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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栖匣之鹄-第2部分

小说: 栖匣之鹄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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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缓缓睁开双眸,不解的望着少女,“既如此孤注一掷的想要自由,那么你已经得到了”,少女对那小吏道,“松绑,放他走。” 

小吏面上稍有难色,“三殿下,这人是官奴,应在此服刑,不能随意释放……” 

沧旸却笑道,“你在质疑我的决定?那么,放了他,由你来顶替,不就解决了。”

那人只得慌忙解了捆绑西溟的绳子,连连告罪退下。 

当闻得小吏叫出三殿下时,西溟就已处于惊愕状态,难道是她?可是眼前的她,与六年前那个心怀悲悯的小女孩一点都重合不起来,曾经那个小女孩善良娇蛮,目光犹如晨曦般璀璨,而今,只觉她的神情平静淡漠,掩了那一抹狠戾后,目光幽然甚至深不见底…她为何在此处?她的手腕又怎会伤了?

这时,其他几个与少女同龄的孩子也匆匆赶来,两个女孩先是去查看沧旸腕上的伤,一个已经簌簌落泪,痛惜道,“殿下,您左腕的筋骨被利刃所伤,才刚接好,先生叮嘱过万不可用力,否则绝无可能治愈,殿下写字习武都是惯用左手的,如今,如今…可要如何是好?” 

闻言,两个男孩子也一脸惊慌愧疚的跪下请罪,原来他们两个是沧旸的贴身护卫,让西溟有了机会靠近沧旸确是这二人的失职,西溟深深懊悔,自己何曾做过恶事,今日一念之差,竟然害得她的手腕再无法治愈了么…… 

沧旸让二人起来,笑得云淡风轻,“是我赶你们退下的,非你二人之过,左腕不过再不能用力而已,还有右手呢。” 

西溟心中众多疑问无法解开,而沧旸却已起身离去,他不知为何突然很想留下,头脑迅速的旋转,要自由还是要留在她的身边?她对于自己,一再有恩,如今所作所为,岂非恩将仇报?左思右想不得答案,不是一直不甘受人奴役,想要逃离么?终于等到这一天,究竟在犹豫什么?然而所有理智都在她的身影即将消失在眼前的一瞬轰然崩塌,鼓起了勇气,道,“仆愿从此忠于殿下,护得殿下平安”。




、攒眉千度

沧旸脚步顿住,回身探究的望着西溟,不明白一向顽固不屈的他因何敛去眼中傲然之色,改为一副庄敬恭顺?虽然直觉告诉沧旸,这个少年所言非虚,他定会忠于自己,然而,直觉毕竟是个很玄妙的东西,丝毫不可大意,以断足为胁都不肯应允之事为何突然就应了?自己又因何听凭他想留便留,想走便走?

“我再问一次,你的名字?”沧旸心中仍是有一丝松动。 

少年干裂的唇开阖几次,最终低声答到,“林……西溟”,万般思量,终是没有说出自己真正的名字。 

西溟?少女冷笑道,“公子不是以被他人衣食豢养为耻,不愿依附么?无需有所顾忌,尽管走吧,不会有人为难你。” 

“殿下于西溟有恩,且今日手伤亦是因我而起,西溟愿为侍卫保护殿下。”少年脸上尚余一丝稚气,眸中却是坚定。 

“不必,我已有侍卫,不留无用之人。” 

“他们,保护不了殿下,方才之事,就是证明。”西溟说话向来是毫无顾忌的,那两位少年侍卫闻言虽然多少有些不服气,却也不敢在沧旸面前随意辩驳。 

沧旸笑道,“那么,你就保护得了?随便选个武器,与他们二人过招,让我看看你的功夫究竟如何?”

西溟直言道,“不曾习武。” 

只见沧旸轻微蹙眉,“原来只是虚夸不实之谈”。一旁的侍女广寒也怒斥道,“你是戴罪之人,殿下已对你仁至义尽,你竟敢出言捉弄,可知罪?”

