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王妃-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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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汐湮见过公主。香荷。去泡壶茶来吧。”
少女本是一边斜倚了圆桌自顾地把玩发带,一边漫不经心地打量房间,忽然听着慕汐湮浅如清风的声音,不由一愣。这才停下了漫不经心打量新房的眼睛,扭头看向朝走到自己身边仅有几步之遥的慕汐湮。
这一回眸,忍不住瞬间惊了心——许久,呆若木鸡。
一身正红霞帔的慕汐湮身子娇小,虽是有几分疲惫,一双大眼却如水晶般通透明亮,瞳仁黑白分明,清澈如泉。两条柳眉自然的斜飞,神情高贵却又不失单纯可爱,小小的脸颊隐约的有着两个浅浅的梨涡,表情微微一动,便令人如醉如痴。红唇微抿,似笑非笑。一身正红色八凤朝天的霞帔,似有睨视天下般的气度和婉约,头戴纯金打造的凤冠流珠帘鉓,有似是传说里的仙人般清丽脱俗,却毫不夸张的解释着何为倾世绝代————
都说做新娘子的女人是最美丽的。
可是,银装的少女笃定,这大靳,她再也没有看到第二个如此美得惊心,清丽脱俗,眸间清澈,绝对可谓倾国倾城的新娘了!
“公主?!”
少女似是丢了魂,目瞪口呆,出神地看着一身红若玫瑰,却如出水百合般娇艳欲滴的慕汐湮,一言不发,目不转睛,粉红若樱桃般的小嘴微张。慕汐湮看着少女这般模样,呆了片刻还不回神,香荷又已经送来了茶,只好起身斟了一杯,双手递到少女的面前,浅浅地开口道:
“公主。这场姻缘虽是王爷不愿湮儿不意,可是湮儿实在无奈,还是不得不嫁。此时公主来访湮儿,纵然公主喜欢湮儿也好,讨厌也罢,公主既是开口叫了湮儿一声皇嫂,湮儿就以这杯茶,当作回礼,可好?!”
第十七章 宁雅公主
“公主。这场姻缘虽是王爷不愿湮儿不意,可是湮儿实在无奈,还是不得不嫁。此时公主来访湮儿,纵然公主喜欢湮儿也好,讨厌也罢,公主既是开口叫了湮儿一声皇嫂,湮儿就以这杯茶,当作回礼,可好?!”
慕汐湮淡淡起身施礼道,声音清脆悦耳,婉如天籁,似是透着隐约的委屈。一张清灵秀美的小脸因了嫣红的新娘妆,映着淡淡清香的雪蚝烛光而倍加娇艳嫩滴,温和而绝美,点着浅若似无的无奈和隐约悲伤。
香荷抿了唇,站在慕汐湮身后淡淡一笑。出自莫愁山庄的菊儿,莲儿,兰儿,梅儿,听着慕汐湮淡然而坦然,柔和但不柔弱的话,也悄悄放松了紧张的表情,安静的站着。
“免。免礼。”
少女微微尴尬,慕汐湮淡然清脆的声音,净如清泉,怎听,都有说不出的怡心舒服。映着微微昏暗的烛光,少女脸似乎瞬间被泼上了一层浅红的油彩,看着慕汐湮精致的脸庞上一双明眸隐约委屈,眼底瞬时几分不忍,下意识地伸手便接了慕汐湮手中的茶,通红着小脸道:
“本——我,我只是开个玩笑。宁雅没想到,皇嫂如此可人儿。皇兄————”
一时间。竟然词穷,神情恍惚。
也是。靳楚天曾说过,如此听人摆布,本为潘府儿媳的身份,竟然就肯如此嫁进皇族,不是一个贪权攀贵的势力女子,也定是一个柔弱庸俗的女子。她也只是好奇,想看看这个女子,是不是如皇兄猜测的那般不堪。
哪里曾预料到。此时眼前这个五官精致的女子,竟然如此脱俗如仙,那淡淡的话,除了礼貌,竟然不肯流露一丝丝的怨或世俗,只有如水晶般通透的清澈眼眸里,才透着淡淡的委屈与无奈,只叫她宁雅一眼过后,便再也不忍提起任何不是的话。
其实,这件事算起来,还是皇族的不是。毕竟,宁雅曾听皇后隐约叹息到,皇太后只是为了顾全皇族面子,才仓促决定了以慕汐湮替代潘存灵嫁入皇家,并未给慕汐湮选择的余地。若是换了自己,纵然自己是公主,只怕皇祖母一旨既下,也无多大转圜的余地。如此想来,其实难过的人,实在应该是无辜的慕汐湮。她寄人篱下,一旨令下,做为平民,她哪里有拒绝的可能?!
