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王妃-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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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蚵摇
秋天已经渐渐的深了,这午时的阳光也泛着几分微凉的味道。院里的玉琼花则徐徐不急的依旧次第开放,映了前面正院里远处一株桂树,散着满园芳香。老嬷嬷严肃的吩咐着几个仆人打扫院子里的一些落叶,书玄无聊的倚了慕汐湮沉睡的卧房长廊出神。
“让开啊你!”
一个微微焦急的女声从前院传来,隐约的怒道,“我家小姐到底怎么样了,她人呢!?”
隐约听到有家丁在吵,还有老嬷嬷不焦不急地跟女声解释说话,和了另外一个沉稳端庄的女子声音,似乎有脚步声向这边传来。书玄从怔愣中回过神来,站直了身子抱着剑向小院门口走去,刚到小院门口,迎面撞来一个风风火火的女子。
女子冷不防被撞了结实,倒退一步几乎摔倒。书玄眼疾手快的迅速伸手拉了女子一把,女子才没有摔到地上。女子穿了一身浅绿素净的衣衫,看打扮似是个丫环,眉目娇美,唇红齿白,杏眼如水,眉间毫不掩饰恼怒。看到书玄拉起自己却发起呆来,香荷的小脸通红,心火更怒,仰着脸杏眉倒竖,冲着书玄愤道:
“你也没长眼睛吗?!还不让开!”
话音未落,拨开书玄便直顾的向敞开着门的卧房走去。
书玄一愣,看着女子风风火火的脚步连忙赶上伸手用剑拦道:
“你是何人?!你家小姐又是谁?!你这般的莽撞,当心吵醒了王妃王爷回来怪罪!”
香荷立刻柳眉横竖,一双眼睛快要喷出火来。老嬷嬷已经和兰儿走了进来,看到香荷被书玄用剑拦着,老嬷嬷连忙沉声解释道:
“玄侍卫,这位是长公主派人接来照顾王妃娘娘的贴身丫头,香荷。我身边这一位则是王妃的侍卫,叫兰儿。”
书玄一愣,微微皱眉。这才想起来,靳沐盈与靳楚天临走之前,是有说过照顾王妃的两个丫头应该快到了,难道就是这两个?!可是,这小小的一个丫头就已经这般莽撞和蛮横,那还未睡醒的王妃又是如何的一个女子?!王爷不是素来都信誓旦旦地说绝不要见王妃的吗,连太后也勉强不得,今日怎么会和长公主一起出现在王妃的房间,又表现的对王妃极是温和?!
他满心的不懂,难道宫里这一场变化,让王爷变了心性?可是他的王爷一向很执著的啊。怔愣间放下拿剑的手,书玄浓眉温和,带了几分憨厚的面容微微郁闷,看着一脸怒容的香荷微微皱眉。
香荷一哼。不再与书玄纠缠,只顾急急地冲进屋子里。兰儿也向书玄点了点头,跟着老嬷嬷一起走向慕汐湮的卧房。
慕汐湮依旧脸色苍白的沉睡着,香荷一看到慕汐湮便扑了过去,死死地隐忍着泪水低声呜咽。书玄站在房间门口,碍着男子的身份不能跨过隔屏,听着香荷呜咽的哭声满脑子不解和疑惑。
待香荷哭够了,老嬷嬷才轻声道:
“香荷姑娘,长公主有交待,说王妃娘娘明天清晨时分才会醒过来。此时还望香荷姑娘和兰儿姑娘随奴婢一同出去候着吧,惊扰了王妃娘娘便不好了。”
香荷一听,扯了香帕抹了泪,和兰儿一起拉了手跟着老嬷嬷一起出门。
书玄站在廊下。听到动静,一转身看到刚才还一脸怒容,此时却一脸泪水,几分伤心和柔弱的香荷脸倏地微红。这浅绿绸衣的女子,穿着素净,长发紧束,虽是奴婢打扮,却圆润可人。腮边几滴泪水,再不是刚才横眉竖眼的怒气,映了红红娇嬾的唇,我见犹怜。
走到廊下,香荷对着小小的花坛边几株开的正浓的玉琼花忿道:
“就知道这王爷不是什么好人,呜呜,小姐一遇到他家的事就只有倒霉!兰儿,待小姐醒了,我们一定要说服小姐的师父,带小姐还出宫去!”
