翘起,那平凡苍白的面孔,霎时因为这轻微的弧度变得明艳起来。一时间,两人默默无语,却又胜似万语千言。
、定亲
“咳!”一声不合时宜的咳嗽声打断了他们的眉目传情,只见杨威也已经起身,和花铃站在了一处,正盯着他们等他们回魂。杨威的眼中似乎有一丝不悦,却很好的隐藏在眉目间,并未扩散到整个面部,至少那嘴角上还戴着平常的笑容。花铃看见任青向他们望来,则是轻轻福下身,对任青翩然一拜。
与刚刚舞剑时的凌厉气势截然相反,现在的花铃从头到脚都散发着一种妖艳的妩媚,脸上是烟火男子常见的勾人媚态,桃花眼里盈着一汪清泉,像柳枝般柔软的身子借着这一拜软软向任青倒去,任青抬抬眉毛,不着声色的用扶住了他,说是扶,手可是完全没沾到他,而是生生用内力在手指和他的身体之间架起了一指宽的缝隙,把他隔离开去。坦白说这花玲确实是漂亮的,可惜早上任青才刚刚被许莲那个美得不像人倒像仙子的家伙刺激了一通,现在看这花铃也不过是勉强打个八十分罢了。不过即使他比许莲还要美上三百分也没用,任青眼里全世界的帅哥加在一起,也未见得抵得上她家青岚的一根头发宝贝。
眼前的场景似乎有些出乎杨威的意料,她略微沉吟,最终还是下定决心般对着任青说道:“宫主可否借一步说话?”任青并未答话,面无表情的跟着她进了船舱。刚刚比武时便发现杨威在那里目光灼灼的盯着青岚看,心里早把眼前这人压成纸片儿,拿着鞋底抽打了几百次了。如今看她说话前还用眼睛在青岚身上转了一圈,那醋意便再也忍不住的摆上了脸——昨天逛你家院子,那是咱理亏咱忍了,今天可是你小子自己送上门的,真动上手虽然我们就仨人,还有一个是拖油瓶,可你这一城兵也不见得就够死的!
两人到了船舱,杨威却开始沉默不语,只是眼睛空空的望着远方,流露出一股深切的悲伤之意,简直就跟刚死了老婆的寡夫一个样,与一直以来面带微笑镇定自若的样子迥然相异。其实这状态杨威做起来很有些惹人同情的味道,只可惜任青对所有可能危及她青岚妻主地位的人事物都只有一种态度,那就是——看不顺眼。所以她完全无视杨威的凄惨状态,看门见山的说:“天色不早了,杨城主有话快说吧,本小姐一会儿还有要事要办,可无暇一直在此处耽搁。”
杨威苦笑一声,从贴身的衣物中取出一枚玛瑙珠子。任青一看这珠子,吓了一跳。那珠子居然和青岚随身挂着的那枚一模一样。可是虽然心下骇然,脸上却是不动声色,笑道,“原来杨城主是要给本宫主送礼的,这珠子的成色倒是不错,劳您破费了,改天我一定包份大礼回您。”说罢,捞起珠子就要往怀里揣。
那杨威平素接触的都是些贵族雅士,哪里见过如此明目张胆的厚脸皮,立时慌忙的将任青手上的珠子夺回,塞回衣服里面。“此物乃是家传之物,实在不能相送,宫主若是喜欢,改日在下另买一颗给宫主。”任青看见那笑面虎破功的样子,在心里毫不留情的大笑了一通,倒是解了不少气。
那杨威将珠子重新贴身放好,方才长出了一口气,又恢复了黯然的神情说道:“想必宫主已经猜到一二,在下就有话直说了,杨某在年幼时长辈曾与交好的世家许下一门亲事,只可惜后来那亲家家中遭逢变故,失了联系。长辈在世时曾经百般找寻未果,如今长辈虽已然仙逝,在下却是一时不敢忘记先人嘱托,十几年来一直未曾立下正君便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寻回在下的夫郎,可以圆了长辈的希冀。前日友人突然来函,说在凌远城内见到一人,指上的梅花胎记,却是与在下夫郎的记号一般无二,于是在下不顾尚有公务未完,星夜赶回城内。待查到阁下乃是清月宫主,方才摆下昨日之局,只为确定那人的身份。如今已然确定,宫主的侍卫青儿便是在下未过门的夫郎如锦,还望宫主成全。”
任青想起大长老说过青岚的身世与旁的影卫不同,并不是清月宫买来的孩子,而是她从一处荒野中偶然拾回的,当时他浑身是血,气息微弱,在昏睡中还不断的喊叫挣扎,定然是经历过什么可怕的变故。而且当时的衣着打扮也是非常的考究,身上还挂着颗价值不菲的玛瑙珠子,家世必然不俗。如此一想,心下就有些紧张起来。青岚还不是她的人,而且古人对父母之命极为看重,如果以后血咒解开,他想要认祖归宗,完成家族安排的婚事,自己又当如何……