西溟却义正言辞,“殿下,武学并非是生而精通之物,西溟只是未曾学过,若有机会,定不逊于这二人;况且,西溟若为侍卫,绝不会玩忽职守,定以此命护殿下平安。” 

沧旸轻轻笑出声,甚觉有趣,“好,你可以留下,我等着有朝一日,能够验证你所言非虚。” 

就这样留在了沧旸府中,西溟随着一位师父学起了功夫,那两位担任沧旸侍卫的少年,析木与摇光,亦是这位师父的徒儿。而名为广寒与蟾宫的两位侍女则跟随另外的师父学习医术和毒术。虽然西溟入门较晚,对习武又着实没什么天分,但是韧性过人,又甚是勤奋,只两三年便小有所成。然而却直到六年后,回都城的前几日,西溟才在比试中敌过析木瑶光二人携手,获得师父的认可,护送沧旸平安回都城,便是西溟第一个任务。

西溟后来了解到,沧旸是因几年前景帝长女薨逝之事受到牵连,被圣上派往此地,而棘州荒凉至此,虽名为赴任,实则几近流放…析木四人是在此之后才跟随在沧旸身边,西溟的师父本是位世外高人,却不知为何答应为沧旸培养出二十名得力侍卫,如今算上西溟,正好二十人。沧旸只选了与她年龄相近的析木,摇光二人随侍身侧,余下之人或是执行他务,或是暗中保护。而教授广寒,蟾宫二人医理毒理的师父,西溟则是六年来从未见过,只知道就连沧旸都对他恭敬得很,平时也尊称他一声先生。 

师父教授弟子时,甚是严格,析木摇光许是因为从小就跟在师父身边,若是贪玩或是犯错被抓到,便自觉褪了裤趴在师父腿上挨打。西溟虽然并不顽皮,却甚是固执,又不乖巧,只记得第一次师父要罚自己的时候,窘得不知如何是好,只是紧紧抓着裤子不断后退,师父倒也不恼,沉默的坐在一旁看着,却给西溟更大压力,一时情急,竟然说到,“您是师父,西溟自然敬你重您,但是我只听从殿下之令,别人不能碰我。” 

师父非但没有动怒,反而递给自己一块不薄不厚的木头板子,笑道,“看来今后,管教你的任务,只能让殿下代劳了。”六年为役,西溟不是没被打过,可那些小吏往往是不分青红皂白,将人吊起乱打一气,直到人晕死过去…而这府中规矩,只准打人背、臀,且若无大过,不许伤到筋骨。西溟以为当时自己只是认为如同小孩子般趴在师父膝上受罚甚是尴尬,才慌忙中口不择言,却从未想过,其实早在那时,他心中一个念头就已根深蒂固,如此做,是因为,他只信任沧旸,相信即便是处罚之时,她也绝不会伤了自己,绝不会辱了自己。 

莫名其妙的捧着板子去见沧旸,侍从禀报后,西溟入内,见沧旸正坐于席上,翻阅着矮桌上堆积如山的书简。见西溟前来,沧旸微微抬眸,没有言语,只是挑出一卷书扔给他,便继续沉浸在面前的书卷之上。 

西溟不明所以,站在原地,小心翻开沧旸给他的书籍,六岁之后,便再没机会读书了吧,但终究是爱书的,轻轻摩挲着镌刻在泛黄纸张上的文字,似乎又回到了儿时,母亲教自己读书习字…上面大部分的文字都是认得的,但连在一起,理解起来却甚是艰难。耐着性子读下去,竟然也大概读懂了这是一部记载帝王功过得失的史鉴。 

不知不觉,室内光线暗了下来,文字已难以辨认,西溟不由脱口而出,“看不清了,燃灯。”




、绮席灯烬

话已出口,西溟才醒悟过来,自己不知何时已经安然跽坐于席上,还不假思索的差遣着他那殿下主子,而沧旸此时倚在矮桌上,一只手臂托着脸颊,另一只手拿玉簪拨弄着灯芯,荧荧火光燃起,映在她的眸中,沧旸饶有兴致的看着西溟,问到,“够亮么?” 

西溟忙跪直了身子,垂头告罪,“属下失礼无状……” 
沧旸笑道,“有何心得?” 
西溟知沧旸是指那卷史鉴,有些为难道,“尚未读完一半,且不能完全读懂。”见沧旸仍只顾拨弄灯芯,没有任何回应,只能继续说下去,“为帝王者,当心系天下,泽及苍生,理应亲历农桑,亲尝工事,若不知百姓疾苦,又怎能行得明政?帝王只有亲百姓如父母,百姓方能戴之如日月;若只是居于深宫,独享金玉声色,奴役黎民,陷苍生于水火之中,民必反之。” 
这样的回答多少超出了沧旸的预料,本以为少年认得字就已是难得,却未想到他竟也懂得些治国之理,且头脑清晰,思考深刻,实为难得,便也说到,“君王是御人者,贵在知人善任,虚怀若谷,若事无巨细,均亲力亲为,那么,百千朝臣岂不成了摆设,怎能不心怀怨怼?用了他们,就要予之信任。” 

西溟并不能完全认同沧旸所言,但也隐隐觉得是有些道理的,故而未再继续辩论,沧旸这才道,“之前读书时不愿有人打扰,所以才让你等候,来此,有何事?” 
闻沧旸所言,西溟才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何事?不就是来找打的么…一时血液又都涌上了脸颊,和沧旸支支吾吾的解释这一切来龙去脉,见她先是怔住,而后忍俊不禁,“怎么,你犯了错,还要拉我来当苦力?连你师父罚你,都觉得难堪,难道我罚,就不难为情了?” 