兰儿被香荷口无遮拦的话吓了一跳,看着老嬷嬷瞬间黑下来的脸瞬间一窒。
兰儿是认识慕汐湮在莫愁山庄从小到大的贴身奴婢的,那位奴婢也是如香荷一般毫无武功,却是极护慕汐湮,后来因了年龄大就嫁到远方的一户人家,日子也过的极好。那位奴婢之后,慕汐湮便执意不再用贴身奴婢,什么事都尽量自己亲力而为,直到嫁了这清王才又有了潘府带出的香荷。
兰儿没想到,这香荷与那位奴婢一样原本安静温和的性子,一到慕汐湮的事情上却如同被踩了尾巴的小猫,又尖锐又刁蛮还又泼辣!张口竟然敢说靳楚天不是什么好人,言语中也对皇族极是不尊,让她的心里一紧,看着已经满脸乌云的老嬷嬷吓了一大跳,心脏几乎都要跳出来了。刚要开口劝阻香荷,书玄却已急红了脸,古铜色的脸庞几分黑红,浓眉微皱,气结地握了剑看着香荷道:
“你放肆!不许你这么说我家王爷!你家小姐怎样与我家王爷有何关系,我家王爷也不过是今日才回到府里来的,回来时你家小姐便已昏睡了!你怎能这样出言不逊,当心王爷怪罪!”
香荷闻言,看着气结涨红脸,一身玄色劲装的书玄一把拭了眼泪,心尖倏地又冒起怒火,嘟着嘴倏地瞪了杏眼,竖起柳眉怒道:
“你才放肆!怪罪就怪罪!哼!反正你家王爷就不是什么好人!若他是好人,干吗不早点回来处理他靳家的事,要我家小姐伤成这样?!亏你还敢说跟你家王爷没关系,若是我家小姐没有被逼嫁给你家王爷,哪用得着事事都烦心,还皆是与靳家皇族有关之事!”
“你!你!·······”
书玄气地咬牙,看着眼前这个面容娇柔温和,几分明媚的女子,握着剑的手关节泛白,气呼呼地你了半天,却不知要如何反击。兰儿见两人剑拔弩张的模样,又看着老嬷嬷脸色已经乌云密布却碍于靳沐盈的交待不好开口训斥的样子,连忙扯了香荷的袖子慌忙道:
“香荷姐,少主还未醒来,庄主又要忙着处理宫中事务,我们还是安静的等着吧,不然给少主惹了麻烦就不好了————这里,可是皇宫。”
第五十一章 皇帝
香荷闻言,才看到扯着自己衣衫的兰儿拼命的使眼色,忙抬头看向老嬷嬷。老嬷嬷已经一脸冰冷,满头黑线的冷冷看着她与书玄。香荷气不过,却还是不再说话,只得重重地哼了一声才不情愿地罢休,转身在兰儿的拉扯下走向长廊的另一头坐下。
老嬷嬷见两个人平息下来,冷冰冰的眉头渐缓,接着便冷漠面无表情地走开,朝前院自顾去安排其它的事情了。
书玄一脸郁闷生气地站着,这一天他真的让这些人给折腾的莫名其妙!这王妃,到底是什么来头,让一向倔强的王爷竟然也反常不说,还有这样一个莫名其妙泼辣无礼的丫头叫她小姐,又有一个兰儿侍卫叫她少主?!
少主。少主?!书玄脑袋涨疼。闷闷地看着眼前的玉琼花枝皱眉,疑惑极了这卧房里躺着的女子,却郁郁不得其领,只得想着他仅依稀看到过面容的烟雨在心里叹息。
宣室殿里空旷微凉。四处銮金的陈设晃眼,一群太监大气也不敢提地躬身候在正殿门口,两列禁卫军铁面无情地手握兵器守在门口,冰冷的铠甲泛着冷漠的光泽。
偏殿里。一个年约五十的男子坐在明黄的细绸软榻上,微微皱眉。干净整齐的胡子夹杂着几根白须,眉目威严,又带着几分温和,一身紫色的龙袍袖了黑色的悗章,透着几分悲伤。
他皱了眉,看着榻下负手在背,盈盈而立,与他不差些许气魄的女子和一个年轻面容白皙,目光却犀利坚定的男子温和悲伤地道:
“皇妹。此事朕意已决。天儿,你意下如何?!”
靳沐盈负手站着,神情淡然。似乎皇帝的决定,她既不反对,也不支持,看不出任何的表情。靳楚天低了头微微思忖,抬头看着皇帝恭敬地道:
“父皇,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纵然玉贵妃娘娘极是该死,贤皇兄却也是儿臣的兄弟,是父皇的儿子。父皇何不给皇兄一个改错的机会,让他为了玉贵妃之殁和父皇的小皇孙努力改过,再为大靳尽心出力?!”
皇帝微微皱眉。似乎靳楚天如此之说,让他的心里泛起痛苦,连眼神也掩饰不住的悲伤愤怒。不悦地握紧拳头,垂在明黄软榻上,皇帝微微冷漠地道:
“天儿,朕知你心,可是这孽子大逆不道,此次害得不是别人,是你皇祖母!你要朕百年之后,在九泉之下如何向你皇祖母交待!”