看见任青沉默不语,杨威又继续说道:“不瞒宫主,今日的舞者花铃乃是我府中培养的暗探,不但功夫不弱,还精通闺房之术,样子长得虽说比不上贵正君那般倾国倾城,也算得上是上乘。在下愿以此人换取青儿的自由,若是宫主觉得不够,我府上还有几样珍稀的物件,可以一并送与宫主。”
任青本来听到青岚的身世,心里也有些慌乱,可如今看到杨威的态度,却是怒极反笑。她放在手心里宠着爱着的人居然像东西一样让人拿来讲条件,而且居然是要用玩物来换,就冲杨威的这几句话,她便半点也配不上青岚。“杨城主似乎弄错了什么吧,青儿的本事,若是出了清月宫,即便在大宗大派里,也是排得上字号的人物,岂是你那几样玩物可以拿来比的。他青岚生是我清月宫的人,死是我清月宫的鬼,阁下想肖想他,也该掂掂你的分量才是,跟我们清月宫作对,一个凌远城可是差得远了。”扔下这几句话,她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片刻之后,花铃来到仍然沉浸在沉思之中的杨威身前,他似乎又恢复了那个舞剑少年的凌厉之气,甚至还有一种危险的杀意,若是见到此时的他,任谁都定然不会想到他居然能做出那样妩媚的笑容:“看来你的计谋似乎没什么作用,那清月宫宫主对这场所谓的交易根本完全没有动心。”
杨威洒然一笑“是我之前的揣测有误,我想她与锦主子的关系绝不是主仆那么简单。不过我们这次并没有露出丝毫破绽,接下来的计划仍然可行。”
“你的意思是我们要把锦主子就这么留在那清月宫主的身边了?”
“我想锦主子在她的身边,定然不会有什么闪失,不过我看你还是去跟着他们,以防万一吧。只是,别离得太近,你的身手对付那个女人还是太弱了一些。”
花铃听见杨威如此说,鄙夷一笑,“你当我们是什么武林正派么,那群只知道武力取胜的傻子!小爷这么多年刀口舔血的日子可也不是白活的。”说罢转身离去。
任青出了船舱,便向青岚点了点头,不等船靠岸,直接从水面上凌空飞过,到了岸边,青岚则抱起许莲,随之跟上。三人一路上并不匆忙,还是像来时那样不疾不徐,而杨威的手下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举动。
晚上,任青从大婚那日之后第一次赖在青岚的房间没有离开青,岚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一直坐在他房中望着他的任青,不知该如何是好。虽然知道她身为自己的妻主,与自己同住一屋是天经地义之事,可一想到大婚那晚的糟糕经历他还是忍不住要害怕,即便是那次被刀刃刺入胸口,险些丧命之时,他也不曾有那样恐惧的心情。不仅仅是身体脆弱部分被粗鲁对待的急剧疼痛,还有身为男子初次将身体交付时的紧张胆怯,最重要的是他怕他即便用尽全力也无法取悦于她,害怕她会终于厌弃自己将自己撵出宫去,到那时,他便不再有存在的意义,唯有一死了。
任青忽然起身,将青岚搂在怀中,越拥越紧,青岚身上清淡的香气飘在她的鼻尖,弄得她浑身燥热,可她却只是用尽全力的搂着他,“你是我的!即便日后血咒解除,我也绝不准你离开!”之前虽然一直对自己说,如果可以使青岚幸福,她一定会坦然放手,可是如今只是青岚面前出现了别的选择,她就已经无法承受,那种害怕的感觉快要将她撕裂了,她讨厌这样的自己,却无法抑制,只好放任自己的情绪像洪水一般决堤,撞毁周围的一切。
青岚感受到任青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汹涌的情绪,虽然并不能理解,却没来由的感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