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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桃花剑影-第8部分

小说: 桃花剑影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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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十五,是阿茶父母定期拜佛的日子,他们前脚刚走,阿茶后脚就借机溜进了酒肆,他遍寻张秋娘不到,只得将约她见面的纸条放在酒家,正落入孙艳如之手。

那孙艳如当日本应是给寺庙里送菜去的,可她接了此条哪里还想去,她当即回家换了装,静等天色黑下来。

果然三更后,巷子里寂静无人,她依约来到阿茶家楼下,轻轻咳嗽了两声,只见那二楼上徐徐放下一截绳子,孙艳如欣喜下抓着绳子就爬上了阿茶的绣房里。

天色暗黑,阿茶不敢点灯,根本没有想到来的人根本不是自己日思夜想的张家姐姐。

两人相见,自然互诉衷肠,说到父母要将自己嫁给城东老富户时,孙艳如诱哄他道“既然这样,不如我们生米做成熟饭,到时候你的父母自然无法,那时只得将你嫁给我,我们两人不就可以双宿双栖了么?”

那阿茶本来害羞,可被她三言两语一说,双手齐下,半推半就间便答应了她,两人相拥着倒入帐中,一夜情浓。

那孙艳如得逞心愿,又怕阿茶发现自己是个假冒的,天不亮,就偷偷溜走了,那只帐上百灵便是她走时扯下来的,说是做提亲时的凭证。

可是让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就在她做下恶事不久,张秋娘也来到了京都,她一来,就在酒肆二楼摆下了相思花,不仅如此,还天天坐在酒楼二层向阿茶家看,那孙艳如心里一直忐忑,生怕这件事穿帮。

那阿茶其实在孙艳如走后不久,也隐隐发现有些不妥,总觉得夜里相见那人无论在身高还是声音上都和张秋娘有些差异,当时因为情浓没有细细分辨,可是待她走后,心里还是犯了嘀咕,更兼此时再见相思花,不由心下一惊,当他从窗户向外看去,看见张秋娘端坐在那里,分明磊落君子的摸样,如何能与那夜那人猴急求欢的样子相比,不由当时心里一凉。

阿茶一连几日忧思重重,而张秋娘在苦等阿茶无果的情况下,找上门来被阿茶父母和表姐打了个半死,更是让阿茶急怒下一病不起,也就是那时,阿茶心里已经有了死意。

尔后的情况正如张秋娘的遭遇,阿茶临死前央求张阿彩给真正的秋娘递了信,两个人最后见了一面,阿茶确认那夜自己遭遇了骗子,被骗失去了贞洁,再也无颜面对千里而来的恋人,愧疚悔恨下自杀,死在了秋娘怀里。

酒肆老板被判了斩立决,张阿彩不仅要退还偷来的三百两银票,又因当年陷害张秋娘未参加成考试,两项并罚,被打了四十杀威棍后流放三千里。

张秋娘当场无罪释放,当她听到最终判决的时候,不由伏地大哭,口中大喊“多谢江大人还我清白,多谢江大人为阿茶伸冤。”

江雅菲伸手将她扶起,将阿茶生前亲手做的那只百灵鸟放入张秋娘的手里,张秋娘看着手里的百灵鸟,想着那个活泼可爱的俊美少年,如今阴阳两隔,心里大痛,又是一阵痛哭。江雅菲拍了拍她的肩膀,心中也是感慨莫名,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比相爱的两个人生死永隔更让人痛苦的呢。

安排了人送张秋娘回客栈休息,这桩轰动一时的桃花案终于水落石出,真凶伏法,说来,左右不过一个情字,江雅菲如今终于放下一颗心来,李希纹即将抵达京都,而自己,也是到了离去的时候了。 

正文 12桐城秋雨 慧眼识石

八月初,桐城郡连着下了好几场秋雨,都说一场秋雨一场寒,更别提这远在西北部的边城,虽然还没有用火盆那么夸张,但是干燥的天气,缺乏的菜蔬,让很多人皮肤发干,嘴角上火。

梁寒就是其中一个,最近他不能开口讲话,嘴巴溃疡了,连喝口水都疼,江雅菲看他吃饭时强忍的模样,不禁叹了口气,心中愧疚,想当初,自己让他跟奶公一起回江南老家,梁寒死活都不同意,执意要跟着自己到边城来,眼看他过完年就要24岁了,别的男子到了他这个年龄孩子都会到处跑了,可是,他这样一直跟着照顾自己,却连自己的婚姻大事都给耽误了。

见江雅菲看向自己,梁寒抬头看她担心的问道“是不是太油腻了?”