靳楚天眼底一阵悲凉。自小,皇后安静温和的性格便一直影响着他,他虽然性格洒脱不羁,但并不喜欢为了帝王之位亲兄弟之间兵戎相见,血流成河的场面。想起宁王静王皆是温和安静的性子,他仍抱了一丝希望,依旧坚定地看着皇帝道:
“父皇,您不是已经杀了玉贵妃娘娘吗?!父皇心系天下,儿臣不敢说养不教父之过,至少皇兄这罪已经让他失去了亲生母亲,想来对他教训也足够了!何况,皇祖母也是有心给贤皇兄机会的,儿臣以为让贤皇兄看着各位皇弟成长,也是一件好事。毕竟各位皇弟中,出色的也不少。贤皇兄总是可以看清楚,这天下不是他可以负担得起的。”
靳沐盈淡然一笑。她知太后把太多的希望都寄托在看似顽劣却胸怀大略的靳楚天身上,可是这一场姻缘却让靳沐盈依稀看到,靳楚天骨子里与历史上那位传奇的王爷一样渴望的是自由和洒脱,恐怕这江山皇位对他来说是一个枷锁,而不是归宿。
皇帝微微皱眉。似乎刚才他那句,朕意已决,已经微微动摇。靳沐盈身形微动,衣衫轻曳,负手抬眼看着皇帝淡淡地道:
“皇兄。贤儿总不过还是一个冲动的孩子,受了蛊惑和诱惑才酿下如此大错。虽然母后之死我也极是震怒和难过。可是,再杀了贤儿,母后就能活过来么?给他一个机会吧。莫要让母后白白的费了那些心血。”
皇帝眼睑微垂,几分恼怒,却又悲伤无奈。看着靳沐盈也坚定的目光,他无力地摆了摆手,道:
“既是如此。便让他好好的呆在府里思过吧!对了。皇妹,母后丧礼大召天下,图安和夏国之使都禀了折子说欲邀各国的皇亲前来,你与天儿可有什么看法?!”
靳沐盈微微一笑,目光看向靳楚天。这皇帝资质平庸,性格温和,在位不过二十多年。这二十多年的帝王之位,却是因了太后与莫愁山庄苦撑,朝里又有潘丞相,边关有慕将军一手带出的众将,才过的如此安稳平和。此时看着皇帝对靳楚天充满希冀的眼神,不由得苦笑。
“回父皇。儿臣以为皆以慎重为好。我们大靳在三国之中虽是实力最强,与小小图安百年交好,但图安却是兵马强壮,人力强悍,这些年更是励精图治,我们不可不防。夏国则是自史以来便与我们貌合神离,恩怨不断,又国力相当,这些年时常在我们边关制造混乱,荼蘼百姓,我们更要谨慎,不能在这时刻让他们探了虚实,制造后患。”
皇帝点了点头,微微满意,继续问道:
“依你之看,如何回复各使者之言?!”
靳楚天微微思忖,淡淡地昂首道:
“祖母乃大靳一代国母,既是后丧,又由母后主持丧礼,自是不便接见各国皇子亲王这些男眷,不如就准许各国后宫能代表一国天下的女子前来悼悗,既方便母后接见,又有借口让各国忌惮。”
皇帝点了点头。靳沐盈也微笑点头。
暮色微沉的时候,靳沐盈处理完了手里的事情,又回到王府看了一眼慕汐湮,才与靳楚天一起赶向慈宁宫去守灵。宫里处处都是惨白的灯笼,依稀的悲伤与冰冷,眼过之处,皆是黑白满目。
皇后带着宁雅和后宫里的各嫔妃公主,还有几个皇子静静地守着慈宁宫,做法事超度的法师们喃喃经声一片。人来人往的宫人都寂静无声,宫门里却人头攒动。靳沐盈木然的走向太后的灵柩,神情疲惫悲伤,宁雅看到靳沐盈和靳楚天一起到来,连忙提了素白的衣衫裙摆跑向靳沐盈道:
“沐盈姑姑,皇兄。”
靳沐盈勉强一笑,伸手抚了抚宁雅柔顺的头发,不再说话,向神情同样疲惫的皇后走去。皇后在靳沐盈的记忆里一直是一个安静端庄的女子,性格温和,很讨太后喜欢,这二十多年为皇族添了两位皇子一位公主,皆是品性资质极好,很得靳沐盈欣赏。看到皇后素净的面容苍白疲惫,靳沐盈伸手握了皇后的手道:
“皇嫂。让你受累了。”
皇后微微摇头。太后之死一传开,玉贵妃便被情事处决,贤王被圈禁。她也已经知道慕汐湮竭尽内力昏迷不醒之事。慕汐湮昏迷被送往王府,她因要主持后宫各种事宜不便去探视,而自己的儿子却此时才赶回来,想必还未见过慕汐湮——身为人夫却未尽夫责,想来靳沐盈也是会心疼自己的爱徒而有微微的不快的,便看着靳沐盈温和地说:
“沐盈,我无事。母后这里万事都还顺利,你且放心。——湮儿如何了?!天儿任性,怕是让你费了许多心。真是抱歉。”
靳沐盈微微摇头。脸色几分茫然。靳楚天皱了一张疲惫的脸,看着宁雅叽里咕噜地跟他道:
“皇兄,皇祖母竟然被贤皇兄的母妃给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