想想,宁雅高贵端坐的身躯,下意识的松懈,额头微抬,看着面前静此时静静浅浅站着的慕汐湮,眼底微歉地轻声嚅道:
“皇嫂,抱歉。——”
慕汐湮浅浅一笑。眼底几分酸涩。宁雅恍惚而尴尬的表情,让她的心微微地冷。靳楚天是如此毫不掩饰的表示着他的不满。可是。她的不快与委屈,又要如何表达亦或倾泄?!她的心底,也柔柔地藏匿了那样一个衣袂飘然的白衣男子呀!
良久,慕汐湮无声的忍回了眼泪,收回眼底快要溢出的那份悲伤,看着宁雅温和淡淡地道:
“公主何要说抱歉。这场姻缘,湮儿怕是最不堪的一个人,清王爷位极人上,却要一个臣子的未婚妻代嫁以充新娘,如何也是折损了清王爷的尊颜,今日成亲,清王爷能留给湮儿清静之地,没让湮儿成为天下笑柄,已然是湮儿的福份了。湮儿真的很感激王爷和公主,如此宽容。”
宁雅的情绪似乎渐渐地落了下来,听着慕汐湮淡淡柔和的话,眼角流露出了几分无奈和黯然。勉强一笑,额头银色流光溢彩,满目生辉。放下了手中的杯子,宁雅一把将慕汐湮拉到了自己面前坐下来,几分失落而又认真地道:
“皇嫂。宁雅自是任性。在这皇宫里见惯了一心想要权贵的人,对每一个进入皇家的女人,都存着几分不屑,适才宁雅对皇嫂的无礼,还望皇嫂莫怪。但皇嫂,皇兄并不是一个爱计较的人,这次事件,皇兄——”
宁雅话说到这里微微磕绊,咬了一下嘴唇,还是认真地道:
“皇兄只是不喜欢束缚,想和他喜欢的女子厮守一生罢了。不过,皇嫂如此性情,想必皇兄定然会喜欢上皇嫂的,真的!”
慕汐湮嘴角微微牵动,听着宁雅字字清脆的声音,心头泛起几分苦涩。倘若有可能,她真的希望靳楚天可以休了她,放彼此自由。靳楚天可以去找他深爱的那个女子,她慕汐湮可以与靳之阔一起笑看天下,听风看雨。
可是。可是。嫁入了这皇家。还有那些奢梦的可能吗?慕汐湮第一次感觉到,深入骨髓的悲伤与微痛。下意识地看着宁雅道:
“公主——”
宁雅微微一笑,嘴角竟然也几分苦涩和失落,映了昏暗的灯,难过隐约的不真实。打断慕汐湮的话,宁雅道:
“皇嫂。你就如此不喜欢宁雅吗?宁雅这么多声的皇嫂,竟然只能换来皇嫂生疏的声声公主?!”
第十八章 姻缘
夜渐渐深,宾客渐渐散去,偌大的王府里,时不时传来长长短短的虫鸣,隐约的清脆响亮,带着几分曲终人寂的清冷。
慕汐湮已经洗去了厚厚的妆容,换了一身正红的睡衣,失神地趴在圆桌上,手里拿了银拔子轻轻的拨弄着雪蚝烛火,疲惫的大眼时不时缓缓轻眨,一袭柔软的黑发长长的散落在水红的衣衫上,映出几分落寞。
宁雅已经告辞离开,不过看起来跟慕汐湮相处的挺不错。香荷看着慕汐湮神情恍惚的小脸,忍不住心疼地道:
“小姐,这一整天您什么也没吃,只喝了那几口茶水,奴婢去煮些粥来可好?!”
慕汐湮轻轻地摇了摇头,抬起头看了一眼门外飘渺的漆黑天空,淡淡地道:
“不了。香荷。我不饿。你跟菊儿兰儿梅儿莲儿快去休息吧,今天你们都累了一天了。”
淡淡的话,嘴角隐约几分努力撑起的笑意,一张小脸在迷朦的烛火下,显得削瘦孤独。香荷看得心底直想流泪,恼得真的想回去把潘存灵好好的臭骂一顿。
潘存灵倒是自在了。可为何这无辜的慕汐湮承受如此羞辱?!替小姑子出嫁不说,新婚之夜,新郎竟然一眼也不看便离去,更扬言一年半载都不会回府!可怜这慕汐湮,竟然也一句怨也不肯发泄,也无一个亲人可让她倾诉委屈,让她们这些个下人,都看得心底直流泪。
“小姐,奴婢担心您————”
慕汐湮淡淡一笑,站起身来,打断了香荷的话,淡淡地道:
“我真的无事。香荷。我只是需要一个人静一静。菊儿兰儿,梅儿莲儿,你们都去休息吧,有事我就叫你们。”
香荷怔了一怔,还想说些什么,莲儿却已经恭敬地率了菊儿兰和梅儿向慕汐湮道:
“是。小姐。”
慕汐湮轻轻地点了点头,几个人轻轻地离开了新房,莲儿顺手轻轻地将门关上。走出宽宽的走廊外,莲儿才轻声而冷静地道:
“我们四个轮流在小姐隔壁守夜。小姐武功不弱,只是需要时间来平静心情。香荷。你不会武功,就早点休息吧,明天一早,再换你来服侍小姐。”
香荷微微一愣。月色下,莫愁山庄的四个丫头,个个眼神犀利而冷静,她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只是轻声道:
“辛苦姐妹们了。”
月色渐渐如银,洒在宁静淡然的王府里,几分淡漠。窗户廊下种了一排大盆的玉色小花,与府里处处喜气盈然的红截然反衬,在银色的月光下轻轻摇曳,隐约的,似是飘渺了百年的梦,干净,清冷,遥远的,还有隐隐的希冀。
京城的街道上万火通明,总有些地方,夜如白昼,热闹的晃若繁华锦梦。
一家酒楼的精致雅间里,坐了一个神情失落,眉眼疲惫的年轻男子,白玉色的衣衫,流泻整个雅致的酒楼,仿佛这个酒楼,也隐约的如男子般高贵优雅。
男子折扇在手,用食指和中指拈着一张净白的信笺,另一只手藏匿在宽大的白色衣袖里。信笺上,清雅的落着几行娟秀却又大气的字:
谢今日之遇。就此别过。君珍重。烟雨。留字。
寥寥几字。似乎带着无尽的离别,无尽的绵绵情绪。烛火曳过,男子美丽的眼神里忽然充满了哀伤,手指连同折扇隐约的颤抖。
这七日。他查遍了整个大靳京城,几乎将所有名为烟雨的女子都看了一遍,连同几岁的小孩甚至烟花柳巷他也不敢落下,却丝毫没有发现那日相遇的那个白衣女子的丝毫踪迹,甚至连那浅白的衣衫,也丝毫无迹可循。
似乎,那个女子只是那一天的一场梦。在那繁华尘世里相遇,映了微微迷醉的夕阳,一壶酒过,只留下一片烟雨飘渺,微醉迷离的梦。
可是。偏偏又真实的留下这一张清秀灵动如人的信笺,叫他舍不能,得无望。
“公子,您要的酒。”
还是那天的店小二。声音轻轻的。这几日已经习惯了这位年轻的公子深夜造访酒楼,此时看着白衣男子疲惫而落寞的神情,便是知道那天那位白衣的小姑娘还未寻到。便也不敢吵到他,只是轻轻的将酒放下来,将杯子摆放好,斟了一杯酒,又轻轻的离开,到了门口,才轻轻地摇头叹了口气,眼里,一片可惜之意。
白衣男子将折扇放在桌子上,伸手将酒杯举起,一仰而尽,那举杯落酒的动作,都带着几分疲惫和迷茫。
开着的窗外,隐约有风划过,桌子上的烛火微微曳动。瞬间,房间里多了一个人,静静的垂首站到白衣男子身后,恭敬地叫了声,王爷。
白衣男子点点头,依然头也不回。自顾的又斟了杯酒,才冷冷地道:
“还是毫无音讯么?”
站在身后的男子,轻轻地点了点头,为难地道:
“书玄愚笨,令王爷失望了。”
第十九章 两个人的思绪
白衣男子长长的睫毛微微动,举到嘴边的酒,散发着微甜令人心酸直想落泪的气息。微微苦笑,男子手指微抖,失神的又将酒一饮而尽,才重重放下杯子,苦涩地道:
“罢了。姻缘天注定。书玄。你说。这世间。到底有没有一见钟情,情有独钟?”
站着的男子一愣,似是没想到白衣男子会如是问,愣了些许片刻,才挠了挠头,硬着头皮难为情地道:
“王爷,这个,这个,书玄还真的不知。”
白衣男子一怔。放下杯子,看了一眼站着的黑衣劲装男子,自嘲的苦涩一笑。也是。书玄自六岁起就陪着他一起练武,至今未曾许亲,也未曾有机会与女子相处,他的世界里除了命令就是命令,哪里还晓得这些个情爱之事?
可是。他就是心底苦涩。苦的让他想有落泪的冲动,苦得让他忍不住喃喃自语。一想起那个在大街上遇到,明眸晧齿,眼底清澈如泉的女子,心底便忍不住如水藻般飘摇起伏。
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眸里,尽透着如仙般的空灵,总是忘不掉她清脆而天真的声音,“那又如何,他总是知错了啊!”心底烙印着,她微微迷醉时的眼神,似有几分委屈,却说不得,也不肯说,只有那一身净若玉白的衣衫,执著的独醒红尘。
这一生至此,他第一次后悔,后悔没有在那一天,就把她抓牢,他后悔他在酒意迷朦的时候,隐约的说他名为靳之阔,后悔他没有早在她离开之前赶回酒楼,——终是他太自负,以为她至少会等他回到酒楼么?!
此时。就算他抛下了多年习以为常的繁琐政事,抛下了皇祖母安排的婚事,将另外一个女子置于水火之中又如何,也不过是要他独自在这灯火中孤独迷醉,抱着遗憾与挣扎煎熬。
想着。白衣男子又将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