江雅菲看了眼盘子里的羊肉,摇了摇头,桐城郡有四个县,都是苦寒之地,人口关系复杂,几个民族混居,而郡衙恰在白克族人聚居地的桐城,当地人不吃猪肉,也没有人养猪,吃的主食是一种印了花纹的大饼,主菜就是羊肉,江雅菲的厨子就是一个白克族人,她来了三个多月,就吃了三个多月的羊肉。开始的时候,江雅菲根本吃不下去,那绵羊肉实在是太过膻气,后来,还是梁寒从一家香料店里买了草蔻,八角,甘草,胡椒等东西交给厨子,让她做饭时和肉一起放进锅里煮,才总算去了些膻味。

江雅菲叹了口气,说道“梁寒,真是苦了你了,跟着我来到这里。”

梁寒低下头“大人,您别这么说,这里很好,我没有觉得苦。”

江雅菲放下筷子,惆怅的看着室外的落雨,“毕竟耽误了你。”

梁寒涩然道“大人不必为我担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要您好好的,我,我又有什么关系。”

他站起身,仓促的收拾了下桌子上的碗筷,匆匆离开了花厅。

江雅菲看着他的背影,想起奶公和自己分离前隐晦的嘱托,又想起当日柳英取笑自己时说的话,心里模模糊糊有些感觉,不过,江雅菲并没有再往深里去想,毕竟梁寒和她从小一起长大,她很怕自己猜错了,连这么个哥哥都没有了。

自从和林霄和离后,江雅菲很有些痛悟自己当初择偶时,对于人外貌的看重,通过这些年的历练,她也渐渐感悟出,很多时候,人的内心比外貌更重要,人的容貌随着时间的变化会渐渐老去,可人的内在涵养却永远不会变老,它只会在时间的积累中越发的醇厚和珍贵。

当然梁寒是不知道她思想上的这些变化的,他目前还是有很深的自卑。

江雅菲今日打算去离桐城郡不远的唐县,昨日唐县县守丁楠派人来报,说唐县附近的一处山里被百姓挖出了一种黑色的石头,放入火里居然可以点燃,江雅菲一听这消息,心里十分激动,她怀疑那种石头正是她老师曾经提过的一种燃石,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唐县的命运,甚至是桐城郡的命运都会因此而改变。

唐县县守丁楠是个四十多岁的本地人,为人忠厚,早年间也曾在内地做过县守,说起来,江雅菲和她的初次见面也很有戏剧性。

时间推远到三个月前,江雅菲初次去唐县走访,走到大街上,正见众人纷纷跑向一处看热闹,,好奇之下也跟了过去,这才发现,那热闹的来源居然是两个人在衙门里争夺一只白鸡,吵得不可开交。

甲是住在街心的寡妇,乙是住在河边的货郎,两个人都说白鸡是自己喂的,都要抱走,甲说白鸡左右两只脚爪指数不同,分别是五指和四指,乙说鸡冠子上有个豆大的红斑,丁楠端详了那只白鸡半天,只见那白鸡果然两只脚爪指数不同,鸡冠子也有块豆大红斑,但是,据邻居所证,那甲家养了数只白鸡,而乙家却从未听说有白鸡,丁楠认定这鸡是甲家所丢失的,当即准备判给甲,就在这时,只听有人说道“且慢。”只见一个白衣女子分开众人,走了上前,对丁楠说道“大人,可否让在下一试。”

丁楠疑惑于这年轻女子的生面孔,但见她举止不俗,谈吐有礼,不由点头默许,那白衣女子吩咐差役到那富户家又取了一只鸡,连同这只一起抱进了后堂,丁楠好奇下,也跟了进去,良久后,两个人一同走了出来,那女子站在一旁,丁楠走上大堂,惊堂木一拍“大胆刁民甲,分明这只白鸡是乙所有,你分明就是见鸡起意,妄图欺瞒本官。”

甲大呼冤枉,众人也是不解,丁楠见她不认,问她道“你说,你平时都喂鸡吃些什么?”

甲说“草民都喂些苞谷皮、麦皮。”

丁楠又问乙“你平时都喂鸡吃些什么?”

那货郎呆了一下说道“自小民买了鸡后,一直放养在河边,并未刻意喂些什么。”

丁楠说道“这不就结了,甲,你说你给鸡喂的都是苞谷皮和麦皮,那么鸡所拉出的粪便自然该呈现黄色或浅黄色,而如乙所说,鸡是在河边放养的,它吃的是自然是青草里的虫子,因为嘬食过青草,那么它的粪便该是深绿色或棕色。而且,甲,你的鸡既然同时喂养,那么排出的污物,颜色自然应该一样,可是,你们看,这是两只鸡在后堂排出的两堆粪便,大家看看有何不同么?”

众人都凑上前去观看,只见地上有两张纸,纸上是鸡刚才在后堂所拉的粪便,一张上分明是黄色,一张上却是绿色,众人大悟,不由纷纷指责那富户。

那富户在确凿的证据面前,羞愧的不发一言,只得低头承认了自己妄图将这只白鸡占为自己家的事实。

众人散后,丁楠满心钦佩的想请那白衣女子进入内堂说话,转头之际,只见那白衣女子早已随着人流不知去向。几天后,她上桐城述职时,才惊觉,那天为自己解围的人居然正是自己新上任的上司,江雅菲,自此对江雅菲恭敬非常。

江雅菲和梁寒到达唐县时,天色已经全黑,丁楠打了雨伞来迎,见她浑身被雨淋透,不由大为担心“江大人,您怎么也不说一声,下官好派人去桐城接您,今天雨这么大,快快随我去换身衣服,小心染上风寒。”

江雅菲接过她手里的棉帕,擦了把脸,笑着说“我一得到你的消息,哪里还能坐住,这点小雨暂不碍事,你说的那石头在何处,我们去看一看。”

丁楠见她满身湿漉漉的,非但不说苦,满心只惦念着那石头,只觉得心里一热,感动非常,“大人,您还是换身衣服再去吧。”

江雅菲低头看了下自己,想到万一一会儿去了丁楠宅也实在不像话,不由笑着说“也好。”

待江雅菲和梁寒二人换了干净衣服出来后,丁楠早已让人泡了酽酽的浓茶,热气腾腾的端了上来。

那黑色的石头,正放在桌上,只见它在灯烛的照亮下,外面发出一层亮亮的光泽,江雅菲拿起那块石头,对着灯反复端详半天,良久,面上露出微笑。

丁楠见她神色欣然,不由好奇的问道“大人,这什么石头呢,又有何用处?”

江雅菲说道“我还不敢确定,我曾听我的老师说过,当年她游历各国的时候,曾经在东浦国见过一种石头,放入火里可以燃烧,他们开挖后,用来代替我们平时用的木柴,以减少山林树木的损耗,因为那石头经久耐烧,后来渐渐普及全国。如果真是这样的一种石头,那么我们开挖出来,用之于民,将是多么大的好事啊。”

丁楠听后也非常兴奋,不由高兴道“江大人,那我们还等什么,不如立即上报朝廷吧。”

江雅菲思索了片刻,说道“先不着急,待我将此石寄于家师一看,待她确认后再报也不迟。而且,我还想到你所说的那处挖出黑色石头的地方现场勘看一下,那里的地理情况我也要一同禀告家师,看是否适合我们开挖。”

丁楠有些着急“大人,照您这样说,那么我们到底何时上报朝廷进行挖掘合适呢?”

江雅菲笑着看向丁楠,“丁大人,我理解你的心情,如果这件事情真的可行,莫说唐县就连咱们桐城郡都能起个翻天覆地的大变化呢,到时候,想要买咱们燃石的人怕不要排成长队,但是,这也只是咱们的初步猜想,一切还要等咱们对情况掌握确凿后才能上报,不要朝廷跟着咱们一场空欢喜才好。”

丁楠听她说的有理,只得按耐下说道“也只好这样了。”不过,她还是心里感到欣慰,不管怎么说,这对唐县来说都是件好事,如果不是天色黑晚,丁楠真的想带着江雅菲赶往产出了石头的清泽山一看。 

正文 13良臣遭嫉 开矿遇阻

其实,江雅菲心里一直担心的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交通运输问题。

桐城郡位于米罗国的西北边疆,进入内地的道路迢迢千里,如果燃石的蕴藏是位于清泽山深山里的话,那么日后的开挖和运输成本就会非常庞大,她不得不担心,就算这是件利国利民的大好事,因为难度过大,朝廷很有可能不予批准。

好在那燃石的发现地离唐县不远,当江雅菲去实地看过后,心理大概对燃石的运输有了个初步的计划。

江雅菲一回到桐城郡,立即将燃石的发现和和清泽山的概况修书一封,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寄给了远在家乡的老师颜如玉。

一个月后,就在桐城郡下了今年的第一场雪时,两个大约四十多岁,风尘仆仆的人敲开了桐城郡衙的后门。

“师傅?颜师母?你们怎么来了?”梁寒打开门,在看到来人的一刹那,向来沉稳的面上居然欣喜若狂,大喊出声来,这两人正是江雅菲的老师颜如玉和教授了梁寒武功的蓝若尘,听到梁寒的喊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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