这样半揶揄半嘲弄的话语,令西溟更觉羞赧,“既认殿下为主,便只忠于一人,生杀予夺自然只由殿下定夺。” 
“生杀予夺?这可不是什么好的词语。”随后沧旸又看似漫不经心的说,“只忠于一人么?希望你这句话,是真的”,作为一个殿下,沧旸自然从不需要亲自费神去责罚任何人,此番甚是觉得新奇,不解的问到“怎样罚?” 
西溟将仍抱在怀中的板子递给沧旸,见她接过去后探究的审视一番,仿佛在思考什么,又在自己手上拍了拍,更加迷惑,“这么宽,要打在哪里?” 
这样直白的问题,让西溟瞠目结舌之后又面红耳赤,深感无地自容,转过头咬着唇,任凭沧旸怎样问,就是一言不发。见西溟这般拘谨别扭的反应,沧旸方明白过来这木板应该是用来笞打的,便也未再言其他。 

那一次,由沧旸来惩罚让西溟更觉手足无措,但是心中却意外的并不反感,好在她并未如师父一般让自己去衣…依千绥国的习俗,平日的普通坐姿便是跪坐于席上,沧旸只让西溟直身而跪,板子落在臀上,强烈的钝痛,的确是惩罚的力度,却只打了三下,然后扔在一边,西溟疑惑又不知所措的用目光询问沧旸,她却若无其事道,“可以了,继续读书吧。” 

自那以后,西溟便可自由进出书房借阅书籍,沧旸偶尔也会问及他对一些政事的见解。而西溟学武之时,凡是有何过失,师父竟然也懒得费神,直接将西溟所作所为写了条子让他交给沧旸,所有的惩罚,便只由沧旸决定,由此一来,便真的是将“生杀予夺”大权都交给了她。二人逐渐熟识之后,西溟也渐渐可以敞开心扉,可是沧旸这个主子实是让他难以捉摸…有些时候西溟自以为犯了大错,她一笑了之,却因为某些微不足道的小事,揪着不放,丝毫不留情面的打上他几十板子,也不是没有过。

宫门之外,沧旸整了整衣衫,看着这个一路上都在出神,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少年,问到,“在想什么?” 
想想刚刚所回忆之事,西溟顿时面上涨红,“没什么……” 
沧旸佯怒道,“当值时,如此漫不经心,该如何处置?”。 
少年脸上红得更甚,难得乖顺的垂着头听训,也不答话,西溟凭借跟随沧旸这些日子的经验推断,此时她并未真的责怪自己,所以也不会傻到自己去请罚,于是直接以沉默应对。 

沧旸意犹未尽的敛了笑容,“在这里等我。” 
西溟虽未言语,却是满脸的不赞同,沧旸无奈道,“王宫之内,没有必要保护,也保护不了我,今日之事,须我独自面对。”距离至高之位一步之遥,却时刻如临深渊,视生死轻如鸿毛…身骑猛兽者安能中途跳下,攀龙入天者必担堕天之险,也正因此,才有人宁可身卧糟丘,也不愿命悬君手,但那也需能掌握自己的命运才可… 

见西溟面上写满了担忧和焦虑,最终只能不甘的咬唇,低垂了双眼,沧旸又补充道,“不必担心,陛下若是要我死,一道圣旨即可,千里迢迢召回都城,必有其用意,那些刺客,虽自称陛下所派,不过是些欲盖弥彰之举”。 
西溟只好退到一旁等候,少女取出那块象征着自己身份,许久不曾随身携带的佩玉,连同诏书一同递给宫门守卫,“冉沧旸请求面圣”,想起六年前景帝所言,她也不知,现在除了自称姓名,还能怎样说。 
守卫看了两件物品,满脸震惊,眼前之人,没有车马,没有护卫随从,只带一少年随侍左右,却也不敢怠慢,“劳三殿下稍候,卑职即刻通报。” 

并未多久,宫门已经打开,已有人恭请沧旸入内,沧旸谢绝了步辇,只想自己走完这段路程。这个王宫,曾是那样熟悉的地方,只怪那时太过年幼,不懂何为韬晦藏拙,才成为众矢之的;又无防人之心,竟以为只要真诚待人便可换来一心对己,却忘了自己的身份,害了自己不算,身边的人也无一幸免……




、故梦凝尘

回到了这个陌